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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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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阔的娑罗绵树下,方圆近百丈内,光秃秃的地面上没长一棵杂树,鸟兽绝迹,寂静无声,只有一些或立或躺的黑色巨石雄踞其间。
羽眯着眼睛,暗自惊叹娑罗绵树的霸气,不愧是大盘部落的神木啊!这里就是多兰大哥发现交趾雀的地方了。听部落猎人们说,这娑罗绵树下,寸草难生,鸟兽难入,当初他们可没敢冒犯,远远就从山下绕开。只是那交趾雀一闪而过,还是被领头的多兰大哥看见了。
少年从背后摘下水囊,痛快地喝了几口,低啸一声便掠风顺山而下。
片刻后,羽的身影就出现在娑罗绵树青色树干一侧,他小心避开西边的那堆黑色巨石,那里是大盘部落祭祀的地方,为了在多营部落的领地内设这个祭坛,大盘巫师可没少给咱们牛羊呢。
千万别靠近那里,多兰有意无意重复叮嘱了几遍,他平常可不是个多嘴的人。
在远离巨石的地方,少年辨准了风向,在上风处熟练地支起了一个似网似笼的机关,紧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些物事,细细撒在地上,噗的一声捏碎了一颗,蹑手蹑脚退到远处的树林边,躲在一丛高及人腰的胡蔓野草中一动不动。
过得许久,紫昙果捏碎后溢出的香气由浓转淡,由淡转无,顺风不知道飘出了多远,羽已经听见身后群鸟急促的呱噪声响彻云霄,可就是不见那可恶的明翠色的交趾雀。
莫非独独它不喜紫昙果?羽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千鸟崖上,连食肉的乌鹫都争抢这一年一实的紫昙果,那小小的交趾不会不爱吃。而且群鸟之中,只有它敢飞入娑罗绵神树下,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来取食么!
羽全身上下不敢移动分毫,心下暗暗着急,离大盘神木这么近的地方捕猎,那些臭鸟又在一旁死命乱叫,难保不会被人发现,部落少收了麻羊,不会都算在我头上吧。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眼角仿佛瞥见一道翠色忽的闪过,少年一惊,哪里敢动,眯缝着细长的双眼,只留余光瞄住机关,极力收敛气息,仿佛融进了矮树的阴影中。
又过得许久,一个明翠色的小点才倏的出现在机关旁,四处蹦蹦跳跳,并不去啄食咫尺旁的浆果。此行的猎物近在眼前,少年反而放松下来,只是闭目耸听,体内劲气隐隐流转,专等那机关合拢之声响起,就要暴起而出。这是部落老猎人才有的镇定功夫。
那一刻仿佛很久,又似刹那之间。身旁群鸟见交趾雀靠近了美食,鸣叫得越发尖利,当“咔哒”一声传来时,细微的几不可闻。
没有一丝犹豫,年轻猎人旋风般冲出草丛,向那机关所在扑去。
刚刚掠出十数丈,羽倏的一定,阳光下分明看见机关口牢牢锁住,网内空空如野,昙果与翠鸟儿,俱已不在。此时头上响起一声促狭的鸣叫,抬眼望去,交趾雀高高立于青色横枝上,斜眼望着猎人,腹内却高高鼓起,想见那美食已被它一口吞下。
“好你个畜生!”羽怒喝道,手一探背囊,弓箭便已在手。
那雀儿甚有灵气,见得少年手动,双翅一展,箭一般往东边去了。羽不及收拣捕鸟器,当下急荡周身阴阳二气,御风术全力施展,紧紧随着鲜翠的影子奔进森林。
交趾雀初时意兴甚畅,在空中不住起伏鸣叫,得意之极。见到年轻猎人追了过来,也不慌张,仍遥遥在前,时快时慢,忽东忽西,仿若故意挑逗一般。过得片刻,一人一鸟便将娑罗绵树远远抛在身后。
真是好一场追逐,羽半年前御风术初成后,从未如此不留余力。
在施法疾奔之时还分神用灵意紧锁空中的猎物,偏偏脚下又树根盘错,遍布苔藓,稍不留神便要打滑。幸得那扁毛畜生似乎不抵紫昙果霸道的药力,已然越飞越慢,看它过不得几时,定要醉倒下来。少年想到此处,更加振奋精神,誓要把那雀儿擒住。
羽的判断确实不错。千鸟崖上,每年为争食这几百来颗紫昙果,何止上万只禽鸟,群啄之下,能分得一颗半颗,已是幸运。饶是如此,事后仍有无数鸟儿大醉数日方醒。这交趾雀枉有远超群鸟的灵气护身,暴食数颗昙果后,仍免不得双眼发沉,双翅不振,双爪无力,直欲倒头便睡,偏生那林中之人追得奇紧,不敢造次。
无奈之下一声悲鸣,径直投北方去了。
第三章 鱼上冰
羽一见大喜,说这畜生精明,也不过如此嘛。北边雪峰山上,寒风凛冽,地上冰雪初融,虽较森林之中更难行走,但林木稀疏,且多杂草矮树,周围数十丈内的物事尽收眼底。自己不再耗神搜索它,那御风术更能施展无碍,怕不比林中追得快些。
当下也不过分紧逼,不远不近,顷刻过了山腰,向峰顶去了。
过几个陡坡,山势平缓下来。羽看得仔细,那畜生顶风逆上,偏偏倒倒,显是飞不动了。明翠的头羽翘立空中,不随风摆动半分,鲜艳之极。
羽擦擦额头的汗,暗暗发笑,全力前行缓缓拉近了距离。又追得百十来丈,轻舒手臂,摸出皮索网便要出手。交趾雀猛然一振,收拢双翅,就那么停在一块白色巨石之上。
此番变化却是少年始料不及,疾风绕体,竟从巨石边冲了过去。
当下不及思索,大喝一声,索网反手而出,堪堪罩住鸟儿。这一招,正是从多兰的杀敌绝技“断后斩”演变而来,骤然发难,防不胜防。
还未落下,羽足尖微点地,跃向空中轻轻一转,势子不稍停,飞身就去擒拿落网之鸟。正在窃喜得手,突然一股腥臭寒风挟着漫天冰雪劈头盖来,“咚”的一声,羽已被冻僵在地,一点动弹不得。心中惊惶不已,浑然不知事出何因,只好拼力保住胸腹热气,静待其变。
原来刚才那雀儿停脚的石头,是从雪峰山的寒玉髓脉化成的一条寒玉蛟龙,那龙盘踞在此处的山洞中已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前,一位上古龙神为守护藏在山洞中的一件极紧要的宝贝,借万年寒玉髓点化成一条寒玉蛟龙,再把蛟龙的龙根连在山石中的寒玉髓脉之上,固定于洞门狭窄之处把守。
洞口还有一个厉害的迷阵,任何外物看不见洞门也不能进来,本是极为妥帖的布置,如此数百年,不曾有过差池。山洞也是临时收藏之用,不料此后不久,那位龙神遭逢极大变故,三百年不得脱身来取,蛟龙就乖乖一直守着宝贝。
适逢近年来天生异变,禁制的洞门竟然慢慢地开了。寒玉蛟逢此良机,免不得要溜出山洞透气,眼见大千世界奇异瑰丽、任我遨游,无奈龙根已定,出不得山洞太远,郁闷之极。
初时周遭的鸟兽看见身边忽然跑出个晶莹透亮、虎首蛇身的怪物,纷纷避开不敢靠近。时日久了,见它成天只是晒晒太阳,打个盹睡觉,慢慢也就不大害怕。几只胆子大的雪雁,还敢跑去参观玩耍,那玉蛟乐得有个陪伴,来来往往,也算相安无事。
一日里蛟龙在太阳下午睡,梦中正畅游天下,腾挪间喷云吐雾,好不得意,不禁昂首欢呼。忽然觉得嘴里多了个异物,猛地一咬,一股暖流顺喉而下,浑身舒坦之极,索性就一口吞下。待得大梦醒来,往日里的玩伴都消失不见,自己倒还有一嘴雁毛。回忆起来,那玩伴的味道还着实不差。
于是这寒玉髓脉所化、天下间有数的灵物就爱上吃肉了。
可惜吃过数次野味,就把附近的活物全数吓个精光,再难找到自动上贡的。玉蛟情急,盘在洞边化作一块巨石,再以口中涎水滋生草木,整个冬日里郁郁葱葱,异香扑鼻,引得不知就里的动物纷纷前来觅食,让那蛟龙大饱口福。
数月肉食下来,寒玉蛟体色渐渐由亮转暗,由清转浊,几百年来,也能首次觉得饿了,最为奇妙的是,龙根处竟隐隐觉得松动,大有从髓脉中挣脱之势。
原来寒玉玉髓乃是世间至灵至性之物,哪里受的这些血腥所侵,一分一分便要循脉缩回山石中去。那蛟龙的灵气也一分一分被抽空,只待玉脉尽失,就要转成凡胎肉身。寒玉蛟也乐得如此,每日仍旧大块吃肉,大口喝血,好不快活。
那日里,它早早便捕得一头肥牛,费了些力气囫囵吞下,只觉风清云淡,身心舒爽,于是盘身而卧睡觉去了。刚刚入梦,就听得有些动静,好像是那只老相识的雀儿,浑身没什么鸟肉,动作灵活得很,素来喜欢拣点残羹。
蛟龙也懒得理它,依旧闭眼不动。睡不多时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什么物事盖在头上,惹得这怪物好不耐烦,一口寒冰玄气喷将出去,将那胆大至极的家伙冻僵在地。
寒玉蛟满心不高兴,缓缓展开身体,埋头细细端详。心道此物倒还没见过,虽然好像瘦点,可生得细皮嫩肉,想必好吃得很。
转念又想到,现下还饱得很呐,还是留做点心晚上用吧。可又怕这般冻到晚上,浪费了一腔热血。寒玉蛟三心二意拿不定主意,一颗大头将点心顶来顶去,心中不住盘算。忽的一下用力过猛,把个雪球样的点心滴溜溜顶进了身边的洞里,顺着山壁,滚进深处不见了踪影。
怪物一愣,就要缩身进洞去取,刚回去几步,一个尚装着肥牛没消化的胖肚子却过不去洞口狭窄之处,结结实实卡在那里,再也退不得。
洞中的少年阿羽哪里晓得这许多变故,自己冻倒在地之后,被顶个七荤八素,一路昏头昏脑滚将下来,现在又静静的躺在洞中,也不知运气是好是坏。
方才连怪物的样子都没看仔细,只是想着终归上了交趾雀那扁毛畜生的当,后悔不迭。过得良久,怪物还是没来追拿自己,羽奋力催动阳气,腹内热力缓缓贯通四肢,扶壁而起,四周一片漆黑,辨不清楚方向。
探手后摸,背囊早不知丢失在那里去了,幸好怀中的护身短刃还在,心中略安。定了定神,强忍着疼痛四处摸索,就盼能找条出路,躲开那怪物。
磕磕碰碰走得数十步,隐约看见前方模糊一点光亮,羽持刀在手,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走到跟前,那发亮的原来是一段圆滚滚的石头,鲜明如水,从地里长出来,流光致致,说不出的晶莹可爱。
羽心中一动,这有什么机关么?索性用短刃戳了戳下面,石头随即应刀大动,跟着昂———声巨响自外激荡而来,在耳边炸开,差点没被震晕了去。
事也凑巧,羽那一刀点的不是别处,正是寒玉蛟还没蜕去的龙根。
玉蛟本是千年寒玉髓之身,食肉之后,体内的寒玉髓受血气之逼缩回山中,现下只剩这一点龙根还在堪堪连住玉脉,眼见得数日内便要脱身,不想被羽这么一戳,疼痛异常,一声炸雷般怒啸之下,山也动了几动。
洞里的少年大惊失色,怎么还是惹到它了?
过得片刻,待巨声余波过去,凑近了细细察看,才略知端倪。羽看着兀自还在摆动的龙身,有了计较:自己误打误撞,应该是逮到那厮的痛处了。天色已晚,洞里进去还不知多深,久耗下去恐生变化,不如如此这般,|Qī|shu|ωang|趁乱逃了吧。
羽撕下衣角毛团塞住双耳,凝神屏气,持刀对准方才所戳之处,用力挥去。短刃入石数寸,并没斩破,弹了回来。也不去理会洞外疯狂的吼叫,一刀一刀,望那逐渐泛红处不住招呼。
疾风暴雨斩了百十刀,羽已是气喘吁吁。
自己的玄玉刀下,什么也该断了,偏这石茎由白而红,由红而紫,韧性却好得厉害,皮也不破一点。
身边的怪物吃痛不住翻腾,震得地动山摇,飞砂走石,眼看这山洞就要塌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两手紧握短刃,退后数步,右腿抵住洞壁,微微弓背,停顿数息后,大吼一声,带刀全力扑向寒玉蛟的龙根。
只闻“噗”一声,玄玉刀齐柄末入石茎中,一股玉浆应声而出,直喷在羽的脸上,猝不及防下,着实灌了好几口。
洞外的寒玉蛟早被这命中的煞星整得死去活来,出世之后,何曾有过这样的苦楚?最后一下刀锋入体,哪里还受的住,哀号中死命一扭,生生扯断残根,逃命去了。
洞中少年喘着粗气,无力的跪在地上,听那怪物去的远了,长舒一口气,大有劫后余生之喜。此时全身已被空中淋落的玉浆浇了个透,方才来不及闭嘴,吞的几口顺喉而下,冰冰凉凉,也不知有毒没有。
玉浆喷势渐止,洞里暗了下来。原来这寒玉髓一分也不堆积,入土即化,循脉而去汇于一处,深藏在地下万丈岩石之内。三百年前上古龙神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寻得到它,精心布置一番,借它的无上灵力用来遮掩宝贝的气机。
如今蛟龙已破,寒玉髓脉已失,洞内深处的宝贝是再也隐藏不住了。
※ ※ ※ ※ ※ ※ ※ ※ ※
羽刚刚冲出山洞,第一个天雷就劈了下来。
哪里这么倒霉!少年差点骂出声来,自己从小到大,也不知逮过多少的鸟,掏过多少的鸟蛋,嘿,今天就这么怪,起心拔一根鸟毛而已,就惹得这么些怪事。又是猛兽,又是毒药,现在居然雷也来了,我阿羽就好欺负些么?
心下这么想,御风术可没闲着,气随意动,阵阵清风裹着少年往山下去了。
慌张跑得片刻,羽渐渐发现不对。回头一望,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乌云早已压住峰顶,云层缓缓翻滚,云中电光凛凛,一个紧似一个的天雷,望方才容身的山洞处打去。
自己身边还是斜阳夕照,景色怡人,看来那雷劈的可不是自己。危险既去,好奇之心大盛,寻了一个小坡,捂着冰凉的肚子,看起热闹来。想道,天雷之后最好有什么怪物死在里面,我再去拣点便宜,怎生也好过今日空手而归吧!
看不多时,轰隆一阵巨响,满天雪尘扬起,显是山洞受不住天地的神威,劈的塌了。羽不禁暗道可惜,这番一砸,那张顶好的白皮怕是保不住了。
还在这里算计,前面乌云笼罩之处忽然跳出个黑乎乎的圆球,顶着天雷,四处乱转。过不多时,顺着山势飞一般往这边滚来。
啊!什么东西,居然召着雷来了?少年不及细看,一跃而起横着山坡急奔就要避开它。翻过山脊,只觉雷声越来越近。偷眼往后望,黑球竟然不依不舍紧追而来,黑球之上,正是蔽日乌云,电闪雷鸣。
叫一声苦,羽无奈转身而下,在丛林之中夺路狂奔,象当初的交趾雀一般,忽左忽右绕起圈子,只盼身后大树能阻那黑球一阻。
值此性命交关之际,哪敢留有余力,足不点地,暗叹报应来得好快。
羽越跑越快,心里暗自称奇。按说像这般亡命施法,最是不可持久,今天屡逢奇险,灵力本身消耗得厉害。可眼下每每到了灵力濒尽之时,腹中凝聚的寒气就一跳,一道纯净绵厚的灵力便沛然而出,御风术又可施展无碍。
随着不断疾驰,眉心、胸口、下腹三处张合吞吐,不住吸纳冰寒灵气,继而散发开来,贯达四肢,丝丝入脑,说不出的凉爽舒适。
又觉看非所看,想非所想。眼中的森林似是而非,自己跑得似快还慢,树木盈着五彩光晕,枝叶背后总有好些透明跳跃的小东西向自己招手致意,定睛要看,却消失不见了。
慢慢的,羽已不闻头顶的雷声,执着欣喜于体内诸般变化。举手投足,行气施法,脱开自身意念驱使,在一股无形力量推动下,循着自开天辟地就存在着的轨迹,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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