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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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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唇、蒙眼。



本来这样的长期捆绑,正常人都受不了,只是每次入夜后,子瑾都会抱着她入眠,又缓缓地为她按摩手脚,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子瑾,让她心中无底。



仿佛所有的猜测都不能解释心中的疑惑,而恐惧从来来自于无知。



又如是这般连续奔驰了月余,等到她不再需要戴眼罩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却已然是一片黄沙漫漫,飞沙走石的漠漠戈壁。



清河忍不住挑眉,她是很喜欢大漠,却想不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主人,现在只等莫离儿遣人来接。”一路上几乎一言不发的壮实忠厚的车夫跃下车,恭敬地道。



清河有些诧异,原来这跟随子瑾多年的车夫竟然有着极为敏捷的身手。



子瑾究竟是什么人?



目光落在子瑾的身上,却见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景色,秀挺的眉尾微微一颤,向来带着讥讽冷淡神色翡翠的眸子里竟多了一丝激动和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子瑾没有回头,只是薄薄的唇角微微一挑,多了一丝诡谲:“掌柜的,这里的景色很壮美吧,且让我带你慢慢欣赏。”



“我倒不知子瑾这么有心,千里迢迢地费尽心思带我来看这长河落日,大漠孤烟。”许久没有得出声,嗓子里仿佛像有一个石磨在慢慢磨,清河忍不住咳了几声,压下心头的疑虑。



“是啊,掌柜的可是子瑾最重要的客人呢。”他轻笑,微微眯眼。



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骑滚滚烟尘席卷而来。



到了近处,方才发现那队骑士窄袖紧衣,身着黑色锁子甲,腰佩长刮,头盔上缀着



貂毛,头脸都被黑色的头巾掩盖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看着那车夫迎上去,用一种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和为首的骑士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她心头一凉,暗自叫苦。



该死,虽然他们打扮得有些简单,风尘仆仆,像是强盗,但仔细看便知道这是武装建制的部队。



想要伺机逃跑的机会,看起来又要减少了不少。



目光不动声色在马车上溜达了一圈,目光停在子瑾身上片刻,她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夺车逃跑的打算。



“水青,你是个聪明人,干万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可别怪我不留旧情。”正是心念电转间,耳边忽然一湿,竟是子瑾低头在自己耳垂上轻吮了一口,清河一震,看着他上前用那种陌生语言和仍旧骑在马上的为首的灰蓝眼骑士说了什么,便见着那骑士捉着缰绳朝她走过来。



手里的马鞭子挑起她的下颌,男人灰蓝色的眸子仿佛刀刃般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一扬鞭子,接着扯着马头缰绳转身走。



大队骑士随即跟着他一起离开,同时一条鞭子卷下来将她打横如货物般卷上蓝眼男子身后侍卫的另外一匹马上。



清河腹部朝下色变,他大爷的,他们这群家伙不是打算这样把她夹持着狂奔吧。不死也去半茶命。



可惜很明显,她就这么倒霉,在吐了两次后,她终于如愿受到黑暗的召唤——晕了。



“那就是统治了你那么多年的南朝汗人的探子头——一个女人,而你竞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莫纱,你可真本事,哈哈!”男人们粗旷的笑声在营帐中响起。~



修罗魔道香第九十六章子瑾下



“这很重要么?”有熟悉的冷傲声音响起。



“哈,没错,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你所言,这女人是我们手里一张有用的牌。”男人大笑起来,声音激越浑厚。



“说实话,莫纱王子,那人看起来就是个女人,你怎么会看不出来,莫非是嘿嘿。”



“扎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南朝的男人都长得像娘们儿,莫纱王子不就嘿嘿小的该打,不过王子殿下想必尝过那大美人的味道了吧。”



“哈哈。”



带着大漠口音的汉话听起来有种奇怪的味道,像一种荆棘果汁液,涩涩的,淌进心底。



清河静静地睁着眼,在黑暗中看向出帐篷窗外,几点星子闪耀。



忽然想起那个傲气的清冷少年衣衫褴褛地蹲在墙角,一言不发地冷冷看着她的模样,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定下来的计策,不是她找到他,而是他找上她。



心里头闷闷的,憋着股气,疑惑、惧怕、愤怒夹杂在一块,像团火,一句话——这真是他妈的刺激!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阴沟小河里翻了船!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心头火都慢慢地下去,这倒算是清河的一个优点,遇到什么愤怒的事,已经不会像曾经那样表现在脸上,心里一顿狂骂后,第二个反应就是——怎么办,怎么解决这些狗屁倒灶事!?



愤怒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发火却可以让人过后保持冷静。



一股冷风吹进来,清河打了个激灵,立马闭眼——习惯性装死。



通常对于昏迷的肉票,绑匪会比较松懈,不过这一次,绑匪和她太熟悉,通常熟人绑架的后果大都是成功勒索后——撕票。



比如现在



即使闭着眼都感觉有那人在看她,看得她浑身发毛,然后有手指冰凉的感觉落在自已脸颊上开始——拉扯。



靠,扯手撕牛肉么!



在自己快忍不住痛得快呲牙咧嘴的时候,那手又动了,这次的目的地却是她的衣领。



“你够了吧!”她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冷道。



黑暗中,他的轮廓不甚清晰,却依稀可以感觉出他似带了丝笑,清粼粼的声音:“我以为你能忍更久,掌柜的。”



“子瑾,你说过我很快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她颦眉。



“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么?”子瑾随手点燃一根火折子,幽黄的气死风灯下,子瑾碧绿的眸子,第一次让清河感觉,诚如紫衣所言,那是对狐狸一样的兽瞳。



泛着种近乎无机质的,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洌,幽绿幽绿,苔藓一般。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只听到了后半部分,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小小一个绿竹馆能请到‘莫纱王子’殿下来出任红牌,蓬筚生辉,只不知是哪国的王子,这般‘为国争光’光宗耀祖,。”清河笑笑,半靠在柔软的垫子上。



子瑾看着她没有半分惊色,反而无比的闲逸,轻哧:“呵,不愧是南朝最大的探子头儿——苏水青,只是水青,你何必激我,我说了会告诉你就会告诉你。”



“我们这里已经过了吐谷浑,这是凉国,哦,不,应该说已经是秦国和鄯善的边界,秦国陛下,不得不说真真是雄才大略。”子瑾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出一簇细而阴沉的火。



“如今,一统北方的皇帝陛下,他一个氐人,倒有这么大的野心,逐鹿中原也就罢了,竟打算收服西域,哼,真当自己是汉武帝么!”



建元十二年,景略殁了的一年后,符坚以举国悲痛之力,拿下了凉国,又在同年末扫平代国,一统中原北方。



“这么说”清河顿了顿:“你是鄯善国的王子?”



原本只是诈一诈,却见子瑾的模样冷冷的,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还真是奇闻,听过有国主派出自己的儿子去别国做质子的,兴许也有做间谍的,问题是为了探取情报而‘献身’,青楼怎么听,也觉得——这位殿下太有献身精神,只需要派出别人去做就好,何必要亲自上阵,就算功成身退回到国内,别说登上王位,就算是想要在朝堂上出现也是不可能的事。



子瑾没有说话,微微勾了一下唇,算是默认,只是他眼底的那簇阴火让她直觉地在这上面换了个话题。



“你是一开始就盯上我了无疑,但是,你是何时知道我是女子?”清河想了想,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不过几个人——符坚、凤皇、紫衣、姆姆和皇后,前四位的人基本可以排除泄露她身份的情况。



皇后虽恨她,却是真爱符坚,要顾及着皇家和符坚的脸面,不会轻易泄露,她又甚少出现在宫中,即便出现如今的样貌和当年那个楚楚少女的模样也差了很远,宫里当时看守她的侍卫,也不过以为是皇帝看上了晋朝的一个小小使节,但是最有泄露可能的依然还是这一点。



“三年前,奏宫,不过你想知道的不是我何时知道你身份,而是谢家家主知道不知道吧。”子瑾挑起地的下颌,细细地端详。



“说来,如不是那一次出使,我大概还会被你瞒下去,不过想来紫衣也早知道了的,否则怎么会帮你瞒得滴水不漏,哼。”



言语间已经有了森然冷意。



清河莫名奇妙,她个被细作暗算的肉票,还没生气,这位在气什么?



“你打算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又何必跑那么远的路?”



子瑾挑了下眉为她解开手上的绳索,懒洋洋地道:“因为我改主意了,等到有机会当上二楼掌柜的时候,鄯善大约也已经和凉国一样没了。”



“难道莫纱王子打算拿我来威胁秦国?”清河相当无语,真是奇思妙想。



她活动了下手腕,手上虽然垫了带着活血药物软巾子,但是瘀痕早已因为接近两个月都这样捆绑,早已一片深紫,肿起来了,正是皱眉间,却见子瑾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沾了药帮她揉槎。



清凉的药膏一触碰到皮肤就融了进去,极其舒服。



“不必大费周章,平阳太守就算不心疼自己的亲姐姐也会心疼情人,总会想出点办法。”子瑾挑眉嗤笑,眸光里的阴火又跳了一下,冷洌而诡谲:“或许这未必不是个可行的方法,听说奏国的陛下,甚为宠爱那位才貌皆为绝色的平阳太守,又听说,昔年清河公主宠爱更甚平阳太守,总之只要你在我手里,总是副好牌。”



“你也知是曾经,我要能在那混下去,何必跑出来受罪。”清河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不轻不重地钳制住。



她索性不动,抬眼看着子瑾淡淡道:“我以为子瑾与我就算未必有情,总有恩义。”



“恩义?”子瑾慢慢靠过去,直到将她半覆盖在自己的阴影里,用极好听的声音问:“恩义,值几个钱?”



清河一顿,很诚实地摇摇头:“对于你我而言,不值钱。”



所以嘛,她也只是装装忧郁青年而已。



“你倒是不惊不诧,水青,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像事事都在掌握,便是遇凶也能逢凶化吉,真想见见你惊慌失措的样子。”子瑾伏下身子,如曾经做过的无数次般,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清河的唇,幽幽的绿眸里显出曾经的媚色。



他温热鲜红的舌尖轻佻地舔着身下人的唇,湿润上面干裂的线条,直到整张唇濡湿又柔软,又探入地唇间一点点地挑弄里面鲜嫩如贝肉的口腔嫩壁。



清河并不拒绝他的挑逗,似乎取悦了子瑾,他笑道:“怎么,今日不再拒绝我为司徒瞻守身么,也是,我们掌柜永远知道情势比人强该做什么。”



这两年她已经几乎不再允许子瑾轻易地碰她,只是唇齿间早已熟悉他的味道,此情此景,再做排斥状就是所谓——矫情。



她桃眉:“你要亲就亲,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不客气一口咬上他的薄唇,吮上他的舌尖,或轻或重地恶劣挑弄吮咬,有淡淡血腥味溢出来,搏斗般的凶暴和靡丽。



唇齿相缠间,亦直吻得子瑾唇角濡湿,眼神迷离,地轻笑戏谑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昔日泰始皇喜吃一道菜,以秋冬季黄河冰封后,河上凿冰洞所捕之鲤鱼为原料,秋冬鲤鱼沉眠身上脂肪肥美,鱼肉细嫩,却只取那整条鱼上一条鲤鱼舌,冬日鲤鱼难捕,上干鲤鱼才能做成一盘菜,又谓之美人舌或西施舌,那道菜怎么比得上如今子瑾这条美人舌。”



“你。”子瑾颦眉,迷离幽绿的眸子蓦地闪过一丝光,手下瞬加扣住她的下巴,身体却瞬间发软下去,已经被清河抱在怀里。



“啧,子瑾,你天生就是被人抱在怀里疼的,何必做出这副样子招人。”清河轻佻地抚摸着他柔韧的修腰,满意地在他眸里看到愈发明显阴焰和杀气。



她本来就不是善人,被背叛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估摸出子瑾最在意的痛处,跑路前也非得戳上两刀才解恨,看到子瑾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楚,也直接忽视。



“看看你这样子,生生一支碧玉牡丹在怀,我这女儿身自然也甘拜下风,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呢。”清河又促狭地亲了下他的唇角。



可惜,佛主说——老子一向不庇佑得寸进尺的家伙,阿弥陀佛。



于是地还没得意两分钟,帘帐的门一挑,女子带着奇怪腔调尖叫声响起:“啊啊——!!”



尖利的声音,顿时让整个营地沸腾起来。



修罗魔道香第九十五章犯贱上



清河暗叫了声要糟,随手往子瑾腰上一摸,摸出他常带在身边的一把嵌七宝鎏金匕首,抖开刀鞘就在帐篷上一划,夹着子瑾往外拖,果不其然,刚才在黑暗中就听到马打响鼻的声音,估计这马绑在离帐篷不远处,现在爬出来,便看见马群果真绑在不到五十米开外。



她赶紧连拖带拉地把子瑾夹着,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刚把一匹马的马缰拿在手里,身后就已经有响动了,清河下意识地头也没回地一低头,一把亮晃晃的锋利小刀贴着头上过去,原本绑着的头发刷地一下全落下来。



她猛地回头,手里的小刀子贴着自己的肩膀滑出去,人回头时候,刀子已经咬在子瑾的脖子上。



“要动手么?”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头散落的长发甩开一片飞舞的黑纱,映衬着皎洁如月,清艳到极致的脸庞来,仿佛她手里那一柄漂亮又冰凉的刀子化作了人形兵器,炫目得让冲上来的守卫们呼吸一窒。



“你想去哪,鄯善的客人。”为首的蓝灰色眼睛的男子最先回过神,粗旷深邃的脸上带出一抹奇异的笑。



“不好意思,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中间还有个不成器吃喝嫖赌样样俱会的老公哦夫君,不回去不行。”清河说谎话的时候,从来面不红耳不赤,何况这样随口胡诌,倒让一群人愣了一愣。



“客人要回去,我们鄯善人也不会强拦着,只是您怀里的那个是我们的一位王子,挟持了王子的客人,就不是客人了而是犯人——上!”为首的男人原本平缓的口气到了后面陡然一变。



看着冲上来的人,竟仿佛完全不顾及她还狭持着子瑾,刀枪已然探过来,清河冷哼一声:“贼喊抓贼!”早已抓住了乘刚才说话间接下来的缰绳,松了子瑾的手,脚尖同时在他腿上一踩,一个鹞子翻身顺势上马。



“好身手。”一声赞叹在身后响起,可惜不怀好意。



同对一只凉腻的手已经搭上她的小腿,下一秒,便是狠狠一扯,身体便彻底失去平衡,狼狼地跌下来。



所谓摔的七荤八素,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模样了。



胃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不过她自打被抓到这里一直没吃什么,吐不出东西,只整个人趴在那里不得动弹,等那阵眩晕过去。



妈的,早知道刚才就给子瑾这混蛋下重药了。



一只手探下来粗鲁地抬起她的脸,清河不得不抬起脸,对上一双带着丝兴味的蓝灰色眼睛,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他们的头儿。



“莫纱,你带来的这个娘们儿有点意思。”男人咧嘴一笑,像一种叫做烧刀子的烈酒,堪称醇烈,却莫名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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