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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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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脸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小腹。
“掌柜的,已经三个月了,您必须尽快决定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阴影里的人轻声道:“你的身子骨受过重伤,有孕极难,若是不要恐怕以后很难再有,若是要,必须卧床静养,否则生产时,恐怕有危险。”
“好了,你先回去吧,墨香,不要让人发现了,我要想一想。”清河挥挥手。
“是。”
送走了墨香,她几乎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手慢慢的抚在小腹上,闭上眼,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修长温柔的手搁在她额头上:“怎么不叫御医,听说你不舒服?”
“不,没事。”清河睁开眸子,看着那张熟悉的温然出尘的俊美容颜,微微一笑,把脸埋进他怀里:“就是有点没胃口。”
她不该怀疑二十八宿对凤皇的所谓忠诚到什么地步,指望他们闭嘴,大概叫他们去死会比较快点。
她想了想,张了张唇,还是把一些问题咽下去,算了,还是等她想好了该怎么办再说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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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里,缭绕着淡淡香烛的味道。
“苏儿,你确定没看错,那个人最近总是胃不太舒服的模样,时常作呕,饭量减少?”
“是的,娘娘,那位大人虽然把饭藏在袖子里带到茅厕倒掉,但是我负责清扫那一片,却是有这样的事。”
“是么?”女子对着神像插上一炷香,眸子里闪过极度的冰冷,唇边却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陛下,您果然是在天有灵,所以请继续保佑月儿大事必成。
修罗魔道香第112章未婚妻
“掌柜的,你胎像不稳,身休并不适合操劳。”隐在墙壁阴影里的人影低声劝道。
清河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礼服,说是登基大典,所据之地却不过几个城池,东有晋,西有慕容垂,慕容垂虽未称帝,却在邺城一代威望极高,打下一片天地。
他们唯一的优势只在于手上十万大军,和长安素来帝王之城的政治地位。算算,他们手上每一分的政治资本都需要去争取。
“安胎药的事,在芸古嬷嬷回来前,就要麻烦你了。”她拿起礼服起身。
“但是,掌柜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别担心,墨色。”清河笑嘻嘻地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脸,这个小侍童现在这副模样,感觉长大不少,虽然没有以前可爱,却也俊秀贴心不少,就像”
她顿了顿,眸光有些黯淡:“紫衣有消息么?”
“没有。”墨色轻声说完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清河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上精致的礼服,忽然记起,似乎很久以前开始,她的衣服都是紫衣做的,这是第一套不是紫衣做的衣衫。
她指尖缓缓掠过上面精细的纹路。
校兵台上迎风而立的女子,一身白底孔雀青九凤翔云纹曲裾修腰大礼服撒开裙摆三尺之长,盘云双髻以四只简单流光溢彩金丝攒紫水晶长簪在发侧挽起,余下长发则以一顶样式简单庄重的紫水晶冠高高束起后,如瀑般整齐地垂在身后。
精致清艳的面容被与礼服同孔雀青色的面纱遮住,越发凸显出一双被绿松石胭脂勾勒得夺人心魄的眸子,杏核形,清亮如晨星冷月镶嵌而成的宝石瞳子,秀美的细眉到了眉尾微微扬起,竟似飞鹤翔翎入鬓,让那优兰香昙般的神秘美貌间多了睥睨众生的凛然英贵之气。
竟生生将她身后词立的四名全副武装、冰冷如刀的羽林郎星宿卫的气势压下去。
校场之上,扩编为五千人的羽林郎迈着统一的步伐,穿着青、蓝、白、黑、红五色甲衣分成五个方阵肃然‘唰’地一声单膝着地。
“参见郎花主!”整齐的啸声和甲胄摩擦的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冷冽杀气的味道飘荡在宽阔的校场之上。
这是羽林郎们第一次正式地接受郎花主的检阅,也是第一次看到郎花主的容貌,即使没有得窥金貌,但那种已经完全超乎想象中的气势魅力与美丽神秘令年青的羽林郎们彻底惊艳迷醉心折。
美貌从来不等同于魅力。
一如凤皇昆仑巅上不化的冰雪般高贵淡然与影子里神秘杀戮血腥之气的完美结合的气质,令无数死士衷追随。
而能将杀伐果决与玩世不恭的散淡都融合得完美无缺,则是另外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这些种魅力与宗教的信仰很相似拥有了这样的魅力,便能媲美天下最利的刀刃,足以教人生、教人死。
她微微一笑,看着伏例在自己脚下的年轻武士们,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或许她也在这些武士的眼底看到同样几乎可以称为狂热的眼神。
能成为羽林郎们心中新的尊奉者,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一次的登台,她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成果。
清河双手优雅地平摊。
“起。”身后的柳宿,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低下的羽林郎,高声道。
“唰。”所有的羽林郎们同时整齐地起身,挺直胸膛,而略略颔首以示尊敬。
她上前一步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事主以忠、事亲以孝、交友以信、杀生有择、临战无退,这就是羽林郎的信奉的大义,无愧天地。”
“无愧天地!!!”羽林郎卫们同时扬起手中的武器,利刃指天,朗声长啸地呼应。
如排山倒海的气势令校场都震动。
清河轻叹,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喜欢和期望唯我独尊,想来便是享受这种睥瞻天下之感。
“操演开始。”
随着鬼宿一声长喝,五队羽林郎迅速地分开。
开始第一场正式的操演,虽然带着一定祭祀表演般的性质演练与沙场杀戮演阵不同,可面对着郎花主,青年武士的好胜依旧激发着他们的如同真的在战场上搏杀的气势。
效果堪称完美。
校场阅兵接近尾声,小腹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紧抽。
清河静静地坐着,手不动声色地抚上自己小腹,按照墨色教给的手法轻按着穴位,好一会,那种紧抽感才慢慢地下去。
“大人?”看着她忽然起身,身边随伺的轸宿低声询问。
“我要去茅厕,你要跟么?”清河淡淡抛出一句话,便径自带着身边的宫女的走下校兵台,留下轸宿还有些发愣。
他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前一秒看起来神圣的、甚至带着一丝凌厉霸气的郎花主,下一刻便变得那么那么生活化。
苦笑一下,轸宿跟剩下三名星宿打了招呼,立即跟上去。
转出了校兵台,地又随口吩咐:“我想换身衣服。“这身衣服气势是够高贵了,但是却也够重。
“是。”小宫女连忙唤来一直在旁等候的小轿。
直到上了轿,放下轿帘,地立即熟练地取出一颗清香的小药丸吞下,又闭着眼,休息了好一会,才放松下来。
这孩子,果然脆弱。
这么脆弱的孩子,甚至不知道以后生下来会不会正常,她可以留下他么?
微微咬了唇,她眸光里浮出一丝忧色。
可是这是她和凤皇的孩子,或许还会是唯一的一个。
眼前依稀浮现,初见时,凤皇粉嫩稚气又骄傲的可爱笑颜。
如果,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会和那时候的小鸟儿一样惹人疼爱吧
矛盾的心情中,她下了轿子,不知不觉地向凤皇的寝宫走去,忽然间很想见到凤皇儿,吩咐了轸宿和小宫女留在原地,又命门口的星宿噤声,她径自一个人走进寝殿,却不见正殿里有人,正想撩开偏殿的门帘。
却听见房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片刻后,凤皇淡然的声音响起:“叔父大人,您远道而来,不觉得休息一下,再操心这些琐事会比较有精神么,至于令媛的嫁妆本王已经看到了,本王并无异议。”
嫁妆?
清河顿住脚步。
“济北王,我想您因该没有忘记曾经答应我什么,我期待着在恭贺你登基后,也看到你和小女的大婚旨意。”慕容垂一笑,也不急不惊,只拱了拱手。
“邺城数万鲜卑子弟,也期待着您能驾临的一日。”
清河知道自己不因该站在这里,因该走开。
可是如果理智永远比感情占上风的话,那么,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悲伤?
门帘一掀,慕容垂略一怔,深深打量了一身正装的清河好一会:“原来是郎花主,久别不见,您真是越来越美丽了。”
深呼吸一口气,清河垂着睫羽,微微翘起唇角:“是么,大人也越来越英姿勃发,您真是费心了,连夜赶来道贺。”
“能一睹绽放的帝王之花,便是值得的。”慕容垂意味深长地一笑:“何况,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说两家话。”
说罢他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道:“月儿,还不来参见郎花主。”
一道纤细窈窕的白色身影款步而出,似乎出水芙蓉般,对着她盈盈一拜:“月儿见过郎花主大人。”
清河的目光触及她娇美的面容时,闪过一丝错愕:“是你?”
月儿抬起脸,微笑:“郎花主大人见过月儿么?”
清河目光复杂,不动声色地道:“是,郡主与我一个旧识很像,但是她是江湖名医之孙女,嫁了如意郎君,自然不是郡主。”
“世间相似之人太多。”月儿不以为意地轻笑,随即再次下拜:“月儿和父亲先行告退。”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清河转过脸看向凤皇,正见着他取了暖毛巾过来,握住她的手,温柔熟练地擦拭:“校场检阅完了?”
清河静静地看着他:“检阅完了,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有告诉我,凤皇儿?”
凤皇抬起秀美丹凤目温然地看着她:“慕容垂以邺城之地奉我为主,来交换我取他的私生女儿,曾只是权宜之计,若阿姐不开心,我回绝他便是。”
为何有人可以将这样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若是他眼中有半分不甘与虚伪,地自有千种方法去收拾,可偏偏他眸中一片从容真切。
连让她愤怒的余地都没有。
清河的手微微一颤,抽回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皇眸色渐深。
“郎花主大人。”
初到寝宫,清河刚心事重重地坐在院中的软椅上,便听见一道软语在身后响起。
“郡主小姐,本座的寝宫除了济北王,无人可以擅入,王令是擅入者死。”清河一顿,冷冷地道。
“郎花主大人不必生气,小女也只是来探故人,仔细动了胎气。”月儿巧笑倩兮。
修罗魔道香第113章撞破上
“故人?”清河轻笑:“这里没有瑶华郡主的故人,只有苏月的故人。”
脸上不动声色,手悄悄地抚向自己的小腹,她,怎么会知道,凤皇知道了么?
“如果是瑶华,自然是没有故人的,但若是苏月,当然会和郎花主大人有同样的故人,比如说付三爷。”苏月唇角微弯,莲步在院子里轻移,发间的镶嵌的顾大精致的白色绢莲,飘飘荡荡若诡异的蝶翅。
熟悉的名字,让清河一顿,冷冷地道:“你是来和我叙旧的么?”
“郎花主大人,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祭莫故人?”走到小小莲花塘边,她顺手攀折起一只紫莲。
“我记得,付三爷向来最爱莲花清雅之气。”
清河看着那朵紫莲,默然。
渺渺的烟雾轻轻缭绕,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似一场未尽春雪。
十指相并,如佛前虔诚的信徒,苏月慢慢睁开眼,将香插在梅村下:“郎花主大人,不进一炷香么,到底是故人一场。”
清河接过她递来的香,点上,心中忽然间染上一丝惆怅,淡淡道:“故人,是的,昨日之日已故,不可留,付三爷不是屈于人下之人,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凤皇带着她去看他的遗体的时候,苻坚一身蓝色布衣,一如当年初见,除了脸色苍白,唇边甚至带着淡淡的近乎笑意的神态。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站在十多年前的山谷间,背着猎物,推开小茅搭子的那个野丫头,床上的青年搁下手里的活计,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丫头,你回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若他只是江湖侠客,若她只是山间野丫头,是不是
可惜,从无如果,我们已是陌路。
我也只得,为你上这一炷香而已。
一路,走好。
三爷。
若仍有来生
还不了你这江山如画,就再还你这一条命。
将手里的香,插在村下的泥土间。
清河缓缓仰头看着这一株梅村,从袖子间摸出一只发簪,摩棱着古扑的杆上,是手工有些拙劣,却看得出很细心的雕琢的一朵莲花。
片刻后,将那只发簪放在梅衬下,转身离开。
“怎么,这就走了?”
身后苏月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异样的尖利。
“香也上完了,郡主还有何事?”清河没转脸,淡淡地道。
何事?
我想问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对三爷做过的事。
知道不知道他在最后的一刻,都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知道不知道
苏月的目光里隐着异样的目光,微微张了张唇,许久之后却吐出轻而凉薄的声音:“没什么,只是要请郎花主大人多多关照,毕竟,苏月和您共侍一君,或许未来,瑶华也还要和您一样共侍一夫。”
清河一顿,漫不经心地道:“那也只是也许,不是么?”
说罢,施然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秀颀背影,苏月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拾起那只莲花发簪,喃喃自语:“三爷,您一定要慢走,等一等。”
等一等
柔和的插色烛光泄了一地,带出地面上一双半依在一块的身影。
“昨日接到传书,谢公召我回去。”清河坐在镜前,懒洋洋地道。
身后正拿着梳子为她梳理一头长发的修长身影,手上动作略略一顿,又缓缓顺柔软微卷的发丝下滑。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错,凤皇的登基之典明日举行,今日便有召归令。
谢公似乎并不打算掩饰他的意图,毕竟谢公早已知道她和凤皇的关系。
她半眯着眼享受着凤皇修长指尖摩梭着耳际颈边传来的温和酥麻感,像只被挠至处的懒猫儿,索性转身半趴在凤皇腿上,凤皇狭长上挑的丹凤眸梢带着一片柔先慢慢地帮她揉按双肩。
清河懒懒地问:“小鸟儿,你希望我回去么?”
“不想回,便不回。”
她一顿,忍不住低笑,怎么忘了,这人说话,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绝不会让你抓任何把柄。
什么叫不想回,便不回?
她看起来很适合上演反间计或者做人质么?
“让奎宿准备行装马车吧,登基大典一过,我便东归。”清河起身,向床边走去。
凤皇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温然地道:“你在生气。”
清河淡淡地别开脸:“我很高兴你没有问为什么。”
这世间总有一种人,若是他想,事事、处处,细微点点都体贴入微、无声无息,
是更能让你感受如细密如针般扎在你最柔软地方的闷疼。
“阿姐,我说过的,如果你要退出,随时都可以。“凤皇轻叹,慢慢地松开她的手,目光却依旧一片温柔。
松手?
她还有退路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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