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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彼之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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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从父亲那里借来的脚踏车立在树旁,走到不二身边坐下,问:“裕太呢?”
有些无奈的笑容,彼此沉默了1秒,然后异口同声地——
“睡懒觉?”
“睡懒觉。”
果然——
初秋的天晴且高远,因为还未摆脱夏季的余热,所以公园里的花朵仍然生机勃勃地簇放着,一片姹紫嫣红。
如果能这样一直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那么即使过了一千年,我也不会厌倦。
可惜,最美好的年华,关于青春,关于年少,总是稍纵即逝。
正在我小小感伤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裕太的声音,“喂喂!你这家伙怎么还坐在这里啊?快点起来,练习!练习!!”
一副刚刚从家里面跑出来的匆忙模样。
裕太口中“亲自”教,就是他拿着零食坐在我刚刚坐的位置,对我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向左,向右向右!”
——“转弯!转弯!用力踩啊!”
——“看前面,不对不对!看右面!”
——“怎么这么笨?!啊!!小心!前面有……”
咚——
当我从前面的柔软花丛里挣扎起身时,裕太已经笑得背过气,不二的肩膀也有了明显的抖动。
轻微叹了口气,不二合上书,对裕太说:“还是我来吧。”
他将手伸向我,干净的眉眼像天空一样澄澈美好。见我游移不定,缓缓笑开,用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呐,我的方式和裕太不一样哦,不会让你摔倒的,”狭长的眼睛融进了所有的明亮与光芒,声音染上了花香一样的清透,“相信我,好不好?”
——不二,我曾想,哪怕是穷极一生,我所奢望的,最温暖的话,不过是你此刻的只言片语,‘相信我,好不好?’仅这一句,已经足够换取了我一生的幸福。
搭上他掌心的瞬间,皮肤温热的触感让我没由来的想哭。
事实也同样证明,因为不二的关系我的确顺利地学会了脚踏车,还有记住了那些不管过了多久都难忘却的时刻。
比如他在我身后浅浅的呼吸,比如他在日光中飞扬的衣袂,比如他在我手边投下的阴影,比如他在我一脸兴奋时,对我说,“真好呢。”
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一样,我们三人极没形象的仰躺在花丛中,对着正午的蓝天心驰神往。
青光流淌,花香漫长。
裕太嘴里衔着一根草茎,把手枕在后脑,嘴里面唠唠叨叨说:“什么嘛,你这家伙,学的还蛮快的,”想了想,又特别厚脸皮的补充,“嘛~主要是我基本功教的扎实。”
我揪下一朵小花插在裕太的头上,学着不二笑眯眯的脸回敬道,“裕太你还真会说。”
他气急败坏的从头上拿掉小花,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对着零食大嚼特嚼以泄私愤。喀吱喀吱的声响,让我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松了一口气,呼,还在。
笑了笑,转过脸看不二,他好像在小憩的样子,我一时起了玩心,从身边摘了一朵嫩黄色的花,蹑手蹑脚地靠近,想方设法要把它别在他的头顶。
近一点,再近一点……
“呵呵~”
“哇呀!”我吓得立刻扔掉手里的东西,动作快的像经过训练。
不二撑起身子,思考了一会儿,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只是嘴角仍是弯起了透明的笑意沾染着温软的光芒。
“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哦,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罢了。”
视线里16岁的纯白少年。
那些根茎柔软的朵瓣悄悄攀上了衣服的下摆,他毫不察觉。曦光一般明亮的水色双眸中仿佛蔓延出了细密的绒线,将倒映在他目光中的世界,缓慢包裹成了一个柔软的茧。
我猜,那一定是很美丽很美丽的记忆,否则不二又怎么会露出这样安静的笑脸,仿若春暖花开。
我伸出手戳了戳裕太拱起的脊背,说:“呐,一起去吃午饭吧,”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寿司店,“作为感谢,这顿我请,怎么样?”
“咳咳,我可不是……”
“是是,我知道,是我自愿的。”我打断他的话,不看裕太的脸也能想象的出此刻他那装模作样又窃喜的得意表情。
仍然是那样,欠揍又可爱的小鬼。
寿司店里我们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斟满了一小碟清酒,寿司的香气与酒的清冽混杂在一起,真是休闲的午后时光。
“喝酒真的没问题么?”我扯了扯不二的袖子,有点担忧地问。
“一点的话应该不要紧,况且,”不二指了指裕太,“裕太酒品还算不错,不会太丢人哦。”
裕太将手臂揽在不二的脖子上,挑了挑眉毛,半威胁半玩笑地说:“老哥,要不要我耍酒疯给你看?”
“那如果姐姐知道的话,也许会更有趣吧?”同样温柔地威胁回去。
“嘛~嘛,只是开玩笑,开玩笑。”裕太额角貌似飙出了一滴冷汗。
店内老式的木格子拉门,檐角窗框的玻璃风铃,还有斑驳墙面上的时钟,这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的最美好的具象,可惜,它们都不属于我,不是我的。
也不记得是因为哪一个话题开的头,接着就顺理成章地提到了河村家那个和这个相似的店铺,然后是那段国中生活,最后是一年之后的大学联考,那些时光来不及细数,似乎还未开始便已抵达了尽头。
我故作随意地抿着清酒,可也就自己知道,我对酒真的是无可奈何,但此时此刻我能够做的也只有默不作声了。心里面仔细的算着,究竟还有多久,或者说还剩下多久的日子可以再看一看这张温暖的面容。
真讨厌,又想哭了。
无力感如影随形,这顿饭我破天荒的喝了许多酒,只要难过一次,便喝一口,真是奇怪,好像不管喝多少都没有办法醉,所以刺痛感便可以毫不手软的狠狠侵袭,而那神智清醒得让我觉得像是一个讽刺。
准备结账离开,裕太惊讶地指着我说,“没看出来,你这家伙居然喝的比我还要多,也不知道谁开始最反对来着?”
我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怕一张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在公园的岔路口,不二让裕太先回去,然后送我回家,我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女孩子喝了酒,一个人走不安全。”
“不,不要紧呢。”我哑着嗓子含混不清地回答,甚至不敢看不二的正脸,低着头快步向反方向走去,其实在他面前这样任性而固执,是第一次。
“笠原。”不二的口气稍稍凝重了一些,温柔的声线难得带上了一丝凛冽的味道。
我想此刻的自己一定就像是个喝醉了酒的疯子,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微张着嘴却什么字都吐不出。
这样安静的对视了几秒,我终于听到不二缓下去的一如既往的柔和语调,“听话。”
这一刹那,神经断在身体的某处,心脏剧烈的起伏和疼痛,思维像是被人一下子抽空,然后便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我其实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啊,那些无法预知的未来,那些没有他的旅程,只剩下自己面对陌生的一切,那样孤单的路途是该有多难走……
已经完全习惯了不二无处不在的温柔,过去那么漫长的岁月中,他一直都在我身边,甚至不敢想象,等到分别的那一刻,他转身抽离开我的生命,又会有多痛。
已经离不开了,放不下了。
不二蹲下身,用手拨了拨我的刘海儿,眼神里盛满了干净阳光,“笠原你,越来越爱哭了呢。”
然后是漫长的笑容,诞生在他的脸上,仿佛翻越了崇山峻岭,穿越了茫茫时空,带着薄荷清凉的香气在我身边抵达的,夺目的希望。
“别害怕,我在这儿。”
107楼
十五。所谓心意
我说:“笠原玖纪,其实你喜欢不二周助,对吧?”
然后镜子里的自己,点了一下头。
我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今番可以这样坦白的面对那些许久之前还不曾启齿的心事,然而仔细想想,事实也的确如此。
将那些有关于不二的事情串联成线索,一幕幕排好,最终的指向便毫不掩饰地戳穿了自己刻意的无视和我喜欢他这个事实。
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我觉察到时间不多了。
能够以爱慕者的身份面对不二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一年,太短了是不是?
对此,我没有任何打算,只是想一直用这样的心情去陪着他,只是安静的,便知足了。
甚至不奢求他会在离别之后漫漫的人生中记起有我这个人。
很卑微的愿望,我却甘之如饴。
秋末之后便入了冬,四周的空气紧绷而又锋利地割拉着人们的皮肤,往往寒风吹过,人们的脸便红了一大片,我也很没形象地不停打着喷嚏,始终都是一脸要冬眠的昏沉样。
偶尔倦到了极点,竟也在课堂上打起了瞌睡,后果则是被老师耳提面命地教导,总是那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生活就是这样一圈一圈缠绕着转动,此刻的影像覆盖在很久以前的纹路上,二者重叠,于是一切便重新显现。
很久以前的国三,那年伊藤还在东京,不二还在我的左手边,我还在为英语头痛,还以为未来离我很遥远,还以为青春可以被肆意挥霍,然后潇洒地说,我还年轻。
同样的光景,不同的心境。
我想我是长大了,又或者悲观地想,我已经老了。
越来越害怕升入高三,越来越怕光秃的枝桠抽出一大片茁壮浓密的翠绿,越来越害怕每一天都往来在教室,自习室,陶艺室三点一式的生活中,可是现实不就这样吗?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咬着笔管演算数学题的时候,听到隔壁客厅里的电视播报,播报员说,这大概是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最后,一场雪。
雪融之后便是春暖花开了是么?
花开之后便是高三了是么?
高三之后便分开了是么?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一片纯白的世界,还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用手掌抹掉玻璃上的一大片水汽,视线清楚了,可是未来的路却仍旧模糊着,好像什么都来不及了……
只是这几秒的出神,钢笔便在笔记本的纸张上晕染开了一大片潮湿的墨迹,这一整页都作废了。
是不是那些隐忍了很久的东西会一说即错?
是不是只要我稍不留神就会让他被时光轻易带走?
我不想这样,可是我又的确无能为力。若是任何企图与时间抵抗的人,换来的只能是一场黯然神伤,那,我该怎么办?
自己本能的抗拒着成长,但即便是抗拒也会被时间洪流卷向前方。樱花都谢了,我还是不愿承认,已经高三了。
不二还是老样子,笑意盈盈,裕太还是老样子,一脸别扭,由美子还是老样子,风韵成熟,铃木还是老样子,活泼善良,父母还是老样子,偶尔斗两句,不久后又会重归于好。
只是他们俩都会说同样的话,“玖纪高三了,别她让因为家里的事儿烦心,所以你消停点。”
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变化,唯独我固执的不愿改变。
想起了书本中的一句话,青春有时会漫长的让你窒息死,有时也会在某些短暂的片刻使你猝死。
我自嘲般地想着,原来青春这东西,横竖都是死。
印象里夏天总是漫长的,好像生命中绝大部都是这样的背景,而这样的背景中也总有一个微笑的少年,温润而美好,总是那样柔软地向我微笑。
前些天午饭后,与铃木跑到自习室学习,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了一片暖金色的阳光,隐约可见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明明灭灭的翻飞着。四周的人总是一副眉头紧皱的表情,就连翻书的时候好像也要加重些力道才显得自己很全神贯注。
噼里啪啦——
叹了口气,继续回到试卷里面和数字较劲,思路还算清晰,写到一半,钢笔居然没有墨了,铃木躺在桌面上显然早已经被醺人阳光晒得困倦,轻微的鼻息声告诉我她正睡得香。
看样子铃木她根本不打算学习,纯粹就是来陪我顺便再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睡午觉而已,不然她为什么连根笔都没带?放弃了用铃木笔的想法,四下看看心想找到熟人去借,于是抬眼便看见不二。
他就安静地坐在落地窗旁边的位置上,可是明明刚才还空着,忍不住想,每次当我遇到麻烦事时,总能看见不二,好像有了他就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了,这样的机缘巧合总能令我欣喜。
悄悄走到他身边然后用一根手指敲了敲他的肩膀,显然他对我突如其来地举动感到惊讶,但那个表情维持了不过半秒,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惯有的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表情。
“怎么了?”他比了一口型,而我竟然奇迹般的看懂了。
我指了指他的笔盒又做出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意图很明显。
他轻轻笑了一下,脑袋向右侧歪了歪,阳光便正正好好地打在他的脸上,精致的面容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瞬间我似乎再次闻到了他身上自然而然的薄荷香,清冽微凉。
伸手递来的是他正用的黑色钢笔,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他皮肤微热的余温。
“谢谢了。”不知怎的就有些慌了,手中的笔突然有些灼人,以至于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感到有几道不悦的视线射了过来,于是连忙回到座位,将头低低地埋了下去。好了几分钟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去不二方向,他隐约在向我微笑,而再去读那道题,思路就突然断了。
后来,我向不二借的那管钢笔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他。总是想着明天就还,但又总是忘记又或者可以说内心深处不愿意还给他,想多保存一些除了回忆以外的那些美好的东西。
经常在看见钢笔时就想起那天他在阳光下露出的璨然的笑脸,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那更让我觉得温暖。
这是有一点自私的心理对吧?
我想每个人的生命里总会有那么一季初夏被时间描摹的异常美好,所有的毛边被剪裁掉,所有流光都会被磨得光滑剔透,异彩纷呈,即使到年岁花甲想起它时也依然可以咧嘴微笑。
那些我没有办法从生命中丢弃的东西,统统发生在夏日,它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样绿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的季节,姗姗来迟。
暑假某天补课回家,习惯性地脱掉鞋袜,跑到房间,却发现床上放着一套浴衣,只是匆匆一瞥,就忽然意识到,这几天公园旁边耸立的塑料竿上写的全部是今年的夏日烟火祭。
母亲推门进来说:“前几天不二家的姐姐打电话来说要带你去看烟火祭,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太兴奋,复习分心。”接着顺手指了指床上的浴衣,“但是作为补偿,我给你买了新的。”
柔和的米色低衬,袖口边缘洒着几朵桃绯色的小碎花,真的是很漂亮啊。
“妈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
“行了别贫了,快去洗澡吧,然后试一试。”口气听起来有一丝嗔意,可是每一个字却都温暖的直击心房。
出门前母亲坐在房间里用木梳帮我盘头发,一边梳一边絮叨着:“头发都这么长了,改天去剪成短发好了。”
“才不要呢。”我瞥过脸笑着反驳,却意外看见了母亲眼里似有似无的哀伤。
“脖子别乱动。”
我摆弄着手里的发饰,沉默的听她讲。
“你呀,小时候最护就是头发,要给你剪短,就哭闹着怎么都不同意,真是拿你没办法。”
“7岁时骗你剪了头发,后来回到家,你就大闹了一场,不过估计你也记不得了。”
“总觉得你还小,但是这么算来算去,明年这个时候你也许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有时候总是不让省心。”
“玖纪,一会儿去跟着人家看烟火,别让人家操心,外面不比家里,给别人添麻烦不好,知道吗?”
我点点头,觉得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母亲那些软语让我鼻尖隐隐发酸。
“好了,”母亲拍了拍我的头,拿镜子对着我,笑得温婉亲切,“看看精神多了!”
“妈,那我走了啊。”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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