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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汉清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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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等到返回京城的敕令。”

卢清吟的脸色原本就不好,此刻更加惨白如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崔老爷脸现关切,殷殷道:“孩子,你身体不舒服么?还是别听这些陈年旧事了,我让人收拾房间给你休息。”

“舅舅,你说我爷爷是受到牵连,他……他到底有没有交通亲王,有没有……蓄意谋反?”卢清吟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在这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尤其突兀。

崔老爷看了一眼苏浅尘,又看看卢清吟,顿了顿才道:“当年这根本是一桩冤案,你爷爷乃是被人诬告,只可惜这几个诬告之人或死无对证,或平步青云一手遮天,总之此案至今不能翻案,虽然你还在世的叔伯都被恩准北归,但卢家至今不能沉冤昭雪。”

“是谁?这个诬告的人是谁?”卢清吟有些激动,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了崔老爷。

崔老爷犹豫了一下,道:“前朝宰相赵普与卢老爷结仇,这本是天下皆知,不过背后还有些人,却是人所不知。”他凑近了卢清吟,即便周围并无旁人,还是压低了声音:“罪魁祸首还有一个人,正是当朝炙手可热的寇准寇大人。”

“寇准?”卢清吟和苏浅尘几乎同时惊呼出口,一直沉默的苏浅尘更是异常激动:“可那时寇大人刚刚进士及第,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

崔老爷似乎有些惊诧苏浅尘对寇准的起起伏伏如此了若指掌,不过他对卢清吟这个外甥女深信不疑,当然也就丝毫不怀疑她的“义兄”,冷笑一声道:“越是不起眼的小官,越容易在背后做些蝇营狗苟的下三滥勾当,反倒不易被人察觉。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有理由落井下石,好巴结权贵,换自己平步青云。”

不错,段章宏临死之前也提到了他,而且是同赵普一起。段章宏和舅舅异口同声,若果真是信口开河,则未免太过巧合。卢清吟沉默了,眸子中却有种令人不安的光芒。苏浅尘一看见她这眼神便知道大事不妙,多年漂泊的凄苦、加之最近的遭遇之惨,她早已对自己身世颇为感怀,如今更是将千万般怨怼都发泄到世家仇敌身上,赵普已死去多年,而卢清吟已经对寇准动了杀心。

卢清吟不记得后来舅舅说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她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之上,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许正是多年快意恩仇的生涯让她的思维变得有些简单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除了杀戮,她再不能想出任何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法!

头顶上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銮锦堂的每一个人都对这个声音足够敏感。苏浅尘伸手让信鸽歇在自己手上,淡淡看了一眼卢清吟。这信鸽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唯一显眼的就是脚上系着的那枚小小的金色銮铃。

卢清吟适时向崔老爷道:“舅舅,我们这次是路过京城,我和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等手头事情了结,我再回来拜见您。”

崔老爷实在客气,卢清吟好容易说服他不要亲自送他们出城,从崔府出来,苏浅尘才打开了藏在手中的字条。

“师父命我们立刻回沧烟谷去。”苏浅尘抬起头看一眼卢清吟。不待卢清吟回答,他又道:“吟吟,我们先将祖师爷的画送回沧烟谷去,你的身子现今需要静养,师父那里最为安全。你的身世……还需问问师父。”

“师父什么都不知道。”卢清吟淡淡道,看都没有看苏浅尘一眼。

“吟吟,非是我不相信你舅舅,只是你从小也知道,不能只听信人的一面之词,否则你我刀下的冤魂当真要多如牛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卢清吟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自己没有发觉,在这一切的一切之后,她在苏浅尘面前变得温驯了不少,很多时候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刚愎武断,油盐不进。“我们回沧烟谷。”

《河汉清浅》澹台玉凉 ˇ半世浮萍ˇ 最新更新:20111218 14:14:37

从石门中进来,眼前的一切柳暗花明,四季如春的沧烟谷一花一草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远远便看见了两个身影,一个一身紫裙,站在谷顶高处,一个素衣丧孝,正低首站在她身后,却正是江雪霓和王亭羽。

苏浅尘的脸上僵了僵,他实在没有料到王亭羽也在这里,否则他打死也不敢再带卢清吟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卢清吟的表情:“吟吟,我不知道……”

“没关系。”卢清吟淡淡地打断他,目不斜视便向前走去,脚步半分也没有迟疑。江雪霓和王亭羽也看见了她,远远从高处走下来。

江雪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卢清吟还未靠近,她便远远地张开了双臂。卢清吟鼻子一酸,飞快地奔过去扑进了江雪霓怀中,泪水已是滚滚而下。

江雪霓眼圈也红了,轻拍着卢清吟后背温言安慰了几句,待得卢清吟稍稍平静下来一些,才抬起头向身后道:“亭羽,吟儿回来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些威严,全然不似方才同卢清吟讲话时的温柔宠溺,王亭羽也是微微一凛,犹豫了一下,竟还是连目光都不肯落在卢清吟身上:“师父……”

江雪霓没有勉强他,她背对着王亭羽,只有卢清吟能看得到她脸上的不悦。江雪霓像是能洞察卢清吟的一切心思,她转而同卢清吟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急速转变的态度:“你这次回来,怕是有些事情想要一个答案吧。”

卢清吟略微犹豫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艰难,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能开口,声音也是莫可名状的苦涩:“师父,你知道我的来历,是不是?”

江雪霓的脸上依然平平静静,淡淡道:“我的确不知,不过一切或许你大哥知道。”她转过头看一眼王亭羽,道:“亭羽,刚刚我对你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错吧?”

王亭羽仍然低垂着眼帘:“是,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江雪霓像是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眯了眯眼,叹口气道:“吟儿长大了,告诉她吧。”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亭羽身上。王亭羽犹豫了片刻,三番四次想开口,最后却总是欲言又止,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江雪霓等了许久,缓缓开口提醒他:“十八年前……是你把吟儿抱回来的。”

王亭羽的目光闪了闪避开江雪霓和卢清吟,似乎是想了很久,似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在脑海里思量挣扎。他终竟是抬起头来看着卢清吟的时候,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叫她看不真切、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记得清楚,那年我只是十四岁,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险些失了手,最后虽然不辱使命,自己却也伤得不成样子。我差点昏倒在别人家门口,是一位年轻女子救了我。后来我知道原来那是相府,救我的人是当朝宰相卢多逊大人的儿媳,原本是清河崔氏的小姐。

“我没有告诉少夫人我的身份,后来有空便会时不时悄悄去拜访,其实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了亲人。她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很好看,就像……就像吟儿一样。”王亭羽说到这里,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他看着卢清吟的时候似是有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模糊了,分不清面前的到底是卢清吟还是崔英。

“可是没过多久,我听说卢大人因为交通亲王而被问罪,全家流放。我急匆匆地赶去,连手头的任务都差点砸了,”他说着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江雪霓,“我当时甚至有一个想法,把少夫人一家救出来,哪怕从此要一辈子颠沛流离。可是我竟没有见到他们。

“直到四年以后我才有机会去崖州寻到他们,可是当时……少夫人……我去得太晚,他们夫妇就在我到的前两日殁于崖州。卢家的人落魄之极,我……便把襁褓中的孩子抱回了沧烟谷。”

他看见卢清吟垂着头,眼眶中已是溢满了泪水,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双肩却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幸而师父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孩子,此后十八年一直将她视如己出。”王亭羽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卢清吟,也是在提醒她。

江雪霓轻轻将手放在卢清吟肩上:“那时我曾经问过,亭羽却说只是在巷尾拾到的弃婴,他并不知道来头。我自己也想要个孩子陪伴,真正的、我自己的孩子,于是就将你留了下来。吟儿,不要怪师父……也不要怪你大哥,他是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你知道你是……是朝廷重犯的子孙。他苦心孤诣瞒了你我这么多年,其实他自己也不好受罢……”

卢清吟拼命地摇头,泪水已是滚滚而下,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江雪霓眼圈一红,忍不住爱怜地伸臂将她搂住,卢清吟顺势靠在江雪霓怀中,放肆地放声大哭。

这些年……她一直就错了,一直就错了。王亭羽亲自将她抱回来,一天天看着她长大。这些年来,她一直将王亭羽的眼神看错了吧?他目光中那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底是给崔英的,还是给她卢清吟的?

心口蓦然狂涌而来的刺痛麻痹了她的呼吸。

“你何不告诉我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何要从小让我叫你师父?你若这样说,我一定会相信,一定会相信的……”

江雪霓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我不敢……我怕你相信了,哪一天却要再一次失去母亲……”

她们彼此都忍不住将对方搂得更紧,这是一种恨不能深入血脉、融入心扉的感情,哪怕其中横亘着山海一样深重的隔阂。十八年了,无微不至地做了十八年的母亲,卢清吟敬爱了十八年的母亲,还有什么是能够替代的?亲生父母去世的消息带给卢清吟的是震撼,可是此时此刻江雪霓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的,是血脉中涌动奔腾的温情!

“我真的很想你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想了十八年,日日夜夜地想……”江雪霓在旁人面前从来都是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就连王亭羽苏浅尘都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失态。苏浅尘看着卢清吟在江雪霓怀里哭成泪人,他心中禁不住也起了惊涛骇浪。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八九岁吧,这个孩子,是何时悄悄长大的?又是从何时起,这个豆蔻少女在他心中的地位悄悄变了,不再是一个妹妹了?可是自始至终,他无法为她分担哪怕半点的忧愁恐惧,他没有资格。

苏浅尘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王亭羽,只见他也正看着卢清吟,那目光如何不是爱怜横溢,如何不是情深如海,哪里又是简简单单地看着个小妹妹?

卢清吟突然咳嗽了一声,狠狠把苏浅尘吓了一跳。他忙道:“师父,吟吟身上还有伤,不能如此激动。”

江雪霓眉头一蹙,想要将卢清吟扶起来,一切却都为时已晚,卢清吟脸色苍白如纸,就连清亮透彻的双眸都失了神采,苏浅尘简直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江雪霓和王亭羽在旁,扑上前去抢着将她扶住。

江雪霓一见卢清吟脸色便知不妙,向苏浅尘递个眼色:“送回房去。”

王亭羽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那苦涩中和着淡淡甘甜的药味伴了卢清吟很久。经常在自己房中窗前来往的有三个人,甚至这三个人需要商讨家国大事的场合都搬到了她房中。她其实听得真切,只是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而且她很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日子,这种轻松、不用过问任何事情任何任务,是她一直希望的宁静安逸。

这种安逸轻松还真是令人无比惬意。卢清吟在恍惚中仿佛自己伸了个懒腰,什么生意什么大事,都离她远远的吧。最好……最好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师父、还有他们八兄妹在一起宴饮,三哥的酒和六姐的舞,这就算是她现今最渴望的幸福了。就像——就像画中情景一样。

画!

韩熙载夜宴图!

卢清吟突然一个激灵,她最终决定醒过来,十分里倒有六七分是自己不打算再偷懒。

王亭羽坐在她床边,正自细细看着手中的渡穴金针。见卢清吟醒过来,他惊喜万分地跳起来:“吟儿,你觉得好些了?”

“七哥呢?”

王亭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地掩饰了过去,笑道:“他守了十几日,师父实在看不下去了,昨晚刚命他回去休息。”

“叫七哥来,还有师父,快点!”

对于卢清吟的迫不及待,王亭羽有些不解,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还是照办了。其实不用他说是卢清吟要找,只需说一声卢清吟醒了,江雪霓和苏浅尘立马会放下一切事情冲过来。

卢清吟一看见苏浅尘进来,忙不迭地伸出手去:“七哥,画,画!”若不是苏浅尘动作快接住了她,她只怕真要失去平衡从床上栽倒下来。

“在这里,”江雪霓接口道,取出了那幅《韩熙载夜宴图》来。“你要做什么?”

“师父,你发现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么?祖师爷为什么要将它留给我们?”

江雪霓的眉梢扬了扬:“特别之处?”她极不情愿又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我……确实不太明白祖师爷的意思。吟儿,你确定果真是找对了地方?”

卢清吟知道师父的怀疑,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细细将那日在西湖底的情景说了一遍。江雪霓和王亭羽都眉头深蹙——看起来傅英銮留下的确实就是这件东西没错,可是就这小小的一幅画,纵然再是价值连城,对于今日的銮锦堂来说,根本连皮毛都救不得万一。

“师父,弟子有个想法。”卢清吟的脸色尚还有些苍白,但表情却是难得的严肃认真,消瘦的脸庞上神采奕奕,颇有几分兴奋和期待。

不止是江雪霓,王亭羽和苏浅尘的目光也都聚到她身上。

“南唐后主生性多疑,既不满于臣下沉迷酒色,然而他们一旦勤于政事,他却又怀疑他们用心不轨。韩熙载为官多年,揣摩李后主的心思,可谓是用心良苦。天下大乱之时,銮锦堂救危为安、襄助力挽家国于倾圮,太平盛世之日,銮锦堂却成为众矢之的。师父,弟子斗胆猜想,祖师爷正是要告诉我们,避其锋芒,掩之华彩,或许只有从风口浪尖上走下来,远离众人视野,才能有喘息的机会,才能麻痹旁人。养精蓄锐更胜过迎难而上。”

“养精蓄锐?”江雪霓蹙了蹙眉,盯着手中古旧的画纸。

《河汉清浅》澹台玉凉 ˇ黄雀在后ˇ 最新更新:20111219 16:22:17

江雪霓沉默了很久,思索了很久。苏浅尘和卢清吟一直看着她,卢清吟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师父的眼神有些迷离,似有些飘忽,不知落到了哪里。她是在回忆祖师爷在世时说过的话?还是在想如今銮锦堂深陷于这样的困境,她这个堂主,又如何能辞其咎?

“师父,”卢清吟在床上挪了挪身子靠近江雪霓,“就算没有找到这幅画,就算祖师爷根本不是这样的意思,这些话弟子还是要说。如今銮锦堂今非昔比,李乘风在皇帝面前鼓吹什么御敌必先怀德安内,加上这个人下手狠辣,而且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暂避锋芒,并不代表我们真的要从此偃旗息鼓。有舍然后有得,这次若是不能暂屈,只怕果真是难逃覆灭的命运,那时銮锦堂才会真正一蹶不振!”

卢清吟说话仍是有些中气不足,然而这番话说来却平静而傲然,丝毫不考虑平日里江雪霓说一不二的威严。奇怪的是江雪霓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更加没有对卢清吟的话嗤之以鼻,反而很认真地思量起来。

“师父,弟子也是这个意思。”苏浅尘道。江雪霓的意思没有表露,他并不打算让卢清吟孤身作战,毕竟江雪霓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

“师父,老七和吟儿说得有理,若是硬朗不屈,只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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