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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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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的脸,此刻阴沉如水,往日里的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仿佛都在寒风中被吹散。挚友的心思,风溪莲大概略知一二,无论如何,心里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温暖。思及此,他长出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回过头,收回自己流放的目光。

“回去吧。”

这一场雪,一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绵延不绝,丝毫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从晋阴城开始,整个四国地界,甚至上远,都渐渐地被冬雪覆盖,不过几个时辰,整个世界,便是一派银装素裹。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柳叶徒步在雪地里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身后跟着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鸢。

入夜,柳叶在路旁一处废弃的驿站停了下来,靠着柱子蹲坐在地上,沉默无语。鸢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似是确定她不会就此走开,便又走出了驿站,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隔了一会再回来,手上却是拎了几只野味。

拾柴,升火,鸢默不作声地做好了一切,动作利落地烤好野味,然后递给柳叶。

闻到那扑鼻的香味传来,柳叶顿觉饥肠辘辘,但是看着色香味俱佳的食物,却始终没有丝毫食欲,一路走下来,已是疲累万分,现在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可是,柳叶不接,鸢的手就这么一直伸着,也不说话,执拗地撇过了脸去。

火堆还在烧着,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寒冷的冬日输送这阵阵暖意。火光照耀在鸢的脸上,那张往日里酷酷的脸此刻却柔和了很多,稍显青涩,像个没离过家门的大男孩。

柳叶愣是不接,鸢也没法。不一会儿,烤熟的野味凉了,便又拿到火堆前加热,再递回去。如此再三,沉默的柳叶终于是有了反应,伸手拿了过去,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好了,我吃总行了。”

闻言,鸢那火光照耀下的脸,却是腼腆地一笑,那笑容,干净如雪。




、扭转之局

数日后,桑木国流光城外。

柳叶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掀起斗笠上垂下的面纱,望着前方那宏伟的城郭,目光深远,似是在思考些什么,又似是在单纯地出神。

鸢骑马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不着急也不催促。他跟着柳叶一路从晋阴城来到这里,刚开始步行,后来骑马,足足用去了半月,好在柳叶不是在漫无目的的瞎晃,反而是有目的性的似乎在往上远行去,倒是让鸢省去了不少担心。

这一路下来,相安无事。桑木境内的战事已差不多停息,战火的转移让百姓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和时间,再加上华瑶及时颁布的一系列安抚政策,虽然还有很多难民在涌向上远,但数量已不如先前那般多了。在经历了数月的战争洗礼后,桑木也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安定期。

但是,紧接而来的一件事情却让无数人的心又给揪了起来,柳叶也不例外。她虽然离开了红馆,但她人还在这个世界离开不得,就少不了要关注些事情。

正如她先前跟风溪莲推测的那样,静水与雅风联合攻打荧火国的事情,处处透着猫腻。雅风虽然和静水与荧火直接接壤,但为了配合静水的行动,兵分两路,一路直接从雅风出发直达荧火,另一路则从静水迂回,配合静水大部活动,当然了,这也直接导致了雅风兵力分散,进攻线拉得过长的问题。但雅风与静水素来交好,两国皇室更是多次联姻,关系本是牢靠,这进攻线拉得再长,只要不在荧火的攻击范围里,都不是问题。

可是政治终归是政治,皇家终归是皇家。就在荧火连丢五城,静水和雅风攻势如火如荼之际,局势却是骤变。静水突然反水,原本正在与荧火交战的部队突然回袭,将身后的盟友给打了个落花流水,而原本看起来已经战意全无、奄奄一息的荧火军队,却陡然爆发出了强悍的战力,配合静水的动作一举重创雅风。于是,在整个世界惊愕的目光中,原本稳操胜券的雅风,不光是从本国境内出发的那只队伍受到严重创伤,损失过半,由静水出发的那只队伍更是被全数歼灭,上至将领下至小兵,一个战俘也没有留下。

而完成这堪称扭转乾坤之战的将领,正是前段时间一直没有直接出现在战场上的书生将军——叶一尘!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位年轻将领的领兵风格,较之前段时间要狠辣了许多,据说到现在还在追击雅风残部,整个雅风的军队建制,没有个十年,恐怕是都恢复不过来了。

柳叶脑子里盘算着如今的战局,静水这所谓的合纵联盟这一出一落幕,今后统一的大局就已奠定了大半了。只要不出意外,桑木已经收归,雅风被灭,荧火虽然投靠静水,之前桑木落败估计也有它的份,但它终究势弱,最后也免不了被静水吞并,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待得天下大一统,明玉组织这条暗地里的毒蛇,也终归要显露与人前,到那时……恐怕这天下的动荡,不会比现在小多少。

思及此,柳叶一扯缰绳调转马头,也没了进城的心思,而是直往上远而去。有些事情,趁着上远还没乱起来,还是趁早做掉的好。

见状,鸢勒马跟上,却是难得地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闻言,柳叶没有回头,而是抬眼望着远方那还看不见的上远地界,眼眸中露出一抹深沉之色,张嘴缓缓报出了个地名。

“虞河。”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荧火与雅风边境一带,在熊熊战火弥天的背景下,叶一尘站在军帐前方的一个小土坡之上,迎风而立。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烟火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盔甲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一张俊俏的脸,此刻却已是布满了风霜与沉重。

不多时,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附耳跟他说了什么。叶一尘的眉头便紧紧皱起,押着剑柄的手收放数次,却是快步走回帐前。

粗鲁地将帐帘掀开,叶一尘大踏步走进帐内,皱着眉走到帐中坐着的那人身前,带着低沉的嗓音问道:“又有何事?”

那人吟吟笑着,却是个妙龄的少女,当初那个在晋阴城里的小姐。只见她怀里宝贝似的抱着一把剑,见叶一尘来了,却是献宝似的将剑捧起来给他,“呐,刚刚听说你的剑断了,这柄是我先前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剑,你先拿去用。”

叶一尘低头看了一眼,剑是好剑,但他却没有伸手拿,而是一口冷冷地拒绝了,“不用。”

那少女一撇嘴,却是不依不挠地说道:“有好剑干嘛不用,你先拿着嘛,到了战场上也可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说着,少女就要动手把叶一尘腰间的断剑给解下来,却熟料叶一尘一侧身便是躲开了少女的手,皱着眉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去。”少女语气坚决。

“这是战场,不是胡闹的地方!”叶一尘终于动怒,却又无可奈何,“尚且不论你是女子,你本身腿脚不便,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也没办法护你周全。”

闻言,少女却是开心地笑道:“你这是担心我吗?”

叶一尘冷着脸,没有回答,“反正,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马上派人送你走。”

“不,我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儿。”少女却是愈发坚决,丝毫不肯让步,“若是我一走开,你便死了怎么办?”

“我是主帅,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这又谁能说得准?你这次肯来前线,继续做这叶一尘,而不是去找柳叶,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猜不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万一你一心寻死怎么办?你的命是我的,我决不允许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掉!”

听见柳叶的名字,叶一尘目光一沉,良久,却是说道:“我这条命只不过是你捡回来的,你又何必。”

闻言,那少女却忽的伸手牢牢抓住了叶一尘的衣袖,双眼紧紧地盯着叶一尘的脸,那声音里,潜藏着一抹歇斯底里,“对,你是我捡回来的,你的名字也是我给的,你是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你跟她不一样对不对?”

叶一尘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闪耀的期盼,却让他退却,害怕。这个女子,也许平日阴晴不定,性格与常人迥异,做事偏激,时而疯狂,却又时而天真。可是,偏偏就是她,当初将自己从那个阴冷的巷子里带回来,跟阎王爷抢命,又不眠不休照顾他三日,他才有幸活到现在,活着见到柳叶最后一面。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活着,或者死;爱谁,或者被谁爱,都要遵循因果定律。

少女还死死地抓着叶一尘的袖口,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却愈发苍白和悲凉,直到叶一尘沉默地拿过她怀中的剑,她才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来,吃吃地笑着,一如夏日绽放的牡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救赎别人的同时,也同样希望着被救赎。

看见少女脸上灿烂的笑意,叶一尘伸手拂开她的手,别过脸去,说道:“好了,你且在这里休息,我还有仗要打,不陪你了。”

“嗯。”少女点点头,终于没有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闻言,叶一尘怔了怔,脑海中似是想起了柳叶的音容相貌,深吸了一口气将它遏止,却是没有再回头,握着剑柄的手一紧,大踏步走出了帐子。

外面,依旧是烽火连天。那个战场上,只有叶一尘,而没有那个早已应该死去了的人。

那个人说的对,柳叶的心中没有叶一尘,而叶一尘的心中也不该有柳叶。只要九公子在一天,柳叶就不会有事,她的心里,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虽然这对于玉铭珏来说,是比死亡更残忍痛苦的事情。




、虞河之畔

“阿莲。”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小楼中响起,伴着腾腾的脚步声,古桐的大门一下便被人粗鲁的推开。

房间里的司空正百无聊赖地仰躺在椅子上,一张上好的红木椅子只留一只桌脚着地,不安地来回晃动。一看来人,司空那厮的脸上就荡漾起了那邪邪的堪称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地来人忍不住眉梢微扬。

“哟,是袭云呐,你这次可来得真——晚。”

又是那拉长的语调,诡异的说话节拍,袭云瞥了司空一眼,打定了主意继续无视他。司空这个人,哪怕前一刻认真到极点,愤怒到极点,下一刻还是能让你忍不住往他那张俊脸上来上一拳。

风袭云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过了司空,目光有些紧张地盯着窗边那个似乎正在假寐的身影。具体的事情司空已经提前知会过他了,只是没有想到,他当初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袭云,你来啦。”窗边的风溪莲听见声响睁开眼来,看见风袭云,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平淡的笑意。他的样子,表情,语气,似乎都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作为风溪莲相识最久的青梅竹马,风袭云却能清楚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或者说,风溪莲的心里,变得更空了。

“阿莲……”风袭云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才终于开门见山地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闻言,风溪莲笑笑,转过脸去望着窗外,冬日难得的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眼睛不由地微微眯起,“袭云,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可是这件事怎是强求,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做法。”风袭云的语气难得的激动,但说话时还是小心的没有带到柳叶的名字,而是用了‘她’作为代替。

大约是知道今日这青梅竹马不会轻易罢休,风溪莲便又说道:“袭云,你也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叶子不在,我会放心得多。我如今身处的位置,儿女情长才是最大的阻碍。”

“可是那个位置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啊,他们把你推上去,什么东西都要你来抗,你到头来牺牲了一切,又能换回什么?阿莲,那些什么狗屁的责任,你大可不去管他,就这么一次,你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行么……”

“袭云……”风溪莲闭上眼,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他也想放弃啊,可是他已经被逼上了这个位置,放弃、解脱,又谈何容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退路已经塌陷成悬崖,而我的后面,还有上远以及四国的千千万万人,我若后退一步,就会有人坠崖而死。我不能退,退不得,所以只能一步步向前走。袭云,这一点,你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

何止是明白,就是明白地太彻底,所以才会如此痛苦和愤怒。眼前这个自己曾发誓要保护的人,把自己从那无边的孤独深渊里解救出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拼了命的努力,却还是什么也保护不了。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一切,却无力阻止它的发生。

可是……自己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能!风袭云曾一度将希望放在柳叶身上,而现在,这个希望仍未断绝。只要风溪莲还把柳叶放在心里一天,只要柳叶能够回到他的身边,他也许终有一天,会回到从前的那个样子。

垂下的拳头悄然握紧,又松开。风袭云没有再反驳,却是深深看了风溪莲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放到风溪莲面前的小桌上。那东西由布包着,风溪莲伸手摊开,里面整齐地摆着两本暗蓝色封面的诗文集,正与平日风溪莲看的那种一般无二。

司空坐在后面伸长了脖子望过来,待看清是什么,却露出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来。

“辛苦了。”风溪莲抚摸着书本的封面,问道那最喜欢的油墨书香,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见状,风袭云脸上的表情终于也缓和了许多,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磨出了茧子的手指,却是心满意足地笑了。

又是数日之后,虞河之畔。

这是一条宽约十米的内陆河,从密语森林出发,一直流至红馆所在的风绯城。虞河之畔,一向流传着诸多传说,也许与虞河本身有关,也许与虞河畔的人有关,总之,那一个个传说,或凄美,或温馨,在这上远已是流传了也不知是千载万载。

但是,这条美丽的长河最近常常被人提到的一点,却是新近才有的故事。也许并不真切,还有失偏颇,但这无碍于人们那丰富的好奇心。更何况,那故事中的主人公,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红馆历代以来最神秘的馆主九公子,天下第一书香世家的美人,说是人中龙凤也并不为过。所以,虽然么讨论这件事情也许犯忌,但它还是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相传,一年多前,在这秀丽的虞河之畔,那个叶姑娘,曾为了那个私定终生的旧情人,拒婚于九公子,投身虞河。至今还有人能清楚的记得,那抹凄艳美丽的身影,不比任何一个爱情传说逊色。

只是,那个籍籍无名的旧情人终究被人遗忘在时间的波涛中,而那个生还了的叶姑娘,也终究顺了众人的期盼,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时间是最为无情的东西,它带给人们很多东西,也剥夺了很多东西。柳叶迎风站在虞河之畔,那个据说她当初投湖的地方,回忆起方才河畔船家讲起的有关于她的传说,脑子里莫名地就开始想着:

若干年之后,随着记忆的冲刷,那个人的音容相貌是不是也会渐渐变得模糊,变得暗淡。现在心里这份被刻意埋藏的感情,是不是最后也会丢失不见。自己若是这么走下去,是不是会遇见新的人,发生新的故事,也酿就新的伤痛?
想着想着,柳叶的目光就渐渐有些迷离了,那厚厚的大氅似是也当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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