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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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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道:“大哥恨她?”



“不。”李慕凡道;“我仍把她当我的侄女儿,我爱她,同情她。”



玉姑道:“那么她懊悔并不迟。”



“不!”李慕凡道:“对我,并不迟,可是对她的爹娘以及她爹娘的另一位朋友,却已经是太迟了……”



玉姑没有说话。



李慕凡又道:“玉姑娘,我刚才听你说,她错了!”



玉姑道:“是的,大哥,她错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认为她错在那里?”



玉姑道:“别的她没有错,她只错在不该因爱成恨……”



李慕凡道:“不,玉姑娘,我认为她一切都错了!”



玉姑道:“大哥是指……”



李慕凡道:“一切。”



玉姑道:“大哥可否说明白些?”



李慕凡道:“我是她的父挚,她的叔叔……”



玉姑倏然一笑,道:“还好,我没有错,你只是我的大哥!”



她厉害的姑娘!



李慕凡忙道:“还有年纪……”



玉姑道:“年纪怎么样?”



李慕凡道:“我大她太多,不相配!”



玉姑道:“恐怕这一点大哥是专对我说的?”



这叫李慕凡如何接口?但好还是接了口,毅然说道:“是的,……”



玉姑道:“为什么大哥老喜欢把别人当小孩子?”



李慕凡道。“玉姑娘,事实上你跟乐情都是小孩子!”



玉姑道:“大哥,我今年十七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乐倩十八。比你还大一岁!”



玉姑淡淡地笑子笑,道:“看来在年岁上,我还不如她。”



李慕凡毫不迟疑地道:“是的,玉姑娘!”



玉姑沉默了一下道:“你拒绝乐家姑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辈份,而不在年岁,对么?”



李慕凡道:“并不是不在,而是次要。”



玉姑道:“大哥觉得我太小?”



李慕凡道。“是的,玉姑娘!”



玉姑道:“再过几年呢?我还小么。”



李慕凡道:“姑娘固然已不小了,可是我……”



玉姑道:“已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李慕凡道:“玉姑娘,那也不是!”



玉姑飞快地说道:“那就好,我有耐心,大哥,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说完了话,她没容李慕凡接口,掀帘跑了出去……



这儿是个小镇,这小镇叫“李集”。



“李集”离“登封”没多远,集上不过百来户人家,都是些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小,知足常乐的庄稼人。



“李集”仅有的一家酒肆,座落在集中央,那是两扇小门,一间铺面,门口高挑着酒旗,老远就可看得见。



其实,挂酒旗,那显得多余,“李集”百来户人家,谁不知道这家酒肆集里的人沽酒上这儿,晚来没事想喝两杯也上这儿,还用得着挂酒旗么?



当然,那高挑的酒旗该是为外来的人悬挂的。



就这么一家,怕人不知道,只有这样招来了。



虽然是大晌午,在北方这个季节里仍然冷得很,雪是早住了,而且也快溶化了,刺骨的寒冷北风,依然像刀子,刮得呼呼响。



北方人谁都知道,溶雪的日子,要比下雪的日了来得冷那是因为仅有的热气会被雪吸去了。 读书论坛 酒旗儿在寒风中抖擞,那低垂的棉帘掀动,由酒肆里走出个人,嘴里鼻子里还直冒热气儿,出门就打了个哆咦。



那是个英武少年,年纪近二十,穿一身棉袄裤札着裤腿。浓眉大眼,皮包略嫌黝黑,看上去很精神,眼神挺注,看上去也很机警。



不管怎么说,他长得虽不俊,但很顺眼,黑得也不难看,甚至放还有点可爱。



他,是渤海三刀里,“九环刀”岑泰的那个爱子,“虎儿”岑明。



他站在门口,四下里一张望,看看预备往那儿走,突然他眼望集北凝了目。



集北那条小路上,缓缓驰来了一匹马,鞍上是个带着狼狈像的俊美白衣少年,是那位“渤海三刀”中,“快手刀”赵玉书的好儿子,“玉面小霸王”赵奎。



赵奎没精打采,失神落魄地任马驮着进了“李集”,他没停在往南走,没看见站在酒肆门外的岑明。



岑明看着他进了“李集”,看着他走过酒肆门口;看着他还要往南去,突然,岑明出声叫道:“奎弟。”



赵奎闻声勒遥控马,转眼投注,先是一怔,继而说道:“明哥,是你……”



拉转坐骑驰了过来,近前翻身下马,急道:“明哥,你怎么跑到了这儿,大爷呢?”



岑明神色微微一黯,摇头说道:“我跟他老人家分散没几天,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那儿。”



赵奎呆了一呆,凰“你跟大爷分散了,这话怎么说。”



岑明道:“祸是自己惹的、前两天。”



接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赵奎皱眉第一句话便道:“大爷也真是,好好的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如今可好,酒肆毁了,得罪了官府衙门真要说起来前者那还好,后者可就有一辈子甩不开,脱不掉的麻烦。”



岑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为人跟脾气,要换是我,这事一旦临到头上,我也是非管不可。”



“好了,明哥,”赵奎道:“你跟大爷都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好人,只是……”摇摇头接道:“我不说了,说了待会儿又挨你训,什么不够意思,有失‘渤海三刀’侠义本色了,全来了……”



岑明笑笑道:“那是,奎弟,‘渤海三刀’这名号闯来不易,咱们晚一辈的虽不能青出效兰,可也绝不能在咱们手里毁了他,尤其老一辈的三位侠义半世,英雄数十年…,··”



“我明白,明哥,”赵奎点了点头,道:“也许我是‘渤海三刀’中唯一不肖的后人……”



抬眼凝注,接道:“你说那两个姑娘往家里去了。”



岑明笑了笑,道:“这是我爹的意思,女人家不比男人家,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的跑来跑去总不好,再说她们的遭遇……”



“我明白,明哥,”赵奎道:“没人说大爷做的不对,‘渤海三万’是江湖上有头有睑的侠义英雄,大爷他该这么做,算算那两位姑娘该快到家了。”



岑明点头说道:“是该快到了……”



赵奎目光“一凝”,笑了笑,迟疑着道:“明哥,那两位姑娘长得很标致么?”



岑明点头道:“很标致,打从我生下来的那天到现在,我没见过像她那么标致的姑娘!”



赵奎忙道:“什么那就好了……”



岑明凝目说道:“什么那就好了,奎。”



赵奎忙道:“没什么,明哥没什么。”



岑明道:“没什么,那是最好不过,奎,从小在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么,奎,少年风流下伤大雅,也无可厚非,要是近乎淫秽的下流,那就不该,得赶快改一改,一切以‘渤海三刀’四字为重,要不然将来你会懊悔的。”



赵奎有点窘,皱眉说道:“瞧,明哥,你扯那儿去了,难道我在外面还敢不规矩,替‘渤海三刀’丢人,我不会的,明哥,姑不说‘渤海三刀’家法如何,爹自小教导我的侠义二字,我至今没敢稍忘。”



“那就好,奎,”岑明道:“二叔年纪大了,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日接衣钵,光门楣,你的任重道远……”



赵奎截口说道:“我知道,明哥,咱们哥儿们还不是一样么……”顿了顿,接问道:“你说那两位姑娘是李慕凡的……”



岑明点头说道:“是的,奎,朋友,她为李慕凡离开了家,进入江湖冒风险,尝艰辛,看来关系还不会浅!”



“我的天。”赵奎轻叫说道:“这就是了,别说我早就改了那种拈花惹草的风流性情,已经不是那种人了,就算我没改,是那种人,凭李慕凡达三个字,我还敢动什么歪脑筋。”



岑明笑了笑,道:“看来你很怕他。”



赵奎又道:“明哥,难道你不怕那个煞星。”



岑明淡淡说道:“江湖上的人怕他的很多,但咱们仰不愧种天,俯不作放人,似乎大可不必。”



赵奎脸一红,强笑说道:“这多年来,明哥丝毫没改变,跟大爷的性情脾气一样,永远令人敬佩。”



岑明淡淡说道:“自己兄弟,说这个干什么。”



赵奎倏转话锋,道:“明哥,这么说你进人江湖是……”



“找李慕凡,”岑明道:“侠义轻死重一诺,我自己亲口说的话,我不能不做到,况且这是我自愿的,人家没求我,没托我,我早想看看李慕凡。”



赵奎皱眉说道:“既是这么个情形,官家到处缉拿他,再加上他又是这么高绝人物,要找他谈何容易,这岂不是像大海捞针。”



岑明道:“这个我明白,但皇天不负苦心人,再说话我也已说出了口,就算是把大海掏干我也要找到他。”



“她,明哥,你够。”赵奎扬了眉,道:“天涯海角,茫茫人海,我跟你跑一趟。”



岑明道:“你要跟我跑?”



赵奎一点头,道:“是的,明哥。”



岑明道:“你不是要回家?”



赵奎道:“本来是,可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对李慕凡,我的仰慕不下放你,我也要见见他,家,迟几天回去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是跟你做伴儿。”



岑明当即点头说道:“那也好,你从那儿来。”



赵奎道:“登封。”



岑明道:“吃饭了没有?”



赵奎窘笑说道:“还没有。”



岑明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空着肚子不能办事,皇上也不差饿兵,我身上有几两银子,先进去吃饱了再上路。”



伸手拉起赵奎便要转身进酒肆。



只听赵奎“哎啃”一声,再看时赵奎脸发白,额头上都见了汗,皱着眉头一脸的苦像。



明忙问道;“怎么了?奎。”



赵奎慑儒说道:“没什么,明哥,只是腕子,腕子……”



岑明道:“腕子怎么了,是伤了扭了还是脱了……”



赵奎道:“明哥,是断了。”



“断了,”岑明脸色一变,脱口轻呼,道:“是怎么断的?”



赵奎吞吞叶叶地道:“是,是跟人,跟人……”



岑明道:“跟人打架了。”



赵奎点头,“嗯。”了一声。



岑明双眉一扬,沉声问道,“是什么时候,在那儿,跟谁?”



赵奎道:“是前两天,在‘登封’城外十里铺,跟……”



话锋忽转道:“明哥,外边儿冷,咱们进去说去。”



岑明一伸手道:“把马交给我,我替你……”



赵奎忙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虽然断了一只腕子,我还有另一只手,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把坐骑拴在门前木椿上,然后跟岑明进了酒肆。



酒肆里座头空空不见人,本来是,这时候正进饭时,当地的人有家有室,谁不回来吃饭,会跑到这儿来花血汗钱,现在不是时候。



两个人挑了一付座头,相对坐下,岑明吃过了,他替赵奎叫了一盘包子,两样菜,赵奎自己却外叫了一壶酒!



岑明凝目说道:“奎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赵奎道:“难道明哥不会。”



岑明道:“跟着爹卖了这么多年的酒,我是点滴不点,也从没有想喝过,爹更不允许,他说我还没到二十!”



赵奎道:“大爷也真是,男人家喝点酒算什么?我爹就常说,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夫,不但会喝而且能喝,江湖人,英雄毫杰”总跟酒离不开的,他还常吟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台,像我,在外面混,在外面闯,什么都得尝尝,都得会。”



岑明轻淡地笑了笑道:“英雄豪杰,酒不沾唇,不善饮的比比皆是,固然不胡说喝酒的同有英雄豪仕,右也不能不会喝酒就成不了英雄豪杰,奎,酒能乱性及跟以,财,气脱不了关系,你要不少喝,惜饮。”



“瞧你,明哥,”赵奎知道:“年纪轻轻的,正该豪气干云,狂放,洒脱,怎么学得婆婆妈妈跟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



岑明道:“奎,能喝酒,那不一定就是豪迈,狂放,洒脱,也不一定能显示豪迈,狂放,洒脱,更不是表现豪迈,狂放,洒脱的唯一方法,豪迈,狂放,洒脱固然该,但要适度,也该不失一个‘真’字。”



赵奎皱眉笑道:“明哥,那儿学来的大道理?想必是大爷。”



岑明一点头,道:“不错,奎,是老人家平日的教导……”



赵奎还待再说,岑明已接着说道:“奎,如今谈谈你的腕子。”



赵奎目光一转,道:“明哥是想替我出口气,讨回来。”



岑明道:“奎,咱们是自己弟兄,我爹跟二叔,三叔亲通手足,交称刎颈,咱们这小一辈的也该一样。”



赵奎喜道;“是的,明哥,我知道,不瞒你说,我本预备回家去向爹哭诉,请他老人家亲自出马的,如今现碰上明哥……”



岑明道:“我的所学你知道,并不一定有把握……’”



赵奎忙道:“大爷的功夫比我爹好,明哥的所学自然也就比我高得多,咱们要是联了手,我不信这口气出不了,这笔帐要不回来,你说是么,明哥。”



“是的,奎,”岑明点头说道:“那也许能,只是我要先听听是怎么个情形……”



“那当然”赵奎道:“我当然会说……”



忽地一怔凝目,接道:“明哥好像别有用意。”



“是的,奎,”岑明道:“我不讳言,‘渤海三刀’名号同来不易,三位老人家是怎么样的人,你我也都清楚,我爹常说,绝不先招惹人,可也绝不容人欺负,自己有理,做的对,站得住,那可以不惜一切,拿命去拼。该要回来的总是要回来,否则的话,就是自己的亲骨肉,亲手足,死了白死,伤了也白活该。”



赵奎脸色一变,旋即他皱眉说道;“明哥,这我还有不知道的,我要是没理站不住,我隐瞒都怕来不及,还敢回家哭诉?还敢请明哥你帮忙?”



岑明道:“说得是,奎,那么你说。”



赵奎道:“明哥,回家途中,我经过登封城外的‘十里铺’,那地方有户人家,你不知道,我走了好远的路,路上没见着有村落人家,马累了,人也渴了,放是我就下来打算讨讨水喝,谁知讨这口水出了麻烦,惹出了祸事,不但好挨一顿冷嘲热讽的奚落,而且还断了一只腕子……”



岑明道:“什么麻烦,什么祸事?”



“明哥,”赵奎道:“幼承庭训,我爹是怎么教我的你知道。”



岑明点了点头。



赵奎接着说道:“我不是个不懂礼的人,再说这点起码的礼,谁也知道我先站在门外叫了两声……”



岑明道:“只要有人,他该答应。”



赵奎道:“有人是有人,而且还不只一个,但是他们没答应。”



岑明“哦!”地一声道:“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明哥,”赵奎道:“我一见没人答应,心里就觉得奇怪,放是我把马拴在外头,走进去推了门,这一推推出了麻烦,推出了祸事!”



岑明道:“想必是人家怪你没有……”



赵奎摇头说道:“怪是怪。但不是怪我没先出声招呼,而是怪我撞散了他们的好事……”



岑明目兴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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