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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英雄传-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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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晋枪身上前:“怎么回事?”



吕公良摇摇头:“不知道,咱们进去着看、”



两人分左右逾墙而入,进入院内,然后门入里屋。



里屋门上也贴有封条,但已被扯断,门未拴,是虚掩着的。



难道还有人在官府封店之后,来过这里。



里屋一片混乱,地上和板壁上都有刀剑划伤的痕迹,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



毫无疑问,里屋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见不到一个人影。



查不到杨红玉的丝毫痕迹。



两人从里屋跃出。掠进后院的铁器棚。



铁器棚里更为凌乱。



炉灶都被掀翻,铁墩也被推倒,地上有断刀、断剑和块块血渍。



这里才是主战场。



两人在铁器棚里仔细搜索,仍什么也没有发现。



吕公良正准备退出,忽然停步在铁墩旁,弯下腰来。



“发现什么了?”张阳晋凑过来问。



吕公良按着铁墩:“掀起它。”



两人合力将铁墩扶起,然后先左后右使劲一扭。



如果这铁墩是阴阳八卦暗门的扭锁机关,暗门当会自动打开。



“吱——”响起了轻微的铁板移动声。



铁器棚左角地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铁器棚里果真有暗室!



吕公良脚尖一挑,半截断刀飞入暗洞中。



“当!”清晰的断刀坠地声,从洞中传来,除此而外别无异响。



“下!”吕公良和张阳晋双双跃入暗洞中。



“吱——”暗洞铁板门自动关上,封死了洞口。



张阳晋从袖中取出火折一晃,光亮立即充满了暗室。



这是个不大的暗室,左壁角还坐着十余坛酒和几坛腌盐菜。



很显然,这暗室是原店的地窖改建而成。



右壁角设有一张小床。



室内一张小桌上抛着许多小药瓶和红、黑药粉。



张阳晋点燃了石壁烛台上的半截蜡烛,抢向小桌。



他捏起点红黑药粉嗅嗅,摇摇头。他无法辨认这是什么。



吕公良立身在小床旁,拎起一件衣服,紧紧蹙起眉头。



他认识这是杨红玉的衣服。



吴天公没说慌话。杨红玉确实在牛记铁铺呆过。



吕公良和张阳晋在暗室里仔细找过,再也没发现什么。



吕公良道:“暗室内没有任何厮杀的痕迹,因此可以肯定那些官兵并没有发现这间暗室。”



张阳晋点头道:“不错。从室内慌乱的情况来看、当官兵杀进铁器棚时,室内的人便仓慌带着杨红玉溜走了。”



吕公良目光扫过四周:“这暗室必然还有一道通向外面的暗门。”



“在那儿!”张阳晋说话间,弹身射向左石壁的蜡烛台。



张阳晋将蜡烛台一推,烛台滑开,露出壁上的一个小孔。



吕公良赶过去:“让我来。这是八卦金锁门,千万不要引动其暗器机关。”



张作晋闻言退至一旁,按剑在手,以防万一。



吕公良拔出长剑,用剑尖插入小孔,左旋三,右旋四,中间旋一。



“哗啦啦!”壁内响起了铁链绞动之声。正壁上一道暗门徐徐打开。



吕公良和张阳晋不愧是江湖老手。一道八卦金锁暗门,须臾之间,已然打开。



暗门内是一条暗道。



暗道潮湿,充满着霉气。



顺道前进三十余丈,便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堵石门。



吕公良推石门而出。



眼前一片河滩。



天空是昏黄的月色。



河水在哗哗地流淌。



吕公良和张阳晋立身在河滩岸边的乱草丛中,木然地望着天空。



杨红玉被阴残门的人转移到哪里去了?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个秘密的山洞。



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着一张冷漠而阴沉的脸。



王秋华默然地盯着正在小桌旁摆弄着红黑药粉的小老头彭若飞。



彭若飞佝偻着身子,轻轻咳嗽,鼻孔中流着鼻涕,手指在微微发抖。



突然,彭若飞“噗”地跪倒在地,向王秋华磕头道:“请王香主开恩,赐老奴……颗药丸吧。”



王秋华注视着他,缓缓地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谢王……香主!”彭若飞急忙伸手去抢药丸。



王秋华手往回一缩:“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够做好?”



彭若飞盯着王秋华手中的药丸:“快……快了……”



王秋华冷声道:“我不爱听‘快了’这种答复,我要的是具体的时间。”



彭若飞嘴角淌流着口水道:“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准……成。”



王秋华沉声道:“五月五日之前将它制成,我不但替你解去‘摄魂生死符’,而且……”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扔在桌上:“这一袋黄金也归你。”



“没……问题!”彭若飞夺过王秋华手中的药丸,塞入口中,混着唾液吞咽下去。



彭若飞翻着白眼,仰起脖子,半晌,悠悠吐出一口长气。



他脸色变得红润,两目炯炯有神,手指也不打颤了。



他伸手抓过桌上的小布袋解开,从袋中摸出一把金叶、金豆,捧在手心,眯眼格格直笑。



他将金叶金豆收回袋中,捏住袋口,颤声问:“这些金子全……属于我?”



“不错。”王秋华道。



“呵哈!”彭若飞发出一声喜悦的呼叫,将小布袋搂在怀中。



“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王秋华一把将小布袋夺过来,“加紧干吧,当你制出‘天雷霹雳公’时,它就是你的了。”



“是。”彭若飞点着头,又开始摆弄起桌上的药粉。



王秋华观看了片刻,转身走向洞左角。



洞左角一张铺着干草的小木床。



床上躺着杨红玉。



没上绑,但她却被点住了穴道。



她是先被王秋华带到天牛镇牛记铁铺,然后又转移到了这里。



她虽然一直显得很镇定,但心中却十分害怕。



她害怕王秋华会用“摄魂生死符”来制服她,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她眼中滚动着泪珠。



她刚才看到彭若飞的形象,不觉想起了为替宋艳红炼药治病,而武功尽失的杨玉。



继而,是在百花山谷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凌云花和吕天良。



还有被赤哈王爷挖心吃了的怀玉儿。



可怜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了……



悲愤的心情象海潮般涌来,将她淹没。



与此同时,她又在苦苦思索:



楚天琪为什么要拆生死擂,下鹅毛令强行五月五日在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



她已在王秋华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王秋华请来这位要钱不要命的内宫火神高手彭若飞干什么?



他们刚才说的“天雷霹雳公”又是什么东西?



王秋华想用“天雷霹雳公”对付谁,是武林大会群雄,还是楚天琪?



她无法忖透对方的企图。



王秋华走到小木床旁,定定地看着她:“你流泪了?”



她咬住了嘴唇,竭力不让泪水滚出眼眶。



王秋华叹息道:“我其实很同情你,但却没办法帮你。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谁也躲避不了,改变不了。”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王秋华注视着她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她急忙摇摇头。



她无须知道他是个有什么身世的人,她只要知道他是阴残门的香主就足够了。



尽管她明显地表示了反对,但王秋华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我是被门主范天苍抱回来的孤儿,我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该姓什么……”他声音很轻,很低沉,象是在说给杨红玉听,又象是在低低自语。



“范天苍待我象亲生儿子一样,他抚育我,关心我,教我武功,又请人教我诗书琴画,但,他另一面却又在一直教我学坏。”他话音一顿,又是一声低叹。



杨红玉不知不觉之间,已被他的身世所吸引。



原来王秋华和自己一样,也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王秋华深吸气道:“他利用我年幼无知,师祖喜欢我,便叫我在师祖饭菜中暗中下毒,然后将师祖打落深渊。他教我施毒和各种卑鄙的制敌取胜的手段,把我培养成——个冷酷无情,残忍凶猛,贪得无厌,介于人兽之间的畸形人。他成功了,我所犯下的罪孽,当今世人恐怕无人可以相比。”



他说到此,浅然一笑,神态变得十分安详。



杨红玉觉得心头一阵狂跳。



他的身世比楚天琪还要悲惨。



王秋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于是,笑了笑道:“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就是结识了门主夫人胡玉凤,而她对我一见钟情,那是个月色深沉的夜晚……”



他开始喃喃细语,描叙着那夜美妙的令他终身难忘的时光。



他有些语无伦次,话音也不太清楚。



但,她完全能听懂他的话。



她泪水潸潸而下。



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



她回忆自己,无论是石塔的那暴风雨夜与楚天琪的结合,还是洞房花烛与吕天良的完婚,她都不曾象他这么幸福过。



可怜的终是她自己。



一生中若能有他那样一夜真正的幸福,她将死而无憾。



他继续道:“我俩很快地坠入情网,于是开始设计在范天苍的茶水中下毒……”



杨红玉的心格登一跳,猝然惊醒。



眼前的王秋华并非是人,而是一头狡猾凶狠的狼。



她眯起眼,心中顿时充满了戒意。



王秋华没觉察到她的表情变化,仍在低声细语道:“范天苍变了,渐渐地在变形,变得面目全非,但不知道这是他练功的原因,还是中毒的缘故。没多久,范天苍派胡玉凤去了鹅风堡。”



杨红玉想开口问话,但强忍着没有开口。



她意识到,如果她开口问话,触及到他敏感的问题,他就会闭嘴再也不说话了。



她耐心地在等待。



王秋华目光凝视着洞顶:“见不到胡玉凤,我就象失落了魂似的,整日里六神无主,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练不好功,什么事也办不成。哼,这就是人们常常赞扬的爱情?”



他目光倏然转到她脸上。



她没吭声,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道:“整整将近两年没见到她,我消瘦憔悴了,变化和花天苍一样大。有一天,范天苍把我叫到他练功的地方,说是派我出山去与胡玉凤联络,共图阴残门大事,问我愿不愿意?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一口气答了四五个愿意,范天苍听后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他脸色变了,手也在发抖。



她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呼吸微促。



他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棱芒,咬牙道:“范天苍在笑声中一拳将我击倒在地,当场就用宰牛的小刀,将我阉了。”



阉了?!她几乎惊呼出口。



他低低地狠声道:“报仇,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她听得出来他话语中凝聚的无比仇恨。



他突然俯下身,将头伸到她脸前,盯着她道:“你知道胡玉凤,为什么要去鹅风堡吗?”



她屏住气息,等待他的话,唯恐扰乱他的情绪。



这是她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也是一直萦绕在胸中的谜团。



“胡玉凤去鹅风堡是为了……”他开始说及这一秘密。



蓦地,洞外响起一声尖哨。



王秋华从小床旁弹身而起,抢到小桌旁,伸臂抱起桌上的药瓶对彭若飞道:“范天苍来了,你快进秘洞去!”



彭若飞慌慌张张捏着手中的黑红药粉瓶,奔向小木床。



难道小木床后还有秘洞?



杨红玉扭转头去。



王秋华将药瓶往彭若飞怀中一塞,伸手推动石壁。



石壁滑开一条缝,缝内是一个极小的石洞,仅能容纳一人。



“快进去!”王秋华低声沉喝。



彭若飞捧着药瓶,挤入洞中。



王秋华反手将石壁合上,冷声对杨红玉道:“少夫人,希望你刚才所见到的和我告诉你的事,你不要告诉范天苍,这样对你和我都会有好处。”



杨红玉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王秋华又道:“如果我没猜错,范天在是为你而来,只要你不说出刚才的事,我就设法通知楚天琪,告之你的下落。”



杨红玉想了想,默然地点点头。



眼下除了此法,已无法让吕公良他们知道自己的消息。



此时,洞外一声高呼:“门主驾到。”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身披五色彩服的范天苍闯入洞中。



灯光在摇曳,洞壁在颤栗。



王秋华双膝跪地道:“弟子王秋华叩见门主,门主神威,天下无敌。”



范天苍双袖一抖:“起来吧,这里没外人,就别给我来这一套了。”



“谢门主。”王秋华从地上爬起,躬身上前,“弟子……”



范天苍截住他的话,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没想到你在这里也有个秘洞。”



王秋华垂首道:“这山洞是弟子几日前去洪城时发现的,因恐怕有用得着的时候,所以就叫人收拾了一下,没想到可真派上了用场。弟子还未来得及向门主禀告,望门主恕罪。”



范天苍呵呵一笑道:“何罪之有?若香堂主找个山洞也要治罪的话,以后你还如何替我办事?”



“谢门主宽洪大量。”王秋华道:“弟子在洪城青石门遇到杨红玉便把她抓来了,准备送交门主发落。”



“交我发落?”范天苍满脸的脓包肉一抖,“我不是吩咐过,斩草除根,杀了就是,还发落什么?”



“禀门主。”王秋华躬身道:“依弟子之见,这杨红玉暂且杀不得。”



范天苍吊灯眼一鼓:“为什么?”



王秋华沉声道:“有两个原因。”



范天苍移步到小桌旁坐下,竹椅在他身下吱吱吱地在发响。



他用手指弹着桌面:“说来听听。”



王秋华凑近身道:“第一,楚天琪实际上还爱着杨红玉,如果他知道杨红玉为我们所杀,恐怕会影响门主统一武林的大业。”



范天苍怪声道:“他怎么会知道我杀了杨红玉?”



王秋华平静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得有理。”范天苍点头道:“第二个原因?”



王秋华道:“想必门主已经知道天牛镇牛记铁铺的事了?”



“当然知道。”范天苍道。



“门主可知是哪路官兵所为?”王秋华又问。



“不知道。”范天苍摇摇头。



“是省府正标营官兵。”



“哦!”



“杨红玉除了是鹅风堡的少夫人外,还是内政大臣、现皇上宠臣陈思立的女儿,查抄牛记铁铺联络站,就是陈思立派来的大内副统领洪天翼所为。”



范天苍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留下杨红玉,借她威胁楚天琪和陈思立?”



“门主英明。”王秋华恭声道:“杨红玉在我们手中,楚天琪就不敢中途变卦,陈思立投鼠忌器奈我们不何,五月五日武林大会,门主大业定成。”



“嗯,”范天苍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你又立了大功一件,待成霸业之后,我一定不亏待你。”



“谢门主恩典。”王秋华跪地谢恩。



“哈哈哈哈。”范天苍笑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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