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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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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生孤苦……大哥身世可怜……妹妹遭遗弃……无端遭唾弃的家人……不觉悲从中来,抑制不住流出了眼泪。浑然不觉间,琴声更凄婉了。
突然屋外有响动,妈的声音在问:“你找哪个?”一个姑娘的声音答道:“我看哪个在拉二胡。”话音刚落,一个圆脸靓丽的姑娘闯进屋来。
二
“你啷格把曲子拉得恁么伤悲?听了让人难受,想哭。”姑娘说。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石云来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姑娘说:“从你的琴声听得出来,你也是一个和我处境差不多的人。”
她随手拿起一支笛子,吹起一支听在耳朵里很让人伤感的曲子,石云飞问她说:“你吹的什么歌,这么让人伤感”姑娘轻声说:“随口吹的,你把二胡给我吧,我也想唱歌了。”
姑娘接过二胡,调了下二胡玄,拉起二胡随口唱起来:“哥呵,你莫说,这里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我们没有权利选择,唯一的只是为了生活,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别人一样去爱,去选择……”石云来接口唱道:“妹呵,你莫说,我知道你心中难言的苦涩,我们没有办法逾越。唯一的只有逃避,因为我们本身和别人不一样,无从选择……”
俩人合唱道:“妹〔哥〕呵,你莫说,我们承袭着难以赎清的罪恶,我们没有办法拒绝,唯一的只有承受,承受那无形的枷锁,什么时候春暖花开,什么时候幸福闪烁,我们和所有人一样,自由选择……”
歌声完了,俩人的眼睛里都闪着泪花,沉默好一会,姑娘说:“这是一首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写的歌,也许写歌的,也和我们的身份一样。我们只能躲着悄悄地唱几句,缓解心中的郁闷。”石云来叹了口气说:“知青熟悉这首歌的人很多,他们也在唱,也许我们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姑娘说:“谁让我们出生在成份不好的家庭。”石云来叹了口气说:“说什么出生不能选择,道路可以选择。可谁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姑娘说:“算了,别说这些,万一被人听见,我们俩人都脱不到手了。我们只能在音乐里寻求解脱,拉忧伤的乐曲,不懂音乐的人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也能宣泄你心中的苦闷,可你的心却被忧伤折磨着,你也渴望快乐,可我们的快乐在哪儿呢?”
几句话说的石云来泪流满面。姑娘叹了口气继续说:“还是在音乐里寻求解脱吧,不过你该当拉几支欢快的曲调,自己调节自己的情绪,远离悲伤。我们来合奏一首欢快点的曲调吧。”
石云来觉得姑娘很善解人意,随口说:“你说合奏什么吧。”姑娘说:“‘采茶扑碟’怎么样?”石云来点了点头,跟她和了一下音调,欢快的曲调跳跃起来。一曲终了,姑娘问石云来道:“心情好点了吗?”石云来莞尔一笑。姑娘说:“再来一曲金色狂舞。”
欢快的音符能使人欢乐,喜欢音乐的人都有感受。
石云来的心情轻松了些。姑娘说:“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各人想开些。不顺心的事多得很,别天天这样愁,还是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音乐能让你解脱困境。”石云来不认识她,问道:“你是……?”
姑娘正要回答,突然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钟显明,快点出来,走了。”石云来说:“你叫钟显明?钟阅兵是你的……?”钟显明说:“伯父。”姑娘一溜烟跑了,去和来一样突然。石云来的心情舒畅了些。
三
钟阅兵和导德蔷夫妻没有儿女,钟显明是从白市驿来到这里,过继给钟阅兵当女儿。钟显明出身在地主家庭,也是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伯母导德蔷没有生育,如今已是半身年纪的人,有个头痛脑热无人侍奉,这才同意把钟阅兵的侄女过继来当女儿。
导德厚和导德蔷是兄妹。钟显明小时候,父母亲去世了,钟显明孤苦无依,也来伯父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没少受云行有欺负。吃饭的时候,云行有把口水吐在钟显明碗里,把红苕皮子撕下来抛在钟显明脸上。
伯母的哥哥是云行有的继父,他喊伯母喊姑姑。钟显明是地主子女,出身低微,常受人欺负,常无缘无故被人拉去陪大人挨批斗,她历来顺受。地主家庭的子女,难得喝上一碗白米稀饭。
云行有把口水吐在碗里,她也只是尽量加快,把稀饭倒进肚子里的速度,不给云行有留下继续吐口水的机会。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她长大点也就回去自谋生路了。
在一个喜欢音乐的下放干部那里,她学会了二胡和笛子。在下放干部那里,她学会了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如何在逆境中生存。
也许因为出身相同的因素,也许因为都喜欢音乐。她和石云来有共同语言。相互之间也谈得来,你拉我吹,我吹你拉,在音乐中寻求欢乐。在谈到由于出身问题带来的不快时,俩人能相互安慰,共诉衷肠。
从钟显明嘴里,石云来知道了县区的农民,日子更苦。每月的收入难有两元钱,有的家庭,连盐巴都买不起。贫下中农的生活皆如此,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四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钟显明来的次数少了,有时很久很久才来一次。人来了也心不在焉,俩人合奏曲子时她老跑调,有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吹着拉着就停了下来。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钟显明不说,石云来也不好贸然打听。终于有一天,离开时她对石云来说:“以后我不能再到你家里来了。伯母同意把我的户口,从县区办到郊区来,主要是想让我找一个工人,他们老了好有一个依靠。伯父起始不管我的事,说我出身成份不好,从小受欺负,长大应该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这样以后就不会受人欺负了。可伯母坚决反对,非要让我找一个工人不可。她不让我再到你家里来了,如果我再到你家里来。她就把我的户口从新迁移回白市驿去。伯父和伯母已经吵架吵到了要分家离婚的地步,我不能再来了,原谅我。”
石云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能说什么呢,她去和她来一样突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停了很久,钟显明又说:“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伯父也劝我了,说我们俩人的成份都不好,我们俩人在一起,以后子子孙孙将永无出头之日。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想有一碗百米饭吃。”
石云来明白,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自己的子女,就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子女。红色江山万万年,他们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石云来永远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自己的子女和子女的子女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把这莫名其妙的账?莫名其妙的计算在地主的子女,以及子女的子女的头上?
谁不想有一碗白米干饭吃,他石云来也想,他理解钟显明的心情,也许这是命,人很难和命运对抗。
愿苍天怜悯垂青,让那些承袭无辜罪恶的人得到解脱。石云来知道,钟显明的伯父说的是对的。
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后代,以及后代的后代想一想。不能让他们再背上这无法忏悔的罪恶。
这个年代,死亡的和活着的爱情,都不属于他们。
这个年代农村里的姑娘,想嫁城市里的工人。然而城市里生活的人,除了农村进城转业兵,顶替父母的替换工,成份好的轮换工,原本生活在城里的原住民,想娶农村姑娘的并不多。钟显明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和一个抬石头的人防工人结了婚。
第一部第九卷 第六章
一
石云来知道;像他这种背负着罪恶的人。期盼的爱情,只是海市蜃楼。他这样的人,月收入几元钱,仅够买回国家配给的返销粮。拿什么来养活别人?人们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管男人和女人,哪一个不想过好一点的生活?
自己的社会地位低贱,许多做了可以获取利益的工作,自己不可能涉足。即使让你去做,待遇也比别人少得多。用高于别人的努力,得不到相同的报酬。历史让他这样的人,比别人矮了一节。
石云来明白,他看得上的人,别人看不上他,因为他和她们,不是在一个相同的。起跑线上。这辈子,能有一个女人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也许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在这个年代,最让人瞧不起的人是农民,特别是那些月收入不足一元钱的,偏远山区的农民。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溜一圈就急赶急的把户口迁移回城市。农村里的贫下中农,也千方百计的往城市里挤,只地主富农及其子女才永远没有资格。
当兵、当合同工、当轮换工、当工农兵学员,那是通向城市的唯一途径。请客,送礼,走后门。人们争着往那条窄窄的路上拥挤。女人还有一条路,就是嫁人。
许多已经结了婚的女人,也抛弃丈夫儿女,往生存环境好一点的地方跑。
邂逅陈万兴,他对石云来说:“粮食区的女娃来城郊找对象,十有**都是看上的这个地方,看上我们每个月的三十斤大米。粮食区是生产什么吃什么,土豆红苕为主食,一斤土豆红苕就一天的口粮。遇上荒年无收成,一斤红苕你也吃不成,土豆红苕保管不好烂掉了,你就只有饿肚子了。所以县区想嫁城郊来,只是不愿意嫁给地富子女。粮食区的人,也把地主富农整得惨。”
二
石云来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辈子,也许只有当光棍的命了。”陈万兴说:“有一个女人,是广安来的,还带着两个娃儿。”
石云来说:“有两个娃儿,不是很大岁数了么?”陈万兴说:“哪得好大岁数了哟,只是农村的人结婚早,最多只比你十岁。别人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女的大点好,晓得艰难苦受。”
石云来心灰意冷地说:“哎呀,管她好大岁数哟,管她有没得娃儿哦,只要是个女的,你把她叫来吧。把户口和粮食关系全带来,我就和她结婚。”陈万兴说:“你们不是还没有见过面么?”
石云来说:“这种婚姻,见不见面无所谓。我这样的人,人家不挑剔我,就烧高香了,哪里有多少我们选择的余地。”陈万兴说:“我去给你说吧,面是一定要见的,这是人生的大事呀,你啷格恁么草率?人来了就在我家吧,可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石云来说:“你不了解我们这些人的处境。”陈万兴说:“什么处境?不就是成份高点么?可她是结过婚的,还有两个娃儿。她还选啥子选?我估计能成。”石云来苦笑着说:“但愿能成。”
准备介绍给石云来的女人应约来了。带着两个女孩,大女孩约十来岁,小女孩约七八岁。大女孩很乖巧,在陈万兴家里见面时,女孩追着石云来问道:“叔叔,叔叔,有簸尔蛋吗?有簸尔蛋吗?”
石云来不明所以,陈万兴笑着说:“就是鸡蛋,广安人叫鸡蛋是簸尔蛋。”女人三十五岁,农村妇女装扮。虽然面带菜色,但袒露在外面的肤色,还是丰腴白皙。石云来悲哀地想,脸包不好看,身上的肌肤还是白皙的。此刻少妇说:“来时遇上赶场,场上有簸尔蛋,小孩很少吃,十分稀罕。”
女孩说道:“簸尔蛋好好吃哦?你就是不煮给我吃?”少妇把女孩赶开,说:“去……去……去,一边去。”女人叫何为真,陈万兴把石云来介绍给她认识。
她瞪着眼睛打量着石云来,疑惑地问道:“他?好大哟?”石云来身材颀长,但面目有些女孩儿相,年龄虽已二十挂零,但面目看起好似只十七八岁。陈万兴说:“比你小几岁。”何为真说:“他会愿意么?我可是有两个娃儿呀?”陈万兴说:“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何为真有些起疑:“我愿意不愿意……?”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石云来,陈万兴说:“你别看了,他就是成份不好。”何为真瞪大了眼睛说道:“他是反革命?”陈万兴说:“哪得恁么老火。”何为真又问说:“那他是……”陈万兴说:“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何为真急声讯问道:“富农?”陈万兴说:“地主子女。”何为真说:“哇,最老火的那种……”陈万兴说:“只要你同意,这事情一般都能成。”何为真大声说:“我同意?他成份不好,我两个娃儿二天长大了啷格办?”听她如此说,石云来不愿再待下去,独自走了。
三
下午,陈万兴找着石云来说:“你把人家叫起来的,这下搞不成了,你拿两块钱来,让她回广安去。”石云来说:“她不是不愿意么?”陈万兴说:“她不愿意嫁给你,可人家得回广安去呀?”石云来说:“她不愿意还要我拿钱给她回广安去?我哪来两块钱拿给她。”
陈万兴说:“你说叫人家把户口粮食关系以及结婚证明全带来,这下搞不成了,你说啷格办?”石云来说:“是她不干又不是我不干。”陈万兴说:“反正人家已经来了,你总得让人家回广安去。”石云来说:“你不晓得又给她找一个男人么?”
陈万兴说:“说得轻巧,哪里去找?”石云来说:“张光东呢?他不是还没有结堂客么,你就给她介绍啥。”陈万兴说:“你这样称称投投的儿娃子,她都不干,哪有可能嫁给他。”石云来说:“我是出身成份不好,人家才不干的,张光东可是三代贫下中农。”
陈万兴说:“我去试一下,他们搞不成我还得回来找你,她可是我专门写信给你喊起来的,没有搞得成,你还是该拿两块钱,让她大人娃儿好回广安去。”
陈万兴没有再回来找石云来。张光东和何为真双方都满意。这让石云来消沉了好几天。人家情愿找四十几岁的残疾人,也不愿意和他这样,除了出身成份不好,其它各方面都可以的小伙子结婚。这真是天大的悲哀。这个时代的女人疯了。
石云来一有空就去赌钱,赢了钱就跑到幺店子去喝酒。有时一个人去,也喝得醉醺醺的走路。
许多人心里苦闷的时候,都拼命喝酒,用酒精去麻醉自己的神经。一个人只有喝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一切忧愁烦恼,都消失在混混沉沉的飘飘然中。
第一部第九卷 第七章
一
老人们常说:“酒吃人情,肉吃滋味,饭吃饱。 ”酒喝过量的人,神经不受控制。自己啷格去的?啷格回来的?怎么回的家?全然记不清楚。人们常说喝酒过量的人是酒疯子,真正喝酒醉了的人,也真和精神病患者一样,记不清楚他在喝醉酒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近段时间,石云来心情烦闷,只要有机会喝酒,就把自己灌的摇摇晃晃方才罢手。
晃晃悠悠的时候就想唱一首歌,借用歌声来消除心中的烦闷。黄色歌曲他不敢唱,只有唱革命歌曲:“娃儿的妈……你慢些也慢些走哦阿偶,我要把这迷人的景色看个够……”
他故意把马儿呵你慢些走,唱成娃儿的妈,不注意也听不出来,听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喊娃儿的妈慢些走,算不上黄色歌曲。
石云来边唱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这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傍晚,朦胧的夜色逐渐涂抹大地,大地的景物逐渐朦胧。
前面走着一个女孩子,他也没有留意走的女孩是谁。正走着,前边突地响起几声狗叫声和一个女孩的尖叫声。石云来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女孩旋风般扑入石云来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石云来的酒醒了一半,尾随而来的两条大狗,石云来疾步上前,把狗堵住。狗都有一个共性,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见有人扑出来堵路,“呜呜”鸣叫了几声,就夹着尾巴溜了。
石云来平生没有和女性拥抱过。突然而至的柔软丰腴的**,触手只觉柔软嫩滑,似触摸着一团锦缎,柔柔软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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