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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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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常新听他打趣得亲切,不由更乐了,“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乱七八糟,又不能吃!哎,我叫常新,大家都叫我阿新。你叫什么?”
“我……”少年迟疑了一下,“我叫少鸿。”
“少红?”常新眼睛睁得老大,“你是女孩子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凑到少年脸颊边,几乎贴了上去。
“你才是女孩子呐!”少年一下子恼了,伸手一把推开常新。
“切!”常新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却马上又凑了回来,“我可是响当当的男儿!你看!你看!你敢吗?!”他刷地一下扯开小褂,露出又黑又瘦的平坦胸膛。
少年惊诧地看着他,一张白皙的脸庞霎时涨得通红。
“有什么不敢!”他猛然跳了起来,刷刷几下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雪白瘦硬的男孩胸膛露了出来。
“啊?哎!”常新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突然蔫了一般颓丧地低下了头。
“你干嘛……”少鸿表情僵住。
“哎!还以为老天爷终于开了眼,送了个九天仙女来给我做老婆呢……”
“什么?!你!”少鸿气得七窍生烟,敞着怀叉着腰站在当地,仿佛不知该从何骂起。
“嘿嘿……开玩笑啦!”常新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拍了拍少鸿的肩,“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呀?我常新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竟然没见过你!真是没天理啊!”
“嘁,你才吃过几口饭!口气倒不小!”
“呜,真没吃过几口饭……”常新忽然哭丧了脸,“今晚就没吃饱。本想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就不觉饿了。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话没说完,他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大响。
“咕——”
常新猛然抬头。
只见少鸿默默地伸手裹上衣服,额头渗汗,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常新猛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原来你……你也……饿着呐……哎哟喂……一副……大户人家……公子……哥的范儿……”
“嘘!噤声!!”少鸿忽地伸手将他一拉,压着他猫下腰来。
常新毫无防备,笑到一半直接被拽倒在地。一抬头准备开骂,却发现少鸿一脸警觉,方才的羞窘神色竟在刹那间全部消失了。
“怎……怎么……”
“嘘!”少鸿干脆利落地截断了话头。
常新悻悻地闭了口,竖起耳朵压低呼吸。
隔着两条街,一连串脚步声蟋蟋簌簌地传过来。大概有七八个人,走得不快,还一边走一边朝四面喊着话。
“七公子——七公子——”几个人同时喊着,声音绵长,此起彼伏。
“老七!你出来!老七——给我出来——”一个年轻而浑厚的男子声音特异于群。
常新用胳膊肘捅|了捅少鸿,低声道:“哎,找你的?”
“嗯。”少鸿咬紧牙关闷声道。
“你犯什么事儿啦?”
“没什么。”
“那你回去吗?”
“不回!”
“还说没犯事……”
“……”
“你到底干嘛了?”
“别罗嗦。”少鸿语气有些不耐,“你有地方躲吗?”
“有是有。”常新眼咕噜一转,“只是你们家那么多人来势汹汹,万一没跑掉被抓住了,我岂不是要大大遭殃?”
“那就不要被抓住!”少鸿伸手在他肩上使劲一拍,“快带我去!”
“又没好处……”常新嘴一扁,嘟囔道,“再说我家那么破,委屈了公子,我小子哪里担当得起……”
“哎呀谁跟你计较这些,赶紧带我去!”少鸿明显急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这要被抓回去,立刻又是三百遍《大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什么什么?”常新没听明白。
“哎呀不跟你说了,赶紧带我去!”少鸿恼羞成怒,抓住常新的胳膊一扭,“不然我可要诬赖你了!”
“啊啊?诬赖我什么?”常新瞪大了眼睛。
“诬赖你拐骗我!!”少鸿恶狠狠地道,“我二哥手段可狠着呐!小心把你丢到城外荒野里去喂狼!”
“哎呦大爷饶命!”常新装模作样地俯身一拜,“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大爷若不嫌弃,小的带路就是了。”
少鸿忍不住扑哧一笑,一拳轻轻擂在常新肩头:“屁话真多,快走!”
常新嘿嘿一笑,说了声“跟我来”,猫着腰贴着墙根往巷子深处溜去。少鸿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轻手轻脚地消失在深巷的阴影里。
注:
本文原是《踏雪泥》番外篇。然《浴火生》诞生后发现,无论是从人设还是故事上,《飞鸿记》显然更适合作为此篇的番外。故稍作修改后转移入该坑内,看过的朋友可自动略过……
新番外《不如归》正在创作中,敬请期待。
、番外篇 飞鸿记 (二)
黑暗中,常新叮叮咣咣地摸索着仅剩的那小半截蜡烛头。前天回来躲雨时还在床头瞥见了的,不知道有没有被老鼠当吃食叼走。
翻腾了好久,始终一无所获。常新气闷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突然被什么*的东西咯了一下。伸手一摸,粘糊糊油腻腻,竟然就是那截遍寻不到的蜡烛头。
“哼,噎死你个死耗子。”常新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找来火石把蜡烛头点燃。
火光幽幽地亮起来。他一转头,看见了少年公子紧紧皱起的眉头,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这是一间极其脏乱破旧的小屋。地面连木板都没有,只稀稀疏疏地撒着几根吸潮的茅草。一个掉了半扇门的旧木柜,一张歪斜的方桌,一张极矮的木板床便是全部的家什了。散发着霉臭味的被褥胡乱堆在床上,不知夹裹着些什么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
“你就住这儿?”少鸿皱着眉问道。
常新忽觉心头一蓬怒火“嗖”地窜将上来。
“哼!”他一张小脸立刻板了起来,“看不入眼吧!我早说了,唯恐委屈了公子。”
“额……我……我只是……”少鸿忽然惶急起来,“我只是没想到而已……没别的意思……”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家这么穷?”常新声音高了起来,“我常新打小儿一个人住这儿,靠自个儿真本事吃饭,没跟父母要过一个子儿!好男儿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公子要是看不起,尽管走着,小可不送!”
幽暗的烛光中,少鸿的脸色白了一白。
“我……”他一开口,竟有些结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常新别过脸去,径自走到床边一躺,一扬头吹熄了蜡烛,“蜡烛贵得紧,就剩这么一小截儿了。我还是留着改天自己用吧!也省的公子看着这一屋的垃圾恶心。”
浓密的黑暗又陡然降临,伴随着的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和两处各怀心事的粗重呼吸。
“抱歉。”过了良久,少鸿终于开口,语气郑重异常。
常新不吭声。
“我实是孟家七公子江白,少鸿是我的表字。”
常新依然不吭声。
“我并非嫌贫爱富,只是从来没见过……有些惊诧而已。阿新,请你原谅。”
这一声“阿新”入耳,常新心头猛然被锤了一下。他先前自称大家都叫他阿新,而事实上,根本就没人叫他阿新。
在他所混迹的这一带贫民街区,他的诨号是“腌鼠子”。
沉默中,常新觉得脸上开始发烧。这孟家公子江白道歉道得如此诚恳坦然,顿时衬得自己方才的发作简直是反应过度不可理喻。
“额……”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算了算了……反正我好坏都这样,习惯了。哎,你过来坐吧!咦?我刚才把火石丢哪儿去了?”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开始翻找。
“不用点了,没事,省着点用吧。”孟江白边说边靠着门坐在了地上,“反正一会儿也就天亮了。”
“哎!好吧。”常新叹息道,“你困么,要不到我这床上将就着睡一会儿?”
“不困。”孟江白道,“就是还真挺饿。”
“那我可没办法。”常新两手一摊,“我家里断粮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你家人都快把整个杭州城翻过来了吧!又不能出门去谁家的院墙上偷几个果子。哎!不过没关系,饿一顿两顿芝麻大点的事儿!等天亮了我带你去清河坊吃包子啊!”
“嗯,好。”孟江白应道,“嗯……不过……我身上没带钱。”
“什?吗?!!!”常新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吼道,“你!你一个富家公子,身上不带钱?!”
“我……我……我从来身上都不……不用带钱啊……”孟江白被他吓了一大跳,几乎口吃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常新膝盖一弯瘫在地上,伸出小拳头在地上锤着,“还以为终于天降福星,让我过几天好日子呐!结果!又多了一张嘴啊!还不如让我娶个媳妇儿呐!!反正也是多张嘴啊!!!”
“喂喂!你说什么呐!”孟江白轻轻踹了他一脚,“谁说要靠你吃饭啦!我孟少鸿有手有脚,能文能武!收你做小弟,包你扬眉吐气富甲一方如何?”
“真的?你几岁了?”常新一骨碌爬起来,半是认真半是揶揄地看着孟江白。
“我……我十五了!”孟江白挺了挺腰杆。
“十五?得了吧!”常新气咻咻地道,“孟家七公子上个月刚在西子湖畔相宜楼过了十四岁生辰,那场面!嗬!好不铺排!莫非那人不是你?”
“额……过了十四周岁,不就是十五了嘛!”孟江白争辩道,“再说了,你多大?笑话我!”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总还是比你大的吧!”
“啊?什么?你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
“我乳牙还没长齐的时候,老爹有天出门去做工,就再也没回来。没过多久,娘也不见了。我不记得自己的八字,又没数过冬夏年月,早过糊涂了。”常新语气甚是轻松,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孟江白听着,却久久地沉默了。
恬静的月光穿过没有糊纸的窗棂,落在靠着门板席地而坐的少年公子雪白的衣襟上,把这突然降临的沉默染得空旷极了。
常新竟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热。他感受得到在这沉默之中,孟江白的心里有着怎样的震动。
虽然之前因为他一皱眉一句话发了火,继而又挤兑他奢侈铺排,可打心眼儿里,常新是不讨厌他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敬仰。因为在杭州,孟家与另几个经商立身的豪门望族都不一样。孟家的家主孟鸣东刚刚晋任朝廷荣禄大夫,孟家是世代书香门第。
“哎,怎么不说话了?”常新笑笑,打破了沉默。
“做我小弟吧。”孟江白突然道。
“什么?”常新张口结舌。
“以后我罩你。”
“……”
“我说话算话。”孟江白坚定地道。
“我睡了……”
“……”
、番外篇 飞鸿记 (三)
东方终于亮起了一抹抹的曙色,静谧的长夜即将过去。
孟江白在空荡荡的窗棂下独立竞夜,一丝困意也无。
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自家宽阔凉爽的紫竹席上做着美梦,直到二哥把他生生拎起来,才呵欠连连地去院里晨读练剑。丫鬟们照旧准备好早茶点心在一旁候着,冷热手巾一样几条捧在手上,随时听他招呼。
而今天,他却站在这阴暗破旧的屋檐下看着天,除了一身扎眼的宋锦白袍,一无所有。
这世事确是很奇妙的。若是昨天跑得更快些,出了城去,那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茫茫江湖,天大地大。鱼龙入水,无拘无束。
再也不会有人规定他一天读几本书,写几篇字,更不会有人逼他去学什么朱子理学作八股文章考科举入仕了。
想到这里,孟江白扯了扯嘴角。
昨夜常新几次问他为何离家,他都推诿着没有作答。因为他知道,不肯服从父亲考学入仕的命令而大吵一架负气出走这样的原因,在常新这种小流浪儿看来,一定是不可理喻的。
在孟家这样显赫的家族里,他生来就拥有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求之不得的东西。不愁吃穿,不愁寓所,不愁享乐,不愁嫁娶,也不愁身后事。
可是,除了这些,他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比如朋友,比如自由。
打记事开始,孟江白就不记得自己何时独自出来玩过。最逾矩的一次也就是三年前某次跟二哥偷偷跑出来,在酒楼里听人说了半天的演义。
那次说的是天下第一的名剑长河,在素墨山顶的悬崖绝壁上顶风出鞘,第一剑斩断身后的退路铁索吊桥,第二剑斩向面前已血洗半个武林无人能抗的混世魔王。浩浩正气,灼灼热血,剑锋所向,神魔臣服。
自那一日,剑侠之梦就在十一岁的孟江白心中扎下了根。二哥吃不住他软磨硬泡,终于给他找来了苏杭一带最有名的武师赵松教习剑法。千余日夜过去,现在倒也有模有样了。
“嗷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悠长的呵欠声。
“醒了?”孟江白猛然从茫茫思绪中回过神来,回头笑笑。
常新一脸的迷糊困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口齿不清地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天还没亮透。”
“已经亮了?”常新惊异地睁大了眼,朝外面看了看,忽然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哎呦!这可不早了!赶紧走赶紧走!晚了杨婶儿出了工,就没包子吃啦!”
“???”孟江白没搞清楚这番话里的逻辑。
“愣什么愣!赶紧走啊!”常新叫道,“这会儿你家人不会还在城里转悠了吧!”
“唔……应该不会了吧……”孟江白挠挠头,“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找件旧衣服给我吧……这件衣服太扎眼……”
“呃……这个……你等会儿……”常新翻身一头扎进霉黑的被窝里,好一阵翻弄。
一股浓重的汗臭味袭来,孟江白本能地摒住呼吸后退一步,皱起了眉头。
“这件!”常新扒出来一件皱皱巴巴的土黄色布衫,凑到鼻子旁边使劲闻了闻,“还行,不太臭!你赶紧换吧!”说罢把衣服抛向孟江白。
“咳咳……”孟江白一接住便猛烈地咳嗽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这么呛么?十几天前刚洗的!”常新嘟囔道。
孟江白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手一滑将衣服扔在地上:“十几天?!你还说不臭!这么热的天!”
“那我看你还是别穿了,反正天热,赤膊也不打紧。”常新两手一摊。
“这……不行。”孟江白刷地红了脸,“不穿衣服像什么话!有水吗?赶紧把这衣服洗洗!”
“哎呀你还真是!又不是姑娘家,这么讲究!再磨蹭真没包子吃了!你赶紧先换上,要洗等吃饱了溜达到湖边儿去洗!我这哪有水?”
孟江白只觉一股热血冲上顶心,刚想分辩,忽又讪讪闭了口。说到这个份儿上,摆明是没可能依他的意思了。
“快点快点!!!”常新已经扒在门口,回头使劲朝他挥舞着手臂。
孟江白深深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衣服放回了床上。继而迅速脱下身上雪白的袍子,翻了个面里朝外复又穿上。
袍子底料是纯白轻软的薄棉,不似锦缎面料那么光亮扎眼。针脚整齐密实,倒也不大看得出是反穿。
“还真有你的!”常新语气中半是惊诧半是嘲讽,“走了走了!”说罢把孟江白袖子一拽,拉出门去。
、番外篇 飞鸿记 (四)
此时的天刚蒙蒙亮,青石板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清凉滑腻。常新一路小跑在前领路,孟江白紧跟其后,眼睛不住打量着周围陌生的街巷。
这一带他从未来过。窄小的巷道只能容两人侧身而行,两边的墙头斑驳破落,杂草丛生,墙脚下细浅的排水沟里星星点点地漂浮着稀薄的油渍。这明显是贫穷百姓的聚居之地,到处洋溢着一股极朴实、又极市井的生活气息。
“到了到了!”常新突然停步叫了起来。孟江白一不留神险些撞在他身上。
面前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近地一端有些霉烂,却很是宽大,可容两三人并肩步入。门上一把大锁在初生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哎……”常新颓然长叹,“我们来迟了,杨婶儿已经出工了。包子没啥希望咯……”
“那……现在怎么办?”孟江白虽然不明白其中关窍,但还是问了一句。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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