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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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纵这里是洛王府！”清冥拨开挡在面前的桂花枝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你不觉得说这些有些过分了吗？也不怕隔墙有耳？”
“我知道你在那里。”萧纵欠身拨了拨凤兮垂在耳际的发丝，“清冥，你并没有给她，她想要的生活。换句话说，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你！”
第31章　何所相依
“吵什么吵！”鲁齐没什么耐心的在桌上拍了一掌，“行了，行了，一个个都靠不住，我立刻动身回毒王谷。”
“我与你一道儿去，收集药材不容易，我也能搭把手。这边就拜托小雪了。”萧纵牵着凤兮的手，“你只管放心，我和你师父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眼疾的办法，你稍微等我们一段时间！”
凤兮很是平静，神色中丝毫不面，过了一会儿才稍稍笑开了，纤细冰凉的指尖，触过萧纵的面颊，顿了顿：“好，我等你们！”
“凤兮。。。。。。”清冥暮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王府上下自然有人能为你去寻得，你又何必。。。。。。”
“清冥，如果你是为了我好，如今又何必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呢？”凤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依着来时的印象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清冥正要扶住她，也被轻轻地佛开。
“让一个人静一静吧！”
卧室的门被扣上，凤兮微微眯起了眼，靠在门板上：“陛下真是好兴致，若是我唤了清冥，或者其他的什么人进来，您难道也顾一顾自己的脸面？”
清奕伸手正想触及，凤兮已经往旁面挪开了几步。
“真是漂亮的眼睛，怎么能瞎了呢？”清奕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过朕最是喜欢你这样娇弱无所依靠的模样，让我心疼极了。你也会慢慢地来到朕的身边。”
“陛下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凤兮蹙起眉，别在背后的手一抬，离魂锁迅速的在空气漫延，同样在空气细微的震颤中，离魂锁毫不费力的并准确的将尖利的一端抵在清奕的脖颈，“我不会是废人，直到死，我都不会是个无所依靠的废人。当然，也请陛下告诉我，你动过什么手脚。”
“真不愧是云都公主。”触眼可及的离魂锁在不小的空间中纵横交错，尽管他确信眼前这倾城的女子是当真瞧不见了的，也依旧让他畏惧，“我不过是在公主寻常的汤药中稍稍动了手脚，让公主闹钟积的血块稍稍移了位子。”
凤兮一手眼尾一挑：“哦，原来陛下就竟然买通了大宇的御医，能知晓这事的认可不多。凤兮是不是还要感激您的厚爱？”离魂锁一寸寸的靠近了清奕的**，一个小血点，逐渐的加深。
“你不会在这里下杀手。”
凤兮的手一扬，离魂锁果断的缠回手腕上：“理由呢！”
“瞧，你已经收手了，你的确还有杀我的能力，我已经瞧见了，可是时机不到，尉迟凤兮，你一向很能忍。也不愿意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我重见光明一天也将是你死的那一天，我会看着你死，同样这一天也不会远。”凤兮虽然失明，但却分毫不差的看向清奕的方向，甚至目光专注，反倒不是往日的漫不经心，令清奕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他勉强让自己笑起来，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等这一天。”不过这一天，尉迟凤兮，你已经落在我的手里。
。。。。。。
对于清奕在汤药里动手脚凤兮确实从来不曾想过。艺高胆大，这并非一桩好事，是她的疏忽，也是她的遗漏，谁能想寻常的补药却会成为“真凶”呢？
。。。。。。
毒王谷可以说历经五朝，历史悠久，里面的藏书特别是医药方面的书籍数不胜数，里面当然也有治疗凤兮这种眼疾的方子。只不过要巨大的书库中挑选到最为便捷的法子却如同大海捞针。好在凤兮离谷前曾一度闲来无事将一大部分的古籍稍稍收拾，整编，入架。兴许是运气不差，在那个一部分书籍中，鲁齐找到了他所需的药方。
其他的几味药要凑齐并不困难，只不过其中的药引——火骊珠，即使是他也从未见过，而上一次在江湖中出现却是前朝。
鲁齐一贯行走江湖，凤兮当初也不是总留在谷中，留守的不过是一些武力高强的武夫，以及一些炼药的小童，他们当然指望不上也帮不了忙。鲁齐与萧纵两人也不由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从何着手。
“不如先去未名山庄。”
鲁齐略思量：“也只能如此。”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打算和你说的，是小雪与我提及。现在还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你莫要太担心，否则却是我的罪过。”
“说吧。。。。。。凤兮这一件事情搁在眼前，老头子我的承受能力差不了。”
“小雪说，凤兮不是很想活着，甚至有一回无意识的往湖里走，我怕她。。。。。。”萧纵垂下眉眼，“我怕她大仇得报，就。。。。。。”
“这个我也有些知晓，当初萧家一倒我也担心过，不过她嫁与清冥我也就以为此事可以揭过了，不想。。。。。。”鲁齐摆摆手，“无妨，我们多看着就好，凤兮总舍不下我们的。眼下还是她的眼疾为重。”
第32章　夫妻情谊
未名山庄里知道凤兮眼疾的人并不多，一应计划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不到年末，阮家彻底的倒了，太后的意外本就够让阮家人措手不及，宫中的皇后也疯了，而阮家在朝廷上的诸人也纷纷出了不小的纰漏，小则贬谪，大则丢了性命。
似乎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这样一个百年的望族竟然会倒得这么的快。
清奕虽对阮可卿下手，可做作为帝王深谙平衡之术，可是几乎是短短几个月之间，远超出了他的设想。他很清楚，这一场风波，或者说阴谋后头运筹帷幄的人正是洛王府深居简出的洛王妃。可是，没有证据，甚至在民间的普通百姓的印象中王妃是平和无争的。
清奕每想只余冷笑，而阮家的案子则被交予他最器重的皇弟，洛王，清冥。既然是尉迟凤兮动了手脚，那么也就借了她这把利刀干脆的把这个对手给除了，一了百了，很划算。
“庄主，您怎么看？这一回要全身而退少不得让洛王做出点牺牲，反正他对皇权也不甚在意。”小雪递过去一杯温水，“说起来，他对庄主也该是亏欠的。”
凤兮眼疾未好，很是平静的坐在暖阁的椅子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退一步吧，若是亏欠，是我亏欠清冥更多。他是无心皇权，可也没必要为我背这黑锅，而且清奕这一招借刀杀人还得问我肯不肯呢！”
“那。。。。。。若说是诡计，清奕要比我们以前任何一个对手更为难缠，庄主可有什么对策？”
“清奕身份特殊，以往我们对付萧家也好，如今对付阮家也罢，皆是利用了上位者。父皇或者清奕他们无论情不情愿，都会为情势所逼。可是，不管是什么形势，他们都不会对自己下手。”凤兮叹了口气，“我却是想起一桩事情来。不晓得我有没有同你说萧废后惨死冷宫的事情，我本不想管她，瞧她那般田地我也就不多为难，可不依不饶的人自然是有的。安慧动了手，她难以舍下弃子的仇恨，孤身潜入冷宫开了杀戒。虽我纵容，却是应了当年我与萧废后的一个赌约。”
“难道庄主也想来一出借刀杀人？”
“对，何其相似啊。。。。。。阮太后是个心狠的，我也不希望阮可卿叫我失望了。”
“庄主，阮可卿已经疯了。。。。。。很难在计划中。。。。。。”
凤兮眉角微微上扬：“那不是更好？谁会去在意一个疯子呢？”
小雪恍然间反应过来：“庄主好计谋，属下这就去安排。”
。。。。。。
所有的疯子都会有自己的执念，虽然凤兮他们并不清楚阮可卿的执念在哪里，但只要有机会。。。。。。
据说发疯的阮皇后病情意外的有些好转，开始认得清人，也回想得起过去的事情。只不过这个据说存在得很很短，阮皇后又疯了，比以前更严重，简直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作为帝王的清奕却时不时出于“夫妻情谊”去看看她，甚至会亲手喂她一些汤药。至于汤药到底是些什么也只有清奕最清楚不过。
“庄主，清奕已经留了心眼，我们给阮可卿用的药根本不起效果，清奕每日喂喝下的汤药只令她神智更不清楚。”
“不。。。。。。她很清楚。。。。。。即使她清醒的时间再短，她也会知道是谁不停地要她疯！阮可卿虽然不比阮太后，但毕竟也在后宫呆了这么些年。我就不相信，她会不知道她嫁与清奕之前意外暴死的太子妃，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部分详见番外三），她本不为了什么疯也该为了什么疯了！”
“那，我们总该给她创造一点机会吧！否则，清奕身边高手如云，不待阮可卿动手，阮可卿可就名正言顺为了弑君丢了性命。”
凤兮轻哼了一声：“阮可卿会知道每日喂她药的人是谁，也许一把簪子，或者一只瓷碗。。。。。。也可能是偷偷藏着的一把小匕首。。。。。。在阮可卿动手前，她都是安全的，阮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清奕还打着如意算盘呢！”
小雪了然，比起清奕的帝王之术，很显然庄主的手段更胜一筹。
“庄主，还有一个好消息。”凤兮眼疾不方便看信，送过来的信件多是小雪过目的，“萧大哥那边的来信，他已经得到了火骊珠的消息，在前朝王族后人手中，毒王和萧大哥已经赶过去交涉。只要得到了踪迹，不惜一切代价，火骊珠总会到手。”
“恩，这么些个月下来，我也习惯了，让他们万事小心吧！”
小雪本是点点头，又飞快的应了一声：“毒王和萧纵联手能有什么难事？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咱们在成国以未名山庄名义的生意都受了盘查和辖制。”
这是意料之中了，清奕知道她与未名山庄的关系，对付她自然要全面的压制她背后的未名山庄。至于清冥，她虽不确定，可也畏惧他已经落入这个哥哥的网中。清冥虽聪慧，可向来喜欢光明磊落，这些阴谋诡计倒与清奕一比可就天差地别了。
罢。。。。。。她既然已经与清奕撕破了脸皮，各自明了了，对清奕出手之后，这成国。。。。。。又将是谁主江山呢？
不由得笑了笑，又摇摇头。
第33章　峰回路转
自打阮家倒了，清奕一直以为凤兮会直接对他动手，只不过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为了躲避锋芒，并不见有什么动作。
他还是会在空闲去皇后宫里头走走，当然，他可不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什么可笑的怜惜之情，无用的感情对他而言不过是累赘。就像当初的他的太子妃，那个女人的确很漂亮也很温柔，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让出位子来给更合适的人。对的，那个女人可能能做好一个平庸的皇子妃却无法为他赢得天下。而，如今他已经得到了天下，那么阮可卿可没有必要再占这个位子。天下人皆知道，皇上对皇后用情至深，只是皇后的位子可不能任由一个疯子做着。想来不久后，他也会“顶不住朝廷的压力”下令废后吧！
凤兮时常喜欢沉默着想自己的事情，火骊珠的事情进行得并不很顺利，先不说此物自身有多少的价值，可毕竟在家族中有不小的地位，有人要借也值得让沉寂多年王族后人狮子大开口。当年的大势已去，虽不会妄想重登帝位，可是到底也不会满足于如今的境地。他们要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生活。
“你们的胃口太大。”萧纵冷笑，“听的我也没什么与你商量的耐心，不如两个选择吧，借火骊珠或者我们自己抢！”
老族长大笑：“大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萧纵的剑正搁在一边，倒是鲁齐按住了他的手：“老朽是闯荡江湖的，素来不管朝中的事情，但是我家徒儿得病需以火骊珠为药引，还望老族长成全。”
“我却是知道江湖中，未名山庄也在寻找火骊珠，想来二位便是未名中人，老先生太过谦虚了，堂堂未名山庄可不是这么寒酸的。我的条件也已经开在这里了，您可以好好考虑，送客。。。。。。”
鲁齐收敛了神色：“我家徒儿有病在身，老朽不想再多加杀孽，因为不想在取火骊珠的途中沾血，还请组长不要欺人太甚了。”
一边的萧纵顿时也冷静了下来：“你们是前朝王族后人，只要还背着这个姓氏，高官爵位本就太远了。。。。。。钱财可以商量，可是官场的事情，我们难以插手。”
族长并无退让，厅中顿时沉默的可怕。
“笃笃。”有人扣响门，进来中年的布衣男子，附在族长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老族长静默半晌，点了点头。那布衣男子朝萧纵与鲁齐也点点头，退出门外。
“敢问所救之人究竟是谁？和大宇泊云侯府是什么关系。”
萧纵与鲁齐面面相觑：“不知族长。。。。。。”
“你们的运气不错，族里欠下泊云侯府极大的一个人情。想当年我朝败落，族人仓惶出逃，还多亏泊云侯相助得以安身。族里主人没齿难忘。。。。。。”
萧纵松了口气，笑道：“竟然如此渊源，所需火骊珠的说来还是大宇云都公主。”
族长点点头：“还说什么不插手朝廷中事，族中对云都公主也是有耳闻的，当初与泊云侯的交情也是极不错，不过她不是已经嫁入成国了吗？我却不曾听说洛王妃病重。”
鲁齐蹙紧眉：“云都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却是眼疾。族长愿意出借火骊珠那可就再好不过，老朽感激不尽。”
“那二位恐怕还须多等两日，火骊珠并不在府中，它被秘密藏在别处的密室中，来去也须得两日。我这就着人安排。”
。。。。。。
“泊云侯楚麒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找火骊珠。凤兮既然已经拒绝就不大会愿意亏欠于他。”鲁齐疑惑，“其他人也没那个胆子擅自行事。”
“是我。我写的信，泊云侯在成国的势力不小，人脉也广，有他相助事倍功半。我必须考虑。”
鲁齐拍了拍他的肩：“也幸亏你考虑周全。这下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火骊珠到手，药就全齐了，不知道毒王有多大的把握？”
“九成。。。。。。但你也知道，眼疾虽然紧要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说得也对。”
。。。。。。
火骊珠一到，鲁齐和萧纵立时掉头回京都，并将凤兮接出了洛王府。在兰亭酒楼休养了个把月，眼前逐渐又模糊而清晰。
可以清晰看到庭院里枯叶落尽，寒梅绽开，漫天的飞雪。。。。。。
“梅花真漂亮。。。。。。不过已经开始落雪了，庄主还是进屋的好。”谷雨将披风披到她肩上，“说起来快到庄主你的生日了，往年都没有好好办，今年啊，难得大家能在一块儿，我早些就听萧大哥他们几个说起说起来，一定好好地庆贺一番。”
凤兮笑而不语。
“庄主快些说说喜欢什么！”谷雨伸出一指摇了摇，“好机会哦，呐，狮子大开口吧！顶不了，我就拖上小雪一道为你送上一份。”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看得见下雪，看得见花开。”
“往后每一年都会这样。梅花还是会依旧开着的。。。。。。”
“庄主。。。。。。”本在前厅的小雪疾步走了过来，不带丝毫的笑意，“出了点差池，清奕的武功不差，阮可卿虽然刺伤了他，但并不能要他的性命。”
“哦。。。。。。”凤兮依旧看着落雪，波澜不惊，“那阮可卿呢？”
“被清奕反手杀了。”
“清奕的伤如何？”
小雪摇摇头：“暂且得不到具体的消息，不过清冥被宣连夜进宫，他还差人将信送到这里，请你不要担忧。”
凤兮莞尔：“那么也就是说，清奕也伤得不轻了。此番宣清冥入宫，要么是试探，要么是软禁，要么是拉去做活儿的。”
第34章　清奕驾崩
小雪略微犹豫，倒是一边的谷雨不假思索：“我却是觉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阮可卿先动手，直接弄死了清奕就好。下毒、暗杀总有一个最好的方案。”
“不成。”凤兮笑道，“清奕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无论他伤势如何，他现在身边只会留亲近的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