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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御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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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煜道:“你不说就当我不知了吗?”又朝向那敖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主子乃是装疯吗?”此话一出,只见那丫鬟、敖颜、菡儿、士兵脸色皆是惊诧不已。士兵心道:“装疯,怎么可能,两年里她都在装疯?自己都差点被她搞得精神不正常,竟然是装疯?!”
重煜一字一顿望着敖颜道:“一个明明疯掉的人怎么会每次饭菜送来的时候还用银针一一试毒呢?”敖颜心下一惊,她被关在右厢房处,那里从表面确实看不出什么,只是书架之后隐着一道石门,石门的钥匙便在看管右厢房的两名士兵身上,自己的一日三餐皆由他们相送。那石门上嵌着一道铁窗,虽然不必进来便能看见里面情状,但势必搬开书架,那动静自己定然察觉,难道他常透过那窗暗暗观察于我?敖颜心中竟有一丝安慰掠过。但这样岂不是几年来自己在他面前成了一只由他戏耍的猴子吗?重煜,你真够卑鄙!
重煜又对那丫鬟讲:“你原本可以在府中照拂你主子,何必冒险暴露你的身份,何况清羽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重煜独是这点想不通。
丫鬟道:“我就是想杀了她那又怎样,反正生和死于我来说没有区别。”
菡儿见此时敖颜双眸大睁,脸色发红,全身微颤,定是有话要说,且绝非疯话,暗暗提醒重煜。重煜一指下去,解了她的哑穴,手刚松开,只听敖颜冷笑道:“确实是我让她杀了那个女的的,那□□便是我给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越是在乎的我越要毁了它,你不记得了吗?”
第二十二章此中真意(3)
重煜心里清楚不过,自己当年救她一命其实出自对敖元的愧意。敖颜和他哥哥因为嫉恨和鄙夷自己,私下里对他没有半分好意,本来绝对没有相救之意。
但重煜赶到南诏时敖元已经不在了,当时自己以为他已经死了,心中不免涌上歉疚和伤心,毕竟他是自己父亲誓死效忠了一辈子的人,何况他儿女对他不好,敖元本人却是真心想育他成才,虽然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但好歹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此时他的死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
那时离敖元九族行刑之期不远,自己便尽力救了敖颜,将自己对敖元的愧意化成对敖颜的照料。当然那婚姻之事实乃权益之计,重煜只想敖颜能从此平淡的活下来。
但敖颜的性子没想到这么刚烈,三番四次想替她父亲报仇,不断折磨自己,重煜又因内心的那股愧疚始终没有致她死地,现下敖颜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她再留在自己身边只会搅得自己永无宁日。
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上,但见他一个闪身从阿宸身上抽出剑来,阿宸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啊”的惨叫,空中已经鲜血乱迸,重煜脸色森森,剑眉深锁,眉心几点殷虹血迹。
他这一剑着实似横空闪电,身影迅速绝非常人可及,霎时之间,众人皆目瞪口呆,心跳不由地漏了半拍。空气里满是冷冷的血腥味,重煜伸出手来缓缓拭去脸上血迹,神色丝毫不变。正因他即使发怒脸上表情也不完全显现,众人才不知他刚才情绪已经达到了要宣泄的地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敖元处在那出戏之外,虽因女儿之命有所挂碍,但早已做好身死准备,反而放宽了心,他对重煜这猛然一剑只觉赞叹:他到底是有他老子的影子的!又转念想到:现在他到了权力的最高处,以前能克制的情感现在克制起来也更加不容易了。若论以往,即使他心有怒气,也绝不会会在脸上闪现,更不会付诸行动。
菡儿被吓得最为厉害,她不过只是一介丫鬟,虽有智慧,胆识这东西毕竟是要培养起来的。眼见地上血流一片,她差点失声惊叫,已是全身颤抖,极力遏制。大人平时对自己谈不上和颜悦色,但至少看不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现在菡儿才真真正正感受到这个锦衣狐裘、颜如渥丹的一国之君的本来面目,他不仅有智谋,也有胆识,菡儿理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心神颇为恍惚。
重煜这一剑落的乃是那个丫鬟的脖颈处,鲜血汩汩冒出,丫鬟却没有立死,想是撑尽余力,眼光朝敖颜脸上瞥去,转而抓住眼前重煜的脚踝拼尽全力说道:“夫人夫人从小时候就喜欢你了从没”话未说完,已然咽气。重煜听到这番话却是一惊,猛然朝敖颜望去,只见她眼眶中惊异渐去,缓缓溢出清泪,脸色变得极为柔和。
重煜道:“你们所有人都出去”,望着地上尸首道:“将她好好安葬。”
阿宸道:“我该留下来吧”,朝小道处向重煜使了个脸色,意思是这敖元虽然被绑着,但武动卓绝,阿宸自该留下来保护您,以防万一,但重煜却道:“你也出去,守在密道口等着我。”阿宸无法,领着菡儿,那士兵亦扛起尸首跟了出去。
次日早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重府院中摆了案几,重煜坐于案旁神情散逸,菡儿站在旁边脸色却有几分难看。清羽今日便要离去,一腔报恩之心全溶于接下来的舞曲,她一手握剑,另一手覆于其上作揖完毕,即刻开始表演。虽莞尔一笑,心中却有几分紧张之意。
起先脚步迟迟,手中剑从脚边慢慢运至胸前,她今日已经换上中原服饰,一袭白衣翩翩,手中持剑,有如魏晋侠士。
只见她剑招极为缓慢,但形如流水,极为流畅,一身气势,已然营造出来。她此时为了定心,脑中不断回忆庄御在竹林里翩翩舞剑之姿——如缎带在翠色中临空盘旋,剑势已沾染上庄御的几分仙气。
突然之间,见她一剑从左臂上横出,速度迅捷,与先前极缓的剑招形成鲜明对比,反倒令人体会到其中神妙。这时一阵清亮之音流泻,但听她朗声唱道:“天地气交,万物华实。”
开篇气象空前,手中剑气随之酝酿起来,再听一句:“百般红紫斗花事,子规声里雨烟滞”剑招凌乱如花,如冰泉凝噎,只见她单足落地,另一足勾起,身子倾斜向外,快速旋转起来。
不多时,双脚至腰间的中心已然形成一个漩涡,只见尘土微粒在阳光下急速飞转,待听得她唱道:“当此时日,云迷岭树低,雨急山溪释”时,院落之中海棠花的残红均已卷入这个漩涡之内。
此时如空中下起了花瓣雨一般,香风阵阵,妙不可言,而她腰以上的空间则剑光闪闪,剑招复杂多变。只见她舞的酣畅淋漓,既要唱歌,又要舞剑已是不易,现今她长时身体绕着单足支点不断旋转,更是难上加难。
隔着重重花幕,重煜很难看清她脸上神情,但于此时磅礴的剑招中却隐约听出兵戈之声,义勇之气,不由大惊。
待她音色婉转唱道:“陌上青青,紫阳花湿。青梅尚小,樱桃压枝”,兵戈之声断绝,但见她迅疾一剑直直插入漩涡,脚步倏然变缓,万千花瓣直朝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形成一张漫天大网。
她身子逐渐站直,双足落地,剑势却仍不减,花瓣于半空簌簌而落,这目眩神迷的一景使人尚未反应过来,耳边听得清丽淡远的一句:“何不收裘备葛,远行寻诗?”,清羽手中剑招已滞,从腰间取出一枚羽叶,迅速掷出,她掌心微一用力,身体前扑一步,转眼已拜倒在重煜跟前。
凛凛剑刃之上一朵盛放的粉色西府海棠在剑光、阳光笼罩下,犹如出浴美人般娇羞美丽、烂漫至极,重煜感叹她掏出羽叶、划中花朵、掌心吸力、前仆接花、稳稳拜倒这一套动作完成如形云流水,速度之快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重煜原意只想听她哼哼当夜在树林里那无词之调,却没想到另有一番精妙绝伦的收获。
“菡儿说你喜欢海棠,这朵海棠正是最美之时,重大哥,送给你。”清羽剑举过头顶,此时才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心道总算不负使命。
重煜见她娇喘微微,可见当时旋转之际,既要平衡,又得舞剑,很是耗费力气。重煜接过海棠,抚摸海棠断梗处,只觉平滑规整,心中不由大喜:羽叶果然有用。
清羽收回剑,缓缓站起,道:“重大哥觉得我的表现如何?”
重煜道:“淋漓尽致。”菡儿叫道:“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菡儿没有看清,至今不知那剑刃上何时多出一朵怒放的海棠花。
重煜道:“你所唱的是什么曲子?”
“此曲名《立夏》,是师父教的一首童谣,写的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夏,现今马上就要到了,正因应景,故择此曲。”其实此曲乃姚婆婆所授,清羽为省事,一并将其冠之庄御头上。
重煜心道:“这曲子她唱的自然好听,但比上剑招,则似乎不在一个路子上,虽然两者皆有气象,但剑招之中似有兵戈之声、侠士豪气,气象自非这样一首童谣可比。”不禁问道:“为何你的剑招与平日里所用并不相同,那剑气中为何隐约听出有兵戈之声?”
这兵戈之声其实已被庄御隐去很多,徒留些许影子,重煜听出却也不十分肯定,清羽未留心反而完全没有在意到,只道:“兵戈之声?怎么会有这种声音,这不过便是舞剑罢了,里面确有人心从郁结到开阔逍遥的转变,但什么兵戈之声我倒是不晓得了。至于我平日的剑招,师父说过都是从刚才所舞的那些中演绎生成出来,刚才那些只不过是我剑法的精要所在,实属同宗。”
见重煜颇为认真,顿了顿又说道:“本来这些剑招是配上我师父的一首琴曲的,但那琴曲太过精深,我琴艺不精,未能学会,今日我只一人舞剑,没有琴音相配,难免节奏混乱,所以才有你所谓兵戈之声吧。”
这番话却给了重煜很大的启迪:正是这样,那剑招仿佛一首动人心魄的古曲,或急或缓,对应琴曲起承转合。但那剑招呈现的此等气象,恐怕配的是千古绝唱了,这时心中忽然涌上一个答案:这气象和传说中的《广陵止息》有几分相像,只是《广陵止息》肃杀之气更重,刚才剑招却极少有肃杀之气,反而多灵动之气。
再说这《广陵止息》失传已久,她师父又是何方神圣竟能得授,昔日唐至云被自己控制时,曾告知自己,她对她的师父半个字都不肯吐露,重煜一直猜也许是一位隐逸高人,如果能听到他师父的琴曲,即便不是《广陵止息》,定然也是千古绝唱。重煜脑中不断回想此前她舞剑的画面,不禁如痴如醉,言语默然。
但又转念想到,《广陵止息》不过是传说中的一首古曲,虽说由刺客聂政所弹,但毕竟未闻相应还有一套剑法。应是我多想了,只是她说她的剑法皆是由刚才那几招衍生而来,而刚才几招确有先秦遗风。
第二十二章此中真意(4)
清羽那日在重府用过午饭后即准备离开,重煜送了她一匹快马。此时,清羽心中终于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说实话她有些不愿意离开这儿了:这重府没有衣食之忧,自己被奉为座上宾,柴米油盐酱醋茶无需她奔波;同时,这里也不乏精神的寄托,重煜的那个书房满是沁人的清香,南疆奇书、中原诗词、西域异经,这世上的好书恐怕都被他搜罗了过来;甚至还能遇到那身藏高强功夫的士兵,遇上些灵异古怪的事情(本来她对这事是心存恐惧的,此时却也变得有些许可爱起来)。这样蓦然回首看过来,清羽意识到在重府的这段日子是天上人间般的闲适无忧的。
在这里,她漏掉了一层思绪,是关于重煜其人的。或者说,她并没有漏掉,反而是根深蒂固的,上面那些是浮在她心湖表面的浮萍,而这一层思绪此时在湖底暗潮汹涌,她不能不将它好好理理了。
她此时已作了告别,踏出了五六步,重煜和菡儿在她身后,她背对着他们。五六步之间,走的极慢,思绪却飘的极远极深。
她是能感受到重煜的情谊的,即使他从未明说,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说,她不清楚,但也很庆幸。
他一个流浪江湖的孤儿,即使捡到绝世好剑也从未想过独吞,这样的品格她深觉自己是不具有的,她一用了羽叶就不愿释手。更何况他主动愿意帮助紫凝去镇压魔兽,这两点想了之后,重煜留在南诏做官清羽也不那么反感了,他学富五车,但在大唐也许得不到如今这么好的官职,留在哪里不是为百姓呢?
但清羽始终明白,他和自己不是一个性格的人,他虽然内心热血,从他愿意为南诏施以援手就可以看出,但毕竟表面冷漠寡言,和他在一起时总觉得隔着一层雾一般,无法肆无忌惮、敞开心胸的。可是,三年后再见他,他似乎变得更可亲近了,这些日子他待自己再好不过了
一个声音陡然抚平翻滚的湖底:“哎呀,林清羽,你在胡想些什么,你父母不想认了?唐大哥也不想见了吗?即便唐至云和公主在一起了,你也总该去讨杯喜酒喝吧?留在这儿,将来岂不是将被束缚住吗?”
这时候,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她极力忍住,即使冒着会被别人看到的危险,她依然忍不住转过了头。
重煜望着她背影,心中想到:“清羽,有些东西还未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可是那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好像心有灵犀般,重煜竟见她身子一顿,转过头来。她的眼睛像静静的湖水,晶莹闪亮,至少这一刻,那里只有他一人的倒影。
黄昏了。
再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快活的时候了,爱和恨都离他远去了!
天空从浅黄变作橘黄,逐渐的酿成深紫,很深很深,那一天中最后的阳光洒在公主墓上,周围松涛阵阵,淡香四溢。重煜立在公主墓前,只他一人,睥睨天下。此时,一人握着剑,脚步沉重的踏上石阶,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你来啦!”
高舒玄道:“是。”
“这里你也很久没来了吧。”
“皇上召臣,臣还以为是在宫阙中,后来才得知竟是在这里。”顿了顿又道:“军营中事务繁多,臣自然不可能常来,更何况”,紧接着的话“这里不过是个空的”他没有说出口来。
“对了,太尉敖元的事,皇上处理的如何?”谋反的逆贼竟然还没有死,高舒玄自然不能放过。
“我已将他杀了。”
高舒玄于是没有做声。
良久,才听重煜叹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哪!”
高舒玄这下心奇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一样的人了?从里到外,我们哪里有一丝一毫相像了?我没有你的手段毒辣,恩将仇报,将敖元逼上绝路,更没有你的殊荣,得到公主的赏识,坐稳了皇位。我是从一个最底的小兵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没有人攀附,没有捷径,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战功,这些怎么能和你一样呢?”他心内此时有万般激荡,道:“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臣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呢?”
重煜仔细看了他一眼,但见他头虽微低,眼神之内却有铮然浩气,叹他真是天生的将才。朝着公主墓道:“你心里难道没有她吗?”
高舒玄一惊,他是如何知晓的,这事连公主本人也未必知道,道:“微臣不敢。”这句话语气是极弱的。
重煜笑道:“高舒玄,我们毕竟一起共事过先皇,当年你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的君臣礼节大可收一收,你叫我重煜也不妨。”
“微臣不敢。”高舒玄听他去了“将军”二字,直呼自己名字,慢慢懂了他今天叫上自己的意思,原是要和他谈一谈心。
“她是公主,臣配不上她,自然不能妄想。”
重煜冷冷反问道:“她和唐至云就配吗,比起你来,他唐至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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