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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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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回得干脆。
“本汗能知道你的真实芳名吗?”
“知道又如何?总之,我不是个好女人,可汗知道这一点就好。”
他无奈一笑,再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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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湘江水逝楚云飞(上) 。。。
日子就这样淡淡而平静的过着,我每天躺在草地上看着旭日在草原上缓缓升起,又看着红红的夕阳将草原映红。有时会哼支小曲儿,有时吹支笛子。我不知道颉利是怎样说服古丽和阿瓦罕的,总之,她们也不再寻我麻烦。颉利也仍然一如既往的对我百依百顺的宠溺。
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就像草原上二月的河,表面冰般静谧,下面却是暗流涌动。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香香已有了身孕,鲁门对她倒也好,而她对鲁门也极尽温柔和贤惠。这种简单而平淡的幸福生活,我没有得到,她却是得到了。我在心里为她高兴。
草原上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刚十月,气温却突然骤降,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一夜之间,雪深数尺,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竟冻死羊马数以万计。牲畜是游牧民族的命脉,这场灾害对突厥是一场致命的打击。
我坐在炉边一针一针缝制着,一件婴儿的对襟小汉服只剩下衣领处了。阿依用布巾擦拭着案几,随口道:“小姐也不歇歇,做完衫裤做鞋帽的,香香这孩子怀了才四个月还不到呢,你这春夏秋冬的衣服就差不多都备齐了。”
我笑笑:“我闲着也无事做。”抬眼见香香怏怏着进来,阴着小脸在我身边坐下。遂淡笑道:“谁惹我们将军夫人不悦了?”
她翘起嘴巴,伸手到旁边案上取过一条香瓜吃着,说:“昨夜将军在可汗帐内议了一夜的事,今儿一早回帐草草用了饭就又过去了。听他说大唐皇上命李靖、长孙无忌等将率军十五万前来攻打突厥了。唉,要打仗了。”
“呃”我手上一阵刺痛,身子不禁一颤,香香急忙扯过我的手:“琉璃姐……哎呀,流血了,都怪我吓到你了。”
阿依忙拿了绢帕来要为我擦手上的血滴,我却轻轻抽回手,皱紧眉静静的允进了口中。忽然想到他也曾这样为我吮过手上的血滴,我眼里一热,淡淡说了句:“不碍事。”
阿依抢走我腿上未做完的汉服,嗔怪的说:“这么个做法,还不累坏了眼睛才怪。”说着将衣服收起放到榻边,又道:“打仗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突厥多的是像可汗和鲁门将军这样的勇士,才不怕呢。”紧接着又不无忧虑的说:“只不过今年刚刚经了这一场天灾,还没缓过来,就开始打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呢。”
我只觉心里乱糟糟的,深知这一战颉利必败,却也只装作不动声色的吃了口茶,才强颜安慰香香说:“你呀,好好养好胎,别让鲁门分心,打仗不是我们女人操心的事。”说着握着茶碗的手却在暗自用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跋山涉水躲到这千里之外,却终还是走不出命运的掌控。我现在还能离开这里吗?可我又能去哪?我能撇下还怀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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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香吗?
接下来的日子,王庭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不停有兵马回报,唐军已攻至马邑,一路杀来,势气昂扬。颉利亲自提兵五万出庭二十多里前去迎战,先后杀退唐将万澈、柴绍率领的分队。初战小胜,突厥军势气大增。
冬天的白日特别短,刚刚申时,天色已一片麻黑。阿依到案边掌上灯。我却只呆呆的看着案上的珍禽佳肴,神思游离。忽闻有隐隐的厮杀声在静寂的草原上响起,我猛然一惊,阿依在瞬间的痴愣后,说了句:“奴家出去看看。”便急急出帐,却与快步进门的香香撞了个满怀。香香推开阿依,一脸慌恐的奔到我面前,气喘着道:“琉璃姐,有唐军杀来了,怎么办?”
阿依脸色惨白:“可汗还在恶阳岭与唐军交战,这王庭内想必也没多少兵马,这可如何是好?”随又窜到我跟前,道:“小姐,快些逃吧,先寻个安全地儿保住性命再说。”
“逃?往哪儿逃?现在四处都是唐军,何况这么冷的天,逃出去也是活活冻死。”我凝眉说着,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怎样都要保住香香。
香香也冷静下来,在我身边一坐,一脸坚定:“能活命我也不走,我要在这里等鲁门,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儿。”
阿依见状也不再多言。几个人静静的围坐在一处,仿佛在等着世界末日的降临,远处的厮杀声,震得人心里一颤一颤的。牛皮帐被鼓进来的冷风掀动着,发出不安的呻吟声,时间一点一滴都是漫长难熬。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支蜜蜡已渐渐暗了下去,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炉火映出的红光。
香香忽的一扯我的衣袖,兴奋的说:“琉璃姐,你听,声音好象小了。”说完腾的起身疾步出帐。
我忙唤了声:“香香”可她的身影却一阵风似的闪出了帐外。我侧耳细听,厮杀声确是弱了下来,可却不知是哪一方战胜,便担心的起身想去追香香,却见一人忽的进帐。健硕的身上、脸上满是血污。我睁大双眼愕然的说了句:“可汗?”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咧嘴一笑:“别怕,没事了。”
我鼻尖犯酸,取出绢帕轻轻为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忽的转脸大声吩咐道:“去,备酒来。本汗要与琉璃痛快的吃上几盏。”
我笑了笑,对抹着眼泪的阿依说:“去打些水来。让可汗先洗洗脸。”
颉利听话的一点头,将腰刀交给身后的兵士。我上前解去他身上满是血污的战袍放到门处。随手接过仆人奉上的兽形铜制酒壶放到炉上温着。见他洗漱过在案边坐了下来,才斟上杯虎骨酒递过去,“可汗不是在白道迎战,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他伸手接过,一仰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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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笑道:“因为你在这里,我要保护你。所以一听战报,便飞马回来了。”随即又认真的说:“只要本汗活着就会保护你。”
我的泪落到袅袅升着热气的酒盏里,和着淡淡的醉人酒香,被我一口饮下,边为他斟酒边故作轻松的笑道:“那可汗可要好好活着,否则就没人保护琉璃了。”
他爽朗一笑:“好”接着又痛饮了一杯,一抹嘴角,目光灼灼的看着绘有狞猎纹的金杯,道:“他,为什么要抓你?”
我一顿,缓缓的饮了一口烈酒,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也学会饮酒了,看来是没有什么不能习惯的。我吁了口气,不想再瞒他,遂平静开口:“因为,我背叛过他。我……曾经与他私定终生,可后来却嫁给了他的大哥李建成。我跟你说过,我是个坏女人。”
“你就是——沈清梨?”
我定定望着他,一点头道:“你真的要拧断我的脖子吗?”
他凝视我良久,突然纵声大笑,随后一把握住我的手,无比严肃的说:“你是不得已,我信你。”
我泪水如豆般滚落下来,最了解我的,居然是面前这个突厥人。我笑着举杯:“就为可汗这句话,琉璃敬可汗一盏。”说完先自饮尽。
“如果……本汗与他要死一个,你选谁?”他低声问。
会选谁?我不知道。我静默无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要我死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得郑重。目光执着得几近狂野。
我呐呐的摇头。如果可以,谁都不要死,还有李建成,谁都不要死。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展开笑颜,笑得释然:“这样就足够了。”言罢,痛快饮了一盏起身,滞了脚步,将我拉起,仔细的看着我的脸,那么深情。半晌,迅速的到我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大步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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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一阵嘈杂尖叫声划破岑寂,我猛然惊醒,随之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铺天盖地卷来。阿依也是茫然的惊慌四顾。我刚胡乱的穿好衣下榻,阿哈甫已是闯进帐来,急着声说:“有唐军偷袭,快些准备一下,离开这里。”
我整了整紫羔羊裘对襟袄,阿依把猫眼石裘帽为我戴上,蹬上黑色短靴,又回身到壁上取过金弓,背上箭筒,才一身胡装紧随着阿哈甫奔出了毡帐。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不见衰落,反而愈加狂暴了。扬风架雪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觉一片渺茫中喊杀声越来越烈的充入耳膜,看不见,倒更让人心慌。
我匆匆的上了候着的马车,见香香已在车内。她面如土色的一下投进我的怀内。我紧搂着她,却在惊慌四顾,因为我们周围只有数十人,却不见颉利和阿瓦罕。马车已经行了起来,我才从敞着的车门处看到后面一队人马前几人拉扯着颉利过来。
“可汗,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如今我们兵力分散在恶阳岭,还有啧口。而今日偷袭的又是李靖,来势汹猛,怕是唐军的主力,我们虽还有上万精锐可也怕难以抵挡得住啊。”
“是,我们现在只能将计就计,退向阴山,以避其锋芒,也好诱敌深入,到时我们再反扑,还有胜算的把握啊。”
“是啊,可汗,狐易牙说得有道理,现在还不是决一死战的时候。”阿瓦罕也苦劝道,颉利紧抿着唇,显然已经听了进去。抬头正巧与我目光对视,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终是一咬牙,“好,收集兵马,退向阴山。”
与香香坐在马车内随着整队人马缓缓的向阴山方向行去,古丽和阿瓦汗、义成公主一身戎装持刀跟随在颉利的左右。
掀开车帘一角看着身后的整座王庭转眼已成一片火海,遥遥可见写着“李”字的旌旗随风飘展,身着黑色战甲的唐兵似河决一般涌来。我知道颉利退与不退都终究难逃战败的结局。
天色阴沉沉的,寒风冷冽,众人在冰天雪地中艰难跋涉了近半日,呼喊声也渐渐远离,兵士也都已是人困马乏。颉利不得不下令人马暂停,就地歇息。可还未来得及歇下,便有前军来报,唐将张公谨、段志玄率兵在前方截住去路。前有敌军,后有追兵,突厥军已是进退无路,首尾不能相顾,众兵士一时垂头丧气。颉利拧紧浓眉,思索片刻,旋即下令改走山后的辟鹈泉,径往北部苏尼失处调借兵马。
一队人马迅速整装改路北上,可只行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又有军士飞马来报,唐军的追兵已近。颉利立即下令后队作先锋,与追兵交战。随之又与古丽、阿瓦罕都亲自上场拼杀。我不得不佩服古丽和阿瓦罕,实是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
一时喊杀声铺天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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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香香紧握一处的手已是汗水淋淋。轻撩开车帘,见颉利快马赶来,对鲁门大声命令道:“本汗去引开追兵,你先带着琉璃走。”
“不行,末将去引追兵,可汗先走。”
“你敢违令?”颉利怒吼一声,鲁门却仍旧不肯让步。
二人正相持不下,忽听前方一阵鼓声大起,已有兵士跌撞着跑到近前,仓惶着喊道:“可汗……前方也有唐军。”
还未待反应过来,紧接着后方的众兵也已渐渐退了回来,一将士满脸是血的禀道:“可汗,唐军越来越多,怎么办?”
颉利闭了闭眼,紧咬牙关,挤出一句:“杀,杀出一条血路。”说着深深的凝视我一眼:“护送所有女眷出围。”
我喉间一阵哽咽,想让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可他却只扔下一句:“鲁门、阿哈甫保护琉璃随着我。”说完已冲杀过去。
厮杀声越来越近,已到了近前。鲁门一开车门说了句:“你们两个下来,跟着我。”
我移到车门处,看着香香战战兢兢的下了车。我的脚刚沾地,便听香香一声尖叫,一下扑到了鲁门的怀里瑟瑟发抖。我蓦的抬眼一看,也是一阵惊惧。只见一名唐军正嗖的将一把利剑从古丽的胸膛抽出,古丽痛苦得几近扭曲的表情,踉跄着倒退数步才“扑通”倒地,一双大眼空洞洞的睁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下的一片雪地。我颤栗着扶住车门,身体摇摇欲坠。
身着黑色锁子甲的唐军已如蚁般涌了上来,地上到处横七竖八的躺着兵士的尸体,鲜血成河融化了皑皑白雪,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白与红。我的鼻端充溢着浓稠的血气,四周是阵阵的怒吼夹杂着凄惨的叫声,一声声落入我的耳鼓。
风越来越大,已夹杂了雪片。忽然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响起,紧跟着马车猛的向前窜去。我不曾防备,倚靠在车门边的身子一下被带倒在雪地上,人喊马嘶声中,我仍清晰的听到颉利急喊了一声“琉璃……”
身子摔在雪地上,穿得又多,倒没觉着怎么疼。木然的爬着就地坐起,抬手抚了抚歪了的帽子。看到颉利已杀得血透重袍,此时正被几名唐军纠缠,他拼命挥杀急欲摆脱,并不时焦急的瞥向我。可无奈杀退一批,又有一批上来。我有些惊惶失措的向他摇摇头,示意我没事,让他放心。
他刚咧嘴一笑,旋即脸色突变,笑容凝固在脸上。我未反应过来,已被人猛的扯起,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顷刻横在了我的颈间,我似乎嗅到上面浓浓的血腥味儿。
听到有人喝了声:“张公谨——住手。”那声音如此熟悉,让我心里一颤。身后的人顿了顿,我颈间的剑也略松了些,还不及思索,听到身后之人大声喝道:“颉利,突利和夷南已经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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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你已是孤家寡人,死到临头了,还不降吗?”
颉利一剑横扫下去,挥退了面前几人,苍白着脸注视着我,转而大笑着道:“怎么?不敢与本汗真刀相见?可笑,堂堂唐将居然也用这种卑劣手段!”
“少费话,你已走投无路,难道还想让你的兵士做这些无谓的牺牲吗?”身后的人也不示弱,宏亮的嗓音震得我耳膜直疼。
颉利收敛笑容,深深的吁了口气:“你放了她,我就降。”
“你命你的人全部放下武器,我自然放了她。”
我不想让他为我而降,可我也不想眼前的这些人再无端的牺牲流血。我动了动僵僵的身子,看到香香灰白着脸蜷缩在一边,鲁门在离她不远处满脸杀气腾腾,奋命拼杀着,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搐的。
不远处躺着义成公主满是血污的尸体,满目皆是血流成河,疮痍遍野,耳中是人的哭喊夹杂着马的长嘶声。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忽的落到了丈余远处一匹骏马上伟岸的身影上,与他投向我的冰一样的目光相撞,我心里轰的一下,他居然御驾亲征了吗?又扫了眼护在他左右的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李勣几人,皆是定定的看向我这边。我苦笑,因果缘分凑巧,造化定数巧合,竟是一点没错。
唐军越战越勇,突厥军虽是顽强抵抗,可毕竟寡不敌众,只剩下了一半还不到。颉利冷眼扫视一圈,眼里有片刻的茫然,望了望漫天飞雪,终是一闭眼,咬了咬牙用突厥语高声喝了什么。莽莽的寒风中,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折翅的苍鹰,凄凉绝望却仍旧孤傲。
我轻阖了阖双眸,看着颉利扔下手中弯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烈烈寒风将他血染的战袍撩起老高。
突厥军见状愣了愣,终是颓然的扔下武器。唐军立时一阵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声撼天震地,直穿云宵。
身后的人突然将我向前用力一推,颉利忙快步上前接住我,我不偏不倚正好跌在他的怀里,对上他有些落寞,有些悲壮,有些凄凉又有些倔强的眼神。
“你没事吧?”他的口气温柔如水,怎么也不像刚刚那个浴血奋战的勇士。
我离开他的怀抱,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你……大丈夫要担得起是非成败……坦然去面对,没什么大不了……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我柔声说着,本想安慰他,却又觉得实是力不从心。
他展颜一笑,伸手掸了掸我脸上帽上的雪末,又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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