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河图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梦上海-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君兰,你明天再找他一下,先问他跟谁说过此事。叫他一定要把嘴封得紧紧的。”家兴想定当后说。

第二天,君兰就找小张弄清了情况。小张是曾在王有德面前无意之中透露过这件事。小张答应君兰,如果王有德再问这事,就说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这事在余老师面前是瞒过去了,但在神甫面前怎么办?按天主教教规规定,教徒必须经常到神甫那里,坦白自己最近所犯的错误,甚至犯罪。然后神甫代表天主,赦免你的一切过失、罪过。这时你的灵魂才是无罪的、纯洁的,才可以去领“圣体”,得到灵魂上“精神粮食”的补充。

就在教训小东洋的第二个礼拜天早上,家兴父母、姐姐和家兴一起到教堂望弥撒,这下可麻烦了。自从两块银元和教训小日本这两件事之后,家兴没有到神甫那里“办神功”。因为这两件事无法向神甫“坦白”,所以也就没有去领过“圣体”。如果没有办过神功,而去领圣体,那是罪上加罪!这下可怎么办?对这些说法,家兴是相信的,没有怀疑过。

那天恰巧是法国神甫校长接受教徒“办神功”。所谓“办神功”,实际是这样的:在教堂里靠两侧墙壁处,各有三个“办神功”的地方。这里每处都按放一座像中国人古时侯两人抬的“轿子”。这个“轿子”上面没顶,正面一块门帘,神甫由此进出。里面靠墙摆着一个凳子,神甫可以坐在里面。右侧半人高处有一个窗口,窗口上有细细的十字形木格子。木格子窗口外面下方有两级台阶,是教友向神甫作忏悔时跪在上面的地方。教友跪着同神甫在里面坐着就一般高低。教友的嘴隔着格子窗口,就靠着神甫的耳朵,彼此可以轻声地交流。家兴考虑再三,还是去办了“神功”,把那两件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法国神甫校长听完家兴的忏悔,很严肃地说道:“我代表天主,赦免你的罪过。以后不能再犯。”他接着在额上划了个十字,说了声,“亚门!”办完“神功”,家兴领受了“圣体”。这个在父母前的难关总算是过去了。但事后家兴想想还是有点后悔,特别是教训小东洋的那件事!

不出所料,隔了几天,余老师又把家兴叫到了办公室。家兴一踏进办公室的门,就呆住了。教导处办公室内,除余老师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有袁方老师,最使家兴神经紧张的是那位法国神甫校长也在座。他想这下完了,一切都完蛋了。他的手心里在冒汗,他几乎要站不住了。但再一想,老师、校长叫我来到底为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因此绝对要沉住气,不能没上阵自己就乱了阵脚。他面带笑容,向老师、校长鞠躬。然后说:“余老师、袁老师叫我有什么事情?”

“有同学反映前几天你们打过日本小学生,有没有这个事情?”余老师又用询问的语气问家兴。

家兴这下真的有点慌了手脚。说没有,校长神甫在面前,且不是当面说谎。但他再一想,自己不是已对校长神甫“坦白”过了吗?余老师也说过如果确有此事,他还想帮忙,这事可能有转机。但今天袁方老师也在场,绝对不是件好事。现在不管怎样,只有挺到底,别无选择。

“我们同日本小学生没有什么冤仇,打他干什么,再说也没有这个胆量。光听传说怎么可以,要有证据。”家兴镇定自若地作了回答。

这法国校长神甫五十左右,面孔红润,蓄着长长胡须。他坐在余老师旁边,不断地吸着鼻烟,没有说话。袁老师可沉不住气了,他站了起来,说:“要证据,当然有。五甲班有一个同学可以作证。”

“人在哪里?”余老师问道。

“就在门外。”袁老师说。

“那就叫他进来”。余老师说道。。  。。

袁老师把五甲班的小张同学叫进了办公室。余老师就问小张,说:“李家兴同学他们打日本小学生是你亲眼目睹,还是耳闻?”

“李家兴同学打日本学生,这事我没听说过。想打日本小学生,教训那些小东洋这事我是想过。我听说我们学校前后已有五、六个同学都被小日本欺负过。不过我胆子很小,只是说说而已。我这个想法只对六甲班的王有德同学随便说过,他说他也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也被日本小学生欺负过。我叫他不要乱说,这事也就结束了,后来什么结果我就不知道了。”袁老师听完小张同学的叙说,哭不出,笑不出,真是啼笑皆非。

“好了,好了,今后说话要拿拿准,不要今天这样说,明天又那样说。去吧,去吧,回课堂上课去吧。”袁老师很没面子地说。

这事至此暂时告一段落,同学们被小日本欺负的事件,从此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表面上李家兴他们是胜利了。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后面又发生了更大的麻烦。要知后来事态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为革命分手师生情深

话说这家兴他们教训小东洋的事情总算平安过去了,于是又开始认认真真地读自己的书,争取能够顺利地把高小读到毕业。

一天,张荣同家兴他们约定,准备晚上在丽绢家中碰头。晚饭后,家兴、君兰、张荣都到了,正说着陈慧老师会不会找到这里时,外面就传来敲门声。丽绢忙起身,拉开房门一看,眼前立着的正是陈慧老师,就说:“陈老师请进。”陈慧进了屋,张荣上前和陈慧握了握手。家兴、君兰向陈老师行了鞠躬礼。

陈慧进屋后脱下浅黄色呢大衣往床上一放。她今天上身穿一件红白相间、格子淡绿底颜色的丝绵对襟棉袄,黑色西装长裤。齐耳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丽绢说:“陈老师请坐。”

陈慧坐下后问道:“徐丽娟,你姑母呢?”

“她有事出去了。”丽绢答道。

“我和你姑母还没有见过面,我真想见见她。她什么时间回来?”陈慧老师又问道。

“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丽绢又答道。

“她回来后你代我向她问个好。”陈慧说着,又对室内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说:“这房间不大,可布置得挺合理的,也很整齐、清洁------”正说着呢,忽然外面又有人敲门。丽绢一听,像是兰珍姐姐的声音,她马上去开门。丽绢开门一看,果真是兰珍姐姐,只见她双手捧了一大堆衣服。“兰珍姐姐您这是------”

“这是些棉衣、棉裤,天这么冷,看你还穿着夹衣------”兰珍姐姐边把手里捧着的衣服放到床上,边说着。

家兴起立给姐姐介绍说:“姐姐,这是陈慧老师。”

“是陈老师,欢迎、欢迎。我常听我弟弟和君兰说起你。我叫李兰珍。”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推开了门,原来是君兰的姐姐也给她送来了棉衣。丽绢接过棉衣往床上放好,一再向两位姐姐道谢。

陈慧看不懂了,便问道:“徐丽娟,这是怎么回事?”丽绢顿时面孔涨得通红,不知怎样回答,还是君兰爽快,替她回了话。“陈老师,是这样的,丽绢姑母的工作上个月被工厂回掉了。生活上就出了问题,没有其他办法好想,只好把稍微好一点的衣服都送进了当铺。这几天西北风一刮,丽绢冻得实在受不了,她一出门就浑身发抖。真是太可怜了!”

“我们中国人的痛苦,都是小日本造成的!”家兴接过君兰的话题,非常气愤地说。

这时,两位姐姐没有多说什么,就都走了。两位姐姐走后,这师生五人围着八仙桌四周坐定。今晚这小小的灶披间里气氛比较沉闷,有两三分钟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君兰是急性子,还是他先说了话:“陈老师、张荣爷叔,今天晚上叫我们碰头,我猜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不是一件,而是两件。”张荣先说。

“张荣,先别说什么重要不重要,我们先拉拉家常。我和张荣常见面,我和你们三位小朋友,不,现在已是大朋友了,有一年多没见到了吧?”陈慧看着自己多时未见的学生说。

“有了,已经一年半了。”君兰答道。

“你们三个人是同年吧?今年都几岁啦?”陈慧再问。

“都是十四岁,民国十九年生,今年是民国三十二年,都属马。”丽绢也答道。

“你们这三匹马肯定是好马,将来长大后一定是有用之材,如果讲‘马’那肯定是‘千里马’。我有你们这样的三个学生,经常感到很高兴。我教过的学生很多,但是你们三个人是我怎么也忘不掉的。要是你们三个人是我的弟弟、妹妹该又多好。”陈慧十分兴奋地在夸奖这三个学生。

“陈老师,我们当然愿意做您的弟弟、妹妹。但您永远是我们三个人最好的老师,我们将来做再大的事,长到七老八十岁,您还是我们的老师,在我们心目中最受尊敬的老师!”家兴连说了四个“我们”、四个“老师”。陈慧听了很开心。

关于陈慧的身世,家兴他们是后来才知道的,她是浙江宁波舟山人,是一个大地主的女儿,老地主生了八个子女,陈慧排行第八,上面七个都是哥哥,大哥仍在家守祖业当地主。其余六个哥哥,抗日战争爆发后,先后都投奔了共产党。她六年前在家乡师范毕业后,只身来到上海当了老师,跟小朋友打交道,做起了“孩子王”。

“你们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你们三个人站起来给我看看。”三个孩子在陈慧面前并排立好,张荣把煤油灯捻亮了一点。“这一年多,三个人都长高了大概一个多头,长得真快。”陈慧又打量了丽绢一番说:“真是毛头姑娘十八变,你们看这徐丽娟是越长越秀气,越长越漂亮,真是一个美丽的上海大姑娘了。”转过头又看看两个小男生,又说:“沈君兰还是那样虎头虎脑,快言快语。李家兴文质彬彬,倒像个秀才。”她站起来又和孩子们比了比身高,说:“都和我长得差不多高了,有点大人的味道了。”

“陈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说说正题。”张荣提醒着说。

“这不是已进入正题了吗?我没看到这两个小伙子,我真还不大敢相信,我的学生已经能够教训小东洋了。好吧,先说第一件事情。”陈慧说。

“陈老师,什么事?”君兰问陈慧。

“事情从那儿说起呢?”陈慧坐了下来,想了想,用手动了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说:“你们对教训小日本的结果想过了吗?”

“这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丽绢反问道。

“这事远远没有结束。”张荣说道,“这事的结果可大可小,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处理不当------”

“怎么样?”君兰着急了,站了起来问道。可家兴没有开口,他已猜想到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哩。“这些事您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年多您又没和我们天天在一起。”君兰还是不信陈慧对这件事真的什么都知道。

“陈老师,您看我们这件事做得怎么样?”家兴问陈慧。

陈慧一想这几个孩子真的长大了,做事说话都已很有章法。她又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开始在这小小灶披间里来回踱起了方步,像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那样,不急不慢地说:“我先对这件事说个看法:是正义之举,大胆行动,但后果严重。为什么说后果严重,因为你们这次教训的对象不是一般人,而是日本宪兵队的一个什么头目的儿子。那次被你们教训后回到家,他就生了一场大病,差一点死掉。”

听到这里,三个孩子都知道了这件事的后果该多么严重。特别是家兴,他更明白这件事的结果该是什么。

“两位老师,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家兴也有点坐不住,站立起来问陈慧和张荣。

“我想李家兴同学已经知道这事下面该怎么办。你们学校神甫校长、余老师,居老师,还有袁老师,都已找过李家兴谈过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个日本宪兵队的头目为此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但确实不知是何人所为,苦无良策应对。要是这事发生在农村,说不定他们就会来个‘三光政策’。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他们不敢这样来,只好到处调查。”陈慧把她了解的情况给说了个明白。

“日本鬼子怎么调查法?”丽绢问道。

“这次日本人自己没有出面,而是交给了警察局去侦察。那天老天也帮你们忙,陡降暴雨。暴雨之下,那小鬼子突然遭到袭击,你们真如神兵天降,他确实弄不清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多少人?为什么要袭击他?警察局特高课,也就是侦察科接到这件案子,也很头痛,感到无从下手。只好到处拉网,折腾了几十天,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到你们学校也去调查过几次,也是无果而回。你们这次行动策划得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妙不可言!”陈慧继续说,并且在夸奖着家兴他们。

“这是我们几个人,主要是家兴的神机妙算!”君兰高兴起来了,笑着说。但他一转话题,又问陈慧:“陈老师,您也很神,我们这事您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您哪来的情报?您也真是个福尔摩斯大侦探!”

“什么大侦探,我怎么说也只是个教书匠。不过我是有内线。一是张荣------”

“二是我们的居老师,也曾是您的老师。对吗?”家兴点到了关键。

“是的。警察局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名堂,但是现在那日本宪兵队的人还不罢休,吃牢警察局还要查下去。你们班上一个同学的父亲正好负责查这件事,开头兴趣很浓,后来怕自己的儿子也牵连进去,因为这个学生也被小日本欺侮过,所以也开始磨起洋工来了。”陈老师把她所知道的全部说了。

“是那个王有德同学。”君兰以肯定的语气说。

“姓啥名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父亲是警察局特高课的头目。但是现在真正在保护你们三个人过关的是余老师、校长神甫和居老师。据我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我们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这三个人对日本人仇恨程度据说不亚于我们,可是对有些个别的老师要提防一些。”陈慧终于说出了是谁在保护孩子们的秘密。

“陈老师,我们教训小东洋和两块银元的事,我在向校长神甫忏悔时什么都说了。”家兴也说出自己的秘密。

“这个我们都已知道。你的‘罪过’,神甫除了向上帝汇报,并且代表上帝赦你无罪,只对居、余两位老师讲过,对其他所有人都没透露过半个字。这些事让它作为一级秘密,永久尘封于‘天堂’。特别是教训小日本的那件事,连对你们的父母、姐姐、丽绢的姑母,都不要透露一个字。主要是不让他们为此担忧,也防止他们在对别人讲话时不慎说走嘴。”张荣作了简要的概刮,然后又转入了下一个话题:“这件事我们两人把所掌握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你们,至于下一步如何应对,你们三人要随机应变,我们两人今后就帮不上忙了。”

“那为什么?”家兴焦急地问道。

这时,五斗橱的小闹钟的指针已指向了九时。张荣一看时间已不早了,就把他和陈慧马上就要离开上海,到外地去的事情对三个孩子说了:“我们两人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重要事情,就是我和陈慧老师要离开上海到外地去,去干什么暂时保密,以后会告诉你们的,反正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时侯走?”家兴问道。

“最近几天就要走。这事同样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讲,就讲到这里为止。”陈慧边讲边做着手势。

“带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吧!”丽绢走到陈慧面前说。

“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三个人现在还是先把书读好。”张荣立即回绝了丽绢的请求。

“丽绢,不要给陈老师他们出难题。两位老师还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