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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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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沉寂。



从入帐之后,整整一杯茶的工夫,众人都未发一言。



啪——容湛丢下手中方才一直把玩的玉镇纸,声音不大,但每人的心头都是微微一震。



“拿克桑换鄂荻,以地易地,原本已有眉目的事情,居然半路跑出个程咬金,”容湛的语气仍是不疾不徐,却有种紧绷的感觉,“江南商贾集资义购鄂荻半数土地以报国家和百姓?大手笔啊,真是忠心爱国的壮举。”



未晚冷不防听到“江南”二字,心中竟是一颤。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查那个人的来历了。”秦戈站在自己主子的身后,沉声汇报。



“一个昨日才到的人,就能和昌平王谈到这个地步,不简单哪。”谢钦的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却满布危险的气息。



“你来自江南?”下一刻,他的视线忽然牢牢地锁住了未晚。



未晚浑身一僵,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莫名地,心跳开始加快,她有些慌乱。



“是。”她点头。



“你印象里,江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他继续追问。



修长飘逸的身影在脑海中闪了一下,未晚心中一痛,咬唇摇了摇头。



纵然他是最出色的那个,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天他走得那样潇洒决绝,彼此又怎可能轻易相见?



见她不答话,谢钦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之后的时间里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探望着她。



未晚只是避着他视线,却不明白此刻心中的凄惶与茫然是为何而起。



三十、风寒



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在夜里坐在外面仰望清冷星月。



彼时在江南,长街十里霓虹,湖岸画舫歌舞升平,楼阁灯火通明,竟想不起来那时的夜空是什么模样。或者更早,儿提时候在京城看花灯,举着糖葫芦追着捏面人的师傅跑,差点迷路了都不知道。



到如今,对于夜晚的感觉,似乎只剩这大漠戈壁空阔辽远的星空,冷月如钩。



夜已深,只是还有依稀的羌笛声,随风而来,绵远动人。常常是这样,看见美丽的风景,吃到美味的食物,就希望心中那个人也一样能在身边共同分享,就如此刻,很想有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听着这首曲子。



寒意渐袭,未晚才发现自己忘了加件衣服出来,可身子却懒得动,不想就此回去。记得从前她也总是衣衫单薄,同玩的伙伴们大冬天脸冻得红扑扑地问她,她说穿得少,体温就凉得和外面的天气差不多,自然就不冷了。大伙半信半疑,她就很爽快地说是她干爹说的,等人都信服地走了之后,她一转身看见宣扬站在面前,瞅着她慢悠悠地开口,我几时那么说过?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远,却听见身后他低沉的笑声,恁地动听。



回忆纷涌而至,未晚不由恍惚,凉风拂面,她扶住微烫的额头,觉得昏昏沉沉的,心知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于是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步子还没迈出去,只觉得远处的灯火一片朦胧,身子一软就滑了下去。



意识模糊间她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漫入鼻间,她心中一惊,挣扎着想睁开眼,却觉得头顶一麻,坠入更深的黑暗中红。



…………………………………………………………………………………………



晚儿。



——她听见有人在耳边幽幽地叹息,那声音温柔得让她几欲落泪。是谁在唤她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唤她了啊……



她睡了吗?她的灵魂去哪了?



她不要做什么韩公子、魏大夫,她想要的,一直是那轻轻的一声“晚儿”。



人生最漫长的六年,因为一个人,日子变得不那么艰难。曾经牵着她的那只手,温暖厚实,她以为人潮拥挤也不会走失,忽然间,周围迷雾一片,她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她想告诉他,她还不够坚强,不够勇敢——就这么一个人走下去。



她努力伸出手……纤细的指被人握住,紧紧地包覆。



她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是谁?是谁握住了她的手?是他回来了吗?



仿佛自蛰伏已久的冬眠中醒来,她艰难地睁开眼。



一双深不见底的绿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总是面无表情的俊颜,是一贯的冷漠。



视线相触,未晚有些怔忪。



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良久,他抿紧薄唇,眼睫微垂,未晚只觉得右手一松,他的手臂不露痕迹地收了回去。



“你得了风寒。”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烛火的光亮。



“对不起。”她平静地道歉,没有忘记来这里之前他那句“不要连累我们”的嘱咐。



他眉间一蹙,却没有说话。



“是你带我回来的?”她仰起头问。



“不是。”他否认,“别人。”



“哦,”水眸里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她却微笑望着他,“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他瞪着她。



谢他什么?他有些恼。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她。



光影在她脸上跳跃,姣好的面容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可她却朝他轻松地笑着,眼睛弯成月牙……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故作坚强的表情……他听见她在昏迷的时候,压抑地唤着两个字,听不清楚,但应该是个人名……有那么小小的瞬间,他的心有一点烦躁,他的人有一些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只是望着她的睡颜。眼下鄂荻的事急在弦上,战和难定,脑海里诸多事情纷扰不休,他不知道自己方才都想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在看见她伸出手时,情不自禁地握住。



这样的感觉,很糟。



戎马生涯,他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对于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可最近常常在望着眼前这张脸时,他会微微失神。



幸好,只是“微微”而已。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



身体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未晚自己是大夫就更清楚不过。



其实也并非完全是风寒作祟,那种困乏和疲劳,充斥整个身心,将她重重击垮。



她只是不想动。



木然地盯着头顶的帷幕,数着上面的花纹,想着人生就这么流逝,也没有什么不好。



忽然间,一种强烈的存在感扼住了她的心脏。



有人在看她。



不知为何,脑中顿时跃入这样的认知。



她缓缓地转过头,营帐的一角映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四更天,早已是万籁俱寂,人人熟睡,怎会有人站在那里?



心跳在那一瞬间剧烈得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下一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掀开了被褥下床,连外衣都没披一件就奔了出去。



察觉了她的反应,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道身影迅速遁去。



“站住!”未晚只来得及看见远处白影微闪。



她咬牙,身子还酸软得紧,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去。



风中,有淡淡的药香。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就是这样的气息,多少日子以来魂牵梦萦……那天昏迷的时候……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



空旷的野地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出来!”她无助地环视四周,声音是带着泪意的沙哑。



“我知道是你,既然来了,为何避而不见?”她轻声央求,心中酸痛难当,“我不会问你为什么离开,只想再见你一面……你出来,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有无情的风声。



眼泪汹涌,刺骨的寒冷摧残着本就病弱的身体,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跪在地上直不起身,捂住嘴的手放下来,掌心却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原来,她竟被伤得这么重……她苦笑了一下,手中摸索到一样东西。



“不见我也没关系,大不了一切回到从前,”她轻叹,唇际染了血色的笑容带上一抹决绝,“我欠你一命,还你就是——”



她尚未抬臂,腕间便是一麻,手里原本扣住的尖利石头松落开来。



“你做什么?”久违的声音蕴着沉怒响在夜色里。



她缓缓仰起头——月光如水,记忆里的那个人临风而立,素衣飘扬。



三十一、重逢



“你终于肯出现了么?”未晚望着眼前那人,笑容竟是说不出的娇媚,只是染上潮意的眼眸里,那抹空灵的笑意却是那般清冷,如黑夜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宣扬抿紧唇,静静地望着她,月光笼上他俊逸的容颜,朦朦胧胧,可是未晚没有错过他眉宇间浅淡沉郁。



终于他欠下身子,朝她伸出手。



“起来,晚儿。”他说,声音清朗动听,一如从前,“地上凉。”



未晚眼中一热:“你在乎么?”



曾经是谁牵着她,一路走过大江南北,春夏秋冬,后来又是谁先放开手?



她倔强地不去回应,任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凝固成一个寂寞的姿势。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她,手缓缓地收了回去。



她恨他这样,总是以沉默来对待她的疑问,对于她,他始终在逃避。



“我只问你一句,”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难以名状的疲惫。



他似是震动了一下,眼神戴上防备之色:“问什么?”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未晚的目光,如刀一样扫过她的脸。



可是,她依旧窥不透他的表情。



“我无须向你解释。”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容湛他们所说的‘神秘人’就是你?”她早该想到他在江南的影响力。



“你执意跟着他们?”他反问她,也肯定了她的猜测。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瞪向他,却蓦地愣住——是她错看吗?为何他的眼底会有一丝苦涩?



“你说的对,我管不了你,”良久,他的声音在风中扬起,“而你,也不用过问我所做的一切。”



有什么在消失……心里仿佛有一片流沙,渐渐陷落,变成一个空洞。



而彼此终于渐行渐远。



未晚低头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



“晚儿。”举步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步伐却没有停。



身后沉寂一片,一步、两步……只是这样走来,却仿佛不只是走出他的视野,而是从此走出他的生命。



“你变了,晚儿。”身后是他清冷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寂寥。



寒夜般深沉的眸子望着远去的背影——她的性格向来孤傲,可绝不冷沉。这般令他陌生的气息,从何而来?是什么改变了她,wωw奇Qìsuu書còm网是谁改变了她?



“或许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未晚深吸了口气,却泄露了哭音。



手腕被人自后头紧紧握住,几乎弄痛了她。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眸,里头深浓的墨色,依旧叫她看不清。心头的酸楚在此刻越发的尖锐起来,泪水再次夺眶,她咬牙瞪着他,如一头受伤的小兽:“放手,要么就一辈子别放。”



他这算什么?何不干脆给她一个痛快?



宣扬因为她的话语浑身一震。



他的手扣在她腕间没动。



她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他缓缓松开手,垂下眼睫:“脾气虚弱,劳倦过度,要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未晚眼里最后一丝火苗也暗了下去,嘴边只剩下一个心灰意冷的笑容,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祝你克尽天下苍生。”



是她瞎了眼盲了心,怎会奢望他有所回应?这个男人,该是如千年壁画里的神祗,无心无情,受世人敬仰膜拜,又何必下凡来为祸人间?



宣扬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倏地转冷:“出来。”



未晚转过身,月色一道熟悉的身影傲然挺立。



“是你。”她微愠。



谢钦姿态悠闲地掂着手中的笛子,嘴角的弧度渐深:“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今晚心情不好,本想找个地方吹曲解闷,却弄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未晚恼羞成怒——他这是摆明了自己听到她和宣扬的谈话!



“扬公子,幸会。”谢钦也不理会她,目光落在宣扬身上,“不愧是江南扬家,果然大手笔。”



未晚顿时一怔——他居然知道宣扬真实的身份?宣这个姓是宣扬学医时从他的师父,他本姓扬,而扬家则是富可敌国的江南首富。



“谢督军也名不虚传,”宣扬不动声色地回敬,“既然扰了您的雅兴,宣某就先告辞了。”



“哦,您这就走了?”谢钦微微一笑,“改日还请多来营中畅谈,‘叙旧’,随时欢迎。”



“多谢。”宣扬淡应,目光掠过未晚的脸,随即举步离开。



未晚瞅着他的背影僵站在原地。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谢钦轻嗤一声,嘴边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



未晚沉着脸望向他:“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低沉的声音清晰在耳,却是他凑近了盯着她,绿眸深不见底,“其实你早就猜到那天我问的人是谁对么?”



“那又如何?”



“他是贤王的人,你要是现在想换阵营还来得及,不要到时再做什么我见不得的事情。”俊逸的脸上,依旧是慵懒的笑,却叫人不寒而栗。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未晚抬眼,明眸燃起怒焰,“我不过是喜欢他,那又怎样?”



不过是喜欢一个人,那怎么了?何必一个唯恐避之不及,一个怀疑猜测?



“喜欢谁也好,不被喜欢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更不会因此放弃自己要走的路,你要是不放心,我随时都可以走!”



呼啸的夜风里,她几乎声嘶力竭,扬起的黑发间,有什么东西滑落,一闪而过。



谢钦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绿眸没有一丝波澜。



“韩未晚,”他居然淡淡一笑,“你的脾气和从前一样坏。”



相同的话语,不久前他也说过。



在那瞬间,未晚想起那夜的小巷,落雪无声,一切那么安静,她的命运却从那刻起有了变化。



“你说过,要我带你走。”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重复她那夜的决定。



“你也说过,世上从此再无韩未晚。”她的视线毫不回避地迎上他的。



关于过去,谁都是无能为力,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停下自己的脚步,也许为爱伤心不够潇洒,但没关系,因为真爱一个人从来都无法潇洒。



三十二、夜宵



望着眼前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谢钦淡然出声:“走吧,早点回营休息。”



未晚跟着他身后,他步伐稳健有力,却又走得不快,像是有意在等她。一身惯穿的黑衣,让他的背影显得越发孤高,她的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心里竟有一刻平静的感觉。



“你会不会暗自嘲笑我?”她赶上去,与他并肩,觉察到他的速度更慢了些。



他轻嗤了一声:“我要是想嘲笑你,从来都不会偷偷摸摸。”



未晚闻言不禁懊恼。



脚下的沙石随着两人的步履节奏发出规律的响声,不远处营地的灯火在眼前闪烁。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突然开口,第二次问他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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