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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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都冬天了么？”



看着将整个世界妆点的银装素裹的皑皑白雪，钱扬不禁愣了愣神。记得闭关的时候还是秋风瑟瑟，没想到一转眼已经是大冬天了。‘咯吱’‘咯吱’钱扬踩着积雪离开了他带了一个多月的密室。没走多远，钱扬就见一个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皮帽的小厮快步的向他走来。钱扬定眼一看原来这人是他们府里的下人刘平。看着脸上带着喜气的刘平，钱扬心中恍然，想来是家里人担心自己，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关，就拍刘平守在这里了。



“少爷，你总算出来了。老爷、夫人都担心死了，生怕你练功出了什么岔子。”



刘平见了钱扬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给钱扬讲这一个多月总发生的一些事情。钱扬以前闭关出来，也都问这些，虽然问的人不一定是刘平，但大家都在一个府里当差，相互有点什么事大家不用打听都知道。因此刘平不用钱扬问就机灵的把这一个多月里外面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的说给钱扬听。大大小小的事不一而足，小到府里丫头的打架，大到一些整个水工月城都流传开来的大事、奇事。



刘平也给钱钱扬讲了黑精之巢的事情，当然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不会了解到具体的事宜。不过从刘平的三言两语之中，钱扬知道黑精之巢的战事早在他闭关之后的大半个月之后就已经结束了。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其他具体的事宜到底如何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太湖水鬼被清除，流亡在外的老百姓也纷纷回流。原本冷冷清清，除了少数舍不得家业的商人和不愿离开世代居住的家的来百姓的比邻太湖的城市渐渐恢复往日了热闹。东林书院也在半个月前重新开学了。不过钱扬却是没有兴趣再去当读书郎了。反正他母亲钱夫人，去了应天府之后还没有回来，没人再能逼他干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之前刘平之所以会提到钱夫人，只是因为担心儿子的钱夫人三天两头的寄信回来，询问钱扬的事情。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啊？不回府么？”



刘平跟在钱扬屁股后头走了一段路，发现他们现在走的路不是回县衙，由此他才有此一问。听见刘平的疑问，钱扬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少爷我饿了一个多月了，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现在当然是去狠狠的大吃一顿了。哦。对了，去酒楼之前少爷我先要去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我说，刘平这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澡堂子没有。”钱扬平时洗澡都是在家里洗的，他虽然几乎走遍大半个水工月城，却从来没有涉足过水工月城的澡堂子。



钱扬这个问题可难住了刘平，澡堂子是普通老百姓才回去的地方。普通老百姓没什么钱，对洗澡的地方自然是没什么要求。因此刘平虽然对水工月城了如指掌，却硬是没想出了一家澡堂配得上钱扬的身份的。在刘平看来配不上钱扬身份的澡堂子，自然就不是好的澡堂了。唯一装潢的档次可以的一间澡堂还是在青楼里面。少爷作风正派，肯定是与会愿意去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的。思前想后，刘平也拿不定注意，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话起于谣言



“哪有那么多麻烦，随便澡堂子就行。走，最近的澡堂子在那里，那么久没洗澡身上实在是不舒服死了。走走走……”钱扬见刘平老半天不回话，不禁心生疑窦，一问之下才知道刘平居然实在一个无聊透顶的地方纠结了半天。洗澡这回事最重要的就是洗身子的水干不干净，在那里洗、怎么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享受的事情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之下才去做的事情。说话间，钱扬一把拎起刘平的衣领，展开身法，箭步如飞一般的冲进闹事之间。灵活的眼珠子东寻西找，稍稍费了点功夫才在一个稍显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家门前立着一面‘汤’字幡的澡堂子。没有二话，钱扬和刘平一头就扎了进去。



“刘平你按摩的技术太差了，按得少爷我一点也不舒服。本来少爷想帮你出浴资的，现在不了。现在是你帮少爷我出浴资。算是对你伺候不周的惩罚。”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的钱扬精神抖擞的压榨起下人的荷包来。他也不想想他那身子骨是什么样的存在，说是铜皮铁骨也不过分。刘平一个有时没有就要生个病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大的劲力，能把他给按摩按舒服了才叫奇怪了。面对钱扬的无理取闹刘平是不敢反抗了，先不说眼前这位小祖宗是他的主子，就算钱扬不是主子他也只能乖乖的去付钱。那小祖宗一身吓死人的神力摆在哪呢。要是把他给惹恼了，他那小手一捏他刘平的小命就要消去半条了去。不过其实刘平巴不得抢着去付账呢。这样讨好主子的事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讨好主子的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会嫌少，绝不会嫌多的。讨得主子欢心，将来总会有好处的。两个人的浴资，区区三四个铜子儿的代价就能讨好主子，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值了。



“少爷，澡洗好了，我们现在去哪。前面有家饭馆饭菜还算可口，要不……”



“你说的是喜福楼对不对？不行，不行，那里的饭菜本少爷早就领教过了。可以说是烂到了极点，要菜色没菜色，要特色没特色。那种水准也就骗骗一般的吃货。当了本少爷这种食神的面前，立即就原型毕露。”刘平以前没真正伺候过钱扬，对钱扬的性子还不清楚。他以为钱扬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小老百姓才去的澡堂子洗澡。那么钱扬就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主子。既然如此吃饭的地儿，随便一点应该也没关系。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话才说一般，钱扬就连连摇头，一大堆尖酸的挑剔之词铺天盖地的把他砸了个晕头转向。



对于钱扬来说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便，但吃的东西绝对不能随便。东西可以做得不精致，比如煎饼果子，气味可以不好，比如闻臭豆腐，但绝绝对对不可以不好吃。在先锋营那对时间条件有限要忍受顾老大那糟糕的厨艺也就算了。现在有条件，兜里又有银子，那里还能在虐待自己的舌头。要说这水工月城诸多酒楼中能被钱扬赞上一句好吃的也就只有大江东去楼了。这间酒楼饭菜还算担得起‘水工月城第一酒楼’这块牌子。在水工月城里，钱扬也就在这家酒楼能每样菜吃得诚心如意。其他的酒楼也就有一两道特色菜让钱扬心中稍有惦记，偶尔会去消费几次。



现在的钱扬要的吃饱肚子，特色菜再好吃，连吃十几二十盘也是会让人倒胃口的。因此钱扬目前最好的选择就只能是大江东去楼了。虽然大江东去楼离钱扬现在所处的地点有些距离。不过钱扬轻功不差，全力狂奔的话，也用不了多少工夫。不过就在钱扬伸手抓起刘平想要迈开步子跑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却是刘平说什么也要坚持自己走去也不要钱扬带了。之前钱扬那一通狂奔可让他吃尽了苦头。那种想吐又憋着不能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为什么不能吐？如果把钱扬的衣服弄脏了，这小祖宗心情一激动，手上一个不留神，用力过猛。他刘平的小命可就有危险了。）



所以说，这一次刘平是说什么也不搭，钱扬这列死亡列车了。钱钱扬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既然刘平不愿意，他也就不勉强了。挥别了刘平钱扬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风，飞也似的往大江东去楼而去。看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的钱扬，刘平暗暗咋舌，搞了半天之前少爷拎着他跑的时候，没劲全力啊。如果是罩着这样的速度的话……刘平连连摇头，不敢去想了。



没了刘平那个拖后腿的钱扬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大江东去楼。钱扬是大江东去楼的老主顾，他前脚刚一进门，大江东去楼的店小二就殷勤的迎了上来。钱扬吃饭不在意位子在那里，只要有副碗筷坐下来就吃。不过大江东去楼的掌柜知道这小祖宗的性子，吃饱了没事就喜欢凑热闹。性质来了还喜欢往里掺和两下，非把小事给弄大了，好让他动手打人。掌柜倒不怕钱扬打死人，他知道这小少爷下手有轻重，断不会向那鲁提辖般三两拳把人给打死了。只是他店里这些个桌椅，置办起来不已，这些桌椅可都是他家几代从老百姓家里淘换来的老器物，每一件都五六十年的年头。这些个桌椅可是他们招揽客人的法宝之一，可不能像寻常酒楼的那样说砸了就砸了。为了不让钱扬有招惹是非的机会，大江东去楼特意给他在二楼备了间包间。把他和在楼下吃饭的市井之民，往来商客隔绝开来。



“少爷，我来了。耶？少爷你刚刚到么？”



为了尽快赶到大江东去楼狠了狠心，叫了辆驴车的刘平在大江东去楼的指引下推门进了钱扬所在的包房。一进门刘平就见钱扬身前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钱扬端着一碗白饭正在和一碗糖醋排骨搏斗。桌上的菜肴都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迹象。照着刘平的经验，钱扬这应该改是刚开席才对。就在这时一个肩上搭着快白净的抹布的跑堂，端着一盘老鸭笋尖汤进了包房。这跑堂说了一句话，一下把刘平给雷到了。他说：“钱扬少爷，加上着老鸭笋尖汤，您着第二桌酒菜算是起来。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丰富。”



什么叫‘第二桌’？莫非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少爷就已经一个人消灭了一桌酒菜。刘平偷瞄了一眼钱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肚皮，心中怎么也不肯相信。府里头有着钱扬的各种传说，但没有一个人说他这么能的吃的呀。莫非少爷的被老饕给附身了。（所谓老饕，即‘饕餮’。饕餮者，龙之第五子，长相凶恶，且，性贪食。古老的传说中饕餮就是因为太贪吃才因为吃太多东西而被撑死的。）



“刘平，你也一起吃吧。还有在给我说说，这一个多月里发生的事情。”钱扬一边扒着饭，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带到刘平在下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艰难的咽下口中饭菜后，又说道：“小事就不用讲了，讲点大事吧。”说完他又低头狠狠的扒起了饭。这一个多月不吃不喝可把钱扬饿坏了。他已经决定不吃到撑着绝对不放下筷子了。只是照目前的形式看来，就算再给他两桌他似乎也吃的下吧。



“其实除了太湖那边的事情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呀。哦……对了有一件大事。少爷你知道吗？守城的小雷公，就是我们水工月城第二大力士。他被天上的神仙带走了。那神仙长得可怪了，眉心仗着像镜子一样明亮的眼睛。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庙里头的雷公老爷一样。大家都说是小雷公其实就是天上的雷神，只是犯了罪过被贬下了凡间。现在他打妖魔立了功，将功补过，又回天上当神仙去了。还有，还有跟着小雷公一起上天的还有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那女人头上是长着角的，她可不是凡人是太湖龙王的女儿。太湖上打仗的时候，小雷公救了他一命，她就以身相许了。”



刘平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却是没有吃过大江东去楼最好的东西。吃着这他可能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上的好东西，他越说越多，越说越流。只是他看到钱扬的脸色，听了他的话钱扬的脸色可不太好看。该死的，没想到那家伙非但没死，而且还惦记着小雷公。钱扬不用猜就知道所谓接走了小雷公的神仙八成就是当日出手想要劫走小雷公的炼气士。钱扬和火轮子的打出的白光接触了一下，知道火轮子修炼的亦是雷电属性的功法。小雷公的这样体制在那样的人眼里正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



本来小雷公能有这样的仙缘，钱扬这个做朋友的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只是钱扬知道小雷公心中最大的愿望不是得道成仙，而是成为在青史上留名的大将军、大元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参军的原因。上山修道这样的事情和他理想离得太远了一些。不过钱扬有些事想不明白，史思烟怎么会被一起劫走。还有他们水工月城的都指挥使王誉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劫走么？他那身炼气化神的高深法力是摆设么。等等，钱扬的念头一转，想到一个可能。



“刘平，你告诉我，小雷公还有史思烟……就是那个你所谓的太湖龙王的女儿是在什么地方被神仙接走的？”钱扬是明白人，知道那所谓的太湖龙王的女儿是什么身份。但刘平迷惑的眼神却不得不感叹，谣言的力量。历史为什么有那么多谜团，就是因为这个世上喜欢传谣言的人太多了。



“当然是鹅嘴湖了，小雷公和龙女在鹅嘴湖游玩的时候神仙夹着祥云出现把他们接引上天的。少爷，我刚才没告诉你吗？哎呀，我真是该死……”（鹅嘴湖是水工月城里一座园林的里的人工开挖的湖。是年轻男女卿卿我我的圣地。）



“好了，不用说了。”



钱扬摆摆手示意刘平住嘴，同时心中念头直转，已经大概分析出事情的始末来。八成是小雷公勾搭上了史思烟，两人到鹅嘴湖幽会的时候，正是你侬我侬，浓情蜜意之时那一心想要收小雷公为徒的炼气士猛的出手横插一杆。然后史思烟恼羞成怒之下施展巨魔化形术……最后两人悲剧的被人家像捉小鸡一样捉了去。看看这就是偷情的下场，如果他们在呆在守军大营里有王誉那个大高手护着。就凭那个炼气士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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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阴风叟



长得无可救药的未来，想知道想做的事情。只是被守护就不会理解，即使硬性的规则，也不会取胜。如果说要变得圆滑，宁可大闹一番。缠绕在一起的一切，会想将它丢弃。即使像这样吹飞，即使理想也飞走，也想徘徊，也想挣扎。毫无感觉，无须心灵，持续烦恼。把固定概念，拂袖回绝……



肆无忌惮，丝毫不顾他人感受的歌声回荡在人来车往的官道这上。化身成一个白胖少年的钱扬，肩头扛着横刀，放肆的唱着钱扬喜爱的动漫的歌曲。有别与中土神州任何一个地域方言的歌声中，钱扬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那虽然无时不刻用着各种各样的压力，但每当看完一集期待了一周的更新后就异常的满足的生活。钱扬是热血动漫的忠实观众，他那一身澎湃的暴力基因，就是受了那些动漫的影响而来的。



出关之后的钱扬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在梁溪城的那段求学经历，让他找回了前世自力更生的感觉。在家里被人服侍的感觉让他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在家里呆不住了，钱扬自然就想出去玩玩了。而且修道过程中有入世修行的说法。钱扬迟迟不能进军炼气化神的入道之境，或许就是积累不过的缘故。出去走走，去见识一下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结交一些各种各样性格迥异的人。这样或许会对他的修行一途，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呢。



钱扬的前世，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钱虽然赚得比一般的打工者要多得多，但自由支配时间的权利却没有多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少数的假期才会闲在家里。而大部分的时候，钱扬想见到他们都只能是在早饭的餐桌上。所以说钱扬少年时其实没人管的，自己照顾自己是唯一的选择。其实在那样缺少父母足够的关爱的情况之下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极容易走上歪路。不过钱扬却没有发生那样事情。原因无他，钱扬只是比那些走上歪路的人幸运，交到了一个‘益友’。那个人就是‘她’，一个有着阳光一般灿烂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