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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天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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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狠狠转过头,这家伙故意在燕裴二人前不断提起此事,目的就是为警告他二人不要轻举妄动。倘若他死了,我也别想独活。古人视誓言重于命,裴湛蓝和燕铭九定会有所顾忌。气恼之余,不由万分懊悔自己当日怎会如此冲动,只想着一人独搅此事不再连累无辜,却忘记了裴湛蓝和燕铭九又怎会真的放我一个人去?
事到如今,后悔亦是无用。众人已着手准备下渊,我本以为陆君涵定会迫裴湛蓝或燕铭九先下,他却让残月走第一个。
残月将火把别在腰后。此次下洞所用的火把均是特制的,以松油浸渍,遇风不易熄灭。火头上罩有一个镂空的金属罩,类似于灯罩一般,保护着火苗不灭且不会灼伤人,设计很是巧妙。
残月一身利落的水红劲装,长发束绾,纵身一跃,准确无误地踩上了第一个闪着磷光的着力点,并不作停留,只一蹬间,便借力腾回我们所处这侧的山壁,踩上了第二个着力点,随即依法炮制,跃向对面,复又翻身折回,柔软的身子若无骨般在山壁上轻轻一贴,便疾速旋身,宛若一抹红霞,飘向另一边。
我们在上面,只见那火光越来越小,到后来她似乎有些体力不支,速度渐缓,在崖壁上停留的时间也长了些。当那抹火光终于停止了跳跃时,上面的众人似乎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下的是一个兵士,他轻功明显不及残月,动作亦失了轻盈,快到底部时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紧张,竟然未能跃到着力点,整个人从半空直直向下坠去,幸得残月在底下挥出长鞭卷住他腰身,卸去一部分坠力,才没有受伤。
随即是燕铭九,以他的武功本无须担心。然而我仍是紧张得手心冒汗,直到他安然着地方松了一口气。
吴风和另一个兵士也顺利下到底部。崖上一时只剩下裴湛蓝、陆君涵和我。
陆君涵作了个“请”的手势,裴湛蓝未动,对我温声道:“下去时或许会头晕,难受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我咬住嘴唇用力点点头,他转身往崖边走,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湛蓝!”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又是担心又是不舍,望着他濯黑的眸迟疑了片刻,道:“千万小心!”他温柔一笑,点头示意我安心。
天青色锦袍在黑幕中划出一抹风的轨迹,仿若夜空中苍鹰甫降,凌空翻转腾跃在山壁间,身姿飘逸而稳健,未有丝毫停留犹豫,疾速向下移去。
我紧紧攥着胸口衣襟,直到视线中的那抹身影安然落地,悬在嗓子里的一颗心才回到胸腔中。
此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该我们了。”
火把都被带下去了,我陷在黑暗中,依稀只看到陆君涵的轮廓,感觉他用了个什么带子绕过我的腰,随即背过身系到自己腰上,将我缚到了背后。
黑暗中他似乎转过了头,我只觉一股热度靠近,下意识地一偏头,他伸出的手便触到了我的发。
他的手有片刻僵硬,随即似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未想过伤你。”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黑暗中他的眸灼亮,像一块上好的玛瑙,却包裹着我永远看不透的内质。
我冷声道:“伤了我最爱的人,和伤我又有何区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解药,但如果拯救他的代价是付出我所爱人们的生命,那我的选择只有一个舍弃。
他凝视我半晌,收回手,垂目再抬首后目光冷漠阴寒,我知道他又是那个嗜血修罗了。
陆君涵转过身,向前踏出两步。我感到脚下的阴风,知道我们已经站在边缘。
他没有再回头,只沉声道:“这一次,是真的要抓紧了。”
话音未消,我只觉脚下一轻,人已在半空。急速的下坠中,我感到眼前风力忽消,没等作出反应,胸口已撞上了陆君涵的脊背,若不是有带子绑着,反作用力可以直接把我倒震出去。饶是如此,我仍是觉得胸口窒痛难当,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他蹬在第一个着力点上借力。
心思刚明,身子复又在空中,耳边呼呼风啸,蓦地听得陆君涵低喝:“抓紧!”
我不敢迟疑,伸手紧拢住他的腰。果然下一秒他身子一顿,单手在崖壁上一撑,一个利落的旋身纵向下一个着力点。
失重感越来越强烈,好似上辈子坐过山车从至高点俯冲而下,却不是一冲到底而是节节暂停。当我有轻功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在空中腾跃有何不适,但当我被人带着感受时,我头晕脑胀恶心欲吐。此时,我深刻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自己开车没事,一坐别人开的车就会晕车,完全是同一个道理。
当脚着地身上系的带子被解开时,我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四周似乎有点混乱,我听到裴湛蓝和燕铭九焦急唤我的声音,听到兵刃声响,感到有一只手在我背上轻拍,身后陆君涵轻笑道:“真没用。”
他的话提醒了我,就算武功废了,也不能在师祖的墓里给师祖丢脸!我抬手抹抹嘴,撑着发虚的双腿勉强站了起来,压下胸口翻涌的恶心,顾不得脑袋仍然懵懵,抬头冲裴湛蓝和燕铭九扯出一个笑,同时摇了摇手,示意我没事。
两柄明晃晃的剑横在裴湛蓝和燕铭九胸前,他二人却恍若未见,只担忧地望着我。见我站了起来,紧颦的眉稍松。
裴湛蓝对我道:“瓷儿,喝点水,含在嘴里小口慢慢咽下去。”
陆君涵听了他的话倒是很配合,摘下腰间的水袋递给我。我喝了一口慢慢咽下,果然觉得恶心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走吧。”吴风和兵士持剑监视着燕裴二人,陆君涵挟了我,依然走在最后。
残月转身前,瞟过我的眼里尽是轻蔑与不屑。我愤愤地抹了把头上冷汗,心说要是受伤中毒的是你,你还没我能撑呢!
眼前的墓道豁然开阔了不少,但众人走得皆是小心翼翼,观四路,听八方,生怕误触了机关。探天龙的威名,即使百年之后仍无人敢小觑。
如此,被陆君涵挟持走在最后身为唯一传人的我,反倒是最轻松的。
沉默地行进了一段,前面的人忽地停住了。我一凛,肯定有状况。果然,吴风过来禀道:“将军,前面似乎有机关。”
陆君涵挟着我上前查看,见到前面的情景,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只见数个比真人略微高大的铜人赫然挡住了去路,每个铜人皆以金属拨接牵制手足,拨接的另一头嵌在石壁内,可见操纵铜人的机关设在了墙内。我数了一下,一共十个铜人,呈圈形列立,正中有一个更为高大的铜人。每个铜人手中皆持有兵刃,或刀或剑或锤,在火光的映衬下如天神降世,威风凛然,不怒自威。
裴湛蓝、燕铭九和陆君涵皆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铜人,表情严肃。我不禁皱眉,连他三人都如此,这铜人阵怕是不简单。
“或许是传说中的十觐阵。”燕铭九忽然开口道。众人一齐看向他,静候他进一步的解释。
“顾元培老将军的曾祖父在与异族的征战中见过此阵,当时即将其视为奇阵之首。据说有十型逾百种变化,守阵人所用的兵器各有不同,长短配合,不给敌手留一丝罅隙。阵法一旦施展,可谓侵如火、稳如山、诡如阴、动如霆。据说此阵乃圆阵之鼻祖,现今所有圆形的列阵便是从此演变而来。。”
“既有如此威力,为何从未见燕将军用过此阵?”残月突然冷冷地问。
“此阵不得以推广,其最大的难度在于需要十个心思完全合一的人。”燕铭九并未看她,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铜人上,“因该阵变化繁复,每一种变化都会根据敌人的攻势定夺,且不设中枢指挥。要做到收放如一人般,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当年顾老将军的曾祖父看到的阵法,亦是改良过的,威力已大减。不过。。。”他看着铜人沉思着没有说话。众人登时恍然大悟,人做不到,但由机关统一控制的铜人却可以做到。
洞中一片沉默,“圆阵的鼻祖”该如何破?无人敢妄言。
“那个。。。”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壁顶:“可不可以从那儿过去?”
众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残月随即冷嗤了一声,扭了头神情颇为不屑。
我赶紧解释:“可以用索箭把绳子射到那边的壁顶,沿绳子从铜人阵上方攀过去。。。”
这次连吴风都扭过头去不再理我,裴湛蓝、燕铭九和陆君涵却不约而同地露了善意的笑。燕铭九温和地看着我耐心解释道:“玉儿你看,铜人阵和壁顶距离并不宽,且铜人手臂有拨接,活动自如,若是向上举起兵刃,刚好封了与壁顶的空隙。你的想法,恐怕你师祖早已预料在内,已有防范。”
我不大好意思地低下头,暗自嘀咕:这不就是一个没武功的人能想到的权宜之法么?
“既然我们当中唯有燕将军知道此阵,那便请燕将军先行探阵吧。”陆君涵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猛地一揪,皱紧眉担忧地看向燕铭九,只盼着他不要去。但我心里明白,此阵如此凶险,陆君涵是万不会让他的人先去涉险的。
“兵器呢?总不能空手探阵吧?”看着燕铭九空空的双手;我蓦地想起;揪住陆君涵的衣袖质问。
“燕将军威名远播,一个小小的十人阵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既是铜人,有兵器亦无用足之处。”陆君涵盯着燕铭九,语气中有嗜血的味道。
“你。。。卑鄙!”我知他故意找藉口,分明是借刀杀人,直气得瞠目欲裂。
燕铭九却似乎浑然不在意,复又打量了一下铜人阵,举步便要上前。
“且慢!”燕铭九脚步一顿,被斜地里伸出的一只手臂挡住了。
100
100、四人行归路几何(二) 。。。
“燕将军既对此阵有所了解,不如由我来探阵,你旁观,藉此找出破点。”裴湛蓝伸臂挡住燕铭九。
燕铭九微怔,迟疑着没有说话。陆君涵却微微冷笑,俯身在我耳边问:“你想哪个去?”
我从未觉得如此纠结煎熬,只觉心像被生生撕裂般,痛得麻木。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之人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我死死揪住陆君涵的衣袖,仰头望着他近乎恳求地道:“找别的办法好不好再。。。”
“瓷儿!”一声断喝;截断了我未出口的话。我嘴唇哆嗦着,望向裴湛蓝。他的目光清冽而冷静,清楚地告诉我:不要求那个人!
我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哽咽着低唤他的名字:“湛蓝。。。湛蓝。。。”
燕铭九不忍再看我的神情;转头道:“还是我去吧。”
“如今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就这样定了。”裴湛蓝的语气中自有一股掌控大局的威严与震慑,与其是说给燕铭九听,倒更似说给我听。
燕铭九面色沉然,未再多言,只指了指正中的那个铜人道:“此为阵眼,小心些。”
裴湛蓝颔首,随即侧头冲我微微一笑,似宽慰似安抚。我咬紧嘴唇,将所有担忧压回心里,咧开嘴角展开一个尽可能明媚的笑。既然无法改变,那我能做的便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不要成为他心头的负担。
陆君涵似笑非笑,如欣赏好戏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裴湛蓝上前一步,纵身而起。直到此刻,我脑中还在胡思乱想:或许这些机关经历了百年已经锈住了?失灵了?。。。然而蓦然而起的金属摩擦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幻想。
我瞪大眼睛循声望去,只见刚才还如雕塑般的铜人们已然鲜活而灵巧地飞速移动起来,手中兵刃或上刺、或下挑、或横砍、或斜劈。。。虎虎带风;俨然一个个武林高手。我震惊地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前世在小说中看到关于古代机关术的描写,只道是作者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历朝历代皆有能人奇士,其创造力和想象力早已超越了时代的局限,只是大多被时间的长河淹没,未能流传下来。就像师祖一样,如此缜密精湛的机关术,当世却已无人能再造。
感叹之余,却是揪心的紧张。铜人不断变化阵势,以当中的铜人为主轴,幻化出无数大小圆晕,仿似一波又一波的圈套,解开一个,却发现已陷入了另一个。凌厉的杀气铺天盖地;化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将肆意擅闯的猎物牢牢禁锢其中。
我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齿痕,指甲陷入手心,刺生生的疼而不自知。阵中变化太快,早已超出我能看清的能力。我粗粗喘着气,干脆紧紧闭上了眼睛,只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道:“他不会有事的,我要相信他!绝不会有事的。。。”从来不信教的我,此刻把中西所有的神明、菩萨都念了一遍,只要他能平安,要我下半辈子剃度出家都可以!
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却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阵中。
也许只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对我而言却像世纪般漫长。当金属碰撞声戛然而止时,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抹欣长的身影站在眼前,只觉所有的气力在瞬间被抽干,喃喃地唤道:“湛蓝。。。”眼中无法抑制地涌出滚烫的泪水,滴在嘴角那般苦涩;脸上却已布满欣喜的笑。
他亦凝视着我,目光温柔而溺宠,似乎在说:你很棒!我摇摇头;嘴角有笑泪水却流得更急: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但就是忍不住眼泪,好没用!
他沉漪的眸中弧光流转;嘴角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傻丫头。。。
胳膊蓦地被扯紧;打断了我们之间无声的交流。陆君涵冰冷地道:“裴丞相既已下去玩了一趟,如今可有破法?”
裴湛蓝脸上温柔的神情褪尽,并未作答,转身走到燕铭九身旁。我这才注意到,他原本就有伤的右肋处再次渗出嫣红,在青袍上逐渐晕开,而他的左臂略显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竟似已无法活动。
心像被放在针板上揉搓般痛得抽搐,只恨不得上前抱一抱他,身子却被牢牢紧箍动弹不得,满心满腔的怒气、恨意无处宣泄,我一低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在陆君涵的胳膊上。
残月喝了一声,被陆君涵抬手制止。裴湛蓝和燕铭九同时侧首,看了过来。
我死死咬了很久,直到牙齿发麻才松开,虽然隔着衣料,唇齿间却已感受到淡淡的血腥气。
陆君涵静静地看着我,没有缩手亦没有制止,等我抬起头,他缓缓道:“解气了?”
我眼睛发红死死瞪着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下一瞬便会扑上去拼命。
他用另一只手将我颊上的乱发捋到耳后,语气暧昧地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调调?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给你咬个够。。。”
我犹如被刀刺般;猛地剧烈挣扎起来。陆君涵手下力度陡增;轻易扭住了我意图挥起的手;与此同时。。。
“瓷儿!”
“玉儿!”
“不要再碰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为人!”裴湛蓝盯着陆君涵,冷厉的声音犹如出鞘寒刃,这是我听他说过的最重的话。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紧凝,吴风和残月手中长剑已紧紧抵在他二人胸口。陆君涵扫过眼前剑拔弩张的二人,阴恻恻地道:“裴大人还是先保好自己再说此话吧。你若是要再拖延时间,我不保证还会对这丫头做些什么。。。”
“玉儿;”燕铭九看着我;平缓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滔天怒意;“别弄伤自己,听话!”
我被他的话瞬间点醒,是啊,如今我没有武功,做任何挣扎都只是自取其辱,还会让裴湛蓝和燕铭九牵挂分心,倒给了陆君涵可乘之机。
狂躁的心登时清明,我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放松身子卸了挣扎的力道,愧疚地看着他二人,用力点了点头。
裴湛蓝脸色稍缓,不再多言,一撩袍下摆,半跪于地,用手指在尘土上划出一个圆圈,在其中某处点了一笔。
燕铭九亦单膝着地半跪了下来,微一思量,伸指在另一处点了一笔。
裴湛蓝微挑眉,伸指点在了另一处。
燕铭九英眉蹙起,沉吟半晌,在原先的一点上打了个x;而点上另外一处。
两个人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只以指点画;后来两个人下指的速度越来越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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