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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回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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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了,洛阳城已被他们抛在背后。
“剑平!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和你说话么?”
“铁爪金鞭”孙鸣志长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向陆剑平问道。
陆剑平微微一怔,摇摇头,黄脸老人一笑说道:“我先告|Qī…shu…ωang|诉你,这位是你那武盟伯的侄儿,江湖人称‘力士锥’武维屏,你们亲近亲近,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个虬髯大汉,接着又说:“武贤侄,早晨我已跟你说过了,不用再提啦!”
那虬髯大汉对陆剑平一笑,热情的道:“陆兄年轻有为,名扬江湖,小弟甚为钦佩!”
说着一抱拳。
“哪里!哪里!一切尚请武兄指导是幸!”
陆剑平见这虬髯大汉武维屏言语之间朗爽得很,不禁极有好感,当下也一抱拳谦虚的还了一礼。
“铁爪金鞭”孙鸣志四顾无人,转头一掀车帘,说道:“蓝芝!你弟弟怎样了!”
陆剑平跟着回头一瞧,只见车篷里躺着那赌钱被打伤的年轻人,此时,他头上尚扎着白纱,面上有几处地方尚露出伤痕,正闭眼熟睡着。
他身旁坐着那个头垂长辫的姐姐,她闻声,一抬头答道:“爹!卿弟已经睡着啦!”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转到陆剑平身上,一看陆剑平也正在望着她,四目交投,她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娇羞地低下了头。
“蓝芝,孙蓝芝,好美的名字啊!”陆剑平低低的在心里覆诵着。
“孙蓝芝,长辫子的姑娘!”他的脑中浮起了归云庄的小凤,那长辫子的姑娘。
“剑平!你在想什么?”黄脸老人见陆剑平出神地睇视那飘动的浮云,问道。
“啊!没有!没什么!盟伯!”陆剑平一惊回头道。
“嗯!”孙鸣志不解地点点头,又向叫髯大汉说道:“维屏贤侄!现在你把叔叔的事向剑平简单说一下。”
说着,他将中间的座位让给了虬髯大汉武维屏。陆剑平不解地望了望黄脸老人和“力士锥”武维屏。
武维屏咳嗽一声,笑着对陆剑平道:“剑平兄,相信你一定对刚才的行动有所不解,现在让小弟说个明白。”
他停了一下,又望了望四下,然后道:“小弟因为自小没爹没娘,故而一直投靠着我那武二叔,武二叔又因为自己个人有所不便,故而令小弟拜在昆仑门下!”
陆剑平正感不知道这武维屏跟他讲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是何用意之际,又听武维屏说道:“小弟在昆仑学艺十载,下山之时,恰逢武二叔因与塞外的一个魔头比武落败,而归隐于此,其时小弟奉二叔之命,行道江湖,藉以增加阅历,总算不负师门之望,小弟凭着手中一柄大铁锥,打过北六省的绿林好汉金刀冯茂,也砸过南七省的黑道豪杰,翻天鹞子文懋凯,获得了一个‘力士锥’的匪号,不过比起剑平兄来,小弟还差得远就是!哈!”他说着,望望陆剑平朗爽的一笑。
“他倒是个口没遮栏的汉子。”陆剑平心中暗道,却听武维屏又说道:“有一年,小弟到二叔处过年,奉二叔的指示,要小弟设法查出‘火云门’搜寻‘旋风一剑’,也就是令尊陆老前辈的结果,因为那时江湖正传言‘火云门’在擒捕令尊!”
陆剑平听他提到自己父亲,不禁虎目圆睁,凝视着虬髯大汉武维屏。
“乖乖!我这位陆老弟眼光怎地这等吓人!”武维屏微微一怔,但接着道:“小弟当时奉命,即四处打听,但始终没有人知道令尊陆老前辈的下落,这样子过了半年,小弟从一个人口中获悉令尊已被‘火云门’掌门‘火云尊者’寻到而伤于掌下,告诉我的那人自称‘冲霄剑客’司马骧,当时他神情似乎非常萎靡,同时受了很重的伤,倒在一处山坳中,为小弟行经该处时救起……”他说着时见陆剑平眼中吐出的光芒更是锐亮,不由停下口望着他,只见陆剑平口中喃喃讲道:“冲霄剑客!司马骧!司马骧?司马凌空……”“你认识他?……”武维屏侧头问道。
“不!没有……”陆剑平答道,接着他一拉虬髯大汉的手说道:“结果怎样了?告诉我……”“当时小弟为了证实该事,曾经亲自远赴冀北雾灵山,但始终未能探出一些端倪,倒是数年前小弟赴一位朋友宴会时,无意中获得一些有关当年‘火云门’搜寻‘旋风一剑’之事,牵涉到了当时北道的豪杰铁掌刘冠尔,也就是现时的‘千柳庄’铁掌刘五爷!”
虬髯大汉武维屏望了陆剑平一眼,继续道:“因为那刘冠尔与我武二叔曾有数面之交,而当时他却是‘火云门’北路分堂主,故而我将情形禀告了武二叔,当时武二叔曾命我继续不动声色的侦查,接着不久,突然有一位断臂妇人闯上雾灵山寻找‘火云尊者’……”“后来,那断臂妇人不知所踪,接着江湖上传出那断臂妇人只身上武当索丹未果,而伤于武当掌下,但这时却有一个年轻人闯上武当,自承是那妇人之子,居然掌劈武当掌门,临走之时,使出了震惊江湖的‘回龙神功’……”武维屏发觉陆剑平凝神的睇听着他的叙述,遂咳嗽一声,说道:“当时的情形,陆老弟你自己经历的当然比小弟详细得多啦!不过有一点陆老弟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之后江湖传出武当掌门手令门下擒捕‘八臂金龙’,以及北海‘玄冰宫’传下‘寒玉令’要寻‘八臂金龙’陆老弟你报仇之际,那铁掌刘五爷忙碌了起来,这几日他大发寿帖,声称五十大寿,而广邀江湖同道,而其实骨子里恐怕不是这般简单呢!”
“当时武二叔也收到了请帖。他决定亲入虎穴,一探虚实,故而前二日已入‘千柳庄’,因为他与刘冠尔这几年来交情不恶,进出‘千柳庄’可通行无阻,暗中探勘结果,他发现了一桩秘密……”武维屏停住了嘴,因为他发觉不远之处的道上出现了几个黑影正疾奔而来。
那一直缄默在一旁的“铁爪金鞭”用长鞭虚空扬了一下,同时鞭绳一卷,已将车帘放下。
须臾之间,几匹骏马疾驰而过,扬起了一片灰尘,陆剑平一眼看出那些汉子正是山西“青竹帮”的那几个帮众,马上之人似乎也看到了陆剑平,但轻咦声里,已擦身而过,只留下一片灰尘飘散在半空中……“时间不多了,小弟简单的说一下好了。”武维屏眼看那几匹骏马已远远而去,接着一清嗓子说道:“当时小弟曾经也进过‘千柳庄’,因为庄里的总管‘五爪鹰’凌公侠与小弟乃是至交,故而当武二叔发现了一些昔年‘火云尊者’与铁掌刘五之间来往的信柬之时,便不动声色地命小弟赶往湖南,寻找孙师伯,告知情况……”“当时我已离开了湖南,所以维屏没见到我。”好久没开口的“铁爪金鞭”突然插口说道:“今早上维屏到了‘英雄居’才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因为这儿乃铁掌刘冠尔的势力范围,故而我们行动务须谨慎。现在,我打算亲自进‘千柳庄’,也好与武钺有个接应。剑平贤侄,有一句话我要叮嘱你的,目前情况不详,敌暗我明,切记不可妄动,等时机成熟,你再露面,那时你父亲的血仇,还要你亲自来偿报……”说着,他忖度一下地势,回头对虬髯大汉武维屏说道:“维屏!依照我早上告诉你的话,小心和剑平保护着蓝芝和蓝卿往西走,到恒曲寻找当地威远镖局的总镖头‘铁翅雕’方天德,此间事了,我再赶去,事不宜迟,你就从这儿走吧!”
他扬鞭指了指道旁一条岔道,用力一扯缰绳,停下了车,又转头对陆剑平说道:“剑平!
你那些在客店的马匹东西,回头我再帮你带去,一定要听我的话,好生护送你的两个弟妹,到山西寻找那‘铁翅雕’,因为方天德的儿子方根伟是蓝芝的未婚夫婿,他们俩从小就指腹为婚的,好了!你们走吧!”说着他把手中长鞭交给“力士锥”,拍拍他的肩膀跃了下车。
“盟伯!”陆剑平一扬手叫道。
“什么事?”“铁爪金鞭”振了振衣袂,正打算离去,闻声转过头。
只见陆剑平眼眶红了红,剑眉一轩,坚决的道:“盟伯!小侄恳请您老人家答允让小侄同行……”他顿了顿接着道:“家父母血仇小侄刻骨铭心、没齿难忘,身为人子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安得畏惧贼人而苟且偷安,两位伯父以及维屏兄为小侄之事奔波劳苦已令剑平汗颜无地,剑平理当手刃元凶,以报血仇,岂能独自翘首而让盟伯涉险。”
他倾听那虬髯大汉武维屏的叙述时,已觉全身血潮汹涌几乎不可遏抑,但他一直盘算着要如何查出那铁掌刘五的秘密,如今一听孙鸣志竟说不让他去,不由大急,故而出言恳求。
“铁爪金鞭”闻言眉头一扬,但接着一沉脸道:“剑平,你看你孙伯伯可是偷生怕死的人,只不过现在因为时机并不成熟,对于那‘火云尊者’手令‘铁掌’刘冠尔设法告诉你父亲‘旋风一剑’行踪之信札尚未完全证实,故而不宜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你初涉江湖,虽身负稀世‘回龙神功’,但经验不足。彼辈江湖奸险之徒,实非你所能防范,再者你身负血仇,责任重大,若轻易蹈险,可对得起你死去的双亲?……”他见陆剑平眼眶湿润的低下头,遂停了一下,接着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盟伯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只要不忘亲仇,发奋图强,到时老夫定当叫你亲刃仇人,再说,目前那铁掌刘五与老夫等尚未撕破脸,此次前往‘千柳庄’也绝不会有险就是,等老夫与你武二叔查出了真情实据,再说也不迟,哦!我忘了告诉你,那铁掌刘冠尔的师父‘一鹤子’乃是你父亲的师叔,而刘冠尔在北道行侠时曾与‘火云尊者’的次子‘缥缈剑客’冷培杰有过片面之交,好啦!时间不早啦!你走吧!”
“铁爪金鞭”孙鸣志说着怅然的挥挥手,转身离去!笆迨澹 币簧宕嗟慕刻洌质顾砝矗患锢吨ハ破鸪盗碧缴沓隼赐潘涣嘲г沟难印?
“孩子!乖!一路好好照顾弟弟!听两位大哥的话,回头我再赶去!走吧!”
黄脸老人脸颊扭动了一下,强自忍住了涌出的老泪,挥挥下。
陆剑平咬了咬嘴唇,挺了下胸,虬髯大汉回头一摆手,右手长鞭一扬——“嘿!驱——”“咻——”车轮滚动,骡铃叮当,姑娘长辫梢头红绒摇曳中,飘起一片灰尘,车子慢慢远去……灰尘扬起,又飘落,黄脸老人眼眶微微湿润,惆伥地放下抬起的手,长叹了一声,一提袍角,便腾身纵起——就在他袍影尚未消失之际,原先立足之地落下一个人来,但见这人身披蓝袍,腰系飘穗红丝带,双眼炯炯,太阳穴隆起。
望着铁爪金鞭远去的背影,他鼻孔里冷哼一声,嘴角不屑地一撇,一跺脚,随后追了过去——但是,他没有想到在他身后不远之处,一株大树之后,此时正有一双冷冷的眼光透过重重黑纱在窥视着他。
他的手中,还反握着一柄长约三尺的奇形白玉古箫…………………………………………………………………………第十章凌空虚渡“骨辘辘——!叮当——”车轮滚动,骡铃叮当,辫梢的红绒摆动里,飘着淡淡的薄尘,两道长长的车辙,清晰的印在宽敞的道上,骡车,前进着……“嘿!咻——”“驱——”车辕上的虬髯大汉武维屏得意的高声吆喝着,扬起手中长鞭,虚空抖了抖,骡车,更疾了。
轻快的旋律,银铃般的笑声,配合著滚动的车轮,粗犷的朗笑,谱成了一曲和谐的乐章,骡车,依然前进着……“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野苍苍,天茫茫,草低风吹见牛羊……”虬髯大汉手执着缰绳,不时仰天高唱着,那粗犷的声音飘散在天际,接着又传来一阵朗爽的憨笑。
车辕上的陆剑平把视线投在那远处移动的原野,他的思绪,也像那原野,在不住地移动、飘荡……无数的意念,流过他的心田,无数的决定,流过他的心田,他都让它流过了,流过了,但是——“维屏兄!”他把视线移到隔座的虬髯大汉脸上。
“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虬髯大汉还在得意地唱着。
陆剑平摇了摇头,把视线移到车帘已掀起的篷里,那长辫子的姑娘——孙蓝芝,此时也正把他那俊逸的影子,印在那深邃的湛眸里。
陆剑平讪讪地点了点头,又把视线投向那远处的原野。
长辫子的姑娘,芳心里似乎荡起了一片涟漪,羞红了脸,低头玩弄着垂在胸前的那辫梢的红绒。
“维屏兄!我有句话跟你说!”陆剑平尴尬的望着虬髯大汉。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道旁也传来了一串沙哑的声音。
“啊!维屏兄!对不起!小弟还有点事!你们先走,我随后再赶去!薄拔梗∥梗÷嚼系埽≡趺椿厥露课梗 ?
“喂!陆大哥——”
虬髯大汉的喊叫,长辫姑娘的娇唤声里,陆剑平摆动着衣袂,已远远的飘在车后。
“啊!陆大哥——”长辫的姑娘眼眶湿润了,扬着手中的丝巾。
“蓝芝!蓝芝!我们走吧!陆老弟有事,回头他会来的!”
虬髯大汉坐在车辕上,回过头劝说着,带起了一片薄尘……“嘻!哈!”薄尘还没有飘落,地上已出现了一个身披千补百缀葛衣的和尚,他的头上,长满了花花绿绿的疥疮,但额角正中却端端正正的印着九颗鲜明的戒樱他望了望远处正在昂首张望的陆剑平,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一提袍角,追了过去……“咦!他哪儿去啦?怪事!”
此时陆剑平正立在道上四处张望,但只见四处风吹草动,却不见半个人影,不禁频频呼怪,因为先前他在车上之时,分明望见那个在洛阳街上遇见的癞和尚斜斜的躺在道旁的一块大石上,学着虬髯大汉哼着歌儿。
“管他的,干脆我就到‘千柳庄’去看看,回头再赶去止不迟!”
因为先前坐在车上遐想之时,千百个念头流过他脑海,他已经决定了,他一定要亲自到“千柳庄”去看看,于是,他一抬头,但是——奇怪的事出现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上,分明离他前面不远,正有一个人,提着袍角在低着头赶着路,那不正是那洛阳街上的癞和尚么?他想。
“老前辈!”他叫了一声,一振衣袂追了过去。
但是前面的癞和尚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依然双手提着破烂的袍角,低着头向前大步的赶着路。
“老前辈!请留步!”陆剑平脚下加了几分劲,但也不见那癞和尚如何用力,他们依然相距七、八丈距离。
“哦!他在考我呢!”陆剑平豪气一壮,双袖往后一甩,腾空而起,顿时,但见他足下如行云流水,蹑空蹈虚,向前飘去……但是,前面的癞和尚还是手提袍角,大步往前跨着,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依然与陆剑平保持着七、八丈的距离。
“啊!杩招槎伞 币桓鲆饽钌寥胨哪约剩畔虏挥苫毫讼吕础?
“他是少林寺的!”第二个意念闪入他脑海,他停下了步子!
“嘻!哈!”前面的癞和尚不知何时也停下了身子,正扬着手向他招呼,陆剑平无奈的耸耸肩,一振袍角,又赶了过去。
癞和尚看他来到近前,咧着嘴得意的笑了笑,耸耸肩膀老气横秋的问道:“哈!娃娃!
不坏!快告诉穷和尚!你这身功夫可是沙丘那小子教的?”
“谁?沙丘!谁是沙丘?”陆剑平傻眼问道。
“谁?你的武功不是‘九天神龙’沙丘那小子教的?”癞和尚横眼怪嗔道。
“‘九天神龙’?小子?啊!”陆剑平的眼睛瞪得更大。
“废话!想当年穷和尚在山上替祖师爷提尿壶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舐鼻涕呢!不叫小子叫什么?”癞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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