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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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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注意到齐尼娅的表情，安慰说道：“不用担心，这些应该是前一次使用时残留下来的，没什么威力了。”
“难怪……”安偌克这下子几乎全部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乌尔里克的战斧会被埋在地下，为什么没有火鳞龙与狩猎小队的离开的痕迹，为什么他们都突然消失。心情有些低落。
“呜……呜……”一阵大风贯穿峡谷，扬起漫天炭尘，迷了众人的眼，大风扫过山体间的狭缝发出幽灵泣鸣般的呼啸声。安偌克手中的黑色粉末伴随这阵大风消散。
“爸！粉末！”安偌克听到齐尼娅的疾呼，看向自己手心，那里哪还有什么，早是空无一物。
“散了，都散了。”安偌克语气低沉浑厚，不知道他说是粉末都被吹散，还是缘尽人散。没想到半个月前还在一起喝酒的老朋友就这样埋葬在这片焦土下方，连尸体都找不到。即使猎人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伤痛与泪水的行业，但是人心是肉长，不是铁铸，亲身经历过许多这种事情，还是会不由得感伤，“走吧，回去报告这些事情。其余的，让公会去决定吧。”
安偌克此刻已经无心情继续狩猎下去，狩猎小队全灭，火鳞龙不见踪影，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等等，有状况！”收好盾枪准备返程的安偌克回头看见阿方索与安西娅一齐挺直背脊，望向同一个方向。他还可以看见稍近一点的阿方索鼻子在不断耸动，感觉是嗅到了什么。
第十四章 意外惊喜
阿方索即使料想一点，没想到真在悬崖上方发现火药。这下他完全可以肯定，这里被人爆破过，悬崖上那些崭新的裂纹和光滑的切面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他根据现在收集到的信息，猜想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狩猎小队成功把火鳞龙堵截在这处峡谷，在双方战斗激烈的时候，另外一群人悄悄在山崖埋下大量的火药。直接将下面的双方都埋葬进去。在这群人以为可以成功收获火鳞龙尸体的时候，没想到火鳞龙生命力顽强，并没有完全死去。不过在这群人合力对抗下，严重受伤的火鳞龙还是不敌对方，成功被对方杀死，尸体被分解带走。这群人简单处理下地面，与他们下来的方式一样，攀岩离开此处。
所以等他们四人到来时，只会觉得战斗的双方是凭空消失，十分诡异。因为两边悬崖不同于地面是柔软的泥土，坚硬的岩石除非使用很大的力气是很难留下什么痕迹的。如若不是感觉奇怪仰望一下上方，以过人的眼力发现接近山顶爆破处的疑点，他可能也会像安偌克大叔一样满怀疑惑，放弃这次行动。
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黑暗猎人，阿方索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他的拳头不受控制的紧紧握起，他好恨，差一点就可以与这些黑暗猎人碰面，找到他们的线索。
峡谷因为地势环境很容易起风，初时阿方索没有什么在意，只是简单抬臂阻挡大风卷起的沙尘。却不想在这阵横扫这片峡谷的大风中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味，侧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安西娅正好望过来，两人目光交织，遂时肯定心中想法。
人的气息！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阿方索举起巨斧，安西娅抬起冲击炮，两人呈现合围攻势，亦步亦趋的缓缓接近一处悬崖上的狭缝，离气味来源的方向越近，阿方索就觉得这种气味越浓。激动得汗毛根根竖起，兴奋在舔动干燥的嘴唇。
这时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还没来得急退走的黑暗猎人了。他猜测可能是与火鳞龙战斗时受了伤，滞留在这。
安偌克一看他们俩认真的态度，很快重新架好巨盾长枪，与举着巨剑的齐尼娅一同跟随他们身后，倒退前进，保卫他们后方。
那条狭缝只有半米宽，勉强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人藏身。里面黑洞洞的，远远看不清什么。不过阿方索可以清晰听见里面那个人伴随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呼吸分外急促。
“出来！不然我们攻击了！”阿方索大喝，示意安西娅朝山崖开一炮，起威慑作用。安偌克和齐尼娅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偌米斯冲击炮”的威力，顷刻平整的山崖被青白色光团轰出一个接近两米直径的深邃黑洞，周围的石块瞬间被气化，刺眼白光消散后可以看见黑洞周边玻璃般的光泽。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山崖其他位置碎石瑟瑟落下，整座山感觉都被这一次攻击撼动。震耳轰鸣，没有注意的齐尼娅捂耳尖叫了一声。
山缝里沉默好一阵，阿方索以为里面的人打算顽强抵抗，示意安西娅姐姐开始展开攻击的时候，山缝中发出清晰伴随回音的兴奋叫声：“齐……尼娅？外面是齐尼娅吗？是你吗！”
齐尼娅疑惑片刻，听清楚对方嗓音马上化为一种惊喜，大叫道：“里面是乌尔里克大叔吗！”
安偌克也听出里面人熟悉的声音，激动得右手紧紧包住握拳的左手，高大强壮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没想到大家快放弃时候，会有生存者出现。
阿方索一听他们交谈，明白里面可能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之一，与安西娅收起各自的武器，小心贴了过去。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别开枪！我自己出来。”里面那人发出夹带哭腔的激动喊叫。
等狭缝中的人完全出来时，众人惊呆了。
齐尼娅眼眶霎时红肿，脱力掉落的手中巨剑哐啷一声砸在地面，泪目捂住自己嘴，遥指乌尔里克下半身，泣声道：“大叔，你的腿……”
乌尔里克外表除了脏一点，满是灰尘的金色头发纠结成一团，与小罗丽同样冰蓝色的眼瞳有些无神外，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有精神，但是……他的腿，他股部以下部分全部都消失了。这个与小罗丽有几分相似的三十多岁英俊男人是用他的两只手，拖着身体爬出来的！
众人帮助乌尔里克，这个曾经的蓝级斗龙士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安西娅不想理会这种事情，默声负责警戒。另外三人围在他身边，听他娓娓道出一天前的事情。
事情经过与阿方索预想的差不多。有几点出入是，他们与火鳞龙的战斗整整维持了六天，直到昨天才发生这种惨剧，另外从乌尔里克口里得知，火鳞龙并没有死，至于为什么没有留下它离开的痕迹，乌尔里克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他当时被落下的岩石砸断腿，艰难躲进山缝逃过这次劫难后，听见外面那些黑暗猎人的首领对于这次胜券在握的任务都会失败感到非常气愤，实在不敌火鳞龙的强大，从悬崖败退，然后听见火鳞龙远去的沉重脚步声就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老朋友，别说了，回去养好伤，我们有时间去说。”虽然没有杀死火鳞龙，但是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报告。安偌克很满意这个结果。
“是啊，大叔。小罗丽还在家里等你呢。”齐尼娅擦掉泪水，笑着对乌尔里克说。这下子小罗丽要高兴了，她马上可以见到她一直期盼归来的父亲。
“罗丽，我的小罗丽。”这个敢于笑着冲向恐怖巨龙的坚强男人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时，他心灵那道防线终于崩溃，捂住刚硬脸庞失声痛哭，多年没有流过泪的双眼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沾湿他残破的铠甲。
“安偌克，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好好大哭一场，发泄一番内心的苦痛后，乌尔里克擦干自己的泪水，认真问向安偌克。
“是！永远都是。”
“那么我求你办一件事情。”乌尔里克语气低沉，低得几乎都快要听不见，阿方索发现他态度的不对劲。
“说吧，只要我安偌克可以办到，保证都帮你完成！”安偌克展现出他豪爽一面，拍着胸脯许下男人间的承诺。他知道现在乌尔里克现在丧失双腿，受打击很大，作为好朋友能帮尽量帮，怎么说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战友。
“杀了我！”
安偌克的视野只剩下乌尔里克那双认真严肃的冰蓝眼珠。
第十五章 父爱，勇敢
安偌克沉默一阵，瓮声答道：“抱歉，我办不到。”
安偌克那副拍胸脯许承诺的豪爽表情不余分毫，尽剩一种沉稳的严肃。单跪在乌尔里克身旁的安偌克明白，乌尔里克这句话一点没有在开玩笑，这个老朋友确实是想寻死。
丧失双腿的普通人，可以坐上轮椅，换另外一个职业生存下去。那么失去双腿的猎人呢？
没有多少人可以接受从高高在上的保护者地位跌落成一名连普通平民都不如，需要被人保护的巨变，真要是发生这种事情，还不如叫他们去死。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在猎人看来最为残忍的事情恰好发生在乌尔里克身上。
躺卧在地上的乌尔里克仰望着呈现一线的天际，陷入回忆。 （奇*书*网。整*理*提*供）
当时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隆连续一系列巨响，无数巨石泥土雪崩般滚滚从山崖席卷直下，仿佛悬崖上演万马奔腾。大地颤抖，山体晃动，扬尘遮盖天日，跟随滚石弥散整条峡谷。在场所有人，包括那头火鳞龙都被吓蒙了，不明白眼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那恐惧而又充满绝望的眼中，映照着犹如暴雨落下的巨石群，浑身发软，只能呆傻伫立。一个同伴避闪不及直接被巨石砸成肉泥，然后两个、三个……
现场情况若非是亲眼看见，是无法想象当时的恐怖场景，那是一种任何人绝对不愿意回想起的血腥恶心记忆，足以让人可以从睡梦中呕吐惊醒，是一个血与肉构成的鲜红地狱。
乌尔里克因为战斗原因那时比较贴近山体，不过他没有因此幸免于难。他回过神时人已躺在地上，看见眼前倾斜的地面，抬目发现桌面大的石块压在自己下半身位置，他料想到什么。
他尝试控制自己的双腿，却发现没有半点回应，甚至连半点知觉都没有，只有大腿根处的无尽疼痛。他瞬间颓然明白，他的猎人生涯已经结束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一辈子需要坐在轮椅上，被人保护的废人。
沮丧？颓然？悲伤？都不是知道这个结果后的心情，那一刻的心中满是迷茫。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该如何走下去。他爱猎人这个行业，也只会做猎人去做的事情。他是一名驰骋在坎干平原上的勇士，一名被万千平民敬仰崇拜的英雄。怎样作为一个平常人去生活，在他二十年的猎人生涯里，这些记忆渐渐被无尽的任务、激情消磨殆尽。
他想到死。见到又有巨石落下，黑压压正对他头顶，把他笼罩在阴影里。即使有一条山缝就在他身边，他却没有扑进去，眼睁睁看着巨石即将把他压成肉泥。
宁当战死的勇士，不当苟延残喘的废人！这是乌尔里克的真实想法。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这样活下去，比让他死更加难受。
如果乌尔里克是一名初入行的白级新人，这种感觉应该不会这么强烈。但是不要忘了，乌尔里克是一名真正的蓝级斗龙士，那是一个常人只能仰望的高度，在君主王国军事系统中，他这个称号已然等同于将军。他正在经历的事情，如同一个富可敌国的富豪一瞬之间成为身无分文的乞丐，这种巨变有几人可以接受？
不过在真正要死的时候，他又害怕了，他想到了他的女儿——罗丽。他答应过她，自己三天后就会回去的。现在那个黏人的爱哭小家伙恐怕都哭好几场，从齐尼娅口中他得知这行人可以说是被小罗丽恳求来的。
火鳞龙，代表恐怖的陆行巨龙之一。有多少人可以为了一个几乎说是不认识的人，来冒这个濒死的风险。除非这头龙真的攻击人类村庄，公会发出高报酬的紧急任务。
他还在担忧，如果他真的死了，小罗丽由谁来照顾？她不就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了吗。猎人生涯使他目睹太多被毁灭村庄中的凄凉场面，许多只有三四岁的孩子趴在血肉模糊一片的双亲身上哭泣，不少一夜成为孤儿的孩子仿佛活死人一样傻傻靠在残破漆黑的墙角寻找星点温暖。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这个想法产生的一丝求生欲使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滚进那条山缝，躲过被压成肉泥的命运。
死，是要死的，不过不是现在。他要等，等到下一批猎人到来。
他们这行人本来三天的任务时间延误到七天还没有回去报告，本来就会引起公会注意，派新的猎人过来调查是必然的事情。到那时再请求他们给自己的一个轻松，在自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托付好小罗丽以后。
就是因为这个意志，使他在身体大量失血，极度饥饿干渴的恶劣环境中仅仅依靠半昏迷的假寐状态撑过了一天，撑到阿方索一行人前来调查这件事情为止。也幸亏乌尔里克身体强壮，生命力顽强，换做普通人，光大量失血一项都足以使他死在山缝里，纵使阿方索他们找到他，找到也只会是一具死尸。
“求你了。”听见安偌克坚定的拒绝，乌尔里克放下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骄傲，梦呓轻声恳求。声音虽轻，但能听出他求死的决心，“让我像一个战士一样光荣的死在战场吧。”
说完轻轻合上双眼，不知是虚弱无力，还是坦然面对，惨白面容如神殿中和平天神的神像一般祥和。
听见乌尔里克这么说，安偌克坚定的心情开始产生动摇。犹豫是不是真应该给他一个痛快会比较好。乌尔里克这样回去，该要他如何自处，活下来只怕比死亡更加痛苦。
“小罗丽要的是一个活着回去的父亲，不是一个光荣死在战场的战士。在小罗丽眼中，你首先是她的父亲，然后才是一名猎人。”阿方索迳自开口丢出这句话，惊得齐尼娅与安偌克倏然望向他。
乌尔里克猛的睁开双眼，直勾勾盯住这个全身覆盖刺炎龙铠甲的猎人。他感到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这句话深深触动，那个东西在他一天前也出现过一次。
“你这样真像一个懦夫。”阿方索不饶人的继续讥讽。
“阿方索！”齐尼娅冲阿方索低声叱喝，她觉得阿方索这些话对于一名严重伤员来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方索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只是他时常会被一些事情触动心中最后一块小小的柔软地方，做出一些在旁人看来是好事的事情。假若不是小罗丽真挚的泪水，换作平时路径这里，即使这些事情在他眼前发生，他也会当作没看见的装傻走过，绝不会出手相助。
“懦夫？哈哈哈，骂得好，我现在真是一个懦夫！”乌尔里克稍稍一愣，突然笑出泪水，不知他是仿佛听见十分好笑的事情笑得流出泪，还是想通什么事情哭泣着发出畅爽笑声，态度开朗一些的对安偌克说：“抱歉，老朋友，刚才让你为难。听这位朋友的话，我决定了。我要活着回去，作为一名父亲活下去。”
是啊，他如果想要死，昨天就可以，扯出那么多理由做什么。默默死去，不比请求别人杀死自己更加光荣。这件事情的蹊跷自然会有后来猎人调查，哪用自己特意活下来告诉他们。
乌尔里克一下子都想明白，自己昨天那些想法说到底都是为了安慰自己活下去，为了活着回去见自己最珍贵的女儿，遵守临别前与她定下的约定。
“你是叫阿方索吧，谢谢你提醒了我。”乌尔里克微笑着向阿方索表达自己最真诚的谢意。
“要谢，就去谢小罗丽吧。”阿方索偏过头，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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