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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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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一跃而来的影子,她挥出了宝剑。与其说她是砍,还不如说是用打的。即使藉助了冗佑的力量,她也无法把剑挥来挥去了。



被剑一打,黑影摔倒在地上。阳子瞄准想要立刻爬起、再次扑上来的野兽的鼻头,将剑刺进去。



剑尖划破了野兽的脸,不过相对地,它那锐利的爪子也撕裂了阳子的肩头。一阵猛撞差点把剑弄掉,阳子好不容易才稳住,接着使出全力劈向正用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哀嚎、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



用力过猛让她向前摔倒,不过她成功地砍中脖子了。



宝剑劈裂黑色的毛皮,顺势砍进了土里。吞噬了剑尖的地面上,溅满黑色的鲜血。



倒地的阳子没有动,同样倒地的敌人也没有动。



双方的距离仅有一公尺,彼此都只抬起脸,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状况。阳子的剑正插在土中。对手正冒着血泡。



对峙了一会儿,阳子先动了。



瘫软无力的手设法再握住剑,利用插在地上的剑来支撑体重,爬了起来。



动作慢一拍的对手虽然也爬起来了,却又立刻横倒下去。



她想办法拿起沉重不堪的剑,用膝盖跪行,然后她抓住机会,双手高举宝剑。



敌人抬起头,血沫随着哀嚎一起喷出,它的脚虚弱地扒着地面,但是已经起不来了。



她任凭双手所支撑的剑的重量,朝着野兽的颈项落下。当沾满血和油因而又黏又亮的剑身被毛皮吞没之际,伸出利爪的四肢痉挛了。



她仿佛觉得这头喷出了更多血沫的野兽,此时口中似乎在说些什么。(插花:这是使令吧?可怜啊,还没吃到麒麟肉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再次鼓起浑身力量将沉重的剑拔出来,砍下去。这次,野兽连痉挛都消失了。



看着剑有一半被嵌在脖子当中,阳子终於放开了剑柄。她就这样翻身仰躺,头上低垂着一朵朵的云。



她瞪着天空,大声喘息了好一会儿。侧腹部痛得像火烧,每呼吸一口喉咙就仿佛要裂开一样,手脚如同被砍断似地毫无感觉。



她想要握着明珠,却连指尖都动不了,於是只好忍着晕船般的昏眩,一面看着飘过天空的云。有一抹云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突然间一股恶心涌上来,她赶紧把剑一侧,就用这个姿势吐了。臭不可当的胃液流下脸颊,结果和急切的呼吸一起吸进喉咙,让她严重地呛到。她反射性地翻个身,咳嗽了一阵子。



──活下来了。



她竟然活下来了。



她一边咳嗽,心里一边转着这个念头,等到呼吸好不容易平息了,阳子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



──是踩在地上的声音。



『……!』



她想着是不是又有敌人,马上抬起头,想要环顾一下四周。结果眼前一黑,脸撞在地上。



她根本就起不来。



不过,她绝不会忘记在那一眨眼之间,模糊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金色的东西。



『──景麒!』



她脸着地的大叫。



『景麒!』



──果然是你。



──是你把妖魔派来的。



『告诉我为什么!』



听着脚步声已经走到附近,阳子抬起脸。



勉勉强强抬起的视线中,首先看到的是颜色鲜艳的衣服,接着则是金发。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想这样问却没说出来。



因为她仰头所见到的面孔,并不是景麒。



『啊──』



并不是景麒,是个女人。



她低头瞧着阳子,阳子也瞪大眼睛看回去。



『你是谁?』



那是个留金发很好看的女人,比阳子大了有十倍不止,纤细的肩膀上停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鹦鹉。



她那带着忧郁的神态看起来非常美,俯视着阳子的脸庞,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是……谁?』



阳子用嘶哑的声音问,但那女人却只是一直看着她并不回答,清澈的眼睛里悄悄地盈满泪水。



『怎么了?』



女人用力眨眨眼,透明的泪珠沿着面颊滴落下来。



在对此意外状况无言以对的阳子面前,女人将脸别开,转头去看倒在旁边的野兽尸体。她用哀痛的表情凝视着,缓缓踏出一步,在尸体边跪下来。



阳子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还没办法动。刚才就尝试过要爬起来,但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那女人轻轻地伸手去摸野兽。结果指尖一沾上红红的东西,她就像碰到什么很烫的东西一样把手缩回来。



『你到底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再次伸出手去,这回是握住插在野兽身上的剑,把它抽起来。女人把抽出来的剑放在地面,然后把野兽的头抱到膝上。



『是你派它来的吗?』



女人静静地抚摸膝上的毛皮,看起来很昂贵的衣物上沾满了血浆。



『之前的妖魔也都是吗?你和我有仇吗?』



女人摇摇头。正当阳子皱起眉毛,停在女人肩上的鹦鹉拍起了翅膀。



『杀。』



『我……办不到。』



『杀了她。这是命令,我要她的命。』



『……请原谅我!只有这点我做不到!』



女人用力的摇头。



『我命令你,杀了她。』



『不行!』



鹦鹉大力挥动双翼飞上天空,绕了一圈降落在地面上。



『那就把剑,给我抢过来。』



『这把剑只有她能用,这么做毫无意义。』



女人的声音中透露出哀求。



『不然,把她的胳膊,废了。』



鹦鹉尖声大叫,停在地上猛力地拍着翅膀。



『……我真的做不到,再说我也不能用这把剑。』



『那,用这个,就行了。』



鹦鹉将嘴张得大大的,从嘴里圆圆的舌头后面出现一条光线。



阳子睁大眼睛。鹦鹉开始吐出一根黑色、闪着光泽的棒状物。它在惊讶万分的阳子面前不停地吐着,大约花了一分钟左右才吐完,那是一把附有刀鞘、长得像武士刀的刀子。



『用这个。』



『我求求您,放过她吧!』



女人的脸上浮起绝望的神情。鹦鹉再次拍着翅膀。



『砍!』



女人仿佛被这声音鞭打,不禁掩面。



阳子挣扎着身子,她一定得爬起来逃命。可是她用尽全部的力气,也只能用手指抓着泥地。



女人泪湿的脸庞转过来看着阳子。



『……住手!』



阳子的声音破碎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女人拿住鹦鹉吐出来的刀,用被兽血沾污的手把它抽出刀鞘。



『住手……你到底是谁?』



那只鹦鹉是什么?那只野兽是什么?你们为何要这样做?女人的唇微微颤动着。阳子确实听到了轻轻的一句:『请原谅我。』



『……求求你,住手啊!』



女人把刀剑朝向阳子抓住泥土的手。



奇怪的是,比起自己,女人竟然才是一副快要昏倒的脸色。



注视着这一切的鹦鹉飞起来,停到阳子手臂上,细细的爪子陷进皮肤里。不知为何,它竟重得像是放了一块石头在上面。阳子想将它赶开,手臂却完全不能动。



鹦鹉大叫。



『砍!』



女人举起刀子。



『不要!』



她使出全身的力道想动一下手臂,但是女人挥下刀子的速度,要比她那瘫软无力、还有重量加诸其上的手快上许多。(插花:为什么不砍头而砍手臂?难道是为了符合电影定律──好人受伤的部位都是手臂或大腿?)



她不痛,只觉得被撞了一下。



阳子如今已无从得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了。



在撞击变成痛楚之前,阳子失去了意识。



《月之影,影之海》第四章、第九节



极度的疼痛让阳子醒来。



赶忙张开眼睛确认一下手的状况,阳子发现那里插着一把刀。



起先她还没有意会过来。一把刀直挺挺地立着,指向阴霾的天空。



刹那之后,痛楚回到她身上。



刀将阳子的手钉在地上。



细长的刀身深深地穿过手背,一阵一阵的疼痛如同脉搏般从那里传过来,直冲脑门。



她想稍微动一下手臂,结果撕裂的痛让她哀嚎。



忍着晕眩和痛苦撑起身子,她小心地不让被钉住的手疼痛加剧,爬了起来。然后她伸出颤抖的左手抓着刀柄,眼一闭、牙一咬,把它拔出来。剧痛使她全身痉挛。



阳子将拔出的刀子丢到一边,受伤的手抱在胸前,在野兽的尸体之间滚来滚去。她已经叫不出声音了,痛的感觉太强烈,让她觉得很想吐。(插花:小野主上没事描写得这么详细干嘛……害我都觉得痛了…_…)



一面满地打滚,她一面用左手摸索着胸口,抓住明珠把细绳扯断,然后把手心握着的珠子靠在右手上。她咬紧牙关,一面呻吟一面用力抵住明珠,身体蜷成一团。



一个神妙的奇迹拯救了阳子。痛苦一丝一丝地被抽走,过了一会儿,她已经可以憋着一口气、勉强地起身了。



用珠子按着伤口,她想试着轻轻动一动右手的指头,但是从手腕以下仍然没有感觉,於是只好拿左手帮右手握住明珠。



阳子躺在地上,抱着右手,微微张开眼睛看天空,浮云已都染上红霞,看来她只昏迷了一小段时间。



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何要这样做?阳子脑海中浮现很多问题,却完全无法思考。她只好先摸索着自己的剑,抓住剑柄,把剑和右手一起抱在怀中,暂且蜷缩成一团。



过了没多久,她听到了声音。



『啊!』



朝着声音望过去,是个小孩傻傻地站在那里。那个小女孩转头叫了一声。



『妈!』



一个女人小跑步过来了。



小孩一脸天真无邪,她的母亲则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身穷人的装束,背着一个很大的行李。



小孩和母亲都满脸担心地跑过来,跨过野兽尸体的时候,还恶心地皱皱眉。



阳子没办法移动,干脆就倒在地上呆望着这对母女跑过来。



得救了。有一刹那她这么想,却又开始不安。



阳子如今的确需要帮助。剧烈的疼痛虽然被纾解,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体力已消耗殆尽,她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此,她没有欣喜只觉得怀疑。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的。



『怎么回事?你还好吧?』



女孩的小手摸了摸阳子的脸,母亲则把阳子抱起来。不知为何,她觉得透过衣服传来的体温很恶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这些东西攻击吗?伤势严不严重?』



母亲说着说着,目光停留在阳子的右手。她轻轻地叫了出来。



『……我的天哪!你等一下。』



女人在袖筒里摸了摸,掏出一条薄薄的小手巾,用布按着阳子的右手。女孩把自己背的小包袱放下来,从里头拿出一个竹筒,把它递给阳子。



『大哥哥,要喝水吗?』



阳子一瞬间犹豫了。她还是不放心。



放在行李当中,就表示是这个孩子自己要喝才带着的水筒,那应该没有下毒,而且递给她之前也不像有这么做。(插花:伤得这么重,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通这一点后她点点头,两只小手把拔开塞子的竹筒递到阳子嘴边。微温的水经过喉咙,她终於可以呼吸得比较顺畅了。



那个母亲问阳子。



『你应该饿了吧?』



虽然现在感觉不到任何饥饿感,但阳子知道自己是很饿的,於是点了头。



『你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回想那个数字太麻烦,阳子不语。



『妈,我们有炸馒头。』



『啊,不行不行,那种东西吞不下去。给他吃糖。』



『好。』



小女孩把母亲放下来的行李打开。篓子里装了大大小小的壶,女孩用棍子从里面挖出麦芽糖来。阳子见过几次背着这种东西的人,看来应该是往来各地的麦芽糖路边小贩。



『来!』



这回阳子没有迟疑,用左手接下。含在口中的麦芽糖融化开来,滋味甜甜的。



『你是在赶路的途中吗?到底发生什么事?』



阳子没有回答。既不能说出实情,也没有力气去编织谎言。



『好险啊,被妖魔攻击竟然没有事。站得起来吗?太阳快下山了,山脚处的里就在不远处,你有办法走到那里吗?』



阳子摇头。她的意思是表示不想到里去,不过那位母亲却以为她是说自己走不动,於是回头叫小孩。



『玉叶,你跑到里去找人来。没时间了,要用力的跑。』



『好!』



『不用了。』



阳子撑起身子,看着这对母女。



『多谢你们。』



冷冷说完后阳子站起来,打算横越道路向另一边陡峭的上坡走过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



这一点阳子也不知道,於是不回答。



『听着,天马上要黑了,进山里去是找死。』



阳子慢吞吞地穿越大路,每走一步右手就痛一下。



『和我们一起到里去吧!』



向上的坡度相当陡,想爬上去很不容易,何况要在单手的状况下爬,更是难上加难。



『我们是行商的小贩,要到漠琅去,不是什么坏人。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到里去吧?嗯?』



阳子扶着伸展到路上的树枝。



『你说句话啊!』



『何必要为了我的事操心?』



阳子回头说道,那个女人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孩吓得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阳子。



『拜托你们放过我吧!还是说等我一起到里去之后,你们会有什么好处?』(插花:喂喂,讲这种话不是反而招人怀疑吗?)



『说这什么话!只是天快黑了,你又有伤──』



『是啊是啊。……你最好快一点,还有小孩子在。』



『喂……』



『反正我早就习惯了。谢谢你的麦芽糖。』



那个满脸不解看着自己的女人,有可能是单纯的好心,也有可能不是。阳子并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辛苦地爬上一段斜坡,下头有声音在叫着阳子。只见小女孩两手高高举起,一手抓着装了水的竹筒,一手抓着陶制的茶碗,里头的麦芽糖满到了碗边。



『拿这些去吧!刚刚那一点点一定不够。』



阳子望着那位母亲。



『但……』



『没关系。快走吧,玉叶。』



女孩受到催促,於是拼命伸直背脊将东西放在阳子脚边。放下之后,她马上转身跑回背着家当的母亲身边。



阳子茫然注视着小女孩背起行李。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呆呆地望着这对母女不时地回头、一面走下山坡。



等到那对母女的身影消失,阳子捡起竹筒和茶碗。不知为何,她膝盖一软就坐了下去。



──我这样做是对的。



没有人能保证那对母女确实是善良的,到了里后她们说不定会态度一转。就算态度没变,等她们知道阳子是海客,就会去报告官府吧?不管心中有多歉疚,她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以相信别人,不可以有所期待。一时疏忽必定会尝到苦果。



『人家说不定是真的要帮你。』



又听见那个刺耳的声音了。阳子头也不回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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