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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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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无声,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落,他缓缓退开,取出水蓝绢帕拭去我颊上的清泪。那绢帕上有简洁的莲,竟是多年前在洛阳初遇时,我遗落的,他竟一直留藏着。难道那时他就已经对我有情了吗?
清阳上前利落的拉起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扛在肩头,大步跨到马前一跃而上。我看见段志玄拾起长孙无忌的剑,插回他的剑鞘里,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仍像多年挚交一样,好象什么都不曾发生。
随着身下坐骑前行,我只觉眼前一切开始旋转起来。清阳忽的将我放到马背上,在他身前坐好,仍觉头痛欲裂,我不
127、 谁为谁痴为谁狂 。。。
禁坚紧抚住脑门。
清阳载着我驶出一程,才低声开口:“你恨我也没办法,更不要去恨小慧,我给她递过话,她不得不如此。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一家,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么做。我只怪我不够心狠,如果当初我心够狠,够果断,秋婵又怎会死?苏启成又怎会死?事情又怎会发展成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紧紧闭上眼,近似乞求:“别说了,我谁都不恨,我只恨我自己。”
“姐,其实,你真的很愚蠢。我知道你的心,你不就是想救承义吗?一是可怜他,二是觉得愧对李建成。其实你要达到你的目的,眼前就有很简单的捷径。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行。别说承义,就是长孙大人,还有菀棠,你都能救得。”
我一怔,木纳道:“菀棠?难道菀棠还在暴室?”我只觉头更痛起来,一年多了,她居然还在暴室。
“没在暴室可也好不了哪儿去。你不见了踪影,皇上有气无处撒,她自然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只因皇后和淑妃娘娘求情,才出了暴室,却被禁在了掖庭的春寒宫,虽说不用做活,却也是凄苦孤冷,长年不见天日,跟牢房也差不了多少。她是因你而获罪,想必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挂着冰凉的泪极力转过头,想看向清阳的脸,却被他一推脑门,笑道:“傻瓜!你这些所有所有的想法,看来是比登天还难,可却又再简单不过。”他喘了口重气,接着道:“说白了,只是一个人点头摇头的事。”
“你……是说皇上?”
“你求段将军也好,求长孙无忌也罢,抑或求淑妃,总之,你求了一圈,还不如只去求这一个人。”
我眉尖凝起:“可是……”忽的头又摇得如波浪鼓一般,否决道:“没用的,他不会答应,他做事像来果断有章程,看他毅然的杀李建成和李元吉,还有他的侄儿就知道了,他的心已如钢铁一般。又怎会……”
“再有章程的人也有弱处,钢铁也怕火啊,而你,就是可以溶钢化铁的火。”见我痴愣,他朗声一笑:“这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长孙大人就是个例子,他难道没有章程?跟随皇上十年艰苦征战,才高八斗,做到右仆射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而昏了头?而皇上对你的情不比他少。姐,还用为弟再说什么吗?”
我如坠云雾,忽而清醒,忽而迷茫,难道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吗?我可以救任何人?如果这样,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进了启夏门,后面几人也跟了上来。直经过齐国公府,只见府门前已站立了无数羽林军,瞥了眼长孙无忌,他痴痴的看着我,手里紧攥着那枚水蓝绢帕,忽的自嘲一笑:“幸福原来竟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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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泪,不再看他。只对段志玄道:“段大哥,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在下可没有这个权利,不过你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做。长孙大人就请先回府上等候皇上圣裁,只是要先委屈几天而已,不可随意出府了。至于沈小姐……”他说着睨了眼清阳。
清阳遂接口道:“姐,你先随我入宫面见圣上——请罪。”
我心里一颤,跟着自嘲一笑,是啊,怎么会那么简单呢。
“姐,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清阳轻轻的在耳畔提醒道。
我默不作声,直到长孙无忌进府,我再没有看他一眼,因为,我真的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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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花自飘零水自流 。。。
走在平坦平砥的白玉石板宫道上,两侧羽林军按剑挺立,如石像般岿然不动,广阔的宫里森严无声。
这太极宫大殿高阁,如日之生,如在宵汉,远比东宫要气势伟丽得多。我一路上始终被一种巨大的苦涩和感伤瞬间攫住了心。从那年夏天随吉儿第一次涉入东宫开始到苍慌而逃,几年时光如梦一场,皆是辛酸和苦楚。我说过,我不会回头,可最终还是拧不过命运的魔爪。
过了安上门,长乐门,直到甘露殿前止步,宽敞的殿前数名千牛卫像铁铸的神像般肃穆庄严的排列着。刚走到阶下,正见刘公公抱着拂尘从殿内出来,看到我们迎上两步,道:“沈将军,可不巧,皇上刚刚去了北苑了。”
“哦?是狩猎去了?”
“你也知道,皇上这两日都心情不悦,本来是说要去狞猎的。可巧欧阳大人和萧大人陪着,你也知这两个文臣不善习武的,所以皇上就去后苑角门射箭取乐了。”
“在下是回来复旨的,还劳烦公公带着去通禀一声。”
“也好”刘公公说着溜了我一眼,道:“沈将军、沈小姐就跟奴才来吧。”
我微点了点头,以前与他见过几面的,像他这般精灵的人也更是不会忘。
沿着宽敞的宫道行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内苑,见刘公公经过临湖殿后便向北拐去,我一驻脚步,向正前方的玄武门望去,那里戒备森严,一片肃静,可我还是禁不住一阵阵起栗。呼着清冷的空气,紧两步跟上刘公公和清阳,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好象一抬头就能看到惨死的李建成,就能听到当年触目惊心的刀戈之声。
宽广的海池中隐现着一座岛屿,似蓬莱独踞。水面上被冷风吹得四下漾开,荡着层层涟漪。几只白鹤优雅的立于水间,悠然自得的梳理着洁白羽毛,湖边树枝横逸而出泰半临水,疏影倒映。成对的鸳鸯在树下戏水缱绻着。岸两周则是高楼夹岸殿宇楼台罗布。
绕过一行怪兽般林立的白石,便见苍柏下一处朱漆角门。几个内监忙着拾矢递矢,萧瑀和几位大人则在一旁站着旁观。李世民正执着一张紫檀雕弓,对着木门拈弓搭箭,一箭飞出,“当”的一声,正中门环。
刘公公见空上前低声禀报后,李世民顿了顿,只面无表情的向这边微睨一眼,便继续习射了。
几位大人见状也都转头看了过来,我一眼看到胡须略有些花白的萧瑀,想起当年李元吉说他曾在高祖面前替我说过话,心里感激,遂点了点头,他也略一晗首。
目光移到他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我不禁一怔,只见一身绯色小团花官服的韦挺极是风雅,正面露诧异的看着我。
我抽了抽嘴角,笑得勉强,当年他追随李建成,而我也在李建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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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却都已另侍其主了,这算是一种背叛吧?
他微微一笑,却也笑得沧桑。
正与他对视着,忽听李世民笑道:“宋国公,朕赐你一筒箭,你来射。射中朕有赏。”
萧瑀一身二品官服,文质彬彬的上前,虽面露难色可还遵旨从命,接过太监手中略小一些的稍弓,生硬的弯弓搭箭,却是箭箭都只射了丈余远便落了地。
几个内监都是低头偷乐,我也甚觉有趣,这个萧大人文采不错,射箭却和香香不相上下。
李世民忍着笑道:“欧阳询,如此趣事,不赋诗一首吗?”
“是”欧阳询略一沉吟,诵道:“急风吹缓箭,弱手驭强弓。欲高翻覆下,应西复更东。十回俱著地,两手并擎空。借问谁为此,多应是宋公。”
李世民闻言早忍不住拊掌大笑:“好一个四十字章疏。”说完瞥见萧瑀勉强的射光了一筒箭,脸色难看的退到一边,又对欧阳询道:“你也别闲着,来,也射一筒。”
欧阳询领命上前,张弓挂矢。虽说比萧瑀强些,却也有限,只勉强能射到门上,却无一箭能射中门扇。
萧瑀捋须一笑:“原以为欧阳大人射技多高,看来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李世民看了眼韦挺道:“韦大人要不要再试试?”
韦挺忙谦卑着一晗首:“臣更是技不如人,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府。”
李世民哈哈一笑,径自拾起一箭搭上,“看来朕今个的赏赐倒是省了。”
我微一凝神,上前道:“皇上,奴家射中了,可否有赏赐?”
我话一出口,众人都是面面相顾。李世民饶有兴趣的扯动嘴角,平稳的射出一箭后,才道:“好,有赏。不过射不中,也要罚。”说完干脆也不射了,把弓交给旁边的太监。
“好,不过奴家不要赏赐,只求皇上应奴家一件事。”
李世民傲然的看着我,半晌方道:“好——”
我知他小瞧我,无意扫到清阳也在皱着眉不无担心的看我。微微一笑,从容的拿过稍弓,却是胸有成竹,因为我的师父是草原上的勇士——颉利可汗,所以,我不会输。略试了试,虽说这张弓比我那张金弓大了些,可轻重却也差不多,还算上手。
取过一枚羽箭挂上,对准门环,渐渐运力将弓拉到圆满,才猛的一放手,只听“嗖”的一声,羽箭有力的飞出,却是由于久不习射,手生了些,箭矢只重重的射在了门环外。
在众人屏息静观的目光中,再次拈弓搭箭,随着“嗒”的一声,这一次正中门环。欧阳询禁不住一拍撑大喝了声“好”。我弯唇一笑,再次转身取箭,忽的想起身边再无人为我捧箭筒了,心中莫名的一阵心伤。
转眼间,一筒羽箭已被我射尽,除了第一支外,其余全部射中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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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稍弓,见众人都看呆了,清阳也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李世民冷然一笑:“看不出,深藏不露嘛,今日倒真是须眉逊了巾帼。”
萧瑀回过神儿来,拈须笑道:“沈小姐可真是要让本官刮目相看了,一个弱女子竟是文武双全!”
“大人过奖了,奴家也是刚刚学会不久,就在这班门弄斧了。”
“哦?刚学会就如此精湛,倒是沈小姐天姿聪慧,让我等更是惭愧了。”
我脸一红,倒难以自圆其说了,随口道:“是师父教得好。”
欧阳询也笑谓:“不知是哪位师父教得?明日我也去拜好了。”
我一顿,怎么说到这儿来了,略一犹豫还是直言道:“颉利”
几人立时都不再多言了。只李世民哼笑道:“还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清阳也忿忿的白了我一眼。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李世民说着看了看我和清阳:“你们两个跟朕过来。”说完也不上御辇,只先一步走了去。
见他闭口不提射中答应我的事,心里凉了半截。和清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回了甘露殿。他屏退众人,只留下我和清阳,便径自闲坐在御案边吃起了茶,殿内一时静得让人心慌。
“沈——清——梨”他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遂又朗声道:“咦——你不是要做长孙无忌的如夫人了吗?跑宫里来做什么?”
我一滞,只觉甚是好笑,这宫里是我想来就来的了的吗?我倒是不想来,可以吗?
“哦——即是沈将军带你来的。沈将军你就说说,怎么回事?”
“是”清阳咽了咽唾沫,却是难以启口,支吾了一下,才道:“正如皇上所料,臣是在……太乙寺将家姐和……长孙大人带回的。”清阳说完斜了我一眼,我抬眸见李世民正目光似剑般投向我,忙上前跪了,道:“奴家知错了,奴家是来领罪的。”
“错?是错在不该与长孙无忌私奔?还是不该与他合谋放走重犯?”他忽的将茶碗向案上一墩,怒声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君,你们眼里还有没朕?”
清阳见他震怒,也“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我忙辨解:“奴家知罪,可这些都与长孙大人无关,放走巨鹿王也是奴家一人所为。还请皇上明察,不要牵累无辜。”
“事到如今,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想替他掩盖罪行。你对长孙无忌倒真是情深意重呢。”他语气尽是嘲讽。
我急忙摇头,否认:“奴家并非是因为对他有情,只是此事确是因奴家一人而起。奴家只是……可怜那孩子,又觉得愧对……他父王。所以才……皇上圣明,巨鹿王还小,不谙世事,何况已入了佛门净地,心无杂念,再与世无争的,就请皇上给他一条生路吧。”为了不激怒他,我不得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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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清阳的意思说下去,可说得也是真心话。事已至此,我也再无别的路了。
“你以为你是观世音菩萨吗?谁都想救?朕记得你在阴山时曾说过,是最后一次求朕,从此情分已了,怎么这么快就都忘了?”他说着起身离案,踱到我近前低声道:“你不是不会后悔吗?你不是选择长孙无忌了吗?怎么?私奔不成,便又回来找朕了?你当朕是什么?”说完冷“哼”一声,不再理我,转头向殿外一扬声道:“传膳,朕饿了。”
我见状忙扯住他的袍角,厚颜道:“皇上,奴家后悔了,请皇上给奴家一次机会……给巨鹿王一条生路。”我说着目光一闪,又道:“奴家不凭什么,皇上不是说奴家若射中,就应奴家一件事的吗?自古都是君无戏言的!”
他自鼻间轻笑一声:“好,朕就应你这一件,暂不杀巨鹿王。别忘了,朕还没有治你的罪呢。”
“奴家任凭皇上处置。只是皇上要应的不是暂时不杀巨鹿王,而是——永远。何况,一个孩子会掀什么浪?皇上当初以武定天下,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巨鹿王吗?”
清阳身子一僵,不停的拿眼狠狠瞟我,我只硬着头皮佯装不见。
“你……”李世民手指着我的脸点了点,才忿忿道:“好,好,朕倒佩服你的胆量。朕应你,不过也提醒你一句,朕只能应你这一件,你可记好了。”
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怎样,总算保下了承义的一条命,我也算安心了。
“对了,你不是来领罪的吗?那就先留在甘露殿做个宫女吧。”随又指了指清阳:“你先下去。”
“是”清阳躬身出门时不忘飞快的给我递了眼色,我明白他是不要我再惹事。
我起身退到殿角,李世民已跨到隔间的宽大紫檀食案前坐下。十余个身穿紫衣,头裹黑色幞头的尚食局女官,一手携着红绣罗巾,一手托着食盘,袅袅婷婷的进殿将鎏金食盒一一摆在案桌上,来来往往足足摆了二十几样菜式才退了出去。
我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像块木头般杵在空阔的殿角,随着晃动的五彩珠帘,看着几个内监宫女在李世民身边小心谨慎的为他布菜服侍着,听着自己肚子咕咕的叫,有一种自尊受到鞭苔的感觉。
等他优雅的用过膳,接过宫女递过的淡茶清了口,吐在内监奉上前的玉盂内。方拭了嘴角起身,掀了珠帘出来,瞥了我一眼,对旁边一位白净俊秀的女官道:“房长御,这个宫女初进宫来,不懂规矩,你好好调教调教。”
“是”房长御清亮亮的应着一福礼。
……
虽然在宫中待过几年,可还从不知做宫女这么辛苦,仅仅两日便让我觉得应付不及了。每日学着规矩不说,还要学会察言观色,时时得觑着李世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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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只要他稍有不悦,整个甘露殿上下都灰溜溜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还好,甘露殿的女官及内监都对我这个突然降临的宫女并不为难。他们揣磨人心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心里比谁都清楚,服侍天子的近侍都应是在宫中接受数年学习和调教的女官,最后还要通过内人、尚宫等考试,才得以到皇上身边服侍。而像我这般来历不明的,她们自是要小心谨慎应对,唯一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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