仙家小学堂-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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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指着地图上水月谷的地方，娓娓道来：“方圆数百里之内无人烟，黄沙盖日，地龙四起。毒虫妖兽随处可见，在这样的地方走上一小步都需要付出偌大的勇气，即便是再想提升修为的人也不敢去那种地方。”
“可是。。。。”清九还想再争取一些回旋的余地，但见众人脸上均是一副不同意，只能作罢。
桑娘的帮忙也只能到此结束，若是想返回万象城查询已经不可能，去水月谷这一想法被扼杀，清九只能悻悻的跟着琉云等人返程。
依旧是黄沙漫天，烈日酷热，清九见这一路上已经没有碰见其他的人，便将月白放了出来。月白好不容易从那小小的空间里出来，顿时如同发疯一般，追着飞旋的旋风来回奔跑。
好在它速度奇快，一天下来自己和自己也玩了很长一段时间，清九也没阻拦，毕竟这广阔的天地才是它的世界。
四人的速度渐渐减慢，月色袭上枝头时，大家便寻了一块空地燃起篝火休息。清九愣愣的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焰，心思不由自主飞到那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水无灵身上。
虽然这几天听过最多的是这个名字，可那传说中的面貌却未曾见过。记忆里只有茶苑中年轻男子的声音，毫无感情。
这会儿白渊和琉云却不知怎么耗上了，相互看不顺眼，坐在他俩旁边的木清攸只觉一道道刀眼不断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坠入冰窟一般，连忙挪动身子紧挨着清九。
“姐。”木清攸一边偷偷打量着琉云和白渊两人，一边问道：“姐，离开蛮荒大陆之后你去哪儿？”
“去哪儿？”清九一怔，从思绪中回神，心里徒增一丝落寞，幽幽道：“我想，也许还是去药仙谷吧。”不知不觉间，那世外桃源一般的药仙谷已经在清九心中占据了很大的一片位置，一想起那里，就想起无忧无虑的日子，眼中神色恍惚起来。
木清攸一把抓住清九的手，急切道：“姐，跟我回去吧！”木清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和期盼，双眼牢牢盯着她，“姐，你看你都在外面流浪的这么久，执事长老的气早已经消了，我和金茯苓她们去求求情，肯定能让你回去！”
清九心中一暖，淡笑着摇摇头道：“就算是执事长老同意了，御剑门上下对我的反感也是阻止不了的。”
“可是你已经接受了惩罚了！”木清攸依旧不死心，“说驱逐就驱逐，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已经为那次的错误忍受了这么久，再怎么也算赎罪了！”
这番话将清九驳斥得无话可说，无奈的看着木清攸坚毅的眼神，笑了笑道：“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为何不回去？”突兀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不知何时，白渊和琉云的目光已经落在清九身上，一个是疑惑，一个是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为何不回去？”见清九不说话，琉云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道：“莫不是怕？”
清九未答，琉云又道：“这御剑门中还有你怕的东西？清九，那千年妖兽的封印阵又不是你解开的？你怕什么？还有那上官琉璃的蛮横无理莫非也让你畏惧了？”
这话让清九心里的思虑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大吃一惊的清九急忙辩解道：“不是！”
“不是？”琉云挑了挑眉，手指着火堆道：“不是那就证明给我看！我现在就用幻术，让你重温当年的事情，你若畏惧，就是怕了！若不怕，我就不再阻挡你！”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紧张的气氛在大家身边徘徊不断，清九抿了抿嘴，琉云轻声道：“如何？你是想试一试，还是想放弃？”
“好！”清九把心一横，双眼灼灼的盯着火堆道：“试就试！”
琉云勾了勾嘴角，似有似无的怒意在他眼中闪过。
篝火在风中摇曳得非常厉害，注视着篝火的清九双眼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可臆想中的幻境却怎么也没有出现，心里不知是窃喜还是伤心。
片刻后，琉云轻声道：“别看了，我根本就没有幻化出来。”
清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你还是很怕，怕得要死，怕那些人的目光和背后的议论，更怕商晨浩和上官琉璃，对吗？”琉云幽幽说道，“你这般忘不了过去，迟早会害死你的。”
本来想重新面对一次过去的清九，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怒气冲天，心里的烦躁怎么也压不住了，一翻身站起来，胸口飞快的起伏，“你耍我！？”
“这。。”琉云皱了皱眉，语气无奈的说：“这也不算，我只是。。。”
“我什么都不想听！”清九怒气冲冲对着琉云一声大吼，一转身竟然快速跑了出去。木清攸顿时呆住了，片刻后回神急忙叫道：“姐！你去哪儿？”
“去散心！”头也不回的清九没多久就跑没影了，好在现在没有旋风和妖兽，木清攸便没有跟去。
琉云可不这样想，他看着清九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压住白渊即将起身的动作，道：“我去看看。”
说罢，一闪身疾步跟了上去。
白渊楞了楞，眼中划过一丝懊恼，却见木清攸一脸调笑的看着自己，连忙平复心情。
清九盘腿坐在一处山包上，这时黄沙中风平浪静，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轮圆圆的月亮高悬天际。她抚摸着手中的剑穗，眼中满是不舍和无奈。
“你担心回去之后的事情？”琉云的脚步声从背后渐渐靠近，最后停在她身后，声音从头顶传来，“怕？？还是？”
“没有。”清九一口否决，“我只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御剑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回忆，曾经无数次让我有家的感觉，可惜。。。”
“有家的感觉吗？”琉云好似在揣测什么，问道：“阿九，你的家在哪儿？”
这一句话十几年前琉云就问过，清九不得不再次说：“不知道，我忘了。”
“是吗？”琉云盘腿坐在清九身旁，这个动作让她一怔，余光瞥见琉云如刀削一般的车连，眼中印着天空的圆月，“是不记得了？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不记得了？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清九自己也不知道，回家的路到底有多难？从木家的救命之恩开始，清九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可终究不是。如今她流浪在外，却感觉天地间的包容，让自己慢慢寻得一片安宁，但却不是心中的家。
如何能回去？清九遗憾的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所有的都不知道。”
耳边传来琉云压低的笑声，一双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眼皮，暖暖的感觉袭来，“既然不知道，那为何不回去？你早就不是御剑门的弟子，为何还怕他们？唯有弟子才需畏惧的人，你根本就不需搭理，那你还怕什么？”
清九一愣，琉云又道：“御剑门又不是龙潭虎穴，一个小小的仙门之地，还能欺负得了你？若真这般无理，那早就被九州的修行者唾弃，无人求学了。”
“那么，你还怕？”见清九已经解开心结，琉云的话明显松了口气，继续诱惑道：“你想看着木清攸自己一个人回去？还是想让他看你去九州流浪？”
“。。。。。”清九好像第一天发现，琉云的话变多了。
“还是你想去看一看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琉云话题一转，直把清九的心思彻底引了过来，“不过。。。”
　

一百零八、仙山旧梦
更新时间20131019　20：03：31　　字数：2988

　琉云的声音低沉里含着诱惑，诱惑中带着一丝劝慰，“不过，清九你若想见见那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话落，两人前面的黄沙中漫漫飘起一丝丝白雾，景色越来越模糊，很快连天空中的月亮也被遮住了。
清九微楞，却见白雾中出现一座夜幕下的城池，白雾渐渐浓烈，城池如镜头一般转换到城主府中。
夜色下的万象城，安静得可怕，城主府内也如此。镜头一转，一个灯火通明的木屋中，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就着灯火坐在书桌前，脸上神色不明。
男子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信纸，依稀可以看出信纸上小小的字体非常不明显，但却让他异常集中注意力。时而皱皱眉，时而吐出一口气，看得非常专心。
清九愣愣的看着白雾中的男子，逐渐清晰起来的面容就让清九感觉似乎是站在一块镜子面前。一眼一眉，跟清九果然是一模一样。
男子看完手中的信纸，脸色明显一松，将信纸放在火中烧掉，手指突然掐出一个奇怪的符号，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窗外飞来一只黑色的大型蝙蝠，这蝙蝠一到屋里就倒挂在房梁上，一双血红的眼睛转了几圈，只听男子说道：“你去告诉尊主，我会把她找回来。”
蝙蝠怪叫着伸展翅膀，男子一听眉头瞬间皱成了麻绳，不耐烦的说：“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的。”
话音刚落，蝙蝠扑腾一下冲出窗户，很快消失在天际。而男子则看着它的背影若有所思，半响猛然回神，急忙跑到书桌前拽来纸笔急急写了几个字，忽又觉得不对，不满的将纸撕掉。
清九有些疑惑，意识顿时飞到桌前，只见男子正在纸上潦草的写了一连串的蝇头小字，可她怎么也看不明白，却有潜意识里觉得这种笔法似乎非常熟悉，不知不觉间清九的手腕竟然顺着笔式凌空描摹起来。
“阿九？”琉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猛然一把拽住清九的手，喝止道：“阿九，你在做什么？”
清九一怔，神情立刻清明，眼前的景象顺势消失，哪里还有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水无灵！？
“我。。。”清九张了张嘴，疑惑的看着前方的白雾，耳边传来琉云的声音，“这不过是我使得的镜射术，将那水无灵现在的情况映射过来，你看见的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不在眼前。”
清九顿时松了口气，流云道：“你现在真看清了？”
“看清了。”清九淡淡一笑，心里的疑虑消失，点点头道：“他真的很我长得一模一样，看着他就像看着我自己，感觉他做什么我都能感觉到，还能做出来。。。”
“你还记得以前见过吗？”琉云又道，“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琉云大神仙，你觉得一个失忆的人还能记得以前的事情？”
琉云面色一窘，眼中划过一丝慌乱的不自在，一把抓住清九，语气不满的说：“我只是担心你想起了什么！”
“哦？神仙你觉得我会想起什么？”清九眨巴眨巴眼，歪着脑袋看着琉云。
琉云不想在搭理她，抓起她的手就往回走，清九喋喋不休的声音不断传来。
“说嘛说嘛，神仙！”
“大神仙，你好歹是九州的著名人物啊！怎么也得帮帮小朋友嘛！”
“诶诶，神仙你下手轻点！小朋友的手也是手啊！不是骨头！”
“神仙。。。。”
“你给我闭嘴！”
几天艰辛的跋涉之后，远处连绵的山峦渐渐清晰，一股难掩的激动让木清攸忍不住欢呼。很快，黄沙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坪重新出现在眼前。
琉云看着草坪背后的郁郁葱葱的森林，突然转头看着清九，“跟我们回去。”
清九一愣，木清攸连忙抓住清九，“姐，回去吧，外面怎么也比不得自己熟悉的地方。”
“我。。。”清九垂下眼眸，心里犹豫不决。
“清九，”一路上和琉云暗暗较劲的白渊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回去吧。”
琉云的目光猛然落在他身上，隐隐有些改变。只听白渊又道：“你在药仙谷带着只是不想出去面对，躲了这么久也够了。你当真以为谷主不在乎？他是看在远宁对你的情谊，再加上你根本就不是大凶大恶之人，所以他才让你留下。”
一丝忧伤慢慢浮上清九的眼瞳，远宁开心的小脸映入回忆中。
“清九，跟我们回去吧。”琉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和不容反抗的魄力。清九犹豫不决，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木清攸一双期盼的眼睛让她于心不忍。
半响，清九微微点了点头，“好吧。”
清九从未觉得一条路会这么长，长到自己都不敢走下去。路的那头云雾中的仙山，而自己的脚却越来越沉重。曾几何时，清九唯一的期盼就是在这御剑门中修行，让自己能有能力活下去，在九州这片天地中找到自己的一方角落。
可现在却什么都不一样了，逐出师门，流浪九州，这些她曾经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却一一发生。逼迫她去面对，逼迫她去成长。
生活总是如此，清九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我一定能活下，一定能！于是，她不断的改变自己，从以前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她能杀一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便血溅当场。
清九变了，从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小心小意的女子变得冷漠。曾经她想都不曾想的事情，现在做得顺风顺水。
这一路，清九走得异常艰难。
御剑门的山路依旧如此，琉云带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山门，一步一步走进大殿，看着四周弟子目瞪口呆，甚至惊慌失措的表情，清九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得非常舒心。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自然还有熟悉的一切。
“清九！？”金茯苓一把推开周围的人群，狂喜的奔过来一把抱住她，“阿九，你回来了！”
“九姐姐！”一听这清脆的喊声，南宫月如一阵风一般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她的灵宠，一只白色孔雀。南宫月拉着清九，开心的直跳，“九姐姐，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不走了！”
清九看着这熟悉的伙伴们，心里既激动又难受，千言万语在此刻已经化成了一个拥抱。
“我回来了。”一声轻吟，清九的心好似找到了一份宁静。
琉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清九，眼中平静得如一潭山泉水。文长老咋呼呼的跑了过来，一见这情形，大吃一惊，喊道：“丫头，几年不见，你居然修为提升了这么多！？果然厉害啊！”
清九擦去眼角的泪花，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着文长老老顽童的脾气，就像看到曾经自己和小伙伴们一起修行的日子。
清九被琉云带回御剑门的事情在门中很快就传了遍，可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任何长老甚至掌门来骚扰她。清九就像是一个热门的话题，被人们议论纷纷，但高层人士怎么也不出现。
这情况是她最想看到的，你不来打扰我，我也不来打扰你，大家都乐得自在，当然清九最开心的还是能和其他人重聚。
才回到自己的小屋不久，清九就被金茯苓她们拽起来，死活也要让清九给她们说说游历的事情。无奈清九只能将这几年遇见的一些事情挑挑拣拣，浓缩再浓缩，最后汇合成一些小经历告诉大家，可这也让大伙唏嘘不已，对外面的世界更多了几分向往。
不过清九在自己的小院里过的开心，有人却不高兴了。
“清九回来了。”上官琉璃阴沉着脸，手中紧握住的簪子‘啪叽’一声断成两半，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商晨浩道：“大师兄，这几年你到底对我。。。。”
商晨浩慢慢抬起眼皮，冷冷盯了她一眼，“我知道她回来了，当然我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上官琉璃面色煞白，语气有些急促，“你。。。。”
‘啪’！商晨浩双手撑在上官琉璃面前，和她面对面，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上官琉璃漂亮的眼瞳，“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只希望以后你别去招惹那些不能招惹的人。”
“我。。。。”上官琉璃眼中甚是慌乱，商晨浩却漫不经心的帮她整理鬓角的碎发，轻声道：“琉璃，你是个好姑娘，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御剑门中暗流太多，我俩还是不要牵扯进去，好好的修行，百年渡劫之后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
原本紧张的上官琉璃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担忧彻底消失，娇羞的扑进商晨浩怀中，娇嗔道：“大师兄，你刚才的摸样让我好怕。。。。”
商晨浩无谓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