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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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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听了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温岫,只是随性说道:“好呗,看看你整日里怎么装的。”
温岫哭笑不得,轻轻摇头:“云儿,你这脾气……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是了,从未问过你,你可还记得你的父母家人?”
云儿一愣,淡了淡神色,低声说:“不大记得了,大约是北边人吧。逃难的时候,我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是阿妈领着我,一路从北边逃到荒坞。阿妈不懂汉人那些活计,差点饿死。后来因为阿妈是鲜卑人,靠着一些族人的接济,又进了明月楼做些零工,才活下来的。我么,厚厚脸皮,捡些菜头菜尾的,也长了那么大。”
温岫点点头又微微凝眉:“照云儿这说法……十多年前……想必是尹天王兴起的时候。那会整个鲜卑族人,段氏、慕容氏、拓跋氏都因氐族尹天王纵横的铁蹄而遭殃,不仅北方各个胡族,就是北方的汉人,无不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云儿低了头,轻轻的声音:“你也知道的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没日没夜的躲、没日没夜的跑。只记得饿、冷、血淋淋……”
温岫双手又加了些力道:“云儿怕么?你若怕的时候,你便想想,流离失所的、痛失亲人的,不独你一人。多少汉人、胡人,在战乱之下,死了就成了荒野的白骨,他们的苦他们的委屈,都没人伸张!你活着,是你的出色之处,也是上天的恩赐。”
云儿笑笑,扬起头来:“是呢,所以我才一向说,谁也不能决我的生死,只有老天能。”
温岫听了伸出手,捧着云儿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心中有两句话轻轻回荡:云儿,你明白了,你死了活着,都没白来这一遭。而我,天上人间,都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两人比较舒缓的南山生活。
温同学是个彻头彻尾的腹黑男。


、南山隐(2)

南梁纪年龙兴八年五月,淮南战役结束。
经此一役,南梁温氏温乔及其楚子军一战成名。北朝氐族霸主尹天王亲弟镇南王尹融因此折损大将乞伏国庆、乞伏国彰,并损兵五万余。此役后北朝都益侯慕容垂镇守淮水重镇荆阳,这也是尹天王此次南征唯一的斩获。而那位昙花一现的天师道天师、南梁吴地士族孙彦反迹败露而遁入水中,不见踪迹,此后天师道惨无人道的修行方法为世人唾弃。
同年,温乔获封淮广刺史,总督淮水两岸军政;温乔之叔温安爵进一等,余者温氏族子多人均获皇帝赏赐。期间温安亲子、早前的淮广刺史温岫,自战役结束后即上表为其丢失荆阳、彭城请罪。皇帝予以宽慰,但接连三次,温岫都回避举辟。
南山苍壑温长卿,果然言出必行,要携着他的云儿,回到南山中,做一对闲云野鹤。
或许前一段日子过得太过惨痛,一旦平静下来,温岫就只想让日子流淌的再慢一点。上了船之后,他没有再在云儿面前提及段明月、慕容垂,甚至没有让他的家族过多的打扰云儿。在他心里,云儿有他,他有云儿,足够了。此刻温岫最需要担心的,只是云儿一旦平静下来后,夜间仍然噩梦连连。
温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每夜不安寝的抱着云儿,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直到她平静下来,安然入睡。尽管同榻而眠,彼此又亲密无间,温岫却没有再孟浪行事,任凭云儿释放那些压抑着的恐惧,一直到云儿噩梦越来越少。
云儿大约是不大懂那些正常人们的行为规矩的,初初她也并不乐意与温岫睡在一处、抱成一团,总觉得温岫侵入了她的安全范围,叫她难受,因此常闹别扭,但温岫压根没给她机会反对。后来她噩梦缠绕,就是在六月的天气下也经常冷汗淋漓,她扛不住,吓醒了怕极也会毫不淡定的躲进温岫的怀里瑟瑟发抖。
日子久了以后,云儿也渐渐开始习惯温岫的亲昵,夜间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让温岫抱着她,只是她再也没有像在明月楼那般主动。
有时候温岫只言片语的提及那天明月楼的事情,云儿也会红着脸跳起来,甚至张嘴就咬温岫,不许他再说。那时温岫就明白,虽然给她换名字可能触动了她,但实际上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看清楚自己的心。
此时的天气渐渐炎热,而淮水的江风,把一切都吹散了,两人便在这宜人的清风中接受了彼此的存在。
到六月初的时候,小舟过了金陵,温岫却丝毫没有上岸的意思。
云儿远远看见繁华闹市、宫阙巍峨,多少有些兴奋,拉着温岫说:“那是金陵,我知道!我南来北往的见过许多市镇,要数人多热闹,还得算金陵!”
温岫一贯浅笑:“天下都市,有些风俗迥异罢了,大抵不出那些规模形象。”
云儿看见游船没有靠岸的意思,不禁惊奇:“咱们不上岸么?”,说着又想起来,金陵不就是他家么?“温高门就在岸上了,你怎么不回家看一看?”
温岫低头,就看见云儿偶尔显现的天真兴奋,一张脸蛋仿佛不然尘垢,心里不禁苦笑。回家?回家了他母亲还能放他出来?她是否知道自己刻意回避金陵乃是因为她?他的云儿如此刁钻聪慧,为何看不懂这些?还是都不去在意?
“云儿想去金陵游玩么?但这一次不行,往后吧。”
“我么?无所谓的,反正就是进了金陵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你真不回家?”
“家……”,温岫浅笑着沉吟,又执起云儿的手,在茶盏里沾了些水,就在几案上写了个小篆的“家”字:“云儿知道‘家’的意思?汉字以形示意,‘家’即是草庐之下豢养的牲畜猪。”
云儿微微低头看了几案上的字,有些迷惑:“茅屋下养猪就是家?这是哪跟哪?我只问你你不回家么?”
温岫摇头:“云儿,家里养着牲畜,自给自足,不是很温馨简单么?这就是‘家’原本的意思。我的父母……只怕早已经忘记、也不得不忘记,一个家,实则很简单。”
云儿抿了抿嘴,看着温岫没有说话。温岫复又浅笑:“我不回去,因为回去了,要做许多我本不乐意做的事情。”
“你也有不乐意做的事情么?”云儿轻轻笑着,细细的白牙微微露了出来,头却偏到了一边,仿佛有些回避的样子。
“自然。实则父母也有自己的苦衷,即便疼爱我,也总有一些事不能顺着我的心意。诸如出仕、诸如婚配……云儿看得明白,是不是?”
云儿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她明白么?好像挺明白的,他不希望他的家族再聚集更多的光芒,所以他把本该属于他的功劳悉数丢在身后。然而要是他对她说这一切只是因为要带她归隐南山,她却是不大相信的。她或许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但她很清楚人性之中的卑劣,即便温润如玉的温岫温高门也并不例外。
云儿看了看掌心那新鲜的疤痕,轻轻笑道:“你说你为难娶亲么?我不在乎那些。虽然我不赚钱就没饭吃,但我好歹也有吃饭的手艺在身。我和你在一处,好就在一起,不好,我便走,说不上谁对不起谁。就算那一日你要娶哪个娘们,也不干我什么事。”
温岫听了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究竟自己为她考量的一番心思都被她当成了别有用心。可一听到她说“我和你在一处,好就在一起”,他不免又觉得他觅到了一块宝贝。他的云儿,压根就没把那些婚姻约定放在眼里,只有自己的喜好而已!
温岫低低笑开,伸手握着云儿的左手,感受她左手掌心处那浅浅粉色的疤痕,其实那也是他心头的一粒胭脂痣!良久他轻轻叹道:“是,好,我们就在一处。可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你我约有秦晋之好。”
……
温岫确实没有在金陵停泊,只晃悠悠的过了金陵,直往南山深处而去。
天下名山,一数洛阳高门未曾南渡时的东山。再数,就是洛阳高门南渡之后的南山。
南山,是朝廷南渡时,南梁皇帝为感激温氏、王氏等高门的鼎力支持而赐下的物业。而后王氏一族出了个谋逆的王远,举族没落,南山便成了温氏一族的别院。因此,温氏在山间有规整的山庄,温氏族长也偶尔往山庄中居住。
但这都不是温岫的所谓南山隐居,温岫的隐是确实的隐。
在当代闻名天下的温氏诸子中,有庭中芝兰的大公子温乔、有别号“南山苍壑”的二公子温岫,还有三公子温琰、五公子温舒。其中二公子温岫为人最为浅淡,人道是亦宦亦隐最逍遥。他一身武艺又学富五车,屡屡拒绝朝廷的举辟,却偏偏喜欢游侠四方。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已经独往来于南北之间。直至今日,金陵温氏族宅中也就资历稍长的人见过、记得这位二公子。
虽然并没有多少人见过温岫本人,但其“南山苍壑”的名号却异常响亮。原因是温岫、温长卿在十六岁那年干了一件震惊朝野、足足威慑北朝的大事。当年的温岫以弱冠之年资,一手策划了南梁北面防线,致使北朝日益强盛的尹天王止步淮水北岸,也换来了南梁北面长达五六年的太平。而在此之前,北方每有胡族兴起,南梁朝廷无不如坐针毡,生怕胡虏铁骑一点的风吹草动。
自此温岫温长卿胸有丘壑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又因其隐居于南山,这“南山苍壑”的名头也就叫的自然而然。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当朝宰相的父亲温安,也都不对温岫的生活多加干涉,反而每有咨询尊重的意思,温岫也就对自己的人生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
其实温岫自己很清楚,当年若非常年奔走于淮水两岸,查看民情、关隘、地形,他绝无可能策划出缜密的防线。而且,他若非温氏族子,即便他有这能耐,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有时候成就一件事情,除了看能力,还要看机遇与资源。正巧,温岫三样都赶上而已。
若在家门中真论起军事才华,他温岫有谋善守,却缺了一点进取的野心。也只有他大哥,大公子温乔才真正的有力挽狂澜的本领。南梁立国逾百年,早先跟随太祖开辟江山的军队早已经腐朽不堪,温乔温岫两兄弟常年看着金陵疲沓的高门士族,早就明白,要保家卫国,建立足以抗衡北方重装骑兵的铁军,势在必行。因此温乔早就暗中募集勇猛彪悍的楚子为军,并加以训练。淮南战役伊始,温岫通盘考虑之后,明白了自己的短处,也明白无论多缜密的防线都有破绽,也就坚定了兄长未来的领军地位,才在此次战役中,有意的帮助他大哥展示锋芒。
如他所愿,大公子温乔一跃而成为国中中流砥柱。淮广刺史,由温乔担任,才真正是实至名归。
更为深一层的考虑是,朝廷虽然必须要依靠高门士族,却无时无刻不在猜忌防范。人高世同嫌,这道理,太过狗血和真实。温岫想留出一点破绽给朝廷,虽然令父亲兄长难堪,但相较于帝王的疑心病,却仍只是疥癣之疾。
何况,他功成名就之后,有云儿相伴,已然算是人生完满。
作者有话要说:温岫之正文。
这文我写的不是很顺手。所以也没有打算在申请榜单,目前。大约三十万的样子就完结吧。
算起来,包括这部文在内,我的三部文都写了战争,而且有一部比一部铁血的味道。三个女主的性格都不太一样,但共同点就是心思比较灵动。接下去要写,还得再想想怎么写。
大家可以给我意见,比如想看什么性格的女主,想看什么类型的文。


、南山隐(3)

龙兴八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但南山中,气候宜人。
温岫在南山中算是轻车简从,一丛茅舍,略比朗拓的草庐规整宽大些。内中布置一应从简,务求舒适方便而已。正经在跟前伺候的仆人不过三位,除了早前就见过的常平,还有一位司墨的小子翰墨,再有的就是上了年纪又极为稳重老成的阿忠。
这样的环境并没有让云儿有太大的落差,因此她没有花什么力气就适应良好。
对温岫而言,云儿的开怀,正是他所乐见。其实云儿有许多习惯在他看来像是野地里的狼才有的。诸如,云儿常年奔走江湖,并没有日日沐浴的习惯。但南地天气溽热,温岫又每每喜欢亲近她,就觉得她该天天沐浴的清清爽爽的。诸如,云儿还有个很坏的习惯,往日在江湖里晃荡,见着好衣裳是或偷或抢,然后再把身上的一丢了事。眼下她不愁吃喝,也并没有习惯把自己收拾整齐,换下的衣裳都是一脚踢到墙角了事。就这两个坏毛病,足让温岫这位出身赫赫的高门族子头疼,更别说平常过日时,云儿那不拘小节的胡人作风。
然而这些都并没有减少温岫对云儿的那份心意,在温岫看来,云儿脾气中的骄傲,绝不是这些坏毛病能抹杀的。而她的这些脾气,万里挑一。
尽管温岫这么看,温岫手下的三个仆人看法却不尽相同,尤其翰墨。想必是因为常年沾染书香又不大见识世故的缘故,翰墨是三人中最为高傲的,对云儿也真没有那么尊重喜欢。何况,往日在山间,温岫一旦舞文弄墨,翰墨伺候都在侧。眼下么,温岫更喜欢云儿陪着他。翰墨退了一步,自然就不大高兴。
不过云儿皮糙肉厚,压根不理会这些隐隐约约的不待见,依旧我行我素,若非温岫花样迭出的留她在书房,她连看都懒得看翰墨那小子一眼。
云儿认得一些汉字,但要说执笔,那就太过为难她。温岫清楚的很,也深知云儿的禀性,每日都拉着她,却只是教她一个汉字,给她说一个汉字的故事,然后从象形的小篆教到隶书再教到时下流行的行书。
云儿对诸事不上心,唯独这时候她很乖,尤其温岫执着她的手,教她握笔画划的时候,她总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温暖甜蜜,因此每天一个故事、一个汉字的也算学得颇为用心。
到了七月流火的时节,云儿大抵多学了三五十个字,又知道了三五十个典故。
这一日,温岫在纸上画了一朵祥云,又把小篆、隶书、行书的“云”字都列了出来,才问卧在一旁的云儿:“认得这个字?”
云儿看了看,指着那朵祥云:“这个我认得,许多衣料上都有这图样子,是一朵云。”
温岫浅笑:“那这三个字,我也不必多说了?”
云儿看了看,笑道:“和一朵云在一块,就该是云字呗。只是怎么不像我平日看到的?上边多了一个字似的?”
温岫正要说话,一旁磨墨的翰墨不屑的嗤笑出声,满脸的轻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温岫看见了微微皱了眉,云儿白眼一翻,却淡定的很,拉着温岫问:“你快些说,不理那些不相干的人。”
温岫轻轻摇了摇头,浅笑着说:“云儿,你到我身边坐着,我教你写。”
云儿撇了撇嘴:“你教了我一个月了,我还不会执笔么?我也太笨了吧?”
不是你笨,是我想温香软玉抱满怀!温岫款款站起来,走到云儿身后,卧下,圈住云儿,握住她的手:“云这个字,有上面的‘雨’和没有上面的‘雨’,是两个意思。你认得这字也懂得念,却不知道,我给你起的这名字,不是你寻常认得的那个。”
云儿微微惊愕,偏头去看温岫,桃腮盈盈,就在温岫唇边。温岫忍不住,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又低语道:“云从雨,复回转,是婉转缠绵之意。云儿你婉转轻逸,岂不贴切?”
一句话下来,云儿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耳背,伏案的另一只手立即想挣开温岫。不过温岫早有所料,一把擒住,又面不改色语气平淡自然的说:“云儿,你名中需是带雨才贴切。但寻常所见的‘云’,则无‘雨’,你若用错了,就成了人云亦云了。明白么?”
话到此处,温岫说得字字珠玑,连语气平常的很!但云儿知道温岫拽文,分明话里有话!她很想找话堵住温岫,可是转眼一看,翰墨一样白痴的看着两人,她又张不开那个嘴。
恨极时,她肘子往后一撞就动起手脚来。但温岫早有所料,没过招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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