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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修订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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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垂头不好意思笑说:“实在不敢当,活了一辈子就会做这一个菜。”
威廉呵呵笑:“术业有专攻!”又对蒲泽招了招手:“丫头,坐爷爷这里来。”
蕙妍听了,忙把位子挪了挪,给她留个座。
“小玲,给老黎加个椅子。”赵枫道。
老黎惶恐,连连摆手:“太久没下厨了,怕淡了不好吃,重了又对不起我的招牌,所以啊老黎我边做边尝,一道菜做好,半只羊落肚了。”
蕙妍一面给老爷子盛汤,一面指着他的肚子笑:“老黎,你这肚子顶五个月大的。”
正说笑着,阿初端着一大锅羊肉上来。浓香扑鼻。顿时,整个餐厅全是这黎氏干锅羊肉的浓郁味道。
众人欢呼一声,眼睛全绿了。威廉撅着半个屁股凑近了闻,闭眼长叹:“就是这个味儿!”
大家伙正等着老爷子起筷子,蒲泽忽地推开椅子,捂着嘴小跑地冲进洗手间去,在场众人一下子愣住,没了声响。
蕙妍赶忙放下筷子,快步追着进去看。赵枫与威廉对视了一眼,分别将目光转向左右俩人。
赵樊放下汤碗,扭脸大声喊:“小玲,请陈医生过来。”晟睿朝洗手间的方向淡淡扫了一眼,低头慢条斯理吃菜。
留在饭桌上的人皆不说话,远远地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
蒲泽肚子空空的,早餐早就消化干净了,恶心了半天,净吐出了些水。好不容易缓下来,从镜子里看见蕙妍关切地脸色,手里拧着毛巾。
蕙妍看她起来了,贴心的递过去一条温热的毛巾:“过了这一阵就会好了。”蒲泽接过毛巾,胡乱抹了抹脸,实在忍不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蕙妍一面回头让小玲出去跟餐厅的人说没事,一面掩上门,过来给她拭泪:“傻孩子,这是高兴的事,哭什么。”
蒲泽一听,更是泪流不止。蕙妍扶她在马桶上坐下来,也不说话,等她渐渐好了,才说:“到楼上去躺一会,我让人送点清淡的到楼上去。”
蒲泽想起餐厅的人,十分为难。
“外头几个男人我来应付,你只管好好休息。记住,这是喜事,千万别胡思乱想,不论吐得多厉害,过后一定要吃饭的。……”
……
蒲泽草草喝了点粥,就睡下了。蕙妍替她掩上门,又嘱咐佣人守着,谁也不让放进去。
蕙妍安顿好了蒲泽,下楼见陈医生候在客厅里:“没什么大碍,先回去吧。”陈医生犹豫着望向赵樊。
赵樊皱眉:“妈——”
“大惊小怪!”蕙妍回头啐他:“吃饭。”
各人坐下继续开饭,威廉吃了半碗饭,舒着眉眼嚷着要喝酒。赵枫笑说:“我也喝一点吧,蕙妍你要不要?”
蕙妍飞个媚眼:“当然啦!”
一个夏日的午后,赵家有人欢喜有人愁。
麦晟睿用了午饭,正闭着眼靠着枕头继续吊针,听见有人敲门。屋里的窗帘被他拉得严实,四五层布,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走近了才看见是赵太太,手里拿着个信封,从黑暗里翩翩而来,打开他的床头灯,坐在他床沿上。
麦晟睿见她进来,冲她笑了笑。
她抿着唇看了他许久,忽然自己扑哧笑出来:“高兴吧?”
他不作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挑着眉看她。
“晟睿,阿姨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只管听就好了。”蕙妍替他捏好被角,又拎过遥控,把空调调高两度。麦晟睿默默地看着她一连串动作。
“我曾经怨恨过我的丈夫。”她弯了弯嘴角:“但是后来我放弃了。你知道,一个人再强大终究是渺小的,只能掌控一部分的生活却敌不过命运。在我认识他三十几年,自从他知道有你的存在,始终是关爱着你——不论你长的多大,是在哪个国家哪一个城市,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作为女人,自然憧憬和幻想完美的爱情,但是现实与梦想总是隔着一点距离,正因为这一点距离让我很明确,我不要做一个‘意难平’的女人。
不管他心里如何,至少我很庆幸,我所嫁的男人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我们这一代人之间的问题,总是要由我们作为当局者的自己处理,如果有让你伤心的地方,希望你能想起阿姨的一句话:你爸爸他永远在竭尽全力以他认为恰当的方式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无论困难重重,总是要想尽方法希望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能够天天看见她。晟睿,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是个男人,我想对于这一点,你会比我更清楚。”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他正打着吊针的手背,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信封放到被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麦晟睿的脸色由灰到黑,最后冷得像冰一样。他撕开手背的胶布,拔出针头,随手扎在输液管上,扯过那信封打开来看。
是一份保险理赔单。
他的车子在车祸中毁了,保险公司给他全额赔付。
他关了灯,无力地后仰,黑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
赵枫小憩后,从车库里挑了一辆车准备出门。见晟睿站在门口,下了车窗问他:“发什么呆呢?不回去躺着?”
他说:“想出去逛逛。方便捎我一程?”
赵枫看他闷了好久,身体也恢复的挺不错,偏了偏头招他上来。
“想去哪?”他便开着车问他。他并不答话,下了车窗,手肘支在窗口往外看。
父子俩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久得让彼此都以为,这一生再无这样的可能。谁也没有去打破宁静,车子就这么没有目的地在D市的街道上行驶,穿过新街旧巷,一如穿过这二十年来煎熬的岁月。
过了会,他忽然转过脸来。
“爸,我妈妈回来了。”
赵枫猛地刹住车。
“我从温哥华带她回来了,以后,她就在这里了。”
赵枫盯着他的眼,眼里由不可置信,慢慢变作惊喜希望。他一时间脑海里飞转,对于这个儿子,说实话他有些摸不准他的心,在相互对视的短短时间里,他想过他的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准备变相绑架他。可转念一想,绑架就绑架吧。
“她……在哪里?”
麦晟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赵枫良久,轻微的点了点头:“谢谢。”
晟睿弯弯嘴角,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条黑布:“她不知道你会出现,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见到你,所以,麻烦先蒙上眼睛。”
赵枫愣了愣,摇头低笑,抬手将布条严严实实蒙在眼睛上。
车开了好一会儿,赵枫靠在椅背上,听窗外呼呼的风声,周围越来越安静,空气变得清晰。这是离开市区,到了郊外吧,他想。她终究还是喜欢远离繁华的生活,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是她的秉性。
车子沿着路面飞驰,扬起赵枫心中的无限希翼。他想起前些时候的车祸,想起首在手术室外分秒惶恐的心情。他惶恐,怕晟睿在手术台上醒不过来,害怕自己无法面对她。上天终究没有为难他,命硬的儿子终于还是活过来,出人意料的开口叫他爸爸。
黑布蒙着他的眼,他看不见,却觉得此刻离上帝很近。赵枫此时忽然心生感慨,无限感激上苍,在她漂泊了半生又时隔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之后,她还是回来了,他很快,就会再见到她。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他摸索着从车子里出来,闻见阳光底下野花的味道。晟睿扶着他的手腕,走了一小段平坦的路,又引着他爬了矮矮的石阶,才停了下来。
他感觉他在他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他抬手摸了摸,圆形的。又听他说:“在这里等个五分钟,你们有话慢慢说,我不陪你了,在外面车上等你。”
五分钟,时间走的那么缓慢,少少几分钟竟如同等了二十年。
当他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时,天地一片白光,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好一会儿,他才看见,四周青松翠柏,一片肃穆的墓碑,眼前的暗红色大理石墓碑上,刻着的是他思念了半辈子的那个名字。
蒲泽不知睡了多久,缓缓爬起来,房间里全是烟味。夕阳斜照在地毯上,赵樊眯着眼,坐在房间拐角的阴影里,手中烟头明灭。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推开窗户,西晒突然刺眼,回过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怀孕了。”他听见她说。
过了很久,他一动不动。
“嗯。医生给你号过脉。”他的声音冷得像雪化时候的空气。
蒲泽听见他说话,顿了顿:“对不起。我原想第一个告诉你。”
赵樊冷笑:“第一个告诉我?错了人吧。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是怎样的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蒲泽沉了脸:“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不希望由别人来向你宣布这个事情。”
“难听?”他冷笑着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她,声音阴寒彻骨:“比这更难听的还有呢,我慢慢说给你听……”
“赵樊!我……”他的表情让她有些害怕,她后退了两步,站到了夕阳底下。可他不等她说完,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
“你以为我对你没办法是不是?我这么搏命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要耐心一点,耐心一点,你就是给我这样的结果吗?!!!”他冲着她咆哮,双目赤肿,如同一头发怒中的野兽。
蒲泽被他勒得透不过气,不得已张着嘴喘。赵樊红着眼,双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压在墙壁上,垂下头发了疯似的狠狠地咬她的唇。蒲泽被他闷得说不出话,使足了劲要推开他,可力量悬殊,一面推一面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咒骂。
“嘶啦——”一声,领子一分为二,她惊叫,吓得眼泪乱飞,他却轻轻松松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拨开衣领,低头在她肌肤上啃噬,她哭喊,他又含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全部吞进肚子里。
蒲泽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一口。
吃痛的赵樊瞬间犹如就泼了汽油的火,哗啦烧的滚滚。他抵着她的额头冷笑,伸出舌尖轻轻地,慢慢地舔了舔嘴角咸涩的血,双上一使劲,呲的一声将她身上的T恤一分为二,一把扯掉了她的内衣,雪白的丰软掩不住在他眼皮底下跳跃出来。
一瞬间,赵樊停了下来,瞳孔骤然缩小,眸色刹那黯淡。
蒲泽惊呼,伸手去挡。她一下子推开他,连退几步,捂着胸蹲着缩进墙角,贴着墙壁侧身埋躲。
只是那两秒,他清清楚楚地看见——
她左胸雪白的起伏上,凹凸不平的疤痕,一圈牙印。
圆圆的牙印,直白地倾述着它皮破血流的曾经。
那圆圆的一圈牙印,如同一枚私人的印戳,端端正正地烙刻在她心口之上。
她双手捂着那个印记,蜷缩着,像是捂着深藏心底的秘密,不与他人知晓,不与他人分享。
“何蒲泽!你没有心肝!!!”他吼得震天响。
蒲泽沉痛地闭上眼。你说得对,我的心,早就被人吃了。
赵樊暴怒,浑身颤抖,捏着拳头,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我、要、杀、了、他!”
蜷在角落的人听见这句话,竟然站了起来。
“你还要杀了我的,对不对?”她嘴角轻颤。
“赵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他带着我跑了很远的路,一路躲着你派来的杀手,要不是潘澜来救我,我,我早就成你手下的泄欲工具了……”
赵樊脑子轰的一声,涨得巨疼无比。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他抖着声问她,走近两步。蒲泽揪着衣服,绕开来,站到两三米外的床边。
“以前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怎样,我以为是我自作多情,所以,我只好离开这里,心想着找一份工作,换一个城市生活。”她轻轻呵出一口气,坐了下来:“后来……后来遇见了他,我们一路被追杀,受伤,被抓,又逃了出来。……那时候,我身无分文,他带我去了加拿大……
他从没说过喜欢我,我以为他是耍我玩,况且,他跟那个女警察,关系也不明朗……我是假证件,就被遣送回来了。
“然后,你来找我,说你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我没有想到,你对我会是这样的感情,那时候我懵了……我很努力地想要好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对不起。赵樊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我忘不了他,哪怕是他欺骗过我,我也忘不掉……”
她说话声越来越小,泪水却吧啦吧啦地掉。
“后来……他回来了,就是那天晚上,我发现了你……”她胡乱的抹了抹泪:“我很害怕,不知道你会……”
“你怕我?”他轻声打断她:“你却不怕他。”
蒲泽抬起头,点了点。
赵樊的心一下子被捏得要爆开,烈烈的痛,痛得他要晕过去。
“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现在才肯告诉我?”他跪在地毯上,捧着她的脸:“为什么判了我死刑,才告诉我我有罪。”
蒲泽摇头:“我要走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不记得我……就……”
她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他看着她眼里提及那个人时柔软眷恋而又迷茫失落的光,痛得不能呼吸。他放开她,吃力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拖着虚脱的身体和仅剩不多的神智,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卧室。
晚饭的时候,只有老爷子和蕙妍在饭桌上。佣人来报,说先生和少爷出门去了,余下俩人关在各自房间,敲门不应。
老爷子挥挥手让人下去,径自用餐。蕙妍给他布菜盛汤,见他一个劲的暗自摇头。
“爸,想什么呢。”她笑。
“唔。”威廉看她一眼,喝一口汤。
“蕙妍啊,我赵家的子孙,看着个个聪明伶俐,怎么在感情上,都比不过你。”
“您这是夸我呢?爸。”蕙妍弯弯嘴角。
威廉也笑:“蒲泽那丫头,我看着不错,你看怎样?”
“爸都说好的,还能差到哪儿去?”她咽下一口菜:“再说了,小孩子的事,哪里由得我们挑来挑去的。”
威廉听了,不住地点头。
……
大约是吃饭的人少,威廉晚餐吃得有些饱,到点了也睡不着,拎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佣人也都休息去了。角落的吧台里坐着一个人,也不开灯。他慢悠悠走过去,扭开一盏昏黄的小灯,见他儿子扶着一个酒瓶,倚在拐角里。
赵枫看见有光,回头见是他老爹,伸手从酒柜里拿了一只杯子。
“要来点吗?”
“太晚了,不喝了。”威廉拒绝他的好意,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也没有借酒消愁的习惯。”
赵枫听见,吐一口气,往自己杯子里满满灌上。
威廉看着他一口气喝下去,眼里的苦闷却更浓重了。
“儿子啊。”他说:“年轻的时候做父亲,担心自己的孩子不够强大,总是要守着才安心;等到我的孩子变得顶天立地的时候,又担心他活得不开心。”
赵枫勉强笑了笑。
“我在温哥华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错了。假如我的孩子平凡一点,会不会可以更快乐的生活。”
“这有什么关系。”赵枫嗤笑:“爸,让老黎退休吧,都看了我五十年了,我儿子都要有儿子了。”
威廉微笑,双手搭在拐棍上,凝神感叹:“儿子啊,爸爸老了。爸爸老了之后才发现,你活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哦?”赵枫目不斜视又喝了一杯:“那我比你早悟透这个道理。”
威廉笑着点头。
一时无话。
蕙妍睡梦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掀了被子出去。在楼梯上朝下看,看见爷俩坐在吧台里,一人一只杯子,悉悉索索讲着什么。她瞥了一眼,往走廊那边的房间走去。
赵枫抬手要倒酒,发现酒瓶子见底了,伸手打开壁柜。威廉抓住他的手腕:“够了,伤身。”
他轻轻拂开:“没事的。”
他很久很久也没见过他儿子这样了,屈指数数,快三十年了吧。
正神游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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