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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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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们那样对你,这都是罪有应得。”
“我知道嬷嬷对我好,可是凤皇儿是不同的。”清河把脸靠在芸古的肩膀上,她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和嬷嬷身上的草药香气。
芸古无奈地长叹:“罢了,你想做的事,我何曾能阻止?”
“嬷嬷。”清河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差点忘掉的事:“对了,我到底是身上有什么中毒还是么病,嬷嬷你不要瞒我。”
她的生死该由她自己,若是真有什么,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但是,若是中毒的话,她不可能会一点无所察觉,芸古嬷嬷是鲜卑部落里曾专职负责掌管占卜、医药毒雾的最古老神秘一族的大巫女,后来随着原来真正的清河的母亲来到大燕王宫,又修习了天下不少医术和毒术,堪称顶尖的医者和毒术师。
连中原江湖上,都有芸古嬷嬷的大名。
芸古嬷嬷在藏酒山庄里,就已经开始努力将自己一身本领教授于她,就算没有嬷嬷那么厉害,也不可能一无所觉。
莫非是病么?
有时候,真希望这个孩子不要那么敏锐,芸古看着清河清亮的眸子,暗自叹息,可这世间能致命的除了毒和病还有许多东西。
她只能从最值得怀疑的人入手:“我先来问你,那个司徒麟,真的是已经原谅你了么,他到这里来是真的打算帮你么,你又是真的决定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阿麟是不是原谅我,更不知道,未来的变数,只是我想给我和他的未来一个机会,若是一切结束后,他仍不改初衷,我们或许会有另外一片天地,但,这一切也只是可能而已。”清河又淡淡地笑笑。
“莫非嬷嬷是怀疑阿麟对我做了什么?”
芸古没有说话,目光微闪,会向小主子下那种东西,秦国的人没有这样的动机,只有司徒麟是最大嫌疑者。
她刚想开口,却见帐外一撩,司徒麟面色有些凝滞:“清河,朝廷来人了,命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回朝。”
芸古目光如箭一般冷冽地刺向司徒麟,清河是一生无子女的她的心头肉,决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如果真是这人对清河下那种妖邪的东西,她绝不会放过他。
“现在?”清河疑惑挑眉。
“对,只有你。”
车马劳顿,一路都是最快的马,最好的车,除了吃饭,几乎日夜不停,到了驿站,也只是换了马车和车夫、随行的侍卫而已。
“他们这副样子,是要累死你么?”芸古嬷嬷心疼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清河。
“嬷嬷,我没事。”虽然已经想办法给车轮减震,也在车子里铺上了将近十层棉被,但是这样的长途奔跑,近十天脚不着地,始终让她有些吃不消。
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又看看手中的地图,清河的眉尾微微一动,看向跟在车边的司徒麟。
“阿麟,进来喝点水。”
“是,大人。”
司徒麟随即身子一点,燕子般轻巧地落在车上,挑开帘帐,坐进来。
放下帘帐,司徒麟手指沾了点水,在车壁上写下几个字——此路非通向京城之路。
清河点头,她虽然是路痴,但是看地图还是会的,也在车壁上写下几个字——静观其变。
司徒麟点头,写下——已经联系上藏酒山庄。
清河微笑,握住司徒麟的手,为了这份默契和他安静的守护。
看样子,不知病重的王大人,又想要玩什么。
她隐约记得,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立遗嘱了,只可惜,她大约只能半猜到其中一条,大约是暂时不要侵犯晋朝。
“她大约应该快到了。”窗边矗立着沉默矫健的人影的身后,响起一道悠然的声音,只是略显得有些轻飘渺,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
“景略。”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许久没睡,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人。
安静半依坐在床边的景略依旧是那样修长优雅的模样,除却俊秀斯文的面容上异常苍白,带着种淡淡的透明,唇边噬着淡淡笑意,与平常那般胸有城府,淡定的模样无异。
只是他一头乌黑的长发,竟已然变得灰白,而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
“陛下,看过我的遗嘱了么?”他微微一下。
上前坐在他床边,苻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地道:“景略,你是要与我共享这天下的人,不要说这些。”
“文玉,你舍不得她,是么?”景略却淡淡地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君色倾国第八十一章妖蛊(八)
清河抬头看向这片山谷,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芸古嬷嬷,也同样在她眼里看到同是诧异的目光。
“这边请,主人已经在谷中等候。”为首的便衣侍卫不卑不亢地道,其他侍卫却早已训练有素地将他们的退路全部封死。
清河笑笑,没再说话,径自向谷内走去,芸古连忙跟上,司徒麟则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里的剑。
幽谷前,一座小楼掩映在树丛间,门口只站了四名面无表情却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是内家高手的侍卫,而能够藏人的隐蔽暗哨分别在东北角、西南角、正南角。
司徒麟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迅速地估算出小楼附近的兵力。
走到小楼外,司徒麟和芸古嬷嬷便被挡住,只有她一人可以进入,清河安抚地拍拍芸古的手,踏进小楼。
站在房中的人,蓝衣长袍箭袖,黑色束腰,头发随意的以蓝色发带束起,看着她进来,露出潇洒恣意的笑:“你来了。”
清河怔了怔,许久前的时光仿佛瞬间重合,片刻后,她躬身施了礼:“陛下。”
“这不是宫内,你很久没有唤我三爷了。”
“清河不敢无礼。”
苻坚叹息着上前一步:“你还在怪我么。”
“三爷,您找清河到此,想必不是为了叙旧。”清河略退一步,依旧客气有礼。
苻坚眸底闪过一丝不知是怒是悲的复杂神色,收回落空的手:“你先好好休息两日,有事以后再说。”
清河看了看窗外的马车,忽然问:“陛下是同王大人一起来的么?”
苻坚顿了下,微微点头。
清河踏出门外,已经有人领着她往楼上去,楼上共有十二间小屋,司徒麟正站在其中一间的门口,神色有些奇怪。
进到房内,芸古也迎上来,清河看着她,安抚一笑:“嬷嬷,不要紧张,我很好。”
又将刚才和苻坚的对话说给他们听,司徒麟沉思片刻道:“朝中人都道陛下去泰山祭天,以求为王司徒大人延寿,但现在看样子,陛下像是带着王大人来求医的。”
她也是这么认为,清河颔首,看向司徒麟:“阿麟,你可曾听说此地有什么隐居的名医么?”
这里不过是一个地图上都没有的隐蔽山谷,更不在祭天的路上。
司徒麟想了想,摇头。
“他宣召我日夜兼程到此,究竟是为什么?而且不肯对我说明原因。”清河微微拧眉,总觉得似乎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这般百思不得其解的日子,过了整整三日,苻坚什么也不说,只是偶尔让她陪着自己看书,也不说话,偶尔的间隙,她能听到隔壁的房间传出细微的咳嗽,看着苻坚匆匆地进房,里面浓浓的汤药味传来,她才发现原来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男人就睡在隔壁,真的病重。
无法想象那个仿佛一切皆在掌握,狠辣与智计无双,永远不会被击倒的妖魔般的男人会有孱弱的一面。
她深深叹息,却偶尔间窥到隐没在帘帐阴影深处之人,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她竟看到他的身体微微向她侧了侧,仿佛在深深地看着她微笑一般。
诡谲而森然。
让她心中一惊,退了一步,忽然间想通了一些东西,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一刻也不能停地压抑着自己的微颤,回到小屋。
“清河,怎么了?”正在拭剑的司徒麟看着她脸色苍白,立即上前。
“他们,他们是不是在等。”
“等什么?”
清河咬住下唇,几乎要握碎手中的折扇:“他们在等凤皇!”
“为什么?”芸古嬷嬷不明所以地道:“慕容公子不是正在领兵么,为何不等他撤回来以后,再和小主子一起过来?”
“因为,他们要让清河和殿下互相牵制,若是小姐先到,殿下无论如何也会将那支军队带回大营,并遵从旨意到这里来。”一直沉默的司徒麟接上话,他也明白了什么。
“小姐?”被紧张的气氛感染,芸古焦灼地看着她。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的打算是在此地不利于凤皇,还有我。”她一字一顿地道。
与王景略打交道这些年,她再不济,也隐约能猜到他的行事风格。
司徒麟低声道:“可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在军营里就可以做到的事。”
清河心烦意乱,随口问:“之前和藏酒山庄联系的情况如何?”
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死地,这就是所谓蠢吧。
“没有,很奇怪,我沿途留下记号,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应,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司徒麟摇头。
清河呢喃:“从未曾发生过的事?”
她脸色大变,看向司徒麟,在他脸上也看到同样的神色:“你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只需要露出一点儿不对,那个和妖魔一样敏锐的男人就能嗅出许多东西。
该死,这可真他妈的是个好消息。
恶狠狠地低咒,许久不冒出来的脏话都暗地骂了一遍。
她憎恨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
血缓缓地流淌,在高原一地奇异的艳丽红花间,仿佛花朵溅出的汁液,猩艳无双。
擦干净自己手上的剑,他转过头看向身后悚然的几名校官。
“大人这这是皇朝来的传令使,你你。”
他轻叹一声:“如今我们身困重围,他却传来退令,军心不稳,我们前无进路,后无援军,势必全军覆灭,杀生地狱,佛家弟子却手染鲜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有谁能对着那样一张秀逸绝伦脸上的凄然而无动于衷,何况他率领着他们一路身先士卒,旗开得胜,其他校官一顿,齐齐单膝下跪,吼道:“属下愿与校尉大人誓死一战。”
沙场上是铁和血说话的地方,男人的兽性世界里,只尊重强者。
风瑟然呼啸而过,卷起长发千丈。
他微微弯了下唇,看向不远处的凉国军队,眸里若有隐约的如地狱之火般的阴寒冷焰。
退?
你们想要我退么,那我就——退,而在此之前。
“杀——!!”
金戈刀鸣,被包围在山脚下的士兵们红了眼,尖刀般扎向包围圈。
刀光森寒,一交手,被围困数日的秦军士兵们状若疯虎,以一挡三。
而率先一路劈开包围圈的男人,手上长剑一挥,以内力传声:“左旗军先走,右旗军和所有校官和我一起留下来断后。”
身先士卒的指挥官给予士兵们激奋的力量,原本人数众多,却战斗力底下的凉国士兵竟抵挡不住,让他们冲出一只小口,只是在自己将军的指挥下,努力在折损了不少人后将这个缺口堵上。
而折损了不少人的秦军,则剩下为数不过两百人仍旧被围困在包围圈中。
凉国的车骑将军李翰气得胡子一阵颤抖,竟然,竟然就给这只在他们侧翼不断作乱,烧杀了不少他们人的虎狼志军又跑了,恐怕回去,皇帝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不过他虎目微亮,所幸他们的指挥官和校官们大部分都在这包围圈里。
可是对方的模样,却镇定得让他微微发寒,但是,快死之人也会很镇定,李翰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种长得娘们儿似的漂亮男人,如果不是数次交手,对方的狠辣让人心惊,他甚至以为是绝色女子的家伙,如果擒拿下来,也能稍微让好色的皇帝消气。
“投降吧。”
“投降?”凤皇仿似不解似地微微侧脸,嫣红精致的薄唇边露出个摄人心魂的绝尘浅笑,竟让李翰梭地怔然,脸上泛起微红。
“对,小心伤了你的细皮嫩肉,让哥哥们好好疼你。”李翰身边的是他的右军校尉,垂涎又鄙视。
凤皇眸底梭地闪过一丝腥红的幽光,他轻笑,悲悯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道:“你们不必投降,地藏菩萨说,他在地狱等候你们,这里的气息如此纯净,定会有不少沉睡的神佛的使者,就让它们来超度你们满身污秽的罪业。”
“黄口小儿,还敢嘴硬,你以为念经就可以。”李翰一顿,怒道,然后话到一半却被他奇异的动作打断。
凤皇横剑于胸前,白玉般的手指结成莲花法印,食指间缓缓地拂过他手上镌刻着奇怪梵文的剑身,一脸慈悲:“彼诸众生,所有罪业,皆悉消灭,不可尽说萨摩诃萨。”
妖艳的血色缓缓流淌过剑身上的梵文,又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
伴随着诡异的咒语,渐渐地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似细微不详的轰鸣般,地底的沉睡着的慢慢地苏醒,烟雾一般地。
凉国的士兵们有些慌张地四处观望,便是秦国的士兵都脸露异色。
多年后,经历过那一日幸存下来的几名凉国士兵几乎都疯了,那一场血腥残忍,连屠戮都不能形容的虐杀,或者说噩梦般的人间地狱。
“将军,快走啊!!!”凄厉的惨呼回荡在弥漫着血腥浓郁的空气中,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一具身体从空中被劈成两半,鲜血与内脏因体内的压力顿时迸发出来,将持剑的人身上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战袍再次染红。
而滚落在地的残破肢体,迅速地被什么东西覆盖上。
“不鬼你这恶鬼不不。”几乎吓得神智不清的李翰慢慢看着面前的人靠近自己。
凤皇染满血腥的修长五指,缓缓覆盖上李翰的脸,近乎温柔地道:“嘘,睡吧,佛的孩子。”
绝美得不似人间能有的精致容颜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慈悲道妖异,李翰眼神迷离又惊恐,慢慢地看着那如玉般的五指,一点点地陷入自己的皮肤里面,深入深入在深入。
他最后在世上听到的声音,是自己头骨被捏碎,白色的脑浆缓缓流淌出来的吱嘎吱嘎声
松开了已经变成一团血糊的东西,任由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蠕动灰影迅速地覆盖其上,不一会,那团东西便化成了与地上一层地毯般厚厚的肉沫一模一样地东西,连骨头都似消融。
凤皇缓缓看向身后,矗立在原地的仍有一百多秦国的士兵,那些灰影却没有靠近他们,可大部分人脸上都是惊恐得如见到恶鬼从地底爬上来的表情。
“我们赢了,为什么你们是这样的表情?”修长的指尖上还沾染着红色、白色的液状物,凤皇绝丽的脸上,不解似的挑了一下眉,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对了,本将差点忘了,凉国军士黄泉路上必定一路寂寞,我们秦国身为送路人,自然要送客,二十八宿送人上路。”
“是。”立着士兵里响起数声整齐划一到几乎没有人气的阴沉冰冷声音。
弥漫在这片高原上的凄厉惨叫到不可置信的惨叫再次响起。
凤皇愉悦地欣赏地看着血肉横飞的场面,轻添了一下溅到滟涟的薄唇边的鲜血,捧起一朵被血液洗得异样鲜红艳丽的红花,轻轻地吻上去:“真美,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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