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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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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桑骂槐?我倒是指的什么骂什么!喻家的事儿那是你们喻家自己不积德,我管的了吗!你可别惹急了我,撕破了颜面我倒看看咱们谁更没脸!”
喻示寂就要往里冲,那中年的婆子赶紧拦下来,“大少爷,大少爷您可少说两句吧,大少奶奶就是脾气急了点。那孩子可也是喻家的后不是。”
喻示寂瞪了会儿眼睛,甩袖大步而去。那婆子往外追出去两步,就听屋里喻少奶奶大声道:“刘妈,回来!让他爱去哪去哪,在眼前也是心烦。”
刘妈在门口叹气,关上了屋门,“大少奶奶,您这是何必呢。”
喻少奶奶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没再多说什么。
苏缜推了推夏初的胳膊,往跨院门处一指,只见喻示寂正开了门往外走。
“跟着看看去。”
两个人猫着身子在墙沿上走,也走不快,好在庄子里都点着廊灯,倒不至于跟丢了。喻示寂那边显然也没有什么特定要去的地方,漫无目的,越走脚步越慢了起来,沿游廊走到去往后花园的入口处时,终于是停了脚步。
夏初与苏缜也停了下来,坐在游廊上方的女儿墙上,静静的不敢出声。
忽然,就听廊下喻示寂低声道:“谁?”
说:
臣妾恭祝皇上们中秋快乐,阖家团圆。成家的幸福美满,未嫁的得遇良人~~
☆、114。 祥伯的算盘
喻示寂这一问把夏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起身就想逃。身形还未动便被苏缜按住了肩膀。
“跟着我。”苏缜几乎是用气声说的这两个字,指了指游廊,然后又对夏初比划了一个往前走的手势。
夏初点点头,便跟着他往旁边蹭过去一小段距离,两人肩挨肩的在屋脊上坐定,视线与游廊形成一个斜角,正好能看见廊下的情形。
“大少爷怎么还不歇息?”游廊的另一侧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个人,穿着暗驼色的衣裤,负着手,花白的头发很有特点。他对喻示寂呵呵地笑了两声,带出一阵咳嗽来,然后一口痰飞出游廊落进花圃,“后花园里没掌灯,大少爷是不是害怕?”
夏初一听就觉得祥伯说话的语调不对劲,跟上次她来百草庄时的恭敬态度完全不同。她心里有点小激动,觉得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一定很有爆点。这时,苏缜贴近夏初的耳边,用手拢着嘴小声问她:“这人是谁?”
夏初也学着苏缜的样子,凑近他的耳边,说:“祥伯,百草庄的管事。”
夏初说话时的气息钻进苏缜的耳朵里,有点痒,痒得他浑身都不对劲儿了起来。夏初还要再说话,可苏缜不敢再让她对着自己得耳朵说了,便冲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游廊。
夏初转过了头,苏缜趁机会赶紧抓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险些打了个激灵。
“祥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喻示寂显然也听出的祥伯语调中的不恭,不禁皱了皱眉。
“没什么。”祥伯在游廊里坐了下来,背对着夏初他们,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只听他那副老哑嗓说道:“我这正为点事情烦心,出来遛遛,正好碰上大少爷了就想跟您说说,也好帮我这老头子拿个主意。”
喻示寂没说话,迟疑了片刻也在游廊中坐了下来。
祥伯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少郁结的感觉,说道:“我呢,也没什么本事,奔了大半辈子,跟着老太爷,跟着老爷,谈不上挣下什么家业来,最多混个吃穿不愁罢了……”
“祥伯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喻家亏待了您似的。”
“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祥伯摆了摆手,“到底是我福薄,家里就一个儿子,原指望着他能成器的。可他不像大少爷您啊,这么有出息。”
他看着喻示寂笑了笑,喻示寂却有点不耐烦,“您那儿子又怎么了?”
“是这么回事儿。”祥伯往喻示寂跟前坐了坐,“去年他与人合开了个当铺,结果朝奉选的不好,连着几件死当的物件都打了眼。那合伙的一看形势不好就偷偷吞了账上的钱跑了。我那儿子死心眼,到人去屋空了才发现,本钱赔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烂账。”
“报官了?”喻示寂问。
“哦,呵呵。”祥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不好办啊……”
“怎么呢?”
祥伯顿了顿,“咳,不妨直说了吧。我的那点钱哪够给他开当铺的,所以当时就从庄里的账上挪了点。”
“多少钱?”
“其实也不算多,一千二百两。”
夏初在房顶上听见这个数,不禁咋舌,这还不算多?一千二百两,这个祥伯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千二百两?!”喻示寂噌地站起身来,往前迈了一步,皱着眉头斥道:“祥伯,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少爷您坐。”祥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被喻示寂一掌挥开。他略有尴尬地笑道:“我已经用自己的棺材本还了三百两了,上月查账的时侯用柜上的钱拆补了一下。东家去兴州之前才补回柜上去的,可我觉得吧,老这么补来补去的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是?”
“长久之计?”喻示寂冷笑道:“祥伯,我看你在我们喻家是太得势了!还讲的什么长久之计。”
“大少爷……”
“行了!”喻示寂竖起手掌来拦住祥伯的话头,“你也不用跟我说了,我还敬你是个长辈,等我父亲回来你与他说去就是。”
“东家若是知道了,我这个管事也就做到头了。”祥伯也不慌张,慢悠悠地又坐下来,“说可以,大少爷只要不怕我年老糊涂,说出点别的事来就行。”
喻示寂的表情微变,放低了点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祥伯哼笑了一声,从腰间抽出旱烟袋来,放上烟叶不慌不忙地压实了,打了火镰点燃,吧嗒吧嗒地嘬了两口,才道:“夫人死的冤。”
夏初一听这话,赶忙往前倾了倾身子,生怕漏掉点什么。苏缜瞧见,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怕她一激动会掉下去。
喻示寂那里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死的冤不冤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祥伯又嘶哑着笑了两声,用力地吸了几口旱烟,然后跷起腿来把烟锅子在鞋底磕了磕,搓灭了火星,“四月初一大少爷不在家吧。”
喻示寂眼不错珠地盯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腿疼,可我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大少爷别忘了我在庄子里多少年了,你爹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如今这帮老伙计跟着我干的时候,你可还吃奶呢。”
“少在这倚老卖老的。你想说什么?总之我告诉你,曹氏的死跟我没关系。”
“我可没说有关系。”祥伯转头看着喻示寂,慢条斯理地道:“可大少爷你跟我说终归也是没用,我也不想听,重要的是官府觉得有没有关系,对不对?”
“对对对。”喻示寂冷笑道:“那你报官去就是了。”
“行啊。”祥伯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作势要走,“我再多问一句,前些日子大少爷借了我的那串钥匙是做什么去了?”
喻示寂畏缩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又往前走了一步,“你站住!”
祥伯回头看着他,呵呵地笑了两声。喻示寂的目光往两边瞟了瞟,继续盯着祥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请大少爷帮我把亏空的钱补上。”
“做梦!快入土的人了,你也好意思!”
祥伯也不恼,笑道:“你跟曹氏的那点事儿,你说东家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这最多算家丑,也值不得九百两银子,你毕竟是东家亲儿。但现在曹氏死了,这是人命,多少钱大少爷你也不亏的。你好意思做,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官府来查案的时候你不说,你现在翻供,人家凭什么信你!”
“大少爷怎么不懂珍惜呢?我之前那是在帮你。自古来私情最易惹杀祸,你猜官府信不信?说实话,我是信的。更何况那串钥匙……,呵呵,什么叫百口莫辩?大少爷尽管掂量掂量,九百两银子和你自己的命,哪个重些。”
“我没杀人!”
“那是,谁杀了人也不会满街嚷嚷去。”祥伯又笑了两声,“不忙不忙,大少爷再好好想想?我等你两天,就两天。东家差不多快回来了。”
说罢,祥伯背着手哼着曲儿不紧不慢地走了。
喻示寂白着脸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拳捶在了身边的廊柱上,大约是使的劲儿大了,又皱眉甩了甩手。
他一脸阴鸷的戾气,用力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睛盯着祥伯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老东西!比曹雪莲更他妈该死!”
等喻示寂也走远了,夏初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两眼放光地回头看着苏缜,握拳往他肩上轻轻一捶,“黄公子,这一趟来的真值!”
“运气不错。”苏缜这才松开了抓着夏初的手,“还想再看看什么?”
“黄公子能知道妾室一般住在什么位置吗?”
苏缜站起身来看了看,“不好说。”他指了指西边的一处道:“那边应该是主院,正室会住在那里,妾室则一般会在偏房或者偏院。”
“有点远。”夏初也站了起来,顺着苏缜的手指看了看,“好像不太好过去。”
“走游廊,都是通着的。”
房顶与游廊之间有一个落差,苏缜跳的十分轻巧,稳稳地站在了游廊顶上。夏初就没有这等身轻如燕的本事了,只能先坐在房顶上,再用脚踩稳了游廊顶上的瓦,把身子顺下去。
从游廊再上房顶,从房顶再下游廊,夏初大有翻山越岭之感。做这梁上之事本来就有些紧张,再加上她衣衫长,走的手忙脚乱的,等快到主院的时候,额上已经有点冒汗了。她蹲在房顶上看着苏缜,无奈地笑了笑:“跟你一比,我觉得自己真是笨拙的可以。”
苏缜跳下去,回过身,十分自然地对夏初伸出手,“这就到了。”
夏初看着他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交在了他的手里,借力跳到了游廊上。
这有什么嘛!现代人见面谁跟谁还不握个手呢?与朋友去爬山,谁还不许拉谁一把呢?夏初暗暗地对自己道,着意地去忽略着苏缜手心的温度,忽略他手指的力度,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
不用多想,真的不用多想。
正院里的屋子都黑乎乎的,只有院门处挂了两盏风灯。夏初与苏缜翻过屋脊往偏院里看,这偏院里的屋子倒是亮着灯。可还不等两人站稳当,就听屋里传出一阵犬吠之声。
夏初与苏缜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
正想着,前院的狗便也跟着叫唤了起来,迅速地就连成了一片。
☆、115。 自作孽
天已经黑了,这城外的百草庄方圆十里内都很静谧,这狗一叫唤起来就显得声音特别大,搅的气氛陡然紧张。
夏初往房顶上一伏,转头有点焦急地问苏缜:“现在怎么办?”
苏缜看看她,弯唇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还能怎么办,跑吧。”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说的这句话应该是语速很快的,表情惊慌的,再伴着一些肢体的动作,这样形成一个完整的信息传达,接收者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可苏缜这句话说的太四平八稳了,表情也温文尔雅的,身子更是一动都没动。这就让夏初的信息接收十分错位,如同指着右边让人往左跑一样。她就好像没听懂这句话似的,眨眼看着苏缜,“怎么个跑法?”
偏院里的狗叫的很凶,可能屋里的人嫌吵,便给放了出来。那短腿的白毛狗一出来就开始对着房顶猛叫。
它身后跟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伸脚轻轻踢了那白毛狗屁股一下,“别叫了,留神一会儿姨娘打你。”
苏缜拽了拽夏初的肩膀让她站起来,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两个人开始一前一后的往旁边慢慢移动。
白毛狗狗仗人势叫的特别欢畅,仰头看着房顶上的俩人,直蹦哒,就差伸爪子指着了。夏初抽空看了它一眼,心说你就安安静静的做个宠物狗不行吗?
可能狗叫唤的实在太反常了,那小姑娘呵斥无效,终于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夏初正好扭头看着那只狗,见丫鬟抬头,当时就楞在了原地不敢动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侯,苏缜伸手拉着夏初的胳膊就往前跑。这一动,那小丫鬟也终于回神,开了高八度的嗓子,尖声大叫道:“有贼啊!”
护院们听见犬吠声,原本就在看是怎么回事,这一嗓子划破黑夜,终于是给了护院们一个明确的方向。
“这下完蛋了!”夏初一手抓着自己长衫的下摆,另一只手被苏缜拽着,歪歪扭扭地在房上快步走着。她真后悔自己今天没事干臭美什么,穿了这么一件不便利的衣裳来,太不适合做贼了。
“黄公子,你要能跑就先跑,我是捕快,那管事的祥伯见过我,总归不至于被就地打死。”夏初在苏缜身后急急地说道。苏缜没回头,只是犹自笑了笑,手没松,步子也没乱。
护院在地上跑总归是比他们在房上跑要快很多,夏初听见吆喝声比刚才近了不少,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火把燃烧时的油烟味儿了。心情紧张,脚下也越发慌乱起来,好几次差点滑倒,幸亏都被苏缜给拽住了。
拐到刚才他俩偷听喻示寂与祥伯对话的那个地方,就看见喻示寂正步履匆匆地往正院去,深锁着眉头,沿路抓着个家丁问出了什么事,低声咒骂。夏初和苏缜在房上矮了矮身子,等他走远了才敢再继续动。
这一耽搁,夏初还以为铁定要被护院追上了呢,已经做足了与人和狗大战三百回合的心理准备,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等蒋熙元回来时要怎么跟他解释的问题,如果她不被就地打死的话。她几乎能想像,蒋熙元听说到她与黄公子一起夜探百草庄之后的表情。
肯定又是一张别扭的脸。也不知道黄公子隔空哪惹着他了。
胡思乱想的工夫,两人已经到了墙边。夏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护院们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追上来,反而离的远了很多。不等她觉得纳闷,就听见轻巧的一声,苏缜已经跳下墙去了。
“下来。”苏缜还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站在墙下看着她。
“好!”夏初一点没含糊,蹲下身子手扶着墙沿就往下跳,刚离开墙沿就想起来今天穿的不是裤子,而是长衫。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是蹲着跳下来的,衣摆比她先落地了一瞬,她一脚踩在自己的衣摆上,一个趔趄直接就扑进了苏缜怀里。
苏缜也没想到。夏初怎么说也是会点功夫的上,上墙不行,跳墙总是没问题的,所以压根没想过要去扶一把。他听见夏初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短促的一声叫唤,紧接着一张脸就扑了过来。
惯性加上速度,夏初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了,身下压着苏缜。
“黄公子!黄公子,你没事吧?”夏初撑起身子来问苏缜。
苏缜轻咳了一声,“你……先起来。”
“啊?”夏初懵了一瞬,随即赶忙爬起来从他身上移开。她想去拉苏缜一把,结果却一脚踩在了他手上。
夏初都快哭了,一连串的对不起。苏缜从起上坐起身,握了握拳活动了一下手掌,发现没什么大碍。他转头看着夏初,夜色太浓,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想像她现在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会功夫吗?”苏缜道。
“以后不敢说了。”夏初紧张兮兮地道,拉过苏缜的手来捏了捏,“没破吧?骨头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苏缜站起身来掸了掸裤子,“走吧。”
两人顺原路走回到车边时,安良正靠在车壁上打盹。苏缜过去推了推他,安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见苏缜马上就惊醒了过来,跳下车一躬身:“皇……”
苏缜猛地咳了一声。
“……公子。你们回来了?”安良默默地出了一身冷汗。
苏缜回车里换衣服的空档,安良往百草庄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狗叫吗?”
夏初捋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短发,“别提了……”
太糟心了!这一趟走的,收获是有,可丢人丢的更厉害。
苏缜换好了衣裳,夜色下那身月白的长衫挺打眼。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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