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少的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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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晶石，只能见人，不能闻声。



他们说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听懂，也很少有人知道，龙在天已经认输了。



但是少数几个高手，还是隐隐的猜到，这次的比试，龙在天极其不利！毕竟他抢占先机之下，居然没有逼退萧天涯一步！



眼看他们又要开战，顿时目不转睛的看着投影晶石。



这可是惊世大战，每一年观战，都有不小的收获，错过了一次，说不定修为就难做突破了！



可是他们失望了。



因为这时候魔卫忽然到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人敢擅自闯入论剑台，恐怕只有魔剑宫的魔卫，还有名剑门的长老！



“什么事？”萧天涯问，对于魔卫，他也是无可奈何，魔卫的职责就是保卫魔剑宫不受侵犯，其他的事，几乎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夫人生了！”魔卫的回答总是简单而明了：“夫人说，这种事总是亲口说给你听的好。”



“真的？”萧天涯喜极：“太好了，我们回去！”



魔卫点了点头，人已飘然而去，他说什么都不会和萧天涯并肩的。



“恭喜！”龙在天忽然觉得今天实在是个奇怪的一天。



刚才才说过节哀，现在却要说恭喜。天下的事，岂非都是如此？下一刻的变化你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何喜之有？”想起新生的儿子，他就想起了二少爷，想起二少爷就不由对名剑门有一腔怒火：“钝儿昨天死在你名剑门，今天我生了个三少爷，这是不是讽刺？”



龙在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这是天意？还是说这是补偿？抑或者说这是投胎转世？



显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让眼前这个丧子，又得子的老人快乐起来。



第八章　萧三少（出生）



萧天涯已转过身。



既然龙在天无话可说，他自然要走了。



可是他刚刚转过身，却忽然想起了这一战，也想起了那十三招剑法，然后脑中忽然又有一道闪电劈下。



他的手又一次握住剑柄，转身，拔出，刺出，回鞘，这一轮动作不但快极，而且潇洒流畅，如行云流水，和他决战时拔剑的动作很像，却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龙在天已经呆住，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就算别人左左右右打他三百六十个巴掌，都不会出现的表情。



萧天涯已经去得远了。



他的轻功一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当他纵起的时候，人就忽然不见了，他来的时候，来的很慢，很慢，走的时候，却走的很快，很快。



但是，他的人虽然已经不见了，可是他的影子却已经印在了龙在天的心里。



那是怎样的一剑？



龙在天也不知道，只因他也不知道这一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剑。



他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一剑一出，天下无敌！



这一剑当然没有刺向他，但是这一件却刺向了论剑台，现在论剑台上就有一个剑孔，很小的孔，很浅的孔。



可是这个孔不论是左看右看，还是侧看正看，它都是一摸一样的一个孔，这样的孔原本应该是个圆的，可是它就偏偏是一个剑尖的形状！



这一剑造成了那么大的威压，却只有这么小的一个攻击点，这就足以看出，这是多么恐怖的一剑！



因为这一剑破了整个论剑台的投影阵，只是这么一个小孔，就破了整个阵势！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如果这一剑是刺向龙在天的，在这么大的威压下，即时只是刺破他一层皮，就足以致命！



剑法本就是杀人用的，只要能杀人，剑痕的大小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刚好致命就足够！既然一分力就够，为什么要用两分力？



既然刺进去一寸就够，为什么要刺进去两寸？



刺进去两寸，你换招的时候，就要多一寸的距离拔剑！



这足以致命！



这一剑已经超出了玲珑大陆所有的剑法，但是龙在天却知道，这么样的一剑，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因为在萧天涯出剑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这一剑根本就不是萧天涯发出来的，而是剑意的本身发出来的！



或许应该说是剑魂！



剑魂一直是一个传说，剑有魂，这本身就是一个传说。



据说剑法练到极致，就可以产生剑魂，那时候剑就有了生命！



剑有了魂，有了生命后是怎么样的？



没有人知道。



但是龙在天却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



刚才那一剑，根本就是剑的本身发出来的，这一件根本不是萧天涯控制得了的——至少现在他还控制不了。



但是至少他已经掌握了一个大宝藏，假以时日，定然可以用此一剑，败尽天下高手！



看着论剑台上的剑孔，龙在天忽然笑了，大笑。



因为他忽然发现，就算他把今天这一剑描述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因为萧天涯临走前这一剑，竟然毁了论剑台投影阵的枢纽阵眼！



这一剑出了龙在天，居然没有人看到，因为他们还没有看到这一剑，阵眼已经被毁，这就如一个人希望看到对手最奇妙的招数，可是当他的对手使出来时，他却已经看不到，因为这一招用出，他已是个死人。



所以他最希望看到的一招，却偏偏是永远也看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这里，他的大笑立刻停止，因为他忽然想到，既然这一剑是剑魂的本身发出来的，那为何会这么准的刺中阵法枢纽？



停了一会儿，又忽然大笑，边笑边自言自语：“想不到你居然已经能控制这一剑，想不到啊想不到。”



说道这里，他忽然出手，炎龙剑出鞘，一剑刺出，从论剑台挑起一块石头，还剑入鞘，伸手托着空中掉下的石头，飘然而去！



白雪飘下，原来那个剑孔，却已变成了个大洞！



萧天涯在临出剑的一瞬间，还能想到毁了阵眼，还能控制出剑的方向，这完全是因为有了一次经验，所以这一剑，他能控制，却也不能控制！



他能控制这一剑的方向，却不能控制这一剑的出手！



这一剑本来就是灵光一闪，自动出手的，出手的并不是他，而是剑！只有剑出了手，他才能控制剑的方向！



回到魔剑宫后，他也想通了这点，虽然这一剑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对他而来，无疑已经是踏入超凡高手的机会到了！



“天涯，你回来了！”慕容舞就在魔剑大殿等着他。



“嗯，我带回来了胜利，三少呢？”萧天涯微笑着，这两天来，他第一次感到这么轻松：“我要看看他！”



“三少？”慕容舞有些回不过神。



“就是我的三儿子。”萧天涯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我想了想，与其费尽心机的取名字，倒不如直接叫三少的好。”



“是你的儿子，自然是你让叫什么，就叫什么。”慕容舞依偎在他怀里，他们已经一起四十年了，可是他们的感情却一点也没有褪色。



这或许跟他们的样貌不老有关，但是无论如何，能保持四十年不变的真情，总是让人羡慕的。



“其实我去这个名字是有深意的。”萧天涯拥着她柔软的腰肢，一边走，一边解释着：“他是我的第三个儿子，是魔剑宫的三少爷，叫三少也没什么不妥。”



“嗯。”慕容舞应了一声，有人说过，女人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永远比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来的动听，特别是对男人。



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萧天涯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是手中感受着她柔软的细腰，耳中听着这种从鼻子里发出来的致命声音，也起了某些反应。



“天涯，你……”慕容舞娇羞不已，这可是在走路呢。



“哦，听我说，听我说。”萧天涯暗骂不已。



“你说。”



“我给他取名三少当然还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我只希望他长大后能少一点傲气，少一点锋芒，再少一点烦恼。”萧天涯的口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感情：“骄傲的人终究会失败，锋芒毕露，就等于木秀于林，我只希望他能快快乐乐。”



“他一定会快乐的！”慕容舞安慰道。



只是他们都知道，既然生在魔剑宫，要想快乐，就必须先要不快乐！



一阵婴儿哭声传来，两人对望一眼，加快了脚步，萧天涯的手甚至在颤抖着，他实在是太激动！



“你来了！”风如烟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胖胖的脸蛋分外可爱，她的脸上荡漾着浓厚的母爱。



“孩子怎么哭了？”慕容舞伸手抱过孩子。



她毕竟已经照顾过两个孩子，经验丰富，只是摇一摇，嘴里稀奇古怪的“哦”了几声，孩子就不哭了，不但不哭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这种爱，本来也正是世间最伟大的情感之一。



“如烟，苦了你了。”萧天涯蹲在床畔，握着妻子的手。



“不苦，我欢喜的很呢。”她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欢喜，可是她的精神却明显很辛苦！



“傻瓜，你都多大年纪了？生个小孩子能不苦嘛？”萧天涯心疼的道：“好了，你先休息吧，咱们魔剑宫别的没有，珍惜药草那可是多得不得了！



“好啊，我这才刚生了孩子，你就嫌我老了？”风如烟娇嗔一声，还是乖乖的躺下了，眼睛一合上，很快就睡着了，她毕竟已经太累了，她睡着的时候就像个婴儿。



“你看他，长得多俊啊！”慕容舞轻声道。



“我看看，我看看。”萧天涯搓着手，不停的围着慕容舞打转，可是又不敢抢，唯恐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你看你，粗手大脚的，别弄疼了孩子！”慕容舞白了他一眼，似乎存心要气气他。



这种机会可不多，她也只有在有了孩子的时候，才能看到萧天涯这幅样子，她觉得他这种模样很好看，很可爱！



如果萧天涯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会怎么想？



“好啦好啦。”慕容舞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笑道：“给你就是。”说着把孩子递了过去。



心里充满了温馨，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生孩子的情景，如今他们都已老了，却想不到，还能有这一幕出现！



这本来就是让人心暖的一幕，她居然经历了两次，这已经足够了！



接过孩子，萧天涯小心翼翼捧着，“三少，三少，你可别辜负我给你起的名字哦，乖乖，你可是咱们魔剑宫的希望！”



瞥了他一眼，慕容舞道：“三句不离本行，他这么小，你就灌输责任心！”



“嘿嘿。”萧天涯笑了笑，他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抱小孩，每次抱到就说一些“大事”给“小孩”听，自然就被妻子们剥夺了抱孩子的权利。



就在这时，孩子却忽然醒来了，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看着萧天涯。



“你看你看，他看我呢，还对我笑，哈哈。”萧天涯眉开眼笑。



慕容舞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正所谓父子连心，儿子看到父亲当然会笑。



岂止对他笑，还对他伸出了手，可是孩子这一双手一伸出，萧天涯的脸色就变了！



第九章　萧三少（平凡与完美）



孩子对着父亲伸出手，自然是一种直觉，一种血浓于水的直觉。



或许是练剑的缘故，萧天涯几乎是不自主的把眼光放在了这一双手上。



可是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变得很失望！



似乎是不甘心，他又仔细的看，仔细的看，足足过了顿饭工夫，小孩都已经要哭了，他脸上的表情却又变了。



这一次却是变得狂喜！



慕容舞的脸色也缓了下来，刚才萧天涯的脸色实在让她吃惊不小。



但他现在的脸色又让她大惑不解。



“怎么了？看把你激动的。”说着走了过去。



“小舞，快来，你看看三少的手！”萧天涯凑头在孩子的手上亲了亲。



慕容舞走过去，伸手抚mo着孩子的小手，看了一眼：“没什么啊，怎么你的表情像是孩子缺了指头一样！吓死我了！”白了他一眼。



“你再看看。”萧天涯满面笑容。



慕容舞见他如此，心知必然有内幕，又看了看，“平平无奇啊，没什么缺点……”说到这里忽然怔住，脸上出现吃惊的表情。



“不错，这双手没有缺点。”萧天涯强调：“没有丝毫的缺点！”



慕容舞瞪着眼睛，又仔细看了看。



“可是，我也没有发现这双手有什么优点。”她也强调：“没有丝毫的优点！”



呼出一口气，萧天涯平了平激动的心情：“是的，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但这本身岂非就是最大的优点？”他接着道：“一双没有缺点的手，岂非就全是优点？”



“可是我看不到他这双手的优点！”慕容舞皱着眉。



“你不懂？”他问。



“的确不懂。”



“这么说吧。”他决定用自己来说明：“我第一眼看到这双手，的确很失望。”



“看得出来，简直是失望透顶。”慕容舞道。



“那只是因为我心里希望他有一双我这样的手！”萧天涯道：“练剑的手！”



身为魔剑宫宫主的儿子，如果不懂剑法，岂非是天下间的大笑话？



“整个玲珑大陆都知道，你这双手是完美的练剑之手。”慕容舞自然也知道。



“当发现他并不具备这样的双手时，我当然失望，可是我当然也不会甘心。”萧天涯道：“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



“其次？”



“是的，我第二次看的就是，他这双手能不能像龙在天一样！”



“世人也都知道龙在天的手是练剑的最低标准！”慕容舞道：“他具备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萧三少。



“如果连这点都不具备，你还会说这双手没有任何缺点吗？”萧天涯笑问。



慕容舞哑然失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双没有任何缺点的手，具备了任何武器所需要的条件？”



她这句话，有些开玩笑的味道，显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但是可能性不大，并不代表没有可能！



“错了。”萧天涯看着闭着眼睛的孩子：“不止是任何武器，还有任何武功。”他补充道：“需要用手的武功，他都可以练，而且练的很好！”



慕容舞真的吃惊了，她虽然也看出了这双手没有缺点，但一时间并没有看出这么多，也没有想到这么多。



“你从这双小手的比例，看到他长大后的样子？”慕容舞定了定神问。



“不错！”



“那是什么样？”慕容舞道：“什么样的一双手？”



“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不粗不细，不宽不窄，不厚不薄！”萧天涯眼中露出憧憬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双手的未来！



“这种比例刚好是最完美的比例？”慕容舞问。



“不错，如果这个比例破坏了，比如长了一点，或许练剑更快了，可是却失去了其他兵器的最佳比例……”



“你的意思是……”



“就拿剑法来说，龙在天的手是最低标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的手是玲珑大陆最好的练剑之手，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萧天涯道：“而三少这双手，比之我的手，稍显短了些，比起龙在天的手，稍显长了些。”他问：“你说这样的手能不能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