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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沧梨花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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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双眼出卖了他。
“竹竻。”我望了眼被竹林半遮的长空,幽幽地喊。
他抬眸,表情淡淡,眼底依旧是没幻化开的悲凉,“怎了。”
看了眼怀中安睡的小玄狸,我腾出一只手覆上竹竻的双目。
“从没见过你这幅模样,这样的眼神我还当真有些见不得。”我的语气有些调笑,却不知怎的声线略带了丝颤抖,生生变了味道。
我觉着,竹竻的眼神配合着他的琴声,竟有能控制别人心境的功力。
他一笑,我看到他微抿的唇角拉出一个魅人的弧度,风华万概,苍尽花色般。
我不打算问竹竻关于我的过往,既然都这么难以启齿,想必我如此问,定是会为难他,既然如此,便由着吧,若是我该知晓,时候到了自然便会知道,如是不该知晓,此后的年岁里也就同此前三万年一般,前尘往事如何,其实与我确然不再有多大关联,当然,这不关联的往事除了同千炙的那桩子婚事。
想到这凭空来的结亲,我便有些头疼。
“今夜,我同你在此畅饮一番,如何。”竹竻突然开口,语调没了先前的那般戚戚然,倒是多了份豁然。
“我要……”
“梨花酿。”竹竻淡淡一笑,“你的喜好,我自是知道。”
竹竻酿得一手好酒,这阁屿之滨的淡竹林中,藏尽了竹竻的一手佳酿。
万儿年来,慕名前来向竹竻讨酒的仙家不在少数,竹竻性子怪,偏是任人拿什么奇珍异宝来换,也换不走一壶。我常常懊恼竹竻的固执,都酿得这么多了,分人家一壶半壶的,也不见得会怎般,且人家还是拿着那些四海之内都罕见的宝贝来换得,只可惜每次我都睡到日晒三竿,见不到那些慕名而来的仙家,自然也阻止不了竹竻固执的行当。
将小玄狸抱回房间,掖好被角,正准备掩上门,却听得那小玄狸梦中的呓语。
“阿爹……阿娘……”
“阿娘……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阿娘……阿娘不要走……”
我略带心忧地又走近他,他却又安静下来,眼角有晶晶亮亮的液体滑落。
“木阳好害怕……”
他又开始呓语,声线软软,叫人心中一疼。
如此这般,若是告诉他实情,这小玄狸定是不能接受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抚了抚他一对玄狸耳,心下便坚定了拿走它记忆的决定。
小木阳,莫要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伸手擦去小玄狸残留在脸上的泪痕,轻手轻脚地退出房去。
竹竻早已端坐在凉亭中,凉亭中的桌案上也摆上了几道小菜,与两个已经斟满酒的白玉杯。
我贪婪的抓起白玉杯一饮而尽,梨花酿的醇香却是回味无穷的,唇齿间依旧游走着这香润如玉的气息,带着些涩涩的苦,却偏偏是让人纠缠万般的滋味,连心尖尖都因着这梨花酿好生欢畅。
“你这般喝,马上便会醉了,我们还如何畅饮?”竹竻淡淡责斥,而后夹起盘中小菜提到我嘴边,目光温和,“吃些菜,这般急作甚。”
啊呜一口吞下竹竻送至我嘴边的美食,吧杂吧杂了嘴,而后朝他耸耸肩,“谁叫你的梨花酿这般诱人呢。”
他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拿起白玉杯轻轻抿了抿。
“竹竻,你说,我是怎么失了记忆的?”将白玉杯托在手中,打着边磨了一圈,我幽幽地道。
似是没曾想过我会问这种问题,竹竻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滞,而后流光闪动,轻叹一声:“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想问问。”我涩涩地回了声。
有微风携过淡竹的声音,略显萧索,我看到竹竻的眉微皱,良久,才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句话。
“千穹,你想做些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握着白玉杯的手微微停滞,我有些尴尬:“我便是知道瞒不过你的。”
竹竻再没回答我,只是望着凉亭自西,无言。我们便就这般保持着沉默,当我以为竹竻再不会说些什么的时候,竹竻却又轻启薄唇。
“你还是这般,做事却不计较后果。”
我确实不知竹竻竟也会与我说这般话,自觉是我这三万年来本本分分安安稳稳应是没做过什么不甚妥帖的事才是,也就这回想帮一帮那可怜巴交的小玄狸,却兀的遭到竹竻这一番批,我有些生气。
“竹竻可是觉得,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别法可寻?那小玄狸这么丁丁点大,却要告知他如此残忍之事?”朝竹竻微微眯眼,我的怒意不自觉便同嘴边的言语一同倾吐了出来。“现下让他忘却,岂不很好?”
其然我并未拿捏准主意是否真是要取了这小木阳的记忆,然竹竻这一句话却实然是刺激了我,便也不顾其他,我便拿准了主意是要帮小木阳忘记的。
竹竻并未对我这一番激切的话语表出个甚么反对亦或是赞成的态,只是悠悠然地反问我一句。
“你是觉着,现下你前尘过往全忘却了,想想起,却又记不得的感觉,很好?”
我被他这般一问,当下语塞。
实然,虽原本我是无意再去想起那些往事的,空白过往,过且过了,可今日这一遭,着实将将叫我对于前尘怅然的紧。
凭何我的过往,我却无权知之过问。
想是若当日后小木阳想追溯起来,也是同我这般心情罢。
然,我这全然是为了小木阳啊,这般打击,叫他一个小娃娃怎的受得住。
“我觉着,甚好。”再不去理会竹竻,我兀自有些唯心地同他僵持。
却再寻不着什么合理的依托,我竟是心下有些慌乱起来,随手便拿起了手边那坛子竹竻的梨花酿,持起便往嘴边灌。
嘴边却是泛起苦笑,今日,怎的也不知是怎了。
耳边传来竹竻清冷声线中略带了些愠怒的声,只觉清风一拂,再就是一抹月白近了身,手中腾的一空,那坛子便被竹竻夺了去。
“你这般是想做甚。”
拂起袖,也不管顾地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敛眉道:“不知怎的,今日我竟堵得慌。”
原来是这般,不知心中为何,却是凭生将气撒在了竹竻身上。
“千穹,你可叫我如何是好。”竹竻在我耳边竟轻轻叹息,实然,今日的竹竻,也颇为不对劲。
印象之中的竹竻,从未会有这般语调,隐忍万般然却抑制不住般的难以言喻。
失落的,却又似惋惜,不舍的,却又似决然,追忆的,却又似掩盖。
这淡竹林中的夜风阵阵丝缕吹拂至身,倒是吹走了身上一半的焦躁。
我笑笑,轻松道:“许是这几日都起着早了,瞧我果真并不是适合同你一般起的早的。”
言罢便要同竹竻错身欲回房。
“千穹。”竹竻的声音又响起。在这被夜围绕覆盖的淡竹林,越发清冽空灵。
我没有回他的话,良久,他又道:“是我擅自将你留在这阁屿三万余年,莫要怪我,现今,你便回去罢。”
我再没听出他言语中的音调,平淡如常似是在同我说今日这月色颇为曼妙那般无悲无喜。
“竹竻,你凭何?”虽是这般,却是在方才那般焦躁过后,我便生不出气来,竹竻这越是无悲无喜的语调措辞,我竟是心生不安。
“若是你这方淡竹林如今再容不下我,我自再找去处便是。”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同你一道住了三万年,莫要告诉我你还不知我的脾性。”
竹竻终归不再言语,缄默却又是一阵叹息。
“我知你们是不想我再想起万儿年前的事,那便好,我不过问你们,我便也道,忘也忘罢,我不会为难你,亦不会逼问你,他们为难我便罢了,可竹竻,我不想你同他们一道来为难我。”
竹竻听罢,那面容温润的风华间夹杂太多不甚言语的感慨,眉眼清冷的神丝挂上眉梢,终是侧了侧唇,轻笑一声,低低道了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三)
千炙果真第二日便早早的来了这阁屿,只是也不知是否是因着我昨日同竹竻说起的起的太早的缘故,这日我竟当真赖在了床上不肯起。
只是这几日的早起下来,我似已经习惯早早醒来,现下是卧在榻上任凭如何再也睡不着。
打了个呵欠坐起才发现小木阳早已不在屋里。
这小家伙起的倒是早。
昨日我还一番胆战心惊怕是他问起我寻他阿爹阿娘寻得如何了,躺在榻上千般辗转却也没想出个能应付他的借口,心下慌慌之际,却发现这小东西竟然已在我怀中睡过去。
这小玄狸怕是已经知晓这其中结果的罢,着我替他寻,想是只想给自己寻个好些的念想,因此每每问与我,我不回答,他便也再不追问。想是我一日不同他说,他便骗自己一天,骗自己他的阿爹阿娘还是在的,等他去寻。
心下便一阵黯然,这只小玄狸,真真懂事的紧,懂事地竟叫我心头一阵疼。
出了竹屋却瞧见那西北角的凉亭中俨然立着一抹绯色。
这仙君殿下,倒还真真是说到做到啊。我甚为感慨。
“在想些什么,这般出神?”我朝他走去,却见他敛眉立于原地显是在沉思些个什么。
被我这一声打断,千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朝我一笑。
“你醒了。”
我点头,看向他一番也堪称绝好的面容。
“几时来的。”许是我真是这万儿年来没见过世面,原来这天地间,长得好的,还真的是大有人在的。
先前许是没仔细看,只晓得这位仙君一副陌上桃花的姿容,现下这般静静看下来,倒不比竹竻逊色。
“唔,兴是你还在做美梦的时候。”他朝我一笑,模样竟有些天真。
千炙今儿束了发,墨色发带这会儿颇为应景地随风飘荡,与这凉亭,倒是生出一番意境。
我暗自赞叹,这生的好的人,真真是摆在哪都是似画般的。
我站在他身旁,兀自沉默了般,也不知是否万儿年来没怎的跟人搭道,这会儿这般沉默,我却觉着生出几分尴尬,一双手垂在衣袍间却不晓得该往哪搁了。
这千炙也真是得闲的很,既是来寻了我,却又不同我言语,我便暗自又揣摩了番他此时应当会思考着的事,揣摩了半天便也没揣出个所以然,便准备作罢。
我将罢未罢之际,却听他终是从那沉默中走出来般道了句:“我昨日回去想了许久,既然你不肯回去,那我便也不为难你。”
他这般一说,我心中颇喜。
当真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且天尊也这般说再许你留在这阁屿几日。”他又道。
我甚为欢快地同他点头,甚为迫切地想要同他表示我心中的欢快。
“即是这般,我便想着三万余年不曾见你,总归有好些个思绪想要同你一道分享分享,探讨探讨的。”
他此番话说的甚为一本正经,想是今日来寻我,便是要将他的那些个思绪好好同我道上一番的。
我低低抹了把汗,干干朝他扯了扯嘴角:“该的,该的。”
便就见他神色间豁然清明开来,而后颇为激动地竟握住我那双在衣袍间原本不晓得该置在何处的手,一派天真的道:“你也这般觉着甚好,我已决定在这阁屿住下,你待在阁屿的这些时日,我便陪着你,也好打发打发你的无趣。”
我只觉一声天雷在耳边炸开,炸的我瞬时有些分不清了南北。
原是把我弄上去不成,他要把自个给整下来。原本是想着拖着一日便是一日,那些个繁琐且又极其伤脑的烂褂子事,能不想便不去想,现下若他住下,岂不是天天在提醒我就等着我快些回去同他成婚?
舔了舔发干的唇,我怅然无比的道:“不无趣,不无趣。”
兴是我这父君同母上整日里是闲得甚为欢快,闲着闲着便想闲出些所以然来,所以才会同那南泠帝一道闲着做了个他们觉着甚为欢快的决定,合计了合计,便把我给卖了。
千炙对于我的回答似是不放心上,我甚为苦恼地抽出被他握着的双手,甚为苦恼地朝他道:“千炙在上界住久了,这阁屿怕是一时半会的,你不好适应。”
“无碍无碍,有你在,怎样我都是适应的。”
他这是故意同我绕话还是真真不懂我的言下之意。
我又一阵怅然。
惊觉四下顾盼却不见竹竻,平日里,这个时辰他应当是在这凉亭中抚琴才是,今日怎的见都不曾见到。
许是注意到我的动静,千炙也顺着我的视线四下张望了番。
“在寻什么?”
“方才来时,可有见到竹竻?”竹竻是个脱离六界与世无争只求这一方阁屿世世生生的人,他曾同我说过,世间万事,哪曾比得了这初晨宁静安逸,天地间的这般恩赐,当是要好好享受才是。
此时不见竹竻,便是有些不大对劲的。
“我方才来时,未曾见到。”千炙回想了一番,遂摇头道。
见我略带忧虑,千炙亦对我笑,“兴是哪位仙家约了上仙一道上别处饮酒去了。”
我摇头,“竹竻鲜少出门,亦不会在这清清初晨便出门去,且从前便是当真要出门也是会同我说的。”
且千炙酿得一手好酒,便是真要饮,也该是来寻了竹竻一道在这阁屿才是。
我心下一跳,猛地看向千炙:“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千炙圈手轻叩上我的头,“好端端的,怎会凭空出事?定是瞧着你还未醒,不想吵醒你才是。”断了顿,又道:“当是事毕便会回来的。”
听他这般一说,也并不无道理,这才放了心。
却不料他又朝我蹙了蹙眉,一双眸甚为……呃,幽怨地瞧着我。
我甚不解地也朝他望了望,他仍旧一脸幽怨,我便朝他瞪了瞪。
我觉着,这千炙殿下,委实有些莫名其妙的紧。
“你这般关心他作甚。”他突然干干地道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说什么,非然是我没有听清他方才说的一番,而是这千炙委委实实确确然然是莫名其妙了,我同竹竻一同住在阁屿三万年,要说最为熟知的便是竹竻,他的事,我便自当是要记心的。
他竟又将那话原原本本地又再道了一遍。
我将将觉着有些不痛快。
“竹竻是同我最亲的人,我自是应当关心他。”
“胡说。”千炙竟突然语调上扬,朝我逼近一步,“同你最亲的应当是我同师……”他言至此,却又生生将话吞了回去,甚为响亮地又朝我吼了一嗓子:“是我!”
我甚为苦恼。
想是再同他说什么忘不忘的也应是无用,否则又怎会我已同他说了这么多遍他却仍旧这般执迷不悟。
探了探他的肩,我甚为恳切地拍了拍。
“嗯,若你不见了,我也会这般心急的。”
“当真?”
我瞧见他眼底闪烁了一番熠熠的光芒,继而慎重而又恳切地朝他点了点头。
“当真。”
他脸上的光彩瞬间绽放开来,眸中闪现的光芒也似是同天上的太阳一般夺目炫丽。
我瞧着,竟是有几分隐忍,这般模样,让人觉着,这干净清澈地如同孩子般的心境,是不忍去破坏的。
还未等我将他干净清澈的心境琢磨透,千炙便又道:“现下同你一道住,你便不用担心了。”
我觉着我的半边脸是抽搐了一下的,委实我也没想出他同我一道住与担心不担心这两档子事有何牵连。
耳边有林间竹叶窸窣踩在脚底的声音,我偏头一看,是那小木阳手中抱了一怀我的衣物。
小玄狸乖巧地紧,虽只是个小家伙,住下这段时日总是忒懂事地会将我同竹竻的衣物一同抱去洗了,且洗的干干净,香喷喷。
竹竻曾义正言辞地拒绝过,小玄狸上我眼前时眼中便包了一包泪。我的衣物有时也是竹竻帮我洗了的,所以小木阳上我眼前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时我便腆着面没好意思拒绝。
“不可。”我将小木阳瞧了良久,才蹦出俩字。
兴是见我一直在瞧着小木阳,我俩字一出千炙便没缓过神我到底是在同他还是小玄狸讲话,颇是应景地张着嘴啊了一声,也兴是我那两字一出口,声音颇为响亮,抱了一怀衣物的小小木阳也停下脚步将我望了一眼。
而后见我并非是在同他说话,方要抬脚,却听我这样道:“竹竻这几间破竹屋也便这么大地方,如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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