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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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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在旁边的李越哲和凌雎都有些好奇,原以为他把翰林学士找来写诏书,应该是已经想好了意见,可是,现在他又在犹豫些什么呢?
“尚书奏议:以为少阳作贰,元良治本,虔奉宗祏,式固邦家。”皇帝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但“少阳”二字一出,旁人都已经知道他这份诏书要写的是什么了。
凌雎忽而想起两个多月前,太后最后说的话,她说,皇帝这次昏迷,对皇后和邕王来说,是个不可错失的机会。
她心里正喟叹着太后的料事如神,皇帝清净中带着些许喑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邕王谭,地居嫡长,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业履昭茂,早闻睿哲,幼观《诗》、《礼》;允兹守器,养德春宫。朕钦承景业,嗣膺宝位,宪则前王,思隆正绪,宜依众请,以答佥望。”他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可立谭为皇太子。”
皇帝所说的与其说是意见,不如说是完完整整的圣旨,已经不再需要润色。翰林学士认真将其中的每个字都写在素锦上,然后交由皇帝亲阅。
等到这份诏书誊抄完毕,明日昭告天下,这个国家就又有了自己新的储君。
自此,就算当今当今圣上倏尔殡天,也不会再现从前任何一次国无君主以致纷乱的情形。
当这份诏书完成的时候,凌雎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她总觉得这份诏书就跟薄葬诏和修陵诏没什么区别,都是为自己死后做准备的。
可是皇帝明明才醒过来不久,凌雎想到就心寒。
皇帝转眼看了看守在旁边的两个人,分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神情。
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天下有了储君,才能太平。朕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李越哲和凌雎脸上还是满怀不信,他似是有些失望,挑了一下眉不再多说这件事。
皇帝指了指翰林学士的纸笔,示意他还有东西要写。
那学士连忙又准备了新的纸笔,恭听皇帝的言语。
“昭德以爵,前王令范;功懋懋赏,有国遗训。左羽林军大将军邓国公漩,早悟机权,夙展诚节。革运之始,立功燕代,镇守边要,驭控遐荒。忠绩既宣,宜加宠昵。可赐姓宋氏,上籍宗正。封……”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还有些没有考虑清楚,对执笔官说,“这里空出一个字,封王。食万户。”
皇帝已经把诏书的全部内容都说得清清楚楚,翰林学士只需要听写下来即可,很快就把洋洋洒洒的诏书承到了皇帝面前。
他点了点头,把这份诏书卷起来,放到其中一个盒子里,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昭告天下。
但这件事情做好以后,皇帝好像轻松了许多,他对翰林学士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那学士离开后不久,凌雎就奉上了香茗,看皇帝有掌灯批阅奏章的意思,安静地坐在了旁边,趁他还没有开始认真之前,小声唤了他一声,“陛下?”
“嗯?”他手里捧着香茗,偏头对她笑了笑。
凌雎神色一凛,倒是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皇帝这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想到太后走之前,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觉难过。
“陛下……”她瞥见他的鬓角又多出了几根银丝,心里抽了一下,痛心道,“奴婢看到您有白发了,奴婢给您拔掉,好不好?”
皇帝的眼中透露出不解。
凌雎大胆跪行到旁边拿了镜子,端到他的面前给他看。
他瞥了一眼,似乎瞧都没有仔细瞧,便淡淡笑了一下,说,“上年纪了都会长的,不奇怪。”
“可是——”凌雎哑声道,“您才刚过而立……”
他偏过头,看到她眼泪直在眼眶了打转,叹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去给朕弄点好吃的吧,你觉得朕吃什么不会生白发,朕就吃什么。”
见她看是不愿意走,皇帝没了耐心,冷冰冰地说,“你出去吧。朕要批阅奏章了。”
经过这两个多月,永乾宫的宫女们俨然把凌雎当做了这里领头的女官,大小事务除了问询李越哲之外,就是请教凌雎。因为她就住在偏殿,这里的宫人们甚至把她当成了半个主子一般侍奉。
皇帝终于醒了过来,本来摇摇欲坠的永乾宫终于又安稳了下来。
在凌雎回到房间以后,悉心的宫人就给她准备了精油热汤,请她去沐浴更衣。
凌雎这两个月来都守在皇帝的身边,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圈。好不容易皇帝醒过来了,她得以安安稳稳睡一觉,她的心却还是仿佛悬挂在高空之中。
皇帝的样子太平常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一个曾经驻扎在自己灵魂深处的人被抽了出来,真的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是怎么办到的呢?
还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如果说,他真的那么害怕在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可为什么,连唯一能够表露的对象,都要离弃呢?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有几章重点在于君臣,所以看起来皇帝和臣子颇有JQ啊……
158
158、第六十一回 一家 。。。
皇帝病愈后上朝的第一天,凛都城就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朝臣们顶着飞雪,从京城各处前往紫微宫上朝。上朝的官员用来照明的火烛蜿蜒不断,如同一条移动的星河。
当侍中凌晏的仪仗到达时,早在宫外百官待漏院待漏的其他官员都纷纷让自己的随从扑灭手中的火烛,以表示对宰相的尊重。
凌晏进到百官待漏院,一边揉着还显着疲态的额头,一边问御史大夫李越彬来了没有。
没有想到刚刚问完,就听到了有人问候李越彬的声音,凌晏转身就看到李越彬,他拍着披风上的雪粒,见到他咧嘴一笑。
“唉,终于又能见到皇上了。”李越彬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凌晏只是笑笑,并不发表意见。
李越彬斜眼瞅他,顿时想起了一件事,便用笑掩饰着自己的轻松和庆幸,用朝笏遮住侧脸,凑近凌晏低声问,“过几天就是皇太后的生辰,看来是不举大朝会了。你可向皇上请奏,去鸿陵探望她吧?”
他眉心蹙了蹙,摇头道,“算了,他好不容易才能上朝,就别用这些琐事烦他了。散了朝我再去继晷殿私下谈,太后喜欢清静,场面闹得太大她反倒不开心。”
李越彬注视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凌晏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皇太后前往鸿陵为先帝守陵的消息,加上还有皇帝几天因为重病无法上朝的消息,由此他便知道他们已经闹翻了。
这回说不定是真正的闹翻。
他也没有想过质问皇帝,查问一些消息,可当去星荀家里看望他,见到他满眼疲惫,那双往昔灵秀如琥珀的眼睛暗淡无光,凌晏便知道就算去问皇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凌晏早就几次提醒过星荀,还是注意一下和凌珊之间的言行,可他总是不听。这次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是偶然。凌晏也不好说些什么,反正这回两败俱伤。
宋沛羽来到了公主府,凌晏也看出嘉善长公主并不喜欢她。毕竟当年娄淑妃与凌珊的恩怨是摆在那里的,宋沛羽的地位不可谓不尴尬,凌晏考虑过是不是让宋沛羽去凌府住,但又考虑到今后如果他两边走,必定会有所疏忽,不能权衡照顾,索性就这么算了。反正宋沛羽是凌珊指给他的,嘉善不能说些什么。
好在她们都是聪明识大体的姑娘,也都不善妒,就算一起住在公主府,只要平日里没什么大事尽量不碰面,也少些尴尬和窘促。
皇帝不在,星荀也不在,皇后辅佐邕王监国,尽管没有表现得太夸张,可凌晏也看得出以汝阳王常居戌为首的士族代表又开始趾高气扬了。
李越彬在一次造访星府的时候跟星荀说,这样的状况都还是好的,他没有回来之前,政事堂那两个寒门出身的尚书甚至被拍过板子。这事情在凌晏去探望星荀的时候被告知,星荀言语里的暗示凌晏当然明白,不过是希望他能够放弃中立,走出来主持大局。
这几个月凌晏跟李越彬在高腾作战,彼此也算是更为熟络了,可是关于这类事,李越彬还是倾向于去找星荀商讨,正是因为凌晏在这场政治改革的事情上,一直保持着意见的中立。他既不刻意维护士族的利益,也没有积极参与皇帝的改革。
其实原因大家都理解,剑南凌氏昔日曾是随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名门望族,经历一场巨大的劫难,但根基尚存。要让他这个家主放弃这些数百年来的荣耀,这真的不现实。
唱籍之后,官员们排队进入北辰殿之前,在五倍子树下进行监搜。
凌晏看到常居戌满面红光,并不掩饰自己喜悦的心情,心里不由得感到狐疑。皇帝既然醒了,皇后就不能过问朝政,为什么他这个国舅还会这么高兴?
答案很快就被他猜到,然后在朝会上宣读诏书时得到证实。
把麻的拾遗曾是凌晏的门生,进士及第,算得上是拾遗当中才学最好的。
他在宦官宣读诏书的时候为之提词,宦官的声音随着诏书接近末尾,趋近于一种兴奋的高亢。
这道诏书在告诉文武百官,在举行太子加元服之后,这个国家将有自己的皇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晏觉得诏书快要读完的时候,皇帝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早朝过后,皇帝没有去继晷殿做停留,而是前往了宣坤宫。
立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宣坤宫,宫里上上下下无从不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听到宫官传话称皇帝驾到,皇后到外面来迎接。
“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安康。”她跪在宫殿外面对皇帝施礼。
她身边的宋谭也乖觉地跪在地上迎接父皇,“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安康!”
皇帝嘴角虽一如往常,抿成一道英俊和冷肃的弧线,但眼中却带着温和的光,“起来吧。”他扶起了皇后,拉着她的手叮咛道,“你刚生产不久,好好养身。这礼就暂免了吧。”
“孩子都出生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不久呢?”
皇后笑了,一手反握住他的手,一手拉住旁边的儿子,三人一起走进了宣坤宫。
宫女奉来参茶,常骁自己尝过之后交给皇帝,说,“这是扶馀的深山老参,陛下喝喝看。”
皇帝接过来呷了一口,赞了一声,问旁边的儿子,“这些天应是好好听母后的话了吧?”
小孩儿忙不迭点头,“当然的!”
“那就好。”皇帝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到一事,又说,“有没有去别的宫里走动?吴王一个人住在安德宫,你有时间就多去找他玩儿。”
宋谭嘟起嘴,喃喃道,“儿臣才不要去找他玩,他跟个女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害羞,说起话来又跟个老头子似的。”
“三郎。”常骁见状连忙小声提醒他,“不可以这么说,吴王是你的皇叔。”
“那我更不该去找他玩了!哪里有叔叔跟侄子玩一块儿的道理?”宋谭不依不饶。
常骁失笑,十分抱歉地望向皇帝,愧疚道,“是妾疏于管教,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摇摇头,也有些无奈,“罢了,他是太子,一天到晚想着玩也不成事。”他又对宋谭说,“但你要去主动亲近一下你二皇兄。两兄弟一年到头都不见几次面,让外头知道了,必定要对你的品格议论的。你将来做皇帝,要爱民如子,连自己的哥哥都不亲近,这怎么能行呢?”
岂料宋谭辩驳道,“可是,儿臣又没有儿子,又怎么知道爱民如子是怎样的呢?”
皇帝呆了呆,讶然望向同样瞠目结舌的常骁。
常骁面色通红,应是动了怒,瞪着儿子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成何体统!当了太子就了不得了?信不信你父皇明天就把你给废掉?”
宋谭没想到母后会在父皇面前对自己严词说教,愣了一下,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他无助地望向皇帝,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央告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皇帝审视着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时没有作答。
常骁见状,便斥责道,“还敢坐在锦席上?”
小孩儿怔了怔,赶忙从锦席上离开,跪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一个头,“父皇,求父皇恕罪。”
常骁也歉疚地望向了皇帝,窘促地笑了一下,眼里请求皇帝能够原谅太子。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微笑道,“朕没生气。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不知道就要学,皇帝担的是天下、是江山,责任之大不是说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的。还有,不要动不动就求朕恕罪,先自己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错在哪里,知错能改便好。你是太子,不可以随便求人——朕也是人。”
他今天显得格外有耐心,语重心长着实让宋谭感到惊讶,他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怀疑今天的父皇是不是真的。
“你来。”皇帝对他招招手,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拉住他的小手,“朕让你去亲近吴王和甯王,也是为你好。为将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这些事以前朕不提醒你,是因为你还不是太子,但今后你要记在心里。当皇帝不是一个人的事,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心腹,你想要做什么就没人响应,或者响应了也不积极完成,到时候你就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宋谭听得懵懵懂懂,并不能真正领会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没到七岁,就算已经有过几次监国的经历,但其实都是别人在拿主意,他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可此间他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惹怒了皇帝,现在要是听不明白,皇帝肯定要不开心,便点头道,“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皇帝看着他,片刻之后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宋谭看看常骁,她也在用眼光敦促自己告退离开,连忙又行了一个礼,“儿臣告退。”
“陛下……”宋谭才刚刚走出去,常骁就对皇帝微笑,笑得满是愧疚。
皇帝摇了摇头,说,“他听不进朕的话,改天你去和他说——不要不懂装懂,这样不好。要装,就要有不被人看穿的把握。”
“妾知道了。”常骁心里叹了口气,乖觉点头。
皇帝看她情绪低落,便微笑说,“把朕的小公主抱过来,让朕看看?”
常骁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对旁边的尚宫说,“星尚宫,去把小公主抱过来。”
不一会儿,星尚宫就把襁褓里的小公主给抱过来了。
常骁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孩子,靠到了皇帝身边,给皇帝看,“呐,这就是你的父皇啦,给父皇笑一个呀。”
小婴孩皮肤粉嫩像春天的桃花雪一般,眼睛水灵灵的甚是可爱,皇帝伸了根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脸颊,她的小手动了动以示不舒服,但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定定看了一阵之后忽然就张嘴笑了。
皇帝心头一软,由着她的小手抓住自己的食指,然后摇了摇她的小胳膊。
“把隆慕封给她吧。”皇帝说得似是随意。
常骁抱着孩子的胳膊僵硬了一下,近乎惊喜地望向了他,“陛下……”那个地方,以往都只封给嗣王。
皇帝把自己的食指从小隆慕的手里抽了出来,指尖滑过了常骁的眉眼,温柔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今后安心过日子吧。”
常骁眸光一震,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对了,朕之前问过子萱,星文学的八字似乎跟三郎的不合,难怪他给三郎当文学以后,他家里总出事。”皇帝对常骁说,“让寰奕回去吧,再找个好一些的人陪三郎读书。”
常骁不易察觉地皱眉,望着他,脸上露出明朗的笑颜,“好,妾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麻”就是提词,因为诏书是没有标点的,宦官难免文化水平不够高,断句不对会造成语义上的歧义,所以会找一个拾遗在旁边提词。而皇帝的诏书都是写在黄麻纸或者白麻纸上的,故而又叫做“把麻”。………………凌相!驸马爷!你终于回来了!!【【诶我一直觉得自己对星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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