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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宋慈云走国全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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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妃闻圣上说到伤情处,忍不住泪珠一线曰:“陛下休得说出不利之言,伤情之语,反动龙心不安。恳乞陛下保重龙体,臣妾等方赖有依。妾回宫勤谨,昼夜拈香于旨空神抵,与陛下祷酬,愿让寿元与陛下,方得臣民有主。”天子闻言曰:“有劳贵妃盛心,朕深感厚情。惟今天黎明庞妃往太庙进香,祈祷先帝祖王,不久该回了。只恨寡人上日欠明,过宠此人为内宫之患,心性非良之妇,是至宫内相仇,屈死良多。回忆陆后在日,六宫型化,内外肃严,御下有方,真乃女中贤良。恨朕肉眼无珠,一时之错,因小小口头之嗔即幽弃于外宫,实恨悔已退,于心有愧,何忍正嫡元配死于惨伤。想来两般怀恨,寡人病恙那得安痊?”
邓妃含泪曰:“陛下前时已错,难以追回,龙且自欢怀。惟今欲见太子,父子相逢,实出于万难。如今奸佞满朝,太子在外惊弓之鸟,岂敢还朝。他年八九之期,即有忠良保护出,岂肯将他送归虎口?保护之人况又未明陛下之心果也念及太子否,就不敢轻将太子带回朝。以巨妾之料如此矣。”
天子叹声正要开言,有侍御宫娥启报:“万岁爷,庞娘娘进香回宫矣。”天子命西宫出接迎。邓妃领旨而出。庞妃一见,骇然曰:“汝缘何到吾宫中?”邓妃曰:“妾闻圣上欠安,特来请候,只因娘娘不在宫,妾不敢自回宫去。”庞妃带怒曰:“且同往见圣上。”当时庞妃进见曰:“上启陛下,臣妾到太庙上香,祈祷只愿陛下万寿无疆,切须净养,恳乞勿得胡思妄想。”
神宗曰:“御妻言之有理,且更衣将息半刻再与言谈。”庞妃领旨,一到后宫,诘问宫女:“邓妃到来与圣上所说何事?有提及哀家否?”宫娥见问,想来庞氏狠毒之人,岂可将邓娘娘之言说知?即回言:“邓娘娘到宫请安,并无别语,只劝谏圣上保重龙体净养,不可过虑之意。”庞妃大怒,“可恼贱婢!汝是哀家手内富人,生死由吾管下,今不直言,后日访实,活活打杀,决不宽饶!”众宫娥下跪曰:“邓娘娘又问圣上缘何得病,圣上只因思忆慈云太子不能会面。邓娘娘回言奸佞满朝,太子怎敢回朝,圣上休思父子重逢之言,且放心以免愁烦之意。”
庞妃闻说大怒,骂声:“泼妇!怎敢谗毁吾父等为奸臣?”心下想来:“若执正处决这泼妇,圣上未必准依,只幸得昏君病体沉重,起坐无力,哀家只因强蛮他亦不能亲身来救搭。且暗将宝剑藏于大袖袍中,出其不意,一剑斩杀,只昏君不允迟矣。”想罢计谋,袖藏宝剑而出,恶狠狠对神宗王曰:“陛下,邓妃不遵官训,见臣妾不在即于圣上驾前唆毁妾身,谗劾大臣,应该诛戮以肃宫政。”
西宫闻言大怒,喝声:“可恼!姜进宫请候圣上之安,只见娘娘离宫往太庙进香,守礼不敢擅自回宫,无非俟候接迎过,然后回宫。理当如此。不料汝心胡疑,妄言谗毁,是何道理?”
庞妃曰:“现有宫娥可质。汝见哀家不在宫帏,惑乱君心,要害吾父女。惟哀家与汝并非仇冤,缘何立此歪心,要陷害吾父女?不杀汝泼妇难消心头之忿!”邓妃骂声:“庞氏!汝也非正嫡之后,乃西宫所升,哀家岂惧汝父女恃宠昧惑君心,残害忠良、陷害正嫡、谋夺东宫!岂天所佑汝狠毒贱妇!”庞妇大怒:“哀家母凭子贵,位正东宫。汝好生胆子,骂得哀家为贱妇?罪该万死!押出杀首!”
神宗一闻争闹之言,心头大怒,又见庞妃喝斩西宫,即大喝曰:“杀不得。邓妃进宫好意请安,劝朕善为保重,并无别话干涉于汝。休得听言宫女妄言,岂得糊辞屈杀无辜?”
庞妃曰:“昔蒙陛下叨封正院,御赐斩妃于妾,宫内有不法干犯内政,先斩后奏。臣妾今奉旨意……”言未于抽出宝剑一挥,已将邓妃青锋过项,一仆跌尘唉,血流满地而死。众宫娥、内监惊得面如土色。可怜西宫死得苦楚。
当时神宗欲救不能,起挣不得,心头大怒,骂声:“贱婢,气杀寡人也!”登时一刻昏迷不醒,气息奄奄。庞妃大惊,上前扶定呼:“陛下,恳乞保重,休得着恼。这是邓妃应当死罪,圣上何得责着巨妾。”神宗回醒,骂声:“贱婢休得假慈悲。既然贤淑之女,见朕躬不豫,岂得逆旨不依,擅杀西宫,激怒寡人?汝今父女做下许多不法之事,悔朕不听忠言谏诤,至酿成国家大祸,只可惜西宫邓妃贤良淑女送白虎口。”传旨安葬王陵陆王后之下,挂白开丧。庞妃不悦。圣上病中不能多责。
住表宫中多事纷烦。有西宫内监恼恨庞妃奸恶,暗暗出富奔到开国公府衙,报知西宫娘娘被庞妃杀害死故,禀请老国丈待娘娘报仇。国丈邓豹闻报一惊,问及怎生被奸妃所害之由。内监一一将情说明。邓国丈曰:“此乃女儿自取其祸耳,这是明知山有虎,何得故向虎山行?理该一请过圣上之安,即刻还宫去,守什么宫礼,候什么正后。他是虎狼人,岂非自招杀身之祸。有劳侍官通知,且请回宫去,改日图报。”内监辞别回宫。
有国舅邓清,年方十六,含泪曰:“爹爹,吾姐姐被奸妃无辜所害,难道袖手旁观?爹爹不理,孩儿来日入宫,假作问候姐姐,倘得遇庞妃,只假作上前下礼,身藏利刃,刺杀此奸妃与姐姐报仇。孩儿只死于国法,也得心安。”国文冷笑曰:“小小少年还想作刺客,此乃枉送性命,只作乱刀之鬼,岂不绝了邓门香烟?吾今自有主意:汝与母亲并家人,扮作客商之民,即日逃奔出汴京,雇大舟一只投往玉门关,威武王柴千岁自有安身之处。为父上朝随机应变,汝一小小少年休得妄为。”不知国舅逃出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6回 图杀奸臣因致仕 重托孤儿悔昔非
再说邓国丈嘱咐妻子离却王城,奔往玉门关柴工投下。是日夫妻、父子酒泪而别。当日邓国丈想来:“庞贼父女串同作恶多端,害尽忠良,奸党羽翼太多,怎能与女儿报仇?扳他倒灭岂非妄想?不免身藏利器,倘刺了老奸臣,犹如朝中除一猛虎。然后剪除党羽、奸妃是不难也;倘刺杀不成,反遭他所害也不计及了。幸喜妻儿奔出王城,投于柴王关中,万分稳当矣,吾一身并不介怀。”是夜休题。
次早上朝,暗藏匕首,到得午门。是朔日之期,文武官员齐集,不一刻庞国文也到。众僚相会于午门,正谈叙间,只有邓国丈怒目圆睁,众文武那里得知。即离位大喝“奸贼,看剑!”当庞国丈抬头看清,命不该终,将身一闪,剑已落空。众文武大惊,上前拦阻。庞国丈大喝:“好匹夫,身为刺客!左右武夫,且拿下!”有庞府武汉将邓国丈拿定。邓豹喝声:“老奸贼,休得妄自称尊!吾与汝官同一体,敢生胆子拿下本官?况吾女无辜屈死于奸妃之手,吾特报女儿之仇,休得恃强。”
庞国丈大怒曰:“内宫之事,老夫全然不知,与吾何干?汝这匹夫行刺凶狠,众文武共目,幸未中伤,不遂汝奸谋。分付开刀,不须多说。”邓国丈喝声:“奸贼!吾虽武员,官居一品,况大小朝廷命宫,岂汝得专擅杀的?”将身一低,左右手一抬,庞府武士十余人东西跌去丈余远。庞国丈喝声:“匹夫,岂得恃强蛮。汝行刺老夫罪该一死!莫道汝一武员,即满朝文武生死由吾掌中!”
言未毕,恼了太子太傅韩倚,大呼:“庞国丈休出大言猖撅!生杀之权出自朝廷,汝今不过裙带王亲,岂得轻视满朝文武,看汝杀得成邓国丈否?”庞国文大怒,正欲开言,只见来了南晶宫潞花王父子,文武众官迎接老少殿下。他父子只因圣上久病未起,是日父子一同登朝见驾请安,一见庞国丈嗔怒多言,问明缘故即日:“不许吵闹。是非之理,奏知圣上,自有公论。汝岂能妄杀朝廷命官?孤家岂不能先斩汝颅头?”庞国丈羞惭满脸,敢怒不敢言。
众官候驾多时,只得将龙凤鼓鸣敲。有穿宫内监传旨出殿:“圣上病重倍加,咯血不止,众太医方在诊脉调理。众卿且回。”众文武大惊,“万一圣上病不能痊,太子年幼,怎能继嗣江山。有劳公公代吾等请候圣安。”内监允诺。众文武备各退回。单有潞花王父子并庞国丈、邓国丈四人,“再烦公公转达圣上,本藩父子特来请安,并二位国丈有事见驾。”
内监见王爷分付,即领命进内,将情启奏。神宗王一想:“王兄父子正来得凑巧。朕今不久于世,正要将心腹事重托言知。”即传旨宣进,命庞妃回避于后宫。是日潞花王四臣进至内殿见驾。礼毕,神宗王嗟叹一声,手携老王爷曰:“朕今危于旦夕,见王兄、御侄一面,有心腹重托之言。汝父子乃亲同一脉,二国丈乃朕王亲,且同下坐。”四人谢恩而坐。
庞国丈怒气腾腾,忍耐不住奏曰:“臣今天因朔日之期,又为圣体欠安,众僚齐集请候。不意早到午朝门却被邓豹手持利刃行刺,险些一命危危,幸得众僚拦阻,不然死于邓豹刀下。今求陛下作主。”有庞妃在后屏曰:“此贼无礼,行刺大臣,律该处斩。传哀家懿旨,押出斩首。”
神宗王喝声:“喋言!内宫之事汝所得闻,外朝之政寡人作主,岂得妄为。”潞花王曰:“请问圣上,西宫邓妃所犯何罪,缘何至死?”天子见问,长嗟曰:“朕有目无珠,不分贤佞,不听忠谏之言,至祸患酿成,屈杀西宫皆庞后之过。朕今不起,料病难痊,只恨当初。如今怪不得邓国丈要报女儿之仇。惟今庞人众矣,朕今不久于世,邓国丈不必在朝为官,汝仇怨已深,倘在朝必不保善终。敕赐致仕归乡,加赠太保太师,恩赐黄金千镒,彩帛百端。”邓豹谢恩。圣上传命庞、邓二位国丈先回府衙,“待朕与王兄、御侄说话。”二人拜辞圣驾,别却内殿而出,只有潞花王父子在内。
天子曰:“王兄,倘朕不起,王兄须要早日登基,以免臣民无主。”潞花王惊曰:“陛下何出此言。臣毛无德能,敢当此万乘之尊?况陛下现有王子赵聪可以继御。陛下保重龙体,自有安康之日,恳祈勿得多优过虑,自损元神。”天子曰:“王兄差矣。朕所托以江山,不过因少年稚子难以嗣位耳。既王见不允,今御侄长成十五之年,尚可为君。赵聪今不过十载之儿,焉能接御江山,是朕所忧也。又想慈云次子,九岁之年逃奔外出,未晓留落那方,朕心如割,实不忍一脉作贱如泥,万一外臣佐弼,带兵杀回朝,少不免兄弟伤残,效着唐太宗之辙,朕在九泉之下怎得瞑目?望王兄、御侄劝免他弟兄,和睦相让,同掌江山,恭守先王基业,切不习手足相残。伸言朕嘱言如此。”语毕,泪珠一线。
潞花王父子含泪曰:“陛下休得伤怀,多过忧虑,以损圣躬。倘果圣上不豫,臣父子自然定然保护赵聪王子登基,访着落正宫太子慈云回朝,自然劝勉他弟兄和顺,同掌江山,臣断不负陛下所托,请为安心。惟臣一事启奏,望乞圣上准依。”天子曰:“王兄有何商议,朕无不准依。”潞花王曰:“前昔寇兵部为放出太子,至今还羁囚狱中,但他乃忠义之臣,况救太子亦有功于陛下,缘何反将此忠义贤臣囚禁下?是理所不该也。恳圣上赦出囚中,复他原职,仰见仁慈。”
天子准奏曰:“此乃朕一时欠明,误将此忠良囚禁两月,今复职加升吏部,以奖救太子之功。”潞花王父子谢恩。是日到狱赦出寇兵部。圣上再宣进内殿。兵部俯伏朝见谢恩。
天子曰:“寇卿家忠心救护太子,满朝文武难及。昨朕不明,误屈于汝,今加升吏部以奖当日救太子之功。若非王兄提及起,寡人也忘却卿家忠贞之劳矣,须当拜谢王兄。”当时寇爷依命要叩谢潞花王父子,潞花王挽起曰:“寇卿,孤向知卿忠肝义胆,满朝难及。”是日,潞花王细将寇爷昔日怎生用计救出太子,抚养多年,一一奏知神宗。天子听罢,泪下沾拎,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寇卿之谓矣。今寡人得王昆明言,如梦初党,得卿之力,实乃君占臣德之不尽也。”
寇爷曰:“臣叨蒙陛下隆恩,天高地厚,补报不尽渊弥。为君国救出太子乃臣职分当然,何当圣上金批思论。惟臣今须蒙陛下恩耀升吏部之荣,不料臣交古稀之候,衰朽之病日增,不久将为就木之人,恳乞陛下准臣解组,放归故土,更沾天恩无疆之广矣。”
神宗王曰:“以老卿家忠良之辈,正当在朝授以邦政,奈何年纪者迈。出于不得,且依准旨告老荣归。敕赠大师太傅中书令世禄,加恩带俸归田。”寇爷谢恩,拜辞而出。潞花王父子也辞别圣上,劝谏保重龙体,且放欢怀之意。是日回归南晶宫,按下慢表。
再说庞国丈回归相府,心头忿怒曰:“好昏君,命在旦夕还包庇邓豹这匹夫,不究行刺之罪,反赐赠厚禄归乡,教老夫怎能下气。不免点起精兵五千,命指挥将军史兆明追杀邓豹,方消此恨。”即时传令点兵出城而去。不料邓豹不向家乡故土而奔,只向玉门关而去。是以五千军马枉跑三天程途,不得相遇而回。
不提庞国丈恼恨,再说邓国丈辞别回衙,即日收拾行装,点带精兵五千,奔出王城向玉门关而来。一者不敢回家乡,早知庞贼不怀好意;二来赶上妻儿会合,同叙一家。有夫人、公子大喜。是夜共投旅店,细将行刺庞贼不就,费却一场唇舌多端,又得潞花王父子解纷、进宫见驾、圣上病危、又叨蒙放归致仕、恩赐厚禄、今且投往玉门关柴千岁关中。是夜多语叙洁夫妻父子不表。次日登程,数十天方到玉门关,按下不表。
却说神宗天子病体日重,服药不效,几次昏迷。众妃后多人一宫仿惶,昼夜不安。神宗自知不保,复宣请潞花王父子进宫,屏退庞后,侍御宫人,一概不许近前。
是日潞花王进见。天子曰:“王兄、御任下坐。朕今一病难痊,只此永别。王兄、御侄既不愿接嗣江山,朕一死后开丧即要保赵聪幼子登基,以免奸臣睨视江山最为急务。所恨海者不能追觅回慈云王子,并屈杀陆后,是朕之差处。”又呼赵聪太子至床前,携儿之手曰:“王儿,愿汝为君勿效着为父作事颠倒糊涂。且慈云乃系东宫嫡子,汝须年略长些,论嫡原该册立于他,今找觅不回,出于不得已而立汝继嗣江山,倘他回朝,汝须相让。依着为父之言方为大孝。”语毕气喘吁吁,吐血数目。后妃、宫人一并齐集。潞花王父子惊慌无措,呼唤“圣上保重!”连连呼唤。圣上头一摇,双目泪流一线,不语而崩。一宫慌忙举哀。传出外宫,文武百官尽皆得报。
次日开丧,文武百官挂孝,四海禁绝八音。殡葬王陵事毕,潞花王曰:“圣上宾天,不可一日无主,合请新君登基。”庞后随太子后御大殿,祭告山川、社稷。是日御香霭霭,王亲国戚,文武百官山呼朝见。正是:
九重天子开金阙,万国衣冠拜冕旒。
此日天子年方十岁,不能传宣,有庞后在侧代圣上宣谕纶音:“今日上承天休,父作子述,王儿初登大宝。上叨先王福荫,下赖众文武臣扶。自是邦家祯祥,四方宁靖。改号哲宗元年,颁行天下。文武各各加给,天下大赦囚犯罪人。只有慈云逆子、陆凤阳、张梦虎三人,乃朝廷重犯,不赦。如文武官员知其踪迹,拿获回朝者,加封王爵;军民解获者加官二品之荣;倘不受爵禄者,赏赐公田十顷。知情不报者,数十家连坐,本土官不能辞其罪。藏匿包庇者,九族移诛。”是日封爵:潞花王须尊,但王位已极品,难以加升,只进为王伯,上殿不拜、出朝不辞,坐观听政自主。御侄加封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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