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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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够跟你们说这些就是对你们的信任。”阿格日医生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木”来形容，“其他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深究。”
“非常感谢你！”韩道，“我得走了，打扰！”
“走好，伙子。”
“你走不走？”韩看着卡丽维雅。
“阿格日医生，你把他放走了就要有个准备，他随时会回来偷东西的。”如果这也算回答，韩是死了算了——卡丽维雅简直看穿了韩的肚子，比蛔虫还要厉害！
“到时我会尽量不惊动你们的，再见。”韩死死地转身离去。





正文　第十三章　临3
　更新时间：2012316　17：58：52　本章字数：4773

现在要进入博物馆根本不是难事。
依稀还记得那一条路，和莎妮一起从动乱中跑出去的那一条路。淹没在高高的草丛里，谁也想不到只有两个肩膀宽的路走起来会那么顺畅无阻。
经过它，狄朗到达了森林区的中心。
“哎哎哎！！牧！”波拉刚好四处游晃，突然看见狄朗简直吓得他痛快大跳，他几步跃到狄朗一边，一手拍在狄朗肩上，“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合时！！”
“碰巧而已。”狄朗才没有波拉的傻劲。
“近来可好？”
“从重遇你们起——非常的不幸。”
“什么什么……”波拉鼓着嘴故意发出声音，“这样说太不给脸子了！”
“莎妮他们在哪里？”
眼前出现一座小宫殿，轮廓模糊。狄朗只是看见牧林坐在门前的石梯级上，挨着门，双眼低合，倒像是在偷闲乐睡觉。
人的脚步声似乎惊醒了牧林的梦。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露出水色的眼珠。
“哥哥。”
这竟然是第一次狄朗这样叫牧林。不过牧林并没有诧异的表情，狄朗其实也没有表现得要花很大力气才叫出这一声。
这一对兄弟，却似乎是因为血缘之外的东西才连在一起。
“莎妮她怎样？”
“大概装睡着。”牧林答道，他是如此安心地挨着这扇门，仿佛莎妮就在门的另一头一样。
不过他的直觉又怎会错？莎妮就坐在门里，跟他一样挨着门。这扇门，或者已经不存在了。
狄朗也坐到石梯级上。波拉见状，当然是快快走上来，找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还缺两个人。”牧林道。这句话包含了无尽的情谊，他的语气却依然冰冷。
从前在风声肆虐的黑夜里奔骑的四剑客，有多久没有聚集在一起？
接着牧林又说：“如果曼比加德政变，你们打算怎样？”
一时间没有谁说话。莎妮也有点愕然，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呢？是担心卢哈利亚的余孽会继续他的阴谋？还是他担心的是另一些更可怕的东西？
天空上没有一朵云。可是敏感的人总觉得有无尽的密云正压向自己，压着自己。
一群盗匪把阿格日医生的家洗劫一翻，阿格日医生也任由他们洗劫，结果他们几乎一无所获。阿格日医生所拥有的是一些记载药物的图典或者外科手术方面的医书。
阿格日医生的眼光扫过来，非常的和善，就像迎接每一位客人一样，他丝毫不怪责盗匪们的横蛮。
现在牧林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暗中派人来保护阿格日医生。知道复活水配方的人的性命简直比牧林自己的命还要贵。
同时，博物馆里面也堆满了书籍——包括历史文献、古老的巫书、医书、魔法书、文间奇闻记录等等各种各样记载诡异事情的资料。大家几乎每天都淹在书海里。而韩——身为“伤者”，自然要找医生，所以后来他干脆赖在阿格日医生家不走，顺便当阿格日医生的贴身护卫。在阿格日医生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总要见到卡丽维雅，韩跟她也总要吵架。卡丽维雅大概正在忙着为国王治病，情人轻敌的活儿也搁到了一边，韩又发现了卡丽维雅一个可取之处了。
表面上人们正为某些最急切的事情而专注地倾尽心机，但是他们同样不会放过另一些隐藏在黑夜背后的秘密。
海拉尔德伯爵据闻并没有按照帕司王子的吩咐去寻找卢哈利亚的下落（当然现在再找也无意义），他直接回到了曼比加德。海拉尔德这个名字一读起来就有种伸手往无底洞里去的感觉。他的作风就是令人费解，一个小小的举动很可能就是他一个惊天计划的前奏曲，但是你无从去判断他哪些小举动是举足轻重哪些是无关痛痒。
包括他的儿子。都不能猜懂他的心思。但他们了解他。
从麦斯兰传回来了最新消息：谈判完满成功。
据闻麦斯兰的七王子还将和劳达兰使者一同回劳达兰，游览劳达兰的秀丽风光呢。帕司王子亲自着手筹备迎接仪式。不过繁重的教务还有虚伪的政治较量都不能使他疲倦。说真的，唯一能使帕司失魂落魄的也就只有他的妹妹。
帕司走进国王的房间，竟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父王！”帕司心里大叫不妙，立即冲出了房门。也是奇怪，今天皇后的亡殿里几乎连守卫都没有！
惟有那阵阵花香，有如少女般动人。
“卡丽维雅！”帕司找到卡丽维雅的宫殿，这里面也是人去留空的样子。
帕司动员整个教殿的卫兵寻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加桑把所有的卫兵叫到大殿，才进大殿大家就傻了眼。
大殿里堆满了黄金！！
“今天发生的事情请大家尽量不要说出去。”加桑说道，“这些黄金是王子阁下赏给大家的。”
此时帕司正躺在卡丽维雅的花园里，两眼发愣对着暗淡的星光。
父王、卡丽维雅、父王、卡丽维雅……
父王、卡丽维雅……
卡丽维雅、卡丽维雅……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身边走掉。
现在帕司满脑子就只有卡丽维雅的脸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帕司就已经养成了那样的习惯。
第一次抱起卡丽维雅的时候，她才只有两天大。可是那时谁都已看得出来，这个拼命哭的小婴儿一定会长成美人儿。她的父王母后是多么出众的人，她的哥哥才四岁就已经长得眉目清俊，流露着王族所特有的气质。
妹妹……
几岁大的帕司抱着小小的卡丽维雅，就在那时开始，他就很喜欢她。更何况，当她渐渐长大，她长成什么样子啊？每天对着这样的女孩子简直是一种折磨，你要假装成兄长那样爱护她，而你自己心里面所想的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卡丽维雅！”风中充满了玫瑰花的味道，帕司不禁又叫了卡丽维雅一声。
“我在这里。”
“！”帕司几乎没跳起来！可是四处一看，却一条人影都没有！
无穷无尽的花海起伏荡漾，巨浪如火般艳红，风又扬起，帕司的视线不觉模糊起来。
“卡丽维雅？”帕司移动脚步，走进花海里。那花海深处仿佛站着一个人，是卡丽维雅，是她！
帕司恨不得一口气冲过去，可是无论他怎样走还是到达不了所谓的海岸，海浪的风潮还不断地将他淹没。不过他的脚步也决不会停下来，他的幻觉在支撑着他，卡丽维雅明明就在那里！
“帕司！”然后是卡丽维雅的呼唤，听起来很沙哑。
“你在哪里？”帕司更加急了，偏偏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我在这里。”这次的呼唤就在耳后。
帕司突然感到心跳激动，“嗖”地回身，卡丽维雅果然就在自己身后！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裙，她的笑容淡也如风，甚至显得有点可怜。帕司粗呵一口气，马上将卡丽维雅抱住：“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没有，只是想练练手艺。”卡丽维雅浅道。
“父王呢？！”
“已经醒了。”
帕司又是一惊，又将卡丽维雅一抱：“太好了，我的神！”
“今天发生的事一定会泄露一点出去，老臣子们一定会以为我们手脚大乱了；明天召开例会的时候由父王亲自出面主持的话，准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天！”帕司长长舒气，“总该先跟我商量吧，我的卡丽维雅！我快吓死了。不过父王才刚好过来，这样恐怕有点太累了吧？”
“哼。不告诉你只是剧情的需要。父王本来就是斗嘴的高手，你担心啥，就当是让他散散心好了。”卡丽维雅道，“何况三天前父王就已经醒过来了。”
“什么？”三天里帕司不断看望父王，一点也不觉得父王有醒过的迹象！
“父王早就计划好的。”卡丽维雅稍微放开帕司一点，“哥哥，明天的例会千万不要太惊讶。”
“父王到底有什么计划？”帕司道，“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把父王叫醒的？”
“想一想，父王最需要的是什么？”
“……”帕司默然。
“哥哥，拯救这个国家一直是你的理想，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
“哼，别人也能够做到的事情没有必要自己做。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才值得做。”
“这话真像你的风格。”
卡丽维雅一个简单的幽默简直把两个人都逗笑了。看到卡丽维雅笑，帕司不禁想要抚摩她的脸。但是卡丽维雅的眼神却告诉他：他已经没有了想怎样就怎样的权利。不，他本来就不应该拥有这种权利；可是他曾经的确拥有这种能力。
“我必须说给你听，哥哥。”卡丽维雅继续说道，“等到你顺利继承皇位的时候，父王就打算离开劳达兰到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去生活。”
“！！”帕司两眼一张，“你说什么？”
“有些东西是权力、地位——甚至我们也无法给父王的。”
沉默了一会儿，帕司才道：“你好像变了，卡丽维雅。”
“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早熟。”卡丽维雅说得颇有嘲弄的意味。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知道。”
“那么，我可以要你吗？”
卡丽维雅一愣，这时她也感觉到了头发上、鼻尖上、肩膀上一阵寒凉。而帕司的眼睛那么深邃地看着她，仿佛他并不只是一头野兽。
雨。
只是很微弱的雨，轻轻地滑落在玫瑰花瓣上，整片海都变得很安静。
“卡丽维雅……”帕司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要倒似的。
卡丽维雅伸出双臂拥抱帕司，承接着他宽宏的身体。
他是因为我的外貌才喜欢我的。他是因为我的外貌才喜欢我的。他是因为我的外貌才喜欢我的！
这淅淅细雨中，这无边无际的花海里，有谁听得到卡丽维雅的心声？
即使拥抱着所谓的至亲，卡丽维雅还是感到非常，非常深——
的孤独。
“外面下雨了。”牧林久未移动的眼光终于舒展了一下。
莎妮也看到了窗外。雨水的味道在空中慢慢地飘进来，让人不住深深呼吸一大口。
“牧林。”
“？”牧林的眸光转了过来。
“刚才有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一些什么。”莎妮道。她所指的感觉并不是说她手上羞涩难懂的古书。
“是什么？”
“孤独。”
“在认识了你以后，”牧林道，“我才知道什么是孤独。”他伸手环抱莎妮的肩膀，“也许你什么事都没有，卢哈利亚只是一次情理之中的意外。”
“我也希望是这样。”莎妮靠紧牧林，此瞬她的心绪比那些巫术、魔法还要复杂。
也许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寂寞。真正的孤独反而会在拥有幸福时娓娓而至。
以前我的确很害怕孤独，可是认识了你以后，我的身边终于有人陪着了，我却发现我更加的害怕。害怕——
“那位老人家——”莎妮一边想一边说道，“我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抑制复活水的魔力，用什么方法把我送回二百年前，又为什么要我杀那三个人？
现在，为什么突然复活水的魔力又会复活？”
“难道他自己先死了？”
“怎么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没有替他杀人，所以他收回了他的法术。”
莎妮先是一呆，又说：“那我只好接受。”可是牧林你一直坚信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现在仍然这样相信。
“既然接受就要面对。”瞧他说话的样子，多神气。
我不住又投进他深深的怀抱里了。神。





正文　第十四章　　复吻1
　更新时间：2012317　8：11：32　本章字数：5006

每一个月的五号，所有的教徒都会集中在教堂里，参加由教会高层主持的祈祷大会。
通常主持的是最有威望的牧师，这时就是国王也要敬他三分。
教徒们都坐在彻底打扫过的大教堂里，得不到座位，地位低微的教徒从教堂后面一直站到了外头，成了一片人海。
教会高层都在最前排恭候着。四剑客的“代表”是波拉和韩。卡丽维雅徐徐地走到帕司身边，韩不住向她瞄了一眼。她穿着一身白色公主裙，高贵而不失温柔，简直像是从天国飞来的一位天使。
卡丽维雅根本不在乎教堂内外那些声色，这些没有自我的眼光只会令她的心更加充满讽刺。
韩看到卡丽维雅平静的表情，不禁想笑。他的眼光跟那些人毕竟有点不同。
卡丽维雅很快也发现到韩，因为他就坐在右边第一排的中间。韩马上装出非常认真的神情，好像他真的把卡丽维雅当成是严肃的主持人似的。
卡丽维雅也没有再理韩，她跟教徒们一样面向神，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祈祷仪式缓慢地进行，如果祈祷只是匆匆而行将会被视为对神极大的不敬。这一次可是铲除逆军卢哈利亚之后第一次的祈祷大会。因为政变教会的根基狠狠地摇了一摇，好不容易才迎来这段平静的日子可以稍微安心地安排一场教徒聚会，谁还会带着一张丢三落四的脸来？
韩双目微闭。教会给他的感觉很假，但这个时刻一切却似乎都很真实。即使是居心不良的家伙这时也会诚恳地诉说愿望。
人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大会过后，韩和波拉都被邀请到教殿商讨大事。
唉，哪来的兴趣？
看看卡丽维雅怎样控制局面也挺好玩的。波拉向韩使个眼色。
不好玩。我对女人执政没有兴趣。韩也拼命使眼色。不过虽然他极不喜欢参加大会之后无聊的教务商讨，他的人却和波拉一起走在教众里头。
我看你是越来越政治了。韩塌了大半眼皮，勾勾看着波拉。
这也得感谢你们的栽培啊。波拉简直欲哭无泪。一边哭着波拉扫视一下教殿的大道，守卫零落，代替卫兵大量出现的是一盆盆鲜绿的植物。满道的点点绿色看起来养眼，还有些诗情画意的感觉，可惜这里决不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细致的装饰反而显得不合适了。
很快，韩就发觉这并不是一场无聊的教务商讨。新教皇第一件要说的事竟然是曼比加德告急！
你看是什么回事，政治专家？韩向着波拉直眨眼。
也许是彼得罗维奇吧。波拉耸耸肩，又甩了个无奈的眼神，也很可能是伯爵。
同感。
叫我们来是别有用心了。
不是要我们授命出战吧？韩的脸色还好，背梁上却已是冷汗直流了。
这是明摆的，傻子。
韩和波拉还在拼命互相使眼色，也没在意大家在争论什么。
“我认为由子爵们征战是最适合不过的。”
有人提到自己，韩和波拉才动了动耳朵。果然不出所料啊，啊，啊。
“我也是这样认为。”帕司和卡丽维雅居然不约而同说道。帕司脸上简直就刻满了教皇般的嚣张神气。他火焰般的目光直往韩和波拉射来。
“我想我们应该更详细地了解实况再做决定。”波拉道。
“那么我就把实况告诉你，修哥普特子爵。”卡丽维雅似乎没有让波拉和韩做决定的打算，“此战你们非征不可。”
国家内乱政变，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就算是送了命韩和波拉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他们本来就是顶天立地的人物，说难听点甚至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可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场单纯的政变，一方是虽然蛮横但是掌握国家统治权的教会，名义上所谓的“教皇派”，而另一方是昔日的朋友兼师长彼得罗维奇将军，这也不过是表面的，极有可能在幕后还有一位黑手——海拉尔德伯爵，无论在外还是在内他跟他们有密切的关系，以伯爵为首的曼比加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