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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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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勋轻抚妻子肩背,安慰道:“卿莫哭,也许为夫不久便会调入京师,到时不是又能一家团圆了?”
马昭良久哭声渐止,在盖勋的陪伴下进入儿子房间,看看他是否忘带什么没有。
托灯照耀,屋内空空如也,惟有案上有一方帛纸,马昭走近细细一瞧,渐止泪水再次溃崩而出。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通篇草书、笔走游龙、孺慕之情,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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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郡沿着渭水河一段的路况还好,不过才出凉州地界三人就傻眼了,南边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北面是陇山山脉,渭河旁的路段在两大山脉的挤压下变得非常险峻、曲折。
如非风景秀丽,盖俊实在无法想象怎么走出去,同时暗暗佩服华夏祖先伏羲、女娲、轩辕和先秦人,他们当年是怎么带领族人征服高山峻岭,重重困难进入关中的。
说道风景,确实很美。
上苍显然很公平,这里崎岖难行,同时也赋予了它一种奇旷的美。
右扶风属司隶管辖,按说该是大汉中心,可是一路行来却很少看到汉人村落,倒是羌、氐为数不少,这些人多半都是凉州叛乱被俘、降者的后代,自然不会对汉人有什么好感,时不时向他们投来阴冷的目光,仿佛看着死人一般。
这天三人又路过一个对他们充满敌视的羌人村子,盖胤停住马车,对骑在马上的盖俊道:“小族叔,我感觉对方眼神有异,多半是看上我们的车马财货了,你和阿白先行,我殿后。”
盖俊也有这种感觉,摇头道:“阿白会驾马车,让她先走,我留下帮你。”言讫,取下背上之弓。
盖胤紧抿厚唇,两人朝夕相处,他太清楚小族叔的个性了,知道劝他不动,也没时间再劝,跳下马车绕到后面解开栓于车尾的黑色骏马,牵引过来,又钻入马车唤出阿白,同时从里面取出一张弓、两壶箭,一把刀,将两壶箭尽皆背到身后,又将钢刀系紧腰间,最后把马鞭交给阿白,尽量放平语气道:“顺着大路走,别回头。”
“夫君……”阿白脸色苍白,双目射出无助的光芒。
盖胤紧紧握住阿白冰凉的小手,憨笑道:“他们不一定会追来,即使追来,打不过也可以跑,我们马快,摆脱对方很容易。快走吧,很快就会赶上你的。”似放心不下,又叮咛道:“记住,别回头。”
目送着马车越行越远,两人安下心来,就这么坐于马上静静地等着。
虎都屠过,还会怕人不成?盖俊神态份外轻松,“你说他们会来多少人?”
“这村子不大,一二百骑还是有的,至于来多少就看他们对我等的重视程度了。”
“可千万别出个三五人应付了之,那还不够我二人塞牙缝的。”盖俊把玩手中黑色短弓,神情温柔,这弓拉力足足二石,二百四十斤,他也是近来才能自如使用,相信若再遇猛虎一箭便能毙之。
“来了。”
不用盖胤提醒,略微颤动的大地早已告知他。
盖俊抬起头,只见数十披左衽的羌人骑士怪叫着疾冲而来,在背后大片烟尘的衬托下气势甚盛,不由干笑道:“足有三四十骑,对方真看得起我俩。”
转眼间双方便只有百步距离,盖俊、盖胤不慌不忙端弓上箭,只听嘣嘣两声弦响,羌人骑队最先两人翻身落马,随后被后面上百马蹄踩成肉泥。
杀人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知是距离较远还是早已习惯了古人的身份,反正盖俊对于杀人并无任何不适。
两人欺对方弓弱,七十步外又射杀二敌。
双方越来越近,羌人纷纷架起弓,一支支长箭破空袭来。
二人拨转马头,起步加,一气呵成,尽数躲过箭矢,骑术之高不让胡族。
盖俊拔出数箭叼于口中,上身转到马后,引箭至镞。
“嘣……”
长箭带着破空声贯入敌马的胸口,这马吃痛难忍,带着主人翻倒地上,随后被同伴连连踩踏,断无存活之理,另一边盖胤却射空了。回箭难度极高,尤其是在无马镫时代,射不中并不奇怪,以盖俊无双射术也只能放弃射人而改射马,其实战场上射马威胁更大,人只要不被射中要害,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射马则不同,坐骑受创,骑士很容易摔落地面,而生这种情况几乎可以宣判骑士死刑。
双方骑术俱精,坐骑却分档次,盖俊二人所乘便是放到盛产良马的西域也是千里无一,很快拉开一段距离,一旦出射程便放缓马,近了则加摆脱,始终维持着“我能射到你,你却射不到我”,不出二里远羌人伤亡居然达十几人,剩下十余骑勒马不敢再追。
盖俊纵马上了一个小丘,勒马回转,摇摇看着远处羌人惊恐暴怒的样子,开怀大笑,从马鞍侧方取下一个酒袋,咬开塞子狠狠灌下一口,抛给盖胤,后者似受到他的感染,也是仰头饮个痛快。
饮罢美酒,对面羌人既不上前也不离去,他俩二话不说下丘挑衅,引得对方来追,依靠相同方法又射杀数人,这次羌人真真吓破了胆子,连同伴尸体也不顾掉头就跑。
二人相视大笑,回身急行数里追上马车,阿白见他俩安然无恙总算放下心来,不过他俩可不敢就此放心,让阿白驾车前行,他们则吊在后面以备万一。羌人似是被杀怕了,未在出现。直到行出一个时辰,看见一座建在山下如城堡般的汉族村庄才恍然大悟,羌人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绝不敢追来。
他们之后运气不错,再没有碰到过惊险,并在一个浓云蔽天的日子抵达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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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马镫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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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二十二章野心?
更新时间:20118182:11:40本章字数:6013
陈仓建于两山之间,地势险峻,城高数丈,长数十丈,坚固异常。关中有虎牙营、雍营两大野战部队,前者守护西京长安,后者驻扎雍县,距此不远,一旦陈仓遇到危险几个时辰便可赶来救援。坚塞,强兵,不愧是号称关中西面最后一道屏障。
盖俊三人晚间宿于传舍,传舍又曰驿站,是传递文书、官员来往及运输等中途暂息、住宿的地方,不对平民百姓开放。盖俊没有亮出关内侯金印,因为他清楚那玩意没用,只有持传者才被允许入住。关内侯头衔倒也并非一无是处,作为一个侯,食宿标准极高,有酒有肉,也有饭。不然单以童子郎的待遇饭是有,肉很少,酒就更别提了。
用过餐饭,盖俊便听到雨淅沥淅沥击打房檐的声音。
手把酒杯,顺窗望外,天仿佛塌下一方,雨水从空中一泻而下,刹那间院中雾气烟蒙,不似人间。
终于下了吗,两个多月里的第一场雨,一场迟到许久的雨。
蝗灾已除,旱灾之危也解了,百姓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那么……做好准备了吗?
后面你们将要面对的,可是一场连绵不绝几十上百年的苦难啊!
天灾、战乱、饥荒、瘟疫。
人相食。
民众十去七、八。
我会在那个时代扮演什么角色呢?
盖俊跪坐蒲席,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悦己置于腿上,双手拨弄,琴声泠泠荡漾开来,声音平缓清丽,不见烟火。
弹至曲中,附近几间房舍纷纷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几名儒士、官吏各立于自家门口,闭目聆听,眼前仿佛浮现出细流平沙、蒹葭苍茫、白羽翻飞的绮丽景象,令人不由心驰神往。
琴音至结尾处不仅未见颃奋激越,反而愈行愈淡,细若有无,虚静空灵,韵味清远。
诸人雨中面面相觑,那房舍里住地是谁?竟有如此琴艺,几可通神。
一个三十许的白衣儒士喃喃自语道:“曲音平和而实藏滔天野心。”他合上房门,瘦窄脸上那对细长阴鸷的眸子及嘴角那一丝玩味尽皆隐于黑暗之中,“其心可诛啊……”
盖胤沉醉在琴曲中久久不能忘怀,问道:“这曲子真美,只是我以前怎未听小族叔弹起过?”
阿白也是一脸好奇。
盖俊将琴轻轻抬起放到身侧,对二人道:“我说是我所作,你们可信?”
盖胤夫妇哪里肯信,小族叔智若成*人不假,但比起曲中意境却又差远了,作这曲子的人一定是个饱经风霜,看透世情的隐士高人。
“谈笑耳,此曲名《平沙落雁》,乃一无名隐士所授,我也是近来才练得纯熟。”
盖胤这才点头,小族叔时常外出,并非每次都带上他,也许期间偶遇上高人了。
第二日雨势收拢,微凉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湿湿的暖意,昨天闻听琴曲的官吏儒士纷纷前来拜访,可惜此间早已是人去屋空,转向驿役打听,得知里面住着一个少年和他的一仆、一婢,心里不禁大为吃惊。仆、婢自不会有此雅兴,那是否意味着那曲子乃少年所奏?
随后驿长给出众人一个惊人的答案。
盖射虎。
那少年竟是风传天下的少年郎“盖射虎”。
“盖射虎?京师……”白衣儒士淡淡地笑着,顾望东。
且不提驿站如何,三人自陈仓往东,入了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
后世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其实最早获得天府之国美誉的是汉中平原,自光武帝中兴汉室并定都洛阳,西汉末屡遭兵祸的关中平原再不复以往的风光。不过这只是相对来说,以三辅的底蕴除人口略少外无论比人文还是财富,均不弱他地。
“这就是长安吗?曾经的世界中心之一?”盖俊勒马停下,望着远方身披金色骄阳的陈旧城郭,心中突然生出日暮西山的感觉。“默默等待吧,几百年后盛唐将让你再次放射出震惊世界的光芒,那时……旭日东升!”
长安城虽然没落,不再是大汉的政治中心,然而其内人口数万,又是丝绸之路起点,绝非边地县城可比。途中路过一市,只见里面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十倍于汉阳郡。
时至日中,盖俊寻一高层酒楼,坐于窗边,案上列六道佳肴,上名酒白薄,边观街道喧闹边与盖胤推杯把盏,阿白一旁不停为两人斟酒,很少动筷。
一顿饱饮,带着些许醉意,三人再次起程,直到离长安甚远盖俊犹回味白薄之甘美。
盖胤问他既然爱白薄如此,为何不带上几斗路上享用?
盖俊对此不作解释,只笑他俗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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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犬识新丰,闻名久矣。
高祖刘邦建立汉朝,定都长安之后,其父刘太公身为太上皇,虽享受荣华富贵,却因思念故里时常闷闷不乐。为此,刘邦命令在国都长安附近的秦国故地骊邑为刘太公建造一座与家乡丰邑一模一样的新城,丰邑百姓迁至新居,连鸡犬都能找到各自的门户,此所谓“鸡犬识新丰”。后太公驾崩,高祖皇帝遂将骊邑改名为新丰。
更让盖俊在意的是新丰酒,作为赫赫酒徒,怎能不品品享誉大汉国的新丰酒呢。
甫一进城,居民、市肆到处挂有新丰酒的牌子,直看花了眼。
询问哪个为正宗?
皆言正宗。
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盖俊赌气地对身后二人道:“不管了,一一品过去就是。”
“……”
盖俊这家喝点,那家喝些,不知不觉间喝遍一条街,直醉得面红耳赤,脚踩迷踪,偏还要逞能再喝,盖胤夫妇搀扶着他,不让他进酒铺,僵持了半天,盖俊才躺进马车。
阿白抹了一把汗,看向不远处的热闹场面,场中两人头带牛角,**上身,腰束长带,下着短裤,足穿翘鞋,四臂交搭,合身角力。
阿白道:“夫君,他们是在角抵吗?却与我们敦煌不同。”
“嗯。”盖胤点点头,目光望着左方那人。那人也不负他的关注,双臂用力,大喝一声“起”,竟将对手生生举过头顶。
那人获胜后对噤若寒蝉的观众四下抱拳,一脸自傲。
阿白很厌恶对方的张扬,问道:“夫君能胜过他吗?”
盖胤摇了摇头。
“不能?”阿白圆圆的脸盘子浮出一丝失望。
“非不能,而是不值一提。走吧。”
马车走后不久,三四个少年从另一条街道快步走来,其中一人手指场中,对同伴激愤地道:“鲍出,就是他,说我新丰无人。”
名叫鲍出的少年约十六七岁,身高七尺余,容貌粗扩,轮廓分明,听罢二话不说,退去外衣,有衣遮掩还不明显,现下光着身子,肩头显得特别浑厚,一看就是天生臂力过人之辈。
那人眼角斜睨,不屑道:“连半大小子都来了,看来新丰当真无人了。”
围观之人心中忿忿,皆是敢怒不敢言。
“你说什么?“鲍出双目如炬,似欲噬人。
“我说新丰无人,怎地?”
鲍出暴吼一声,飞身扑上,搬住那人腰带奋力提起,大步冲出五六丈远,狠狠撞上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上,只听“轰隆”一声,树冠摇晃,几欲倾倒。
周遭鸦雀无声,静得吓人。
鲍出爬起来,看也不看对手一眼,转身回到场中,披上衣服,和伙伴们谈笑着离开。
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二十三章弘农
更新时间:20118182:11:41本章字数:4012
盖俊自从来到锦绣关中,遍尝美酒,可说无一日不醉。到了弘农地界,不敢再胡饮,一至华阴县更是滴酒不沾。倒非他收敛了本性,盖因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张然明十年前从敦煌搬家至此,作为同乡晚辈路过此处合该登门拜访,他若敢一嘴酒气前去,免不了被乱棍打将出来。
清早,盖俊换身大袖翩翩的袍服,趿上青丝翘头履独自前往张宅。实话实说,履不如韦沓合脚,韦沓即皮靴,但皮靴舒服是舒服,却上不得台面,像拜访长者这样郑重的事必须穿履才行。
张宅背山临水,附近深林茂木,白日成昏,与外面炎炎相比清凉多了。
向大门口的苍头递上名刺,不一会儿便被接引而入,穿廊过院来到一座大堂前。这座大堂非常高,也颇广,里面洋洋洒洒数百人分列数排,静静听着台上张奂讲课,最后几排偶有人回头看见他也没在意,只以为是来求学的。
两年未见,张奂背弯了不少,明显见老。他讲的是五经之一的《尚书》,他少师从故太尉朱垄学习《欧阳尚书》。《欧阳尚书》属今文经学,盖俊细细听来,和伯父盖冲相比无甚新奇之处,便开始打量四周。
张奂长子张芝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大堂口,望着盖俊挺拔的背影心中不免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当年皇甫规墓前的童子已成长为名震天下的少年郎。走上前说道:“大人讲课还需一个时辰,尊侯与其枯等何不随我来?”
尊侯?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盖俊急忙行晚辈礼:“什么尊侯,区区关内侯,让人听见还不贻笑大方?世叔万万不可如此称呼。出行前家父已为俊取字子英,世叔唤我子英即可。”顿了一下,又说道:“常闻世叔善草书,俊亦喜爱,可否一睹为快?”
张芝欣然同意,领着他向自己住处行去。
入得书房,看了张芝作品,盖俊下巴都快惊掉了,父亲话语成真,他……真越了大书法家崔瑗。
当今之章草写法乃横势运笔、字态横向、字单一而不相连,然而张芝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也是血脉不断。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张芝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书体。
开宗立派!
一代宗师!
盖俊当下没有一丝迟疑,厚着脸皮向他讨要字帖。
他堪称激烈的反应令张芝哭笑不得,以往即使有人对他的作品很动心也只会在离开前含蓄地提出,哪像他这般直接,不过他倒并不反感盖俊这种率真的行为,大方送给他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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