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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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老太医和小童便告辞离去，说是明日再来给拙女换药。拙女的伤势渐渐好起来了，一边有老太医每天来给伤口换药，一边有老太医的方子，每天都有熬药吃，所以情况也渐渐好转。初拙女替她挡住那一掌时，脸色霎时苍白，鲜血一直往外流，百里谷当场就被吓住，生怕她就那样离去。而后从北阙到端涯，拙女也是一直昏迷不醒，百里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一直到这几天拙女清醒过来，她才渐渐放下一颗吊着的心。

可是现在，她心里还是有不安，因为曳木摇的伤势，还有她兄长和公主的事……

曳木摇站在她身后，目送老太医和小童离开，而后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低声道：“别担心。”

百里谷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肩窝里，闭上眼睛：“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师兄会不会放过他们……”

曳木摇低下头去看她，轻轻吻她额发：“你兄长和月可应该是听到我和你已经逃出皇宫，所以才丢下二十万大军……你师兄追究起责任来，只会追究你兄长的，却并不会亏对投降的士兵……我想你兄长和月可应该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连夜离开军营……你别担心，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过得很好，至少没有被你兄长抓住……”

百里谷想了想：“嗯，应该没被我师兄抓住，不然外面一定会流传开来的。”她心里虽然有担心，但并未失去判断力，所以能够冷静地分析形势，“毕竟兄长是前朝……是大曳的驸马，若是和月可一起被抓住，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风波，而你兄长也不会坐视不管。”曳木摇的兄长，也就是前朝皇帝，现在是端涯郡王了，若是月可被抓住，他应该不会不管，毕竟月可是他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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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木摇亲了亲她耳垂，微笑道：“你这样想就对了，所以你看，真的不必太担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百里谷脱离他怀抱，转身与他面对着面，仔细凝视他的脸：“那么你呢？木摇，你的伤要不要紧？”

曳木摇笑起来，抚她额头：“你没听老太医说吗？他说我伤势并无大碍。〃

百里谷不由皱起没来，她并非不相信老太医的医术，但她心里还是有担心，之前老太医将她支去厨房烧热水，应该有话跟曳木摇说。而曳木摇跟老太医说了什么，她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很怕老太医是在骗她。而且曳木摇的伤势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有个底的，因为失去修为，没有仙术护体，曳木摇又受了重伤，说并无大碍，那一定是假的……

曳木摇见她咬着下唇不说话，心里闪过许多心疼，　表面却仍旧笑嘻嘻道：“我真的没事。现在，你应该去看看拙女，还有，小四刚刚没一起吃饭，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刚刚小四替代她喂拙女饭，所以没上桌，百里谷听曳木摇一提醒，立刻跳起来，道：“对了，还有小四没吃饭……”她一边往拙女屋内走，一边回首道，“木摇，你快去好好休息。”

曳木摇朝她温柔地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要她别担心。他站在屋外，良久都没有动过。其实百里谷的担心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真的不愿让她知道这么多，怕她因此而难过伤心。

不过幸好，每天发病的时候，他都能撑过来，虽然每一次都像从奈何桥上走过一遍，但至少每一次发作完，他又能睁开眼睛，又能看到百里谷……他对自己身体还是有个底的，两个月后去南郡，或许铁化杉真能助他恢复身体也不一定……不过是继续忍受两个月而已，以他的意志，还是很容易忍下去的……

百里谷进房后，见小四正收拾碗筷，她忙上前道：“小四，你刚刚没吃饭，一定很饿了，饭菜都在灶台上，应该还是热的，你快去吃点吧。”

小四哦一声，抬眼看了看她：“王妃，老太医走了吗？”

“嗯，刚刚走。”百里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老太医，不过她也没仔细探究，只笑道，“拙女由我来照看就好了，去吧。”

小四也没再说什么，端着碗筷出了房门。他看到曳木摇正站在屋外发呆，不由愣了愣，而后上前轻轻唤道：“王爷……”

曳木摇回过头来看他，笑道：“是小四啊，你刚刚没用餐吧？快去厨房找点吃的。”

小四一笑，摇摇头：“王爷……”

“……嗯？”曳木摇笑起来，看向他，“对了，小四，你别再叫我王爷了，现在已经不是大曳国的天下，我也不再是王爷……”这话倒跟百里谷说得一模一样，小四笑了笑，没有说话。曳木摇继续看他：“你好像叫小谷‘夫人’？那么你就叫我‘老爷’吧，当然，直接叫我‘木摇’也可以。”

小四没有拒绝，恭敬地叫了声：“老爷。”

曳木摇嘴角噙笑，睨他道：“好了，那你快去吃饭吧。”

“……好。”嘴里应着，却仍旧不动。曳木摇看得好笑，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闻言，小四抬起头来，犹豫片刻，点点头，道：“……嗯。我想问问老爷的伤怎么样了。”

曳木摇嘴角一勾：“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很好。”

小四撇撇嘴：“我看到的是老爷你每天都要头痛一个小时，而且还不许我跟夫人说。”

“……”曳木摇被呛住，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微笑道，“是真的没事……其实我知道肯定瞒不过你，也没打算瞒你……不过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替我焦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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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四被他抢白，一时倒没了言语。曳木摇笑起来，转过身拍拍他脑袋：“不要多想，去吃饭吧。”

小四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因为已经转过身，所以他没有看到曳木摇望着他背影时，眼里闪过的哀伤情绪。曳木摇是觉得，他如今已经不再权倾天下，也没了修为，倒是像在拖累百里谷和小四……不过这种情绪也就只在脑里闪了一下而已，曳木摇从来就不是悲天悯人的主，即使化了修为，即使没有王爷这个身份，即使躲在这小山谷里，他也依旧是洒脱霸气的。

他的伤或许比他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但那又怎样？只要百里谷陪在他身边，他就不信自己挺不过这个坎……

就这样，时间往前走，很快又是新的一天。这一次，曳木摇发作时，百里谷坚持要留在他身边。曳木摇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赶她走，只叮嘱她到时候看到自己发病的样子时，千万不要上前动他。

其实昨天曳木摇打坐时，百里谷就在他身边，只不过是在他最难熬的时候，被曳木摇赶了出去而已。这一次百里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了，就算是他痛得上天入地，她也要陪着他。而曳木摇叮嘱她千万不要碰她，她便牢牢记在心里，一眨不眨地看他打坐。

快到一个时辰时，曳木摇额上的汗成珠地往下掉，很快就到了昨天曳木摇赶她走时的那一刻。百里谷不敢打扰曳木摇，只在一旁看着，但见曳木摇头发忽然变白，面目也开始狰狞，额上依旧滴着汗，但那神色，却不像刚刚那样痛苦，反倒像是一种解脱似的。

百里谷不由看得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他病情发作得最厉害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更像是解脱，而不是痛苦？！

难道这个化去修为有关？或者是中毒？还是什么原因？

看他的情形，竟像是受了许多苦楚，忽而有一天能解脱的那种松懈下来的模样！难道……难道……木摇他是要离她而去？

……百里谷紧紧盯住曳木摇的脸，直到看到他还好好的活着后，这才微微送了口气。她坐立不安地注视着曳木摇的一举一动，因为刚刚曳木摇的叮嘱，她也不敢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能暗暗焦急。

幸而片刻后，曳木摇便恢复了正常，头发变回黑色，面目也变得正常，不过仍然很苍白，额上的汗也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等曳木摇虚弱地吁了口气，慢慢睁开眼后，百里谷便冲上去抱住他，低声唤道：“木摇，木摇……”

曳木摇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虚弱得很，但见百里谷这样担心自己，他心里缓缓伸出手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发丝，微微笑道：“我在，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百里谷将他紧紧抱住，还沉浸在刚刚见他要解脱似的恐惧里。直到被曳木摇一下一下安抚，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相拥着。百里谷轻轻替他擦拭额上的汗，用衣袖使劲摩挲他的脸，直到他苍白的脸上起了一丝红晕，她这才松了口气。

曳木摇无声地笑着，亲了亲她鬓角：“我就说要你别看的，你还坚持……看吧，是不是被我刚刚的样子吓住了？”

“我就是想陪在你身边。”不等他说完，百里谷便低声打断他，语气带些哀戚，“这是你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我自然要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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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了会，等曳木摇缓过气来，百里谷仍旧和昨日一样，去厨房端了热水来。等曳木摇梳洗一番，又换了衣裳后，这才出房间。

不多久老太医就带着小童来了，这一次他还给曳木摇带了几服药来。曳木摇不明所以，不解地看向老太医。老太医因为顾忌着百里谷在场，也不敢明说，只将那几服药递给百里谷，叮嘱她熬煮的时间和方法。百里谷并不知道老太医这一服药是按照经过改良后的方子抓的，还以为是昨天那个方子，便笑道：“老太医，谢谢您了。您昨天就写了药方，我本来打算今日派小四出谷去抓药的，这会您却给我们带来了，真是太感谢了。”

老太医闻言，微微笑道：“昨天那个药方我写得急了些，忘了加几味药进去，今天这几服药是经过我改良的，药性更强。以后王爷药用完了，我会再给他带来，所以王妃不必再多烦心这事。”

他说完，去看曳木摇表情，曳木摇神色如常，微微笑了笑：“劳烦老太医了。”

百里谷接过药，心里虽然狐疑老太医经验老道，怎么会写错方子毕竟写错方子可能导致很多危险，甚至是要了病人的命，但百里谷还是缄默起来，没有多问。她去厨房放下这几服药，再出来时老太医已经去房里给拙女换药了，他的小童和小四都在屋内帮忙。

百里谷走到曳木摇身边，有些话想问他，但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曳木摇笑起来，偏过头来看她：“小谷有话要说？”百里谷低低嗯一声，迟疑片刻，道：“老太医这药……”

曳木摇静静注视她：“小谷认为有问题？”

“……也不是。”百里谷认真想了想，道，“我只是在想，老太医从医这么多年，怎么会写错方子……他……你的病情……”

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曳木摇静了片刻，笑起来：“不用担心，老太医开的方子绝对没有害处，虽然可能治不了我的伤，但好歹也能当补药来喝。”

“你……”百里谷这一次不是语无伦次，而是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她缓了缓神，才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老太医根本没看出你伤势？”

曳木摇笑了笑，伸手轻轻将她带入怀里：“不，不是。老太医看出了我的伤势，只是你也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受伤，而是我化去修为引起的症状，老太医根本无法下手医治，只能开些补药。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去强求，对不对？”

百里谷伏在他怀里，仰起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老太医看出了你的伤重，只是没法对症下药？”

“算是吧。”曳木摇好笑地捏她鼻尖，“估计老太医从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伤……老太医给我们带药来，是他的心意，你别太担心。”

百里谷哦一声，不说话了。其实她大概也想得到，曳木摇这病情凡人哪里看得出来？昨天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硬拉着老太医给曳木摇看看而已。倒不是说老太医医术不好，只是曳木摇的病症……凡人确实是不容易看出来，恐怕老太医行了一辈子的医，也没见过曳木摇那种状况吧。

其实百里谷不知道的是，老太医确实已经看出了曳木摇的伤重，却不是“没法对症下药”，而是觉得曳木摇根本“无药可医”……所以他昨天才会那样震惊，并且一回去就开始翻阅医书典籍，希望能找出什么方法来救治曳木摇。

当然，老太医并不懂得修仙这一条路，所以才会觉得曳木摇无药可医。而在曳木摇看来，一切都不必要紧张，只不过是每天都发作一次而已，那疼痛他又不是不能忍，等过了两个月，拙女的伤势好转后，他和百里谷再回南郡找铁化杉也是一样的，所以他内心里并不像老太医那样绝望，也不像百里谷那样焦虑，反倒是款款劝慰百里谷，要她别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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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给拙女换了药后，就要和小童出谷。百里谷留他们两位吃午饭，老太医只说回去还有事，就与他们道别离谷了。百里谷虽心存疑惑，却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也就没多问老太医到底有什么事。而曳木摇从始至终都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目送老太医离开，百里谷转向曳木摇，轻声问道：“木摇，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曳木摇摇摇头，笑起来：“我没有事，你不要这样小心翼翼的。每天只是发作一次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异常状况发生。”他笑着上前，轻轻刮了下她鼻子，牵起她的手，一边往屋内走去，“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外面的事小四在忙。”

百里谷低低嗯一声，边走边问道：“笔轩，你说老太医是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回去，连午饭也来不及吃？”她虽然忍着没当面问老太医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在曳木摇面前，她也没必要遮掩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很诚恳地问曳木摇知不知道原因。

曳木摇好笑地睨她：“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奇怪。”百里谷回视他，撇撇嘴：“对了，木摇，你前天不是给兄长写了封信？他有没有回你？”曳木摇点点头：“昨天老太医来时，就把兄长的回信带来了。”

百里谷一眨不眨地看他：“那么……是不是兄长出了什么事，所以老太医才这么急着回去？”

曳木摇瞬间就笑出声来，原来小谷她问有没有接到兄长的回信，最终目的还是想问老太医为什么要急着回去。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微微笑道：“兄长很好，别担心。老太医回去，大概是私事吧。”

百里谷低低哦了一声，想了想，问他：“那兄长现在怎么样？他……过得可还好？”曳木摇他兄长，也就是前朝皇帝曳木，当初将百里谷的父母和舅舅囚在端涯皇宫里，用来威胁她，要她离开曳木摇。当时百里谷其实是有些恨这个昏君的，但后来她才明白过来，曳木也是受她师兄雪里云的威胁，并且提出要她离开曳木摇，也是雪里云的主意。当时曳木甚至是在保护她，只不过最后她还是被雪里云带走，以至于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拙女受伤，曳木摇化去修为……

曳木摇听她问起自己兄长，笑了笑，道：“他还是老样子，一心想要长生不老，近乎痴迷了。雪里云让他担任端涯郡郡王，不过是看在他熟悉端涯环境的份上，而且也是现实新皇心胸宽阔的一个手段而已。端涯现在实际的掌权者并不是我兄长，雪里云另派了官员来处理端涯事物。”他顿了下，又笑道，“我兄长连一个国家都能治垮，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郡，要是美人看着他，我想过不了多久，端涯百姓都会怨恨他的。”

他这话倒也不是讽刺，但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说出这样一个事实，百里谷还是觉得有些难过，是替曳木摇难过。毕竟曳木是他的亲兄长，大曳的江山就断送在他兄长手里，无论他兄长是真的昏庸，还是故意要断送曳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