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昔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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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急的看了眼小毅，他明天要结婚的啊！怎么能和我呆在这里。美景找不到他，会不会伤心？
我继续拍门，陶歆，你开门，我可以不出去，你把小毅放了……你不把他放出去，我和你绝交……
那边没了陶歆的声音，我沮丧的坐在地上靠着门，小毅蹲下来拍着我的肩，安慰我……
我愧疚的看着他，说，对不起，小毅，害你跟着我受苦了，怎么办？你明天还要结婚的啊！
我拿出手机，不停地给陶歆打电话，她就是不接，我又给关铭禹打了个电话，他说，言言，哥哥看得出来，顾岩在乎你，为了我，你忍耐一下吧，就当哥哥求求你了，等我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会让陶歆放了你……
不，不可能，谁都不能毁了小毅的婚礼，我又打开电话簿，第一个看到安泽的号码，顺手拨了过去，刚打通，门就被砸开，由于我和小毅都是靠着门的，所以，门开了，我们顺势扑在了地上，我还在想是不是陶陶想通了，知道帮助混蛋关铭禹是不对的了，可是，她不该这么暴力啊！
我趴在地上，手机里隐约传来安泽的声音，我回过头，仿佛看见了一种绝望……




、第四十六章　　　痛苦，歇斯底里


安橙，这些本该是你承受的，今天，我还给你，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当那些人撞门进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刚准备爬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就被人给踩住了，我忍着疼，歪着头企图看清那人的长相，小毅迅速的爬起来想要拉开那个人，后面又上来几个人将他架起来。
我大吼，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小安，你听见了吗？快来救我们啊！！！
那人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弯下腰，将我的手机捡起来，丢给后面的人，然后，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起来……
我感觉到头皮像是要生生被人剥下来一样，疼得我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小毅挣扎着想要来救我，他们便将他按倒在地，不停地踢打他，此时，我也顾不上头上的疼，拼命的用我留了两个月的指甲抓那个抓着我头发的手，他显然被我抓怒了，用他那只空余的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离开郝老大的那段时间，我和小毅一直相依为命，他就像是我的根，有了根，我才能好好的生存，每次，被别人打，他总是挡在我的前面，护着我。每次，我看着他的伤口哭，他就会傻乎乎的笑，他总是安慰我说，别哭，别哭，橙橙，你看，你看，我一点都不疼呢！我就见不得别人欺负你……
是的，他总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看着我受欺负，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来，保护我……
即使那么多人踢打着他，他依然想要爬过来保护我……
抓着我头发的大个子男人，冲那边的人说，够了，我们只拿到解决这丫头的钱，可没多余的钱揍这小子，把这个丫头带走，别管这小子了……
他们停止了打他，我被人抓住胳膊，往外拖，我拼命的挣脱，我想回过头看看，小毅怎么了。
他怎么了？谁能告诉我？我亲爱的小男人，那次高烧夺走了他的声音，他现在一定很疼吧？可是，可是，他却不能喊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小毅拿着玻璃瓶，冲过来朝着后面那人的后脑勺砸去，玻璃屑碎裂一地，惹怒了那群人。
我亲爱的小毅，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他们推到了地上，满地的玻璃碎片啊！小毅的头生生砸在上面……
不！！！！！！痛苦，歇斯底里。
我狠狠的咬住抓着我胳膊的手，狠狠的咬着，直到满嘴的血腥，那人尖叫着将我往前踢，我的额头不小心撞上了书桌的一角，鲜红的血不停的往外冒，漫过我的左眼，那群人见小毅死了，都逃了，谁来救我的小毅，谁来救他？救救他……
我腿脚不听使唤的颤抖着，怎么也站不起来，索性爬到小毅的身边，我颤抖着双手，不敢碰他的头，很怕很怕弄疼他，小毅，他现在一定很疼，很疼……
我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边喘气边笑，我说，小毅，小毅，你醒醒啊，你不能不守承诺啊，美景还在等着你娶她呢！小毅，你快起来，小毅，小毅，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又开始大哭起来，身体凉凉的，冷得我直哆嗦，后面传来的温暖依旧没有让我变得暖和，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谁在我后面，我傻傻的盯着小毅，不停的流泪，血水模糊了我的左眼，我边擦边说，小毅，你是不是很疼？我……我带你去……去医院……去医院……
安橙，安橙，乖，他已经死了……
不！我推开安泽，红着眼看着他，小毅没死，没死，他还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新郎，不会的，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走！
头，好晕，意识，渐渐的模糊，我死死的握着小毅的手，不愿放开……
安橙，安橙，快跑，快跑……
我总能在茫茫大雾里，听到小毅叫我，叫我快跑。
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轻轻唤我，很忧伤。
可是，我怎么也跑不出那茫茫大雾。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十天后，我醒过来，发现我在家里，安泽黑黑的头正靠在我的床边，我突然坐起来，把他惊醒，他开心的看着我，说，安橙，你终于醒了，爸，爸，橙橙醒了……
我眨巴着眼睛，笑着问安泽，小安，小安，你告诉我，小毅明天就要结婚了对不对？呵呵，我要给他们当伴娘，你去当伴郎好不好？
安泽抚着我的头发，轻轻的说，好，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傻呵呵的笑着，安爸端着汤走进来，笑着说，橙橙乖，把这鸡汤喝了再去，嗯？
我听话的想要去端鸡汤，左手牵动，像被碾过一样疼，我轻轻的皱了皱眉，说，小安，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咬我的手了？
眉头动了动，又感觉左边额角好疼，我想要摸摸看，安泽拉下我的手，说，安橙，我们去试伴娘服好不好？
我傻乎乎的点着头。
安泽扶我下床，安爸如以往般交代安泽要好好照顾我，然后，他替我披了件外套。下楼来，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某单元楼发生伤人事件，死者为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警方正在查找逃逸的犯罪嫌疑人……
安泽赶紧走过去将电视关了。
我冲他笑笑，说，我们……我们出去啊……
走出门，阳光好刺眼，刺的我的眼睛好疼好疼，我闭着眼，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安橙……还有人需要你的安慰……想想美景……
美景？美景？是啊，美景才应该是最伤心的人，明明就要结婚的两个人，现在却生死相离。
安泽扶起我，将我背起来，我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垂下眼睑，安泽说，我现在带你去看美景，你乖乖的，见到她，不要哭……
我没有回答他，他又说，橙橙，你有什么愿望呢？
我弱弱的笑着，感觉说话也很很费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的愿望有好多好多呢，顾岩，他都帮我实现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告诉他，因为，不现实。
是什么？
我想……我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永远幸福……
他没有说话，我只听得到他粗喘着气，我问他，小安，你有什么愿望？
他说，我的愿望，我想要世界无车。
他接着说，这样，他就不会……你知道吗？我的命是你……是一位叔叔给的……小时候，我很顽皮，为了捡滚过马路的球，差一点被车撞，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认识你……如果不是他，或许你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农家女，快乐，幸福。
我哑着嗓子说，菜花姨说，我爸爸也是为了救一个小男孩才出车祸死的。她说，我爸爸叫祈东，我妈妈叫季文荷，怎么办？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啊……
你妈妈，叫季文荷？？？
嗯，我妈妈可能还活着，我还有个弟弟呢，他现在应该快十八了吧……
是吗……
嗯……
…………
你看，到了……
安泽放我下来，扶着我站在聋哑学园的大门口，我忍住哭，慢慢的走进去，美景正在叫一个小男孩画画，我颤抖着嗓音，喊她。
她回过头，平静的看着我。
我不停地对她说着对不起。
她笑了，笑的那么凄美，她说，安橙，你明不明白？这世界上，最不该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小毅经常告诉我，他说，安橙是他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啊，他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从你哥哥抛弃你的那天起，他就这样发誓。他说，你第一次去孤儿院，抱着一个洋娃娃，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那群小朋友，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小丫头，和他们村子里那些玩泥巴、和男生打架的小丫头不一样，他想，他喜欢她……
安橙，你明不明白，小毅希望你幸福，他会后悔为你丢弃自己的生命，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你要说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你知道吗？我嫉妒你……
说着说着，美景放声大哭，吓得旁边的孩子也跟着哭起来，我上前抱着她，两人抱头痛哭……
走出聋哑学园，我已经声嘶力竭了，我看着安泽，只能用口型来对他说，我说，我想去看看他。
安泽似乎了然于心，他蹲下来背起我，说，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哭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忘了安泽他看不到我点头。
小毅的墓孤单的立在那里，即使这里有那么多陌生的人陪伴着他，可是，我只是，小毅他一定很孤独。
对不起，小毅……
我是个不讨喜的孩子，和我在一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从今以后，我都没有资格再幸福了……




、第四十七章你对她好，是为了报复


对不起，安橙。
对不起？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冲着陶歆大吼。
她哭着说，对不起，安橙，我不该……不该把你们锁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陶歆哭，却是因为……呵，命运真真能作弄人。
我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说，陶陶，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没有人怪你啊！
她说，安橙，我爱一个人已经爱的失了它原来的本性了……到底，我妈妈比我幸福……
好了陶陶，大后天就要高考，别想太多了，我们说好的……
…………
顾岩来找我的时候，安泽打来电话告诉我，他说，找到我的弟弟了……
我把这消息告诉顾岩时，他不屑的说，小女人，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你想认他还是怎样？
我一时语塞，是啊，难道我要去认？
他继续说，小女人，我很痛心，我才出差那么几天，你就出了这样的状况，你看你，额头不会留疤吧？啧啧，本来就难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的纱布，撇着嘴看着他。
他心疼的看着我的额头，说，疼吗？一定很疼……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再也不离开……
我说不用，我有安泽就够了。
这句话深深的伤害了顾岩，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假装很疼的样子说，小女人，你太狠了……
我不理他，安泽说，在季萧酒吧等我。
我看了一眼顾岩，转身走开，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岩不在我身边，我总会不经意的想起他，然后迅速的将这一想念掐死，告诉自己，我是喜欢安泽的，顾岩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喜欢装野蛮，张着两只带刺的爪子，抓伤他。
顾岩还是死缠烂打的跟上来了，我无奈的任他跟着。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
安橙，这就是你的弟弟……
触不及防……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季萧，他，是我的弟弟？
安泽说，你们的妈妈都叫季文荷……
我说，世界上名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安泽准备说些什么，顾岩站在我身后，突然冒出一句，他确实是你的弟弟……
我惊讶的回过头看他，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哼笑一声，说，告诉你？告诉你，你和季萧是姐弟，告诉你，你的妈妈和我们家老爷子有一腿？
我瞪大眼睛，更加的不可置信了，我妈妈，和……
我回过头看安泽，他冲我点点头，这是什么消息？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季萧是我的弟弟……那妈妈已经……
——我妈病了，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诶，你要不要看看我妈？我妈可是个大美女哦！
——我就不打扰你妈了，不过，你这么可爱，你妈妈一定很漂亮，没想到你这么小，还这么懂事啊！
——安橙，你是来看我妈的吗？唉，你说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弄这么大的礼包呢，多不好意思啊！
原来，原来我曾经离我妈妈那么那么近！我却没能看一眼她的样子。呵呵……
顾岩抱着我，不让我发软的身子下倒。
他凑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小女人，我说过了，她抛弃了你，你就没必要再去找她……
安泽将我拉到他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顾岩，说，我妹妹我来照顾，不用你插手……
顾岩呲笑一声，眼神愈发深邃，他看了安泽一眼，说，你就是安泽？嗤，你把妹妹照顾的可真好……
没想到我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啊！汪淇淇背着个包，站在炫彩的灯光下，笑的特别灿烂。
我躲在安泽怀里，脑子里不停的翻转，季萧是我的弟弟，妈妈和顾岩的爸爸，妈妈死了，妈妈死了……
季萧开心的跑到汪淇淇身边，说，淇淇，你都知道啦，原来安橙是我姐。
是啊，原来，你是顾氏企业的私生子，顾岩的弟弟……
季萧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眼神黯淡。
汪淇淇又故意大声说，那我就奇怪了，谁都知道，顾董事长雷厉风行，势必要报复季文荷母子，那么顾先生，你接近安橙，对她那么好，让她爱上你，不会是为了报复吧？
顾岩脸色骤然变冷，冷冷的看着汪淇淇，说，你最好给我闭嘴！
我看着顾岩突然变脸，以为汪淇淇说的都是真的，我痛苦的捂着头，缩在安泽怀里寻求温暖。
安泽紧紧的抱着我，怒瞪着汪淇淇。
汪淇淇显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折磨我的机会，她扒开季萧，走到我身边，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看，顾先生生气了，那是不是说明，我说的都对？哦，对了，安橙，你还记得害死林小毅的那些人么？那可都是你的好弟弟精挑细选的呐！
淇淇，你……季萧不可置信的看着汪淇淇，没有把话说完。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我不信，你们都骗我。我不停的锤着贴着纱布的额头，借痛减痛。
安泽心疼的抓紧我的手不让我虐待自己，一把抱起我，离开了酒吧，后悔带我来这里，后面汪淇淇开心的笑刺痛着我的心……
顾岩至始至终都没有半句解释……





、第四十八章　　分道扬镳


高考如期而至，每年高考都会下雨，这好像成了必修课。
安泽逃了课，亲自送我到学校，他担忧我现在的状态，也只能摸摸我的头，鼓励我好好考试。
橙橙，乖，你好好考试，我就在外面等你，考完试，我们一起回家。
我机械的点点头，手里紧紧的拽着塑料袋，心神不定的往考场走。
两天的考试下来，我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有些疼。
考完试，安泽带我到医院换了纱布，又带着我去吃了点东西，至始至终没有问过考试的事。
高考完后，陶歆来找我，她说，她不想上大学了，要去旅游。
我说，你带着我吧……
她悲凉的笑，说，不行。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如果现在你要去做尼姑，你觉得尼姑庵会收你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们大概会说，施主，您尘缘未了。
对啊，你尘缘未了，所以我不能带你去。
我牵着她的手，不想让她走。
安橙，我和关铭禹分手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