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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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明几个大步跨到了自己的床前，然后慵懒的坐在上面，东看看，西瞧瞧，也不再去理会媚儿那邪笑的模样。

媚儿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戏明这间宽阔的房间，心想，自己从来也没有住过这么宽的房间呢。

只是戏明并不在乎自己到底住进了多么大的房间，只是心中一直在想先前父亲所说的那些话，“戏明，你应该知道你未来的人生很艰苦吧。”

这句话，偌分并没有必要说给戏明听，可是戏明出生像是三四岁的小孩，谁也不能说这件事情不够奇怪，也许是偌分认为戏明不可能这样平庸的度过一生，才对戏明说出这句苦涩的话来。

听在戏明的耳中，虽然他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终究从自己父亲的表情之上戏明也能感觉出一些什么。

只是正在兴奋状态的媚儿怎么也不会容许戏明一直这样不予理会自己的“喂，在戏明说我到你们家来也算是一位客人，你准备送点什么礼物给我呢？”

戏明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媚儿甩了甩手，“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拿吧。。。”

“哼，这些玩意谁要你的。。。”

“那你要什么呀！”

“你自己想呗。。。”

戏明对于这位小女孩其实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一晚要不是媚儿守在他的身边他早就被凶残的猛兽给活吞了。

“恩，让我找找。。。”

说完戏明就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胡乱翻找起来，过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件可以算做是礼物的东西。闷闷不乐的戏明使劲一脚踢在了床槛之上，“叮叮”两声，一件东西从床头掉落下来。

“咦，这是什么？”媚儿弯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示意戏明看看。

戏明扭转脑袋看了一眼媚儿手中的东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喜欢就拿去吧。”

媚儿顿时高兴起来，乐呵呵的的道：“这好像是一根金簪吧，我喜欢，那我就收下了哦。”

“好好，你喜欢就拿去吧。”戏明感觉终于解脱般再次坐在床头，想要仔细的想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引起了大家对他满脸不屑。

时间渐渐的将近黄昏，戏明也早就不再想那些事情了，和媚儿呆在房间里面打打闹闹，充分显示出了儿时的无忧无虑。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戏明感觉应该是父亲来了。

接着门开了，“明儿。。。。。。”

那站在门口的偌分双手踌躇不定，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想说出来一般。

“爸爸，嘿嘿，你怎么来了？族中不忙吗。”

忽然偌分冲了过来，双手用力的抱住戏明的臂膀，“明儿，你应该知道你妈妈，还有你奶奶都去世了吧。”

戏明脸色微微的一颤，嘴角有些抽搐“爸爸，难道真得是我克死了妈妈还有奶奶吗？”

偌分英气逼人的眉宇间，一丝悲伤划过“明儿，你妈妈是一个好女人。。。是个好女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这么离我而去。。。明儿，这件事情并不关你的事情，记得今晚来参加你妈妈，还有你奶奶葬礼之前的仪式吧。”

戏明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小手，谁知道戏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男孩，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会是怎样想的，他眼神落寞的回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

“恩，再也见不到了。。。”

奶奶，那是戏明连见都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妈妈，戏明是见过一次，可是戏明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关进了一间漆黑肮脏的小屋中，就只一眼，他看到了一位女子最美的容颜。

呆立在原地的戏明，如今是他出生的第二天，但却有了三四岁的模样，望着远方。

突然，戏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与自己年龄，格格不入的坚定，好像决定了什么。

看着戏明的坚定，偌分心中一敛，微微震惊，心想，此子绝不可能碌碌一生，就算现在他是三四岁的年纪，也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睿智与坚定。

“明儿，明儿。。。”

戏明被偌分惊醒，却没有先前的稚气，多了的只是一份不知名的倔强。

看着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戏明，偌分心中也多了一份苦楚，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戏明的决定。只是如今要是不让戏明去他母亲最后一面，以后戏明也许会恨自己的，偌分心想。

“明儿，你没事吧！”

“没事，爸爸。”

偌分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着戏明的臂膀“那就好，那就好。。。”“那么，想不想。。。。。。。”

快到嘴边的话偌分硬是咽了回去，踌躇一下，接着道：“那么，想不想去看看你母亲、奶奶的最后一眼？”

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

“这是这块大陆上的一个规定，在亲人死后，在入葬的前一天晚上，亲人要去看逝去之人的最后一眼。”

“恩，好呀！我会去看的，母亲，奶奶。。。。。”

看到戏明有些反常的表现，偌分也不好再说什么。

“明儿，那今晚你就来看看母亲，奶奶吧！”

戏明有些呆滞，看着偌分沉重的步伐艰难的走出房门后，立在当场。

。。。。。。

时间飞快，夕阳西下，那妖艳的红，染遍了整块紫刹大陆。

门外的寂静，忽然被就如一块石子丢入平静的湖水中一样错乱而承重的脚步声打乱。

“明儿，我们去看下你死去的母亲、奶奶的最后一眼吧！”

房内寂静，半刻过后，咔嚓的一声。。。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明儿。。。”

“恩，爸爸，走吧！”

偌分半带喜意，半带忧伤的点了点头。喜在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什么胆怯之辈，忧愁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紫芳，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一生一世，天人永隔。

两人走在青石铺成的华丽地砖上，半晌没有作声，这是极致的悲。

“爸爸，母亲还会回来吗？”戏明稚嫩的脸盘也丝毫掩饰不住期盼。

偌分呆滞地站在了原地：“傻瓜，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了？”

“为什么？如果人死了也可以复活，那么爷爷偌霸天就可以带领我们一统紫刹大陆了。”

“爸爸的爷爷？”

“恩，爷爷曾经达到了上整个大陆都风云变色的实力－－－－越天后期。只差一步就可以飞升了，可惜却在一场大战中不幸身亡。”

“那爷爷还可以复活吗？”

“傻瓜，爷爷可以复活那现在我们不是坐统天下了，还至于在这擎天县隐姓埋名！”

“那他们真的就不能再回来了？”

“恩，不能再回来了。”

戏明伤感，化做余泪好像把这庄严的偌府也侵染的沉重。

“明儿，不要再提这些了，已死之人，怎么还能复活呢！就算飞升之后，虽然能拥有永恒的生命，可是怕也不能死而复生吧！”

“哦”戏明有些失神，心想，飞升至少是不会死了。

。。。。。。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达正堂。里面人影晃动，偶尔飘来一震烧纸的气味。戏明看了一眼站在别处的长老偌烈一眼，之后就看到了站在一口棺木面前的哥哥偌天，样子有些憔悴。清秀的偌天似乎也发觉了戏明在看他，抬起伤感的脸蛋望了过来，眼中充满了血丝，分明是刚刚哭过的。

“爸爸，您来了。”

“恩。。。”偌分带着戏明到达这里过后，早就经不起如此气氛的渲染，尤其死去的人中，一个是自己最尊敬的母亲，一个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这时，脸庞清秀的偌天，脚步无力的走了过来“弟弟，你也来了。。。”

戏明望了望偌天的眼睛，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坚定“恩，哥哥。。。”

。。。。。

“开棺，让亲人最后一次目睹死去的亲人吧！”

悲伤，无处不在，或许在天的尽头，也同样有着深深的悲痛在流露。

“芳儿，。。。。紫芳，”偌分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了彻底的悲痛，这么多年来，自己忍辱等着天下大乱的这天到来，以重振爷爷当初的豪壮。而芳儿一直都是任劳任怨的陪在他的身边，不知受了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累。

而今，天不怜人，却是红颜薄命，过早身亡。想到此处，偌分脑海之中像闪电一样，出现了紫芳有生之年，那惹人温馨的一颦一笑，分明是那么的幸福。

生时越是幸福，死时就更加的伤痛。偌分的痛，只有他自己深刻的明了。

“爸爸，母亲好美，好美。。。”戏明轻声一句。

偌分一惊，从刚才的悲伤中挣脱出来，看向戏明。

戏明接着道：“爸爸，母亲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傻瓜，不要再想了好吗！母亲不会回来的了。”

“不。。。不。。。”

“明儿呀，人死也算的上是人之常情，除非修炼到可以飞升仙界，不然的话，爸爸也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们的。”

“爸爸，也会离开。。。”

“恩，上天又怎么会怜悯我们这些低贱的人类修士呢！”

戏明没有再做声了，呆呆地看着自己躺在棺木下死去的母亲。

而他的哥哥偌天此时也站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戏明的肩膀：“弟弟，不要太伤心了。”

这声音说的明显太过生涩，以至于就只有戏明听到了这句话的承重。

“哥哥，你修炼吗？”

偌天一愣：“修炼呀。”

“哦，”

接着戏明又没有再做声了，分明是在想着什么。

。。。。。。

“时辰已到，关棺盖。众位。。。莫再悲哀了。。。”族中一位长老偌路明显带着哭腔的道。

听到这话，气氛顿时达到高潮，哭嚎声震得那翘首的屋檐也为之颤抖。

眼泪打湿的地砖，分明掺杂的尽是凄凉。

偌分的眼泪、偌乌的眼泪、悲切的眼泪、偌天的眼泪、族内五大长老的眼泪，族内众弟子的眼泪。。。唯独却没有戏明的眼泪。大悲无泪，这是悲到极处的昌。

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无心注意，那颤抖在人群之中的人儿。

夕阳早就落幕，斜晖早已无心，就连月亮也都不忍直视这份悲凉，躲在那荒唐的乌云背后。

“我。。。戏明。。。对。。天。。发誓。。。我的梦想。。。就是。。。不老。。不死。。。梦想。。。就是。。。不老。。。不死。。。”

经久不息，连绵不绝，这声音震惊了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缠绕的连灵魂也深深抖动了一下。

“明儿···弟弟···侄儿···二少爷···”这些悲伤到有些嘶哑的声音，似乎像是不经意的响起，满是震惊。

“紫刹大陆强者云集，可那飞升者，百年不遇。下此誓者死。。。此等逆天之事怎敢口出狂言。”

语毕，全场皆静，谁也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句话来。

“侄儿···侄儿···”

半晌，戏明抬起了有些抽搐的稚嫩脸颊：“我会做到的。”

偌乌明显还带着强烈悲伤的脸，顿时好像凝固了一样：“侄儿，没到越天之境，莫谈不老不死。那万年前流传下来的话语，至今响彻。”

戏明抬着有些扭曲的稚嫩脸庞问道：“母亲死，奶奶死，以后或许就是爸爸死，你们这些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得死。难道你们就真的认命于天不成。”

偌乌的灵魂忽然狠狠的震荡了一下。“对呀，我们年轻之时何尝不是不认天，不认命，岁月能够消磨一切呀！”

偌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接着道：“虽然我也一直修炼到了中天之境，可是谁不知道，越天如越人，到达越天之境，才能说超越了人的限制。”

全场依然如鬼魅般寂静，也不知是从哪儿再次飘来了一阵烧纸的香味。让戏明轻轻地抖粟了一下，还有那站在一个毫不起眼角落里的媚儿，那有些微微的动容的小脸。

。。。。。。

戏明走了，走的很是决绝。紧跟在后的是媚儿，戏明的父亲偌分没有去追，戏明的叔叔偌乌没有去追，戏明的哥哥偌天也没有去追。因为他们都知道戏明需要冷静一下，因为修真与修士是不同的，修真乃是逆天之道，堂堂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敢漠视天威。

。。。。。

远处，戏明坐在家族后山一块光秃秃的青石之上，抬头看着银光皓月。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媚儿放下了淘气的本性，并没有去打扰如今情绪激动的戏明。

“漠视天威。。。”戏明自言自语道。

第五章　黑炎刀

转眼三年过去了，戏明看起来有着六七岁儿童的模样，可是依旧脸庞稚嫩，只是眼角之处却多了一分坚毅。

他知道了“废物”是什么意思了，他也知道三年前自己问父亲为什么要关起他时所说的“长老。。。”是什么原因了。

这一切的成熟，不应该出现在如此一位儿童的眼角，可是分明如此实在的发生在了戏明的身上。

这三年来，戏明很少与其他人见面，只是独自一人在藏书阁中阅读修炼的典籍。外面的人似乎都开始遗忘这曾经的偌家二少爷戏明。而今日戏明难得的与父亲还有叔叔偌乌见上一面了。

天气晴朗，戏明与自己的父亲还有叔叔走在石头铺成的青白地砖上，戏明多了一份儿童的淘气，似乎一下子就多了对这世界的好奇，东看看西瞧瞧，偶尔也向偌乌问及一些让自己疑惑的问题。

忽然戏明停住了脚步对着身旁的偌分道：“爸爸，我想修炼功法，我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修士。”

偌分心中一诧，眼神深邃却有漠然暗淡的盯着戏明脸上那又幼稚，又坚定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偌分如此表情，偌乌身为他的弟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苦楚，心中打定主意就对着戏明道：“侄儿，你真的想进入修士行列？这三年来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叔叔以后一定会加倍的奉还给他们的，而你丹田似乎根本就修炼不了，这比起以前我们所认为的还要差。。。”

说到这里偌乌仍旧见到了戏明脸上那坚毅的表情，摇了摇头“侄儿，你真得决定修炼？”

戏明眼神满是期待的望着偌乌声音铿锵有力的道：“那是当然的了。”

偌乌听了此话却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难得你有如此志向。”

“跟我来吧！先去找一把好点的兵器。。。”

之后偌乌与偌分就带着稚嫩的戏明来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全是兵器。好的坏的堆满了整间密室。把戏明看的是眼花缭乱。

正在戏明好奇的呆滞之时，偌乌发话道：“侄儿，这就是我们偌家藏兵器的密室了，里面全是好货。你看上哪一把就送给你”。

戏明听到这话，忽的从幻想中反应了过来。

顽皮的东张西望，拿着密室之中一件件兵器是东瞧瞧，西看看，不知选哪一件是好。

在这种眼花缭乱的兵器堆里过去了好一会儿，突然，戏明感应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温馨。

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冲向了戏明的脑袋。

戏明不停地找着这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而来，见到戏明如此痴迷后，偌乌对着偌分相视一笑着道：“那你就在这里慢慢找，看上哪一件，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戏明没有作声，只是不停的搜索着那熟悉的感觉是到底从哪里来的。

偌乌与偌分见戏明理都没有理会他们，便相视大笑着离去了，并留下一句话“就冲你这股劲，就算你看上的是那把刀，我也送你了。”

“哈哈哈。。。。。。。。。”

戏明听到这话，只是心中胜喜，然而偌分却有些忧虑的对偌乌道：“弟弟，你看那。。。。。。，那刀。。。。。。。”

偌乌望着偌分笑道：“大哥，一切或许都要等有缘之人，你就不要多虑了，何况我这个侄儿，你的儿子，将来究竟该如何是好才是正道！”

听到这话偌分向偌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就指着远处轻声的道：“我们去远处谈。”

之后戏明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看样子是走了很远了。

戏明继续努力的想要抓住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从何发出，终究还是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