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妃为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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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鸢本以为赵淑盈会好好治治苏姿晗，顿时目瞪口呆。
　　苏姿晗也笑道：“娘娘客气了，妾身卑微，还劳烦娘娘惦记，实在是妾身之福。”
　　“我看客气的是姐姐才是，姐姐这样叫显得多生疏，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姐姐比淑盈年长，姐姐只管叫我的名字是。”赵淑盈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分外温柔。
　　“既是如此，那妾身以后就称呼娘娘为妹妹了。”苏姿晗毫不客套，“妹妹，如你所见，姐姐还没穿戴整齐，可否先到外室一坐？”
　　王鸢越发鄙视苏姿晗，暗骂苏姿晗真是不识好歹，正要怪责，赵淑盈早已命人拿出一盒元宵，“今日妹妹到此也只是为了送这元宵给姐姐尝尝，还望姐姐笑纳。”
　　“真是谢谢妹妹，芸儿，快将元宵收下。”
　　苏姿晗和赵淑盈说话皆笑意盈盈，好不融洽。
　　赵淑盈笑看着芸儿接过元宵后才说道：“姐姐，妹妹还有事，今个儿就不打扰姐姐了，以后再来看望姐姐。”
　　苏姿晗不挽留，“妹妹慢走。”
　　赵淑盈走之前瞄了一眼床，带走一大群人，王鸢也随其而去，韶影轩也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芸儿叹了一口气，“唉！终于走了。”
　　“是啊，走了，也静了。”
　　苏姿晗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视线落在飘渺的远方，风呼呼刮进，卷起她墨一样的发丝。
　　静了，近了。她就这样被文烨推到了风口浪尖，或者说从除夕家宴就已经开始。
　　王鸢和赵淑盈走在一起，唉声叹气，“唉！这皇上还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就想尝尝臭豆腐。”
　　赵淑盈笑而不答。
　　王鸢接着说：“其实也不只是皇上，妾身看娘娘也挺喜欢那臭豆腐的。”
　　“姐姐，山珍海味也好，野菜也好，臭豆腐也好，不管贵重，不一样都是食物？”赵淑盈脸色平淡，“而且，臭豆腐可是有着它独特奇异的地方，闻起来虽臭，吃起来却香，皇上猎奇心极强，对它感兴趣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同为皇上的女人，自当和睦相处。”
　　“娘娘心胸宽广，又处处为皇上着想。”王鸢将声音扬长，“果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啊！”
　　赵淑盈笑说道：“姐姐莫要取笑妹妹，宫里的哪一个妃子不是处处为皇上着想？”
　　“娘娘不要谦虚了，宫里谁人不知皇上独宠娘娘您啊？妾身还是沾了娘娘的光，才能得到皇上的一小点点的眷顾。”王鸢满嘴恭维，突然语气一狠，“现在竟然让那丑八怪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赵淑盈轻笑出声，“我就觉得姐姐今天好像不太高兴，原来是为这事。”
　　王鸢斜瞟了一眼赵淑盈，“难道娘娘真的甘心让那丑八怪分走一调羹？”
　　赵淑盈停下脚步，小声道：“姐姐，依我看啊，皇上根本就没有临幸苏婕妤。”
　　王鸢一听便来了劲，“妹妹为何这么说？”
　　赵淑盈凑到王鸢的的耳旁，“我看过她的床了，没有……”
　　“没有什么？”
　　赵淑盈脸微红，“没有落红。”
　　“怎么会呢？”王鸢眉毛深锁，“她脖子上明明有……”
　　赵淑盈一脸疑惑，“这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这苏婕妤是第一次侍寝，如果皇上真的临幸了她一定会落红的。”
　　脖子上有那么多吻痕，第一次，没有落红……
　　寻思至此，王鸢眼睛蓦地睁大，难道？唇角扬起喜悦的笑容，狭长的丹凤眼微眯，里面尽是狠决。
　　都城街市，人声鼎沸，夜晚，虽无皎洁的月亮与璀璨的繁星，火红的灯光却仿佛映照着整个天际，整个都城沉浸在一片喜庆当中。
　　苏姿晗依旧着一青衣，青带束发，白色围脖恰当好处的遮住了脖子，不施粉黛的白皙的小脸更显小巧，活脱脱一文弱俊逸的才子。
　　相反，文烨却是一身蓝色绣银边的袍服，身披黑色狐裘，腰间坠着一上好无暇的通透的玉佩，玉冠束发，身上的贵气全然流露而出。
　　两人并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恐是身旁过于热闹，许是流连于身旁的繁华夜景，两人都静默不语，只顾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这元宵节确实是热闹非凡，小晗子，特地邀你出来同玩，这方面你比我熟，不知这里可有什么特别好玩的？”文烨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叶兄，这元宵节是应有尽有，这要我说还真是不能一一道来。”虽然明知道眼前此人的真实身份，苏姿晗却还是装作浑然不知，将错就错下去。
　　“是吗？”文烨踌躇了片刻，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猜灯谜，二是去吃元宵，你怎么选？”
　　两个选择。
　　苏姿晗环视四周，只见往前数十步有一元宵馆子，往左过桥几十步有一猜灯谜的地方，略一思索，道：“当然是去猜灯谜。”
　　“两位公子，来猜猜吧，猜中有奖哦！”走到猜灯谜的摊前，小贩热情的张罗。
　　苏姿晗饶有兴趣地抽了一个，正要打开时，却听到有人大叫：“来人啊！抓小偷啊！”
　　随即，一小厮往这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跑来，将跟在苏姿晗身后的芸儿撞到在地。
　　“大胆小贼，竟敢在我的面前偷东西。”苏姿晗义愤填膺，撒腿就追。
　　“小晗子。”文烨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看着苏姿晗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苏姿晗一路对那小厮穷追不舍，追到一昏暗的巷子里，环顾四周，哪还有那小厮的身影，凉风袭过，背后孤零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欲坠，就像此时孤零的她一样，从远处飘来几声狗吠，在幽深的巷子里回荡。
　　此地不宜久留。
　　苏姿晗突然之间觉得凉飕飕的，转身往回走，从巷口走来三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淫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张口就道：“小美人！”
　　苏姿晗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一身男装，只当做没听见准备绕过三人从他们身旁离去。
　　一人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小美人，你这是去哪呀？”
　　“让开！”
　　“想溜？来陪陪三位爷。”一人伸出手去拉苏姿晗的手臂，苏姿晗迅速避开，那三人一步步朝她紧逼，她警惕性地往后退了几步，质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哟！小美人脾气倒是蛮大的。”三人脸上露出狰狞的淫笑，“想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哥哥我现在就告诉你！”三人同时往她身上扑去。
　　苏姿晗朝一人的命根子猛踢一脚，迅速转身往里面跑去，刚跑了不到两步，肩膀被人抓住往后强行拽去，双手分别被两个男子压住抵在冰冷而又硬邦邦的墙上。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被苏姿晗踢了一脚的男子恼怒不已，捏着苏姿晗的下巴，咬牙切齿，“长得还不赖！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粗糙的手好不怜惜地揉着苏姿晗细嫩的脸颊，撕扯她着的衣服。
　　

　　☆、第十四章　　故人

　　“救命！救命！”
　　苏姿晗大声呼叫，惶恐和屈辱感席卷全身，害怕之际，在她身上作乱的手忽然消失，随即只听得几声人体倒地的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一把未出鞘的剑熠熠生辉。
　　那是一把被牢牢握住的剑，剑柄早已失去了金属应有的色泽，可就是这把陈旧的剑，让苏姿晗先是惊讶，后是喜悦。
　　片刻功夫，便让那三人慌忙逃窜，握剑之人潇洒转身，宽额挺鼻，依旧那么正气凛然，脸上的笑依旧是那么坦荡，不带任何负担，“几年不见，倒是长成了一大姑娘，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仅本事毫无长进，还依旧喜欢管闲事。”
　　苏姿晗笑了，他还认得她，而且他早就知道了。
　　“捕侠师父！”她终于叫出口，声音里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刻意将脸一沉，“我说过，在没通过我的考验之前我不会收你做我的徒弟，也不许叫我师父。”
　　苏姿晗呵呵一笑，“叫习惯了，我输了，确实该改口了。”
　　语气虽轻松，却透着一丝遗憾和伤感，
　　他一愣，当初，他说此话时，她同样也是呵呵一笑，说：“叫习惯了，反正您迟早会收我做徒弟，早叫晚叫都一样。”
　　“小姐！”芸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小姐，您没事吧？”
　　苏姿晗整了整衣服，不知那些流氓是什么人？“没事。”
　　“这次没事，下次就不一定了。”那人出声，芸儿仔细瞅了瞅说话之人，顿时嘡目结舌，“你你你……你是……辛大侠！”
　　辛去非豪迈一笑，“正是在下，你啊！着实该看好你家小姐，我也是半路追赶那小贼至此，后来听到她的呼救声才刚巧赶到，如若不然，不然你家小姐就要被流氓给欺负了。”
　　“什么？竟有流氓敢欺负我家小姐，让我逮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小姐，您没受伤吧？”
　　苏姿晗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辛大侠，那小贼可擒住了？”
　　听到苏姿晗叫他辛大侠，辛去非再次一愣，摇摇头说：“那小贼身手不错，让他给溜了。”
　　竟能从十六岁就享有“捕侠”称号的辛去非手里溜走，身手真是非常不错，可惜是个小偷，苏姿晗总觉得怪怪的，可具体是哪怪又说不上来。
　　“小晗子？”文烨立在巷口，昏暗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勾出一道黑色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影子在巷中被拉得修长，他看清楚相安无事的苏姿晗，走了过来。
　　辛去非疑惑地问道：“这位兄台是？”
　　不等文烨回答，苏姿晗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叶将军。叶兄，这位是鼎鼎有名的捕侠辛去非辛大侠。”
　　朝中有一位姓叶的将军？小晗子？叶兄？辛去非笑了笑，将手一拱，“叶兄，幸会。”
　　文烨也忙答礼道：“久仰辛大侠大名，今日有缘一见，实属三生有幸，遇到大侠，那小贼也该倒霉了。”环顾四周，“那小贼呢？”
　　辛去非惋惜不甘，“在下一时大意，被他逃了。”
　　“人有失算，马有失蹄。那小贼如果再被辛大侠撞见，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苏姿晗一边宽慰一边热情地邀请道：“辛大侠，不要让那小厮坏了我们的兴致，元宵佳节，难得重逢，不如今晚我们就好好同游一番。”
　　文烨笑着道：“你俩倒是一见如故。”
　　辛去非爽声大笑，“叶兄，你有所不知，我和小晗子是旧相识。”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辛大侠，受他的影响，我才……”
　　苏姿晗本想说受他的影响自己才会想做一名和他一样行侠仗义的女侠，曾经那么努力的纠缠他收她为徒，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做到，结果却半途而废。只能改口说：“我才有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勇气。”
　　文烨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水天一色，河面被染成红彤彤的一片，微风乍起，船只游过，扩散出一圈圈漪澜，泛起粼粼金波。
　　苏姿晗立在河畔，飘忽的目光定格在河中成百上千只流动的河灯上，眸子里烛火飞舞着，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给！”
　　苏姿晗面前突然多了一盏河灯，侧首便是辛去非那爽朗真实的笑容，“大丈夫一向随心所欲，想放就放，何必扭扭捏捏？”
　　“说的也是。”苏姿晗会心地接过河灯，将它放至河中。
　　“为何不将愿望写于上面？”辛去非问。
　　“不求一品乌纱，不求玉盘珍羞，不求长风破浪，只求一帆风顺。”苏姿晗发自内心的祈求，一心目送河灯摇摇曳曳地远去，殊不知，其他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复杂难辨。
　　这样静默许久，辛去非突然释然一笑，“管他什么乌纱珍羞，我只知道行乐须及春。”搂着苏姿晗的腰，双脚一
　　点，施展轻功，如敏捷的燕子，轻盈地落在了船头，“船家，我们要乘船尽览街市的所有繁华景色。”
　　“说的没错，捕侠师父，行乐须及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我就要畅玩一回。”苏姿晗受到辛去非的感染，努力脱下拘束，心情一畅，将‘捕侠师父’四字脱口而出。
　　随后又意识到不对，慎重地又小心地征询：“虽然三年没做到，但两年还是做到了，不知可否能……？”
　　辛去非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唉！既然做到了两年，就许你叫我师父吧。”
　　“真的吗？”苏姿晗喜上眉梢，突然冰冰凉凉一小点落在脸上，伸出玉手摸了摸，一细碎的雪花躺在指尖，她微微仰头，鹅毛大雪簌簌落下，伸出手接住一片，浓密睫毛下的水眸忽闪忽闪，嘴角洋溢着动人的微笑，如雪花般纯净。
　　辛去非望着她，神情专注，眼睛里充满宠爱。
　　苏姿晗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注意到。
　　突然，她的腰蓦然一紧，身体腾空，若不是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差一点就叫出声。
　　文烨搂着她飞落在另一条小船上，“下雪了，快进去。”随后拉着她坐进了船舱里。
　　“捕侠师父他？”苏姿晗起身欲要去叫辛去非，结果被拉了回去。
　　她不肯放弃，欲再出去看看辛去非，文烨却紧握着她的手，“这条船只能容纳两个人，放心，他那条船也可以避雪。”
　　略带凉意的手被文烨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苏姿晗突然面上一热，“小芸子还在上面。”
　　“不用担心，你的捕侠师父自会去接他。”
　　再次起身的苏姿晗结果又被拉了回去，手反而被握得更紧，浑身更加不自在，根本没在意文烨所讲之语。
　　文烨见她不再答话，偏头又见她脸上一片红晕，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儿，紧握的手最终松开。
　　“小晗子，下雪了，你还要在船上观看这繁华一景吗？”辛去非跳上了船头。
　　苏姿晗转头问坐在旁边的文烨：“不知叶兄意下如何？”
　　文烨示意性地微笑了下，“此事就由你来决定吧。”
　　苏姿晗兴致勃勃，“难得出来一趟，怎能这般快就回去？这雪中观景，定会别有一番风韵，捕侠师父，您说是不是？”
　　“英雄所见略同，只是这雪中观景还少了些东西，小晗子，要不要去？”辛去非弯腰朝苏姿晗伸出手。
　　苏姿晗稍稍思索便明白辛去非的意思，欣然赞同，“这主意不错！”毫不犹豫将手搭在了辛去非的手上，利索走出船舱，回头再加上一句，“还望叶兄稍等片刻。”
　　“嗖”的一声两人便不见了踪影，留下面色沉重的文烨一人独坐船舱。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在摩肩接踵的大街，辛去非没了笑颜，认真地问。
　　苏姿晗嫣然一笑，“您想知道什么？”
　　“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
　　

　　☆、第十五章　　言欢

　　苏姿晗犹豫了片刻，“我是苏恪的女儿，姓苏名姿晗。六年前，一时兴起，女扮男装离家闲逛，无意间见到了师父您行侠仗义的风采，便心生敬意。”
　　“不要‘您’啊‘您’的叫我，我还没这么老。”辛去非打断，他大了她也不到十岁。
　　“后面的事您也知道。”辛去非面一沉，苏姿晗立即改口，“当时你说如果我能每天做一件好事，无论大小，只要坚持三年，便能收我为徒。”
　　“结果你却只坚持了两年。”
　　苏姿晗顿了顿，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说才好，“四年前，我爹发现此事，将我禁足，并且请了十几位老师，教我学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并命我在没学成之前不得擅自离府，连芸儿也不能出府，在此期间，我整整两年未踏出苏府半步，所以才……”
　　苏姿晗面露自责愧疚，辛去非调侃道：“你爹可真厉害，竟能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苏姿晗笑笑，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