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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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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寻了间客栈,早早熄了灯,躲在榻上,却是毫无睡意。任凭那些过往,如洪水一般从眼前汹涌奔腾而过。曾经的人已不在,曾经的美好,如今已成了裂心的痛。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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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爱与恨,生与死,究竟又有何区别?罢了,罢了,一切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只是爹、娘、清阳,你们现在可好?只有你们才是我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不能舍弃的了。
天色微白,我便出了客栈,跟在稀疏的人群里出了坊门,可当我一路疾驰赶到安化门时,远远的便瞧见数名士兵,手里拿着图纸,与每个往来的年轻女子对比着,心下陡然一惊,却是再不敢前行了。忙忙掉转马头改奔明德门,躲在角落处,一见也是同样的情景。不免心下冰冷,还有唯一的一个启复门,想必也是如此了。
正踌躇间只听一阵“嗒、嗒”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禁军正向这边驶来,路人皆都仓皇地躲到路边。随之一行兵士疾奔至前侧一间客栈前勒马停住,随着一人大喝一声“搜——”,几个兵士鱼贯般串入客栈。
我抑住狂乱的心跳,慌忙下马,又觉得这马太扎眼,索性也丢了去。向两旁瞧了瞧,路旁都是林立的各类店铺,却是无处可躲。片刻功夫,便见那一行官兵已从客栈中出来,我一时慌乱,疾步闪进了就近的一间铺子。
心不在焉的看着铺内的布匹和成衣,眼角余光却扫向街上,直到一行身影从门外闪过,马蹄声渐远,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姑娘,来块绸缎做裙衫吗?这金陵的云锦走得极好,现下也只剩这么两匹了,却是不好进货了。”
我见一个不到弱冠的小伙计口齿伶利的介绍着,才发现自己手中正紧捏着一块竹青色锦布,忙松了手,歉意的笑了笑,无意中扫见壁架上挂着的一套成衣,想了想问道:“这件成衣怎么卖?”
小伙计回头扫了一眼,“姑娘是说那件胡服吗?三两通宝。不过,怕是姑娘穿着不见得合身,不如选块料子……”
“我要下了。”我干脆打断。
“好嘞。”小伙计稍一顿,痛快的应着,麻利的将那套灰色胡服取下叠好。
我随之又挑了双黑色透气靴和蕃帽。出了布铺也不敢去客栈,只寻了间屏厕换上,又把头发简单束起。
出了屏厕,将帽沿扯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脸。由于刚刚堕了胎,两日来也都不曾睡好,又折腾了这一头午,只觉浑身乏力,要虚脱了般。便在路边找了间茶楼,躲在角落处默默吃茶,只等着天稍暗些再出城。
还不到晌午,吃茶的人并不多,整个一楼也只这么三、两桌。我坐在角落处,可以清晰的听见前方一桌茶客闲聊着。
“也不知道朝廷在抓什么人?各个城门客栈都在搜寻严查呢。”
“却只是查年轻女子,看来犯事的是个女子。”
店伙计往陶壶里续了刚煮沸的开水,过来给众人续了,笑着插言道:“可不是,头阵儿也来这茶楼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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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却也不知一个女子能犯什么大案?”
我闻言心下不禁紧张起来,如果今日出不了城,却是连个落脚之处都不好寻了。不过,看来李世民并未公开通辑,倒也是呢,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做为一国之君,他也自是丢不起这个人。想起他对秋婵的残忍,心里又就猛的一紧,开始撕扯般疼。是我对不住她,是我害了她,该死的是我才是。还有苏公子……我想着手中的茶碗禁不住轻颤着。阿黛呢?不知阿黛现在如何了?还有是谁给家里送的信?难道也是吉儿、依莎?可昨日也未听她提及。难道是长孙大人?可他当时并不在场,他又怎能第一时间把信儿送到?也可能是别的备身侍卫,清阳跟随李世民那么久,也定会结交不少守卫大臣的。可是当时值宿的侍卫却是脱不开身的,想要送信却也是极难的。那么及时,第一时间把信送到的又会是谁?
我百思不得其解,见前面的两桌人已陆续着离开,自己坐得久了,怕是要引起怀疑,便也起身出了茶楼,又去小吃摊简单用了碗羊肉泡面,然后又去寻别家茶楼继续吃茶挨时间。
终于捱到日薄西山,天色渐黛,方起身向临近的明德门行去。我站在暗处,远远向城门处眺望着,巍峨的城楼上已燃起了数盏红纱灯笼。由于已晚,出城的人已不是很多,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人。门处和城楼上都站有士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我收回目光,缓了缓已是有些急促的呼吸,见正有几人拎包扛裹的向城门处走去,不及细想,便疾步跟了上去。眼看身着铠甲的兵士已是越来越近,我的心愈发跳得厉害,不禁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帽沿,紧紧随着一高大男子身后疾行着。
“你,过来。”刚行至近前,便听守门卫军大喝一声。我脚下一顿,心差点跳了出来,正欲过去,却瞥见身边一位女子惶惶的从面前走了过去。听卫军对那女子命令道:把头抬起来。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快步走开。
刚出了城门,顿觉双腿无力。这回却是连马都没有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微缓了缓,刚要前行,忽听城楼上有人喝道:“站住——”
我陡然一惊,回身抬头,见城楼上一名侍官正指着自己喊着。即时出了一身冷汗,情知不妙,也顾不了太多,便急步向前跑去。
“快点抓住她。”紧接着身后一阵骚乱。
我听得分明,只是拼尽全力的狂奔,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去。头上的蕃帽也已被风掀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被抓到。
身后“嗒、嗒”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近震耳,仿似每一下都踏在我的心头上,让我惊悸又绝望。
眼见一匹白马窜至我的身旁,“咴”的一声嘶鸣。随之一只手有力的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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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的手臂,我喘息着急欲挣脱,无奈自已势单力薄,被他一把扯过,转瞬已被挟在了马上。
那马继续向前狂奔着。“放开我……”我被他按在马背上,不停的挣扎,只觉整个胸腔被颠簸的马背咯得生疼。
“别动,想被他们抓到吗?”
清润熟悉的声音让我立马停止了挣扎,侧过头去,只见长孙无忌已是扯去蒙在面上的黑布,正面色沉静的目视着前方,不停的催着跨下的绝尘。也不再是一袭白衣,而是换上了月青缎袍,倒别有一翻英气。
我不再反抗。半晌,扫见后面的追兵已被他拉下了一截。实在忍不住马背颠簸的疼痛,方咬着牙费力的说道:“大人……我疼。”
长孙无忌微微一怔,随即放缓马速,扶过我的手臂让我在他胸前坐好。我捂着胸口,刚刚颠咯得我几欲呕吐。
“在下失礼了。沈小姐再坚持一会儿,等把追兵彻底甩掉了,再找地方歇息。”
“嗯”我勉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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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坠落在了山后,山巅吞噬了最后一抹余晖,灰暗中只见树影幢幢。也不知在这清寂的官道上奔驰了多久,后面早看不见追兵的身影。四周一片静谧,只闻马蹄生硬的踏在黄土道上,发出“得、得”的声响。
“你,好些没有?”长孙无忌放缓马速,问得温和。
“好多了。大人,我们去哪儿?”
“没有目的,就这样走下去,可好?”
我脸色一沉,“大人位居宰辅,长安又有府宅家眷,没事搅进来淌这浑水作什么?到现今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有人曾云:‘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么?”
未料到几年前的事,他居然记得如此清楚,我弯起嘴角,强颜欢笑:“还有呢——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双足踏变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长孙无忌仰头一笑:“说得好,今夜还真是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呢。”说完又敛起笑容,严肃道:“再行一阵就该到赤县了,在下会先帮沈小姐寻个落脚处,其它的再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大人将我送到赤县后,就请回吧。还有……不知我的家人……”我终是对吉儿的话有些怀疑的,只怕她是哄骗我。
“沈小姐暂且放心,羽林军赶去府上时,小姐的家人已得信逃走了,目前一个也未抓到。日后,在下会想办法向皇上谏言,力保你家人周全的。皇上仁慈,将原有的五十种绞刑都改成了断趾。所以沈小姐断不必担心,待皇上气消了,一切就会冰消雪融。”
真的会如此吗?无论怎样,家人暂时是安全的了。我心里稍稍松了些,诚意道:“无论怎样,大人的恩情,清梨定会永生永世铭记。”
长孙无忌莞尔一笑,刚要开言便止住了。我纳闷的抬起头,惊见一队人马横在前方路口处,离我们也只有丈余远。只因为夜色暗,行到了近处才瞧见,却是无处可去了。
“沈良媛,在下已恭候多时了。”前方有人高声喊道。
长孙无忌本想调转马头,却听那人又道:“后面也有追兵,良媛就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我心里刹那的惊惧后,又坦然了,料今日是逃不掉了,便低声对长孙无忌道:“他们要抓的是我,趁他们还未认出大人,大人快些走吧,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说着翻身下马,长孙无忌也随之跳下,却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顷刻间,那群人已是飞速上前,迅速的将我俩围至中间,却是人人都是蒙着面巾。我疑惑的看向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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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也是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长孙大人?”人群中有人极惊诧的喊了一句。
长孙无忌冷冷扫向那人:“你,认识本官?只是,不知将军是哪个门下的,为何不敢以真面视人?”
那人略一迟疑:“大人不必问那么多,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要的只是这个女人的命,与大人无关。”
长孙无忌轻声一笑:“不知将军奉谁的命?”
“这……”那人随之向上一拱手又道:“皇上”
我心猛的一沉,只觉胸口处如遭了一击重拳,顿时呼吸不畅,不由得退后一步。心中揪痛无比,却是眼中无泪。瞬间变得冰凉的手被长孙无忌握紧。随后听他咯儿咯儿一笑:“是吗?如果本官不许呢?”
“难道大人想抗旨吗?”
“少费话,要么放人,要么就出手。”长孙无忌的手按上腰间的佩剑,一向和善的眸中已是闪出杀机。
那人略一犹豫,向两旁递了眼色。瞬间,十几人的刀剑同时出鞘,在月色下闪出冰冷而刺眼的光芒,直向我和长孙无忌刺来。
长孙无忌拉着我急向路边无人一侧退去,将我护在身后。腰际的流星剑也已出鞘。在清清冷冷的月光下,随着他不断转动的手腕,快如闪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当当当”飞快的架开迎面而来的无数柄快而狠的利刃。
我木然的伫立在长孙无忌身后,只觉面前一片刀光剑影,让我眼花缭乱,随之不断的有人痛呼落马,却似乎都与我无关。
“那么,朕对你的心,你又了解多少?”我不禁冷笑,李世民,这就是你对我的心,我知道了。绝决——看来他能做到,可对于我为何这么难?忽然瞥见一道寒光直向我飞来,我冷静的看去,却并无躲闪之意,也无半分恐惧。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平静的面对死亡。
长孙无忌正与面前的几人纠缠,料是看见了那枚直奔他身后的利刃,却已是来不及反击阻止了。他只微一顿,随之飞速侧身,以他的身躯挡住那飞向我的一剑。只听“哧”的一声,那柄利刃已是穿过他的肩胛。他咬着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中的剑送入对方胸膛。
我蓦然惊醒,用手紧紧捂住口,才没有惊叫出声。
长孙无忌紧咬牙关,以极快速度将身体里的利刃拨出,继续与迎面而来的几人周旋拼杀着,迅猛却丝毫不减,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月光下,我看见他坚毅的面庞惨白如纸,鲜血染红了半边的锦袍。当他的利刃刚从对面一人的胸际拨出,飞快的一柄长刀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剑柄处,离他的手只有一拳之距,长孙无忌手臂猛的一颤,扯动他的伤处立即涌出了一大股血水,他皱紧眉头,却仍旧不肯放手。
那人的长刀顷刻间再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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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长孙无忌紧咬牙关迎击,紧接着又有一剑横空向他狠狠刺来。
眼见他要遭遇不测,我来不及细想,只见脚下有数枚散落的刀剑,迅捷的一抬脚踢起,顺手接住,以飞快之速旋身,随着那人痛叫出声,手中的剑已直直刺入那人胸间,那柄即将接近长孙无忌头部的利刃也“哐啷”落地。
我愣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蒙面人,手不停的颤抖着,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剑下,原来我的剑舞还可以用来杀人。
正在厮杀的几人也皆是一愣。长孙无忌霎那的痴怔后,嘴角绽出一丝笑意,瞬间又充满了力量,迅速的飞出几剑,两人便已在他面前缓缓倒地。
仅剩的三人终是被他的英勇所震慑,缓缓持剑后退,胡乱抓住就近的马匹,飞速翻身跃上,也不分来路,直向苍茫夜色中奔逃而去。
见几人身影已在视线中消失,长孙无忌终是坚持不住,“哐啷”一声,手中的剑滑落于地,他腰身微弯,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处。
我缓过神,疾步上前扶住他:“大人……”
他额上渗出汗珠,强挤出一丝笑意:“原来清梨是深藏不露。”
我心下一酸,已有两行清泪落下。
“我忘了,你的剑舞跳得很好。”他依然浅笑:“我知道,你是被逼出手的,为了救我,是吗?”
“大人流了好多血,快别说了,我们去找郎中。”
“不行,那样是自投罗网。”长孙无忌吃力的俯身拾起流星剑,然后执过我的手,走至马下:“现在赤县也不安全了,后面恐怕还有追兵,我们先到山里躲一躲,看一看情况再说。”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见他异常坚决,也只有含泪上马
夜晚的山路犹其寂静,偶尔听闻几声宏亮又略带凄凉的杜鹃啼鸣。
“大人……大人……”见他一路无话,只是将下颔轻抵在我的肩上,怕他会昏厥过去,我便有些心慌的唤道。
“嗯”他应着,声音微弱。
“大人……你先不要睡。”我几度泪泫,哽咽着唤他说话:“大人……你知道林中叫的是什么鸟吗?”
“知道,杜鹃鸟。‘杜鹃花发杜鹃啼,似血如朱一抹齐。应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风露也寒凄。’”他喃喃说。
“那大人可知他为何叫杜鹃?”
他轻轻摇头。
“是因为传说很早以前,蜀国有个国王,叫做望帝。望帝是个人人爱戴的好皇帝。他爱民如子,勤于国政,终于将蜀国建成一个丰衣足食、锦绣一般的天府之国……后来,他死了,化成了杜鹃鸟,却仍然苦苦提醒着后来的君王“民贵”。可是,总是有昏慵的君王的,所以,他就苦苦地叫,直叫得口里流出了血,还是不甘心,仍是在苦口婆心地叫着“民贵”!它每次高歌鸣叫之时,皆是杜鹃花盛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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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所以传说杜鹃花的颜色也是杜鹃鸟啼血染成的呢。”
“那个君王叫杜若,是吗?”
“大人怎么知道?”
“因为杜鹃鸟还有个名字叫杜若啊。”
“大人果然聪明呢。”我轻笑出声,抬头见前方路侧一片蒿草丛中有一座不知是什么年代废弃了的山神庙,极是残破。不过在眼下倒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歇脚处了,便催马驶到近前,唤长孙无忌下马。
长孙无忌已是站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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