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弃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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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二十一世纪经历了科学熏陶的凌岚雪而言，她是绝不肯承认自己眼花，本着誓将真相进行到底的决心，为了求证真相，她甚至要求船夫专门划去楼阁前近距离的观察一番，得出的结果让她分外郁闷，这楼阁竟然真的拂在碧水之上，甚至透过楼阁的雕花窗看去，凌岚雪居然看到楼阁的地板是一种类似于透明玻璃状的物质，脚踩在那地板之上，低头甚至可以看到碧水之下游动嬉戏的鱼虾！

这实在是大大超出了凌岚雪的心理承受范围，在大惊失色之下，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声。

“楼阁之所以可以建在碧水之上，自然是宫主的灵力所致。”月儿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楼阁，眼神并未一丝惊异之情，“神女也应该知道，宫主并不同于凡人。”

凌岚雪点头如捣蒜。

是呀是呀，变态程度不同于一般人，杀人方式不同于一般人，恶趣味也不同于凡人……

“宫主是凤阙宫百年中难出一位的天才，自幼与生俱来的巨大灵力让宫主学习任何术法皆不费吹灰之力，*控天地万物更是游刃有余，神女在凤阙宫所见的只是最基本的幻影大法，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只要宫主愿意，天地风云变色都不是问题。”

说到这，月儿看了目瞪口呆，满脸震惊的凌岚雪一眼，眸底闪过一丝羡慕的光芒，“而这座为神女册封兴建的惜月阁能够建在碧水之上，也不过是宫主用灵力*纵五行元素之一的水，整个惜月阁处于结界之中，碧水自然无法浸入阁内半分。”

“天啊……”

凌岚雪处于无比的震惊之中，半天未从月儿的话中回过神来。

幻影大法？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纵天地万物？

这无论哪一项，都足以震惊世人，这简直就是……神仙嘛！

难怪无论是南蛮的震远王，凤阙宫人，还是灵鹫山下的这一大片苗疆之地，所有的人都把凤弦歌当做神明来膜拜，毫不掩饰心中的崇拜之意，恐怕在这些人心中，凤阙宫主早已是不敢亵渎的仙人了吧？

这是一种……何等的影响力啊……

凌岚雪忍不住面色微变，握紧了手指，纤细的手指忍不住在裙子上收紧。

既然连*纵天地万物都不成问题，那么窥听一个人的内心的想法自然不成问题吧？

他……果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只是，从未表现出来罢了。

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做？

“神女，要不要去惜月阁看一看？”月儿兴致**的提议。

“啊，可以吗？”凌岚雪貌似欣喜的问道，心微微一惊。

惜月阁吗？

云惜弱……

他……果真还是不打算放掉她啊……

月亮，据说是凤阙宫一切灵力的来源，凤阙宫人日常所拜的除了宫主，就是天上那一弯明月。

月亮，在凤阙宫众人心中，也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凤弦歌将惜与月相提并论，将这座楼阁取名“惜月阁”之时，又是何种心思呢？

云惜弱啊云惜弱，究竟你与他有着怎样的过往？

“当然可以了，惜月阁本就是为神女所修，神女随时都可以去看看啊……”月儿回答的理所当然。

只是殊不知这话中的所表达的无限荣耀，对于凌岚雪却是一种如坐针毡的折磨。

第一次踏上这种整个用灵力所建的阁楼，凌岚雪满心的欣喜却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所替代，因为她心中清楚的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云惜弱所有，而不是她的。

足下踏着那透明的地板，宛若踏在那一汪碧水中央，凌岚雪低头看着在她脚下自由自在嬉戏玩耍的小鱼，唇边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自由？

恐怕对她来说永远都是一种奢望了……

一步一步，踏上惜月阁的阁楼顶端，凌岚雪倚在那雕花栏边，眺望那一望无际的碧水，微风吹起了她一袭洁白如雪的白袍，吹乱了她漆黑如缎的长发，她的脸上忽的闪过一丝落寞与忧伤。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轮皎洁的明月慢慢的升了起来。

凌岚雪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神色忽然有些迷茫。

微风过，耳畔，檐角的铃铛“叮叮”的响起，悦耳好听。

忽的，天边绽放了一抹瑰丽的烟火，然后一声接着一声，无数五颜六色绚丽的烟火此起彼伏的在夜空争相竞放，天空一瞬间被照得宛如白昼。

凌岚雪猛地惊讶的瞪大眼睛。

一抹人影从皎洁的明月之上姿态轻盈曼妙的缓缓飘下，渐渐地，渐渐地，飘至这惜月阁之上，轻轻的伸手执起了檐角那只精致可爱的白瓷风铃，轻轻地对她微笑：“惜儿，喜欢这些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啊？”

凌岚雪一脸茫然的朝他看去，只见踏月归来的凤弦歌衣袂飘飘，优雅闲适如闲庭漫步，姿态曼妙如回风流雪，眼角眉梢带着璀璨的笑意，盈盈望着她，宛如他们第一次地初见。

纵使已经知道了凤弦歌拥有强大灵力不似凡人，可是这种漫步夜空的情形还是让凌岚雪目瞪口呆。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厉害的法术？

他……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呢？

如果有那么一天，欧阳遇到了他，那么……

思及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凌岚雪的背脊忽然一阵阵的发凉。

“惜儿在害怕我吗？”

薄唇微勾，凤弦歌唇畔逸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自从她来到凤阙，守候了她这么久，她对他的戒心果然还是没有放下啊……

“没……没有啊……”凌岚雪低着偷，喏喏的出声。

他浑身那种不由自主散发出的压迫感，怎么可能让她不害怕？外加上那不可思议的弹指间*纵天地万物的灵力，那是何等的恐怖啊，她不害怕才怪……

“呵……”看到她的反应，凤弦歌无奈的苦笑一声，低声道：“惜儿以前从来不会怕我的……”

“……”凌岚雪回以的是沉默再沉默。

她忽然很怕他会知道真相……

他看着她，她低着头，夜风轻轻的吹着，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耳畔只有一声一声绚丽的烟火的绽放声，凤弦歌忽然心中无限的悲凉。

抓不住了吗？

为什么她明明离他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她素雅的容颜，可是她的一颗心却始终离他那么远，那么远，远到几乎令他绝望……

心微微一动，他的指尖忍不住动了动，执起她的手将她带离窗外，踏月行走在漫天的瑰丽的烟火下，一步一步，将她带至惜月阁的屋顶。

静谧的月色之下，一男一女比肩站在惜月阁之上，遥望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月亮，无数绚丽的烟花争相在他们身侧竞放，夜风吹起二人的白袍，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惜儿。”

“恩？”

“你可知今夜是你的生辰？”沉默了良久，凤弦歌忽然轻轻地开口。

“啊……生、生辰？”凌岚雪瞪大眼睛。

她……一不小心忘记了啊……

“果然……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垂下眸子，凤弦歌低低的出声，如珠玉般的清越的嗓音在夜空中缓缓地流泻，带着无限的悲凉与寂寞。

“凤弦歌……”凌岚雪的心猛地一颤，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从前的惜儿从来不会直呼我的名字，她只会一声一声唤我‘凤哥哥’……”凤弦歌自顾自地开口。

凌岚雪的手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终于要跟她摊牌了吗？

“惜儿，你可曾记得以前的话？你说你要每年的生辰与我一同渡过，你说你要夜空中绽放无数的绚丽烟花，你说你想要一栋建在水中央的阁楼，你说你喜欢踏在碧水之上的感觉，你说你喜欢听风中悦耳的风铃声，你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凤哥哥’了……”

凤弦歌缓缓的将所有的曾经道出，而眼神一直淡淡的望向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凌岚雪满心的苦涩，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我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仿佛永远无法触及？”

他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着如此忧伤的语气，听得凌岚雪心中一阵酸楚，眼睛里有一些冰凉的液体不由自主的滑落。

凤弦歌静静地看着她带泪地容颜，伸手轻轻的接起她的晶莹的泪水，透明的泪水在他白皙的掌心盈盈一颗，璀璨的犹如天边最灿烂的一颗星星。

“为什么要哭呢？”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伤心呢……”轻轻地低语出声，凤弦歌静静地望着她，神色忧伤。

凌岚雪忽的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我对惜儿的眼泪最没辙了呢……”

仿佛想到了什么，凤弦歌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记得第一次见到惜儿的时候，惜儿也是这样的哭泣呢……”

指尖那颗晶莹的泪珠被一道淡淡的光芒笼罩，随即呈现出一颗璀璨夺目的珠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凌岚雪的眼前忽然渐渐模糊起来，思绪渐渐抽离……

“呀，好漂亮的珠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睁大一双晶莹的水眸，小小的女孩儿腮边甚至还挂着泪水，吃惊的看着白衣少年掌心的那颗透明晶莹的珠子，满脸的惊奇之色，“我的眼泪怎么会变成珠子呢？”

白衣少年掌心一颗晶莹的珠子，闪闪发光，璀璨万分，似天边最灿烂的那一颗星星，眉梢眼角都是盈盈笑意，“你不哭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真的吗？”

“嗯。”白衣少年微笑着点头，轻轻的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神色温柔，“惜儿的眼泪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呢，经常哭的话，就再也看不到了哦……”

指尖轻轻一抛，掌心那颗晶莹的珠子划过天际，最后成为天边最璀璨的那一颗星。

“呀，惜儿的眼泪变成了星星呢……”小小女孩欣喜的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颗星星，终于绽放了一抹最灿烂的笑靥。

“凤哥哥，你最好了，惜儿最喜欢凤哥哥了……”

“惜儿还喜欢什么？”

“恩，我想想，惜儿最喜欢烟花了，惜儿想要生辰的时候夜空绽放各种各样灿烂的烟花……”

“好，还有呢？”白衣少年好脾气的牵着她的手，听着她叽叽喳喳兴奋的话语。

“还有哦……惜儿想要一座建在碧水中央的阁楼，可以看到水中嬉戏的鱼虾最好了，晚上还可以在屋顶看星星，阁楼四周檐角要有好听的风铃哦……”

“那惜儿最喜欢什么？”白衣少年勾唇浅笑。

“惜儿当然最喜欢凤哥哥喽，惜儿要永远和凤哥哥在一起呢……”

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唇畔那抹温润的浅笑仿佛近在咫尺，凌岚雪忽的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吃惊地看着他。

“惜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月色之下，凤弦歌的声音淡淡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带着某种期盼。

凌岚雪忽然呼吸一窒，满心的酸楚感再次涌了上来，她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忽然轻轻的问了一句，“凤哥哥，如果我不是当年的惜儿，你要怎么办？”

“不是吗？”

凤弦歌的声音忽然飘渺起来，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抬头看向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等了这么久，真的……不是吗？”

“对不起。”半响，凌岚雪轻轻的低语，“我不是你的惜儿，纵然有着同样的容颜，我依旧不是。”

凤弦歌忽然笑了，那一笑美得惊心动魄，璀璨的连万物都瞬间失了颜色！

“我知道。”忽的，他淡淡道。

凌岚雪猛地瞪大眼睛。

他……居然知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何事西风悲画扇



“你……你知道？”

凌岚雪心当下一惊，不可思议猛地抬头看他。

“我的惜儿是何种人，自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凤弦歌只是淡淡的陈述道，眼睛始终盯着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你不是她。”

“那你……”

凌岚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知道真相后或悲痛欲绝，或*然大怒，可是却想不到是这种平静的样子。

那……是不是代表他也已知晓真正的云惜弱已经……

“没错，真正的惜儿早已不在人世，我知道。”凤弦歌低低地出声，很轻易的接着凌岚雪心中所想，只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早在一年以前我便已经知道了，惜儿命中的星辰早已陨落，只是不知为何却一直闪烁至今，或许是因为你的到来的原因吧……”凤弦歌低头，唇边泛起了一个极其苦涩的笑。

“只是我一直不愿相信而已，我以为只要代表她的星辰一天不熄灭她就不会死，可是，我终究还是猜错了……”

凌岚雪静静地看着他白衣飘飘的的背影，夜风将他宽大的白袍灌满了风，衣摆在风中飞舞，有那么一瞬间，凌岚雪甚至以为他会悲伤到随风离去。

他……居然知道她的存在？

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你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不是……”

凤弦歌静静地看着她那张面容，凤眸满是苍凉，似知她心中所想，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再想了，你不可能回去的。”

“为什么？”凌岚雪急切的追问。

为什么不可以？

“一切都是定数，虽然你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自然是上天的安排，自然由你担负的命运，惜儿不能承受的自然要由你来代为完成，没有人可以改变上天的安排，逆天而为。”

“就连你也不可以？”

凌岚雪始终不愿相信这个解释，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知道她不属于这里的人，商言与她同病相怜，他既然知道真相，外加拥有那么强大的灵力，或许真的可以送她回去……

凤弦歌摇头，“我并不是万能的，如果真的强到可以逆天，那么惜儿怎么可能……”神色一黯，他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

凌岚雪闻言，也是神色黯然。

她自然知道他下面的话，如果可以，他第一个要完成的心愿就是将云惜弱复活吧？

“她或许活得并不快乐。”凌岚雪忽然轻轻说出这么一句。

凤弦歌神色依旧黯然，低低地道：“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早些去与她相认？这样或许她就不会抑郁而终……”

“我……不可以。”

静默了很久，凤弦歌艰难的开口。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正如不是所有人都和燕王待你一般。”

“欧阳？”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凌岚雪神色一喜，抬头看他，无限欣喜，“他果然没死对不对？”

“是。”

“那他为何……要诈死？”

欧阳没死的消息在凌岚雪意料之中，可是她疑惑的地方还是很多。

“自然是为你。”凤弦歌的声音始终是淡淡的，“燕王为你向商煜求和，为你放弃筹划已久的霸业，为你放弃了王位军权，为你放弃拥有的一切荣华，为了你诈死脱身，在他心中，所有皆比不上你红颜一笑……”

巨大的感动瞬间弥漫开来，凌岚雪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簌簌掉落。

他……怎么这么傻？

仅仅为了一个她，放弃所有的一切一切……

凤弦歌淡淡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她，继续淡淡的道：“甚至于得知你葬身火海的消息后他依旧不放弃，这半年来踏遍大江南北，访遍大漠江南，都只为寻你一人消息……”

“他……”

眼泪流的更欢快了，凌岚雪顾不上其他，只是急切的看着他，“凤弦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再美的梦始终要醒，惜儿再也回不来了……”轻轻一叹，凤弦歌神色有些落寞忧，“你始终还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想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抓住……”

“凤弦歌……”凌岚雪忍不住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