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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是个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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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不爽之际,我看到明辛冷不防朝我勾了勾手掌,又指了指我的手。
  这是……
  正思忖着他此举何意,我就瞧见他冲我张开了嘴,一字一顿地比着口型:“手——给——我——”
  我恍然大悟,忙不迭伸长了右臂,由着他抓过了我的右手。
  过了一会儿,男子在我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以此询问我是不是找到了“七魄”的一部分。
  对哦,从离开林家到现在,纪无期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明辛还没机会跟我打听情况。
  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下意识地透过车帘的缝隙瞧了瞧依旧负责在外头驾马的纪无期,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到明辛身边,在颠簸的车厢内勉强稳住身子,凑到明辛耳边将实情简单告知。
  可谁人能料,听罢我一席话的明辛才冲我颔首表示收到,车外就传来了纪无期不冷不热的声音:“教主,不要同明公子坐在一侧,这样马车容易倾翻。”
  这家伙可真是敏锐啊!
  我当场朝天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坐回到自个儿的位置上,最后索性两眼一闭,双手交错,靠在晃动的车壁上——会周公去了。
  三天后,我们三个顺利地回到了虚渺宫。才刚一踏进那高大华丽的朱漆门,我就望见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一扭一扭地朝我们跑了过来。
  毫无疑问,整个虚渺宫上下能穿成这样并且在第一时间赶来迎接我的,也只有贾斛麓了。
  “哎哟!我的小亲亲!你总算是回来了!”果不其然,没多久,无视了其余二人的贾斛麓就如同初次见面时那般,一把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仍是不太习惯此等熊抱的我自然免不了要在他胸前咳嗽几声,但好歹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让长着鼻子的上半个脑袋得以“幸免于难”,这才不至于被闷得透不过气来。
  所幸这一回,贾斛麓倒也没抱得太久。兴许是注意到了明辛的存在,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的胳膊,笑吟吟地同客人打了招呼。
  “明某叨扰了。”
  “哪里哪里……”
  “替教主准备的东西呢?”
  奈何一主一客刚准备寒暄几句,立在一旁一直没咋出声的纪无期就冷不防横插一杠,硬生生地将话题转移到了我的头上。
  我旋即就顿悟了,他们恐怕是要合五大护法之力,来为我压制那所谓的“魔性”。而我,自然不可能在明知魔性没有发作的前提下,却依然任由他们胡乱应对。
  于是,我当机立断,理直气壮地说了两个字:“慢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半真半假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我的脸上,似乎是不理解我缘何突然叫停。面对众人或探询或不满的眼神,我却是面不改色,问他们是不是打算直接替我压制魔性——而我得来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先让子书替我把把脉吧。”有了十足的把握,我更是气定神闲了,这就特意眸光一转,神色淡淡地注目于面色不霁的纪无期,“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魔性发作了?”
  面对我气定神闲的一问,纪无期却只是把眉毛拧得更紧了。
  “教主若是不信,那便让子书来诊一诊脉吧。”
  须臾,他冷不防转移了视线,双眉微锁着注目于前方,甚至自顾自地朝里迈开了步子。也不知怎么搞的,本该因他的妥协而心生得意的我,竟随即鬼使神差地心下一沉。
  直觉告诉我,他不高兴了,而且不是一点点,甚至好像……还带着点不耐烦的味道?
  可是不对啊!他要是对我不耐烦了,我应该更理直气壮才对,怎么反倒因此而心生忐忑了呢?
  诚然,别人的脸色,我向来是不怎么在乎的——除非确实是我理亏——然今时此日,在这个异世男子的面前,我缘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得不同于往常?
  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的我决定姑且不再去想,这便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昂首挺胸地跟上了纪无期的脚步。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过后,摸着山羊胡的叶子书业已为我把完了脉,得出的结论是:我体内的魔性,并没有发作。
  果然不出所料,我会突然对那个林一动手,是因为遽然回归本体的“七魄”吧。
  踌躇满志地看向在一旁微微发愣的纪无期,我那小眼神,想必别提有多得瑟了。
  “那教主缘何忽然出手伤人?”
  只不过,男子紧随其后的一句问话,还是立马替我敲响了警钟。
  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作为当事人,总得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又或者,这回真的到了我对他们几个坦言的时刻了?
  眼瞅着共聚一堂的五大护法大多面面相觑,唯有被允许旁观的明辛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我这心里头免不了开始七上八下。直到他们五个最终皆是凝眸于我,迫于压力之下,我才不得不逼着自己作出了决定。
  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自己有话要对他们说,然后请明辛先行回避。大抵是这架势太过正经,一行人反倒愈发不解地看着我,叫我更加紧张了。
  直至明辛善解人意地颔首离去,还周到地替我阖上了房门,我才暗暗地告诫自己:你已无路可退。
  “教主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红青头一个出言相问,问得我的那颗小心肝,是跳得越发厉害了。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拼死拼活地想要溜出去。”不过,我还是强迫自个儿冷静下来,令镇定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而他们几个见我自己旧事重提,自然多少有些意外,故而纷纷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以眼神追问下文。
  “其实,自我失忆之后,三天两头就会做一个很诡异的梦。”只是,他们大概不会想到,紧随其后迎来的,居然会是我怪力神乱的说辞,“在梦里,我看见了一个很像神仙的人,他对我说,我之所以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是因为我的‘七魄’离体,飞到了这人世间的各个角落。”
  此言一出,四男一女皆是愣愣地瞅着我,仿佛听闻了什么天方夜谭。我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把实情完完整整地予以告知,而是依旧借用女魔头的身份,将事实的一部分给说了出来——就他们现在这副吃惊的模样,若是我一五一十地坦白了,他们还不惊得呆若木鸡?
  真是亏得我头脑灵活,想出了这种也算是大部分符实的说法,借以取得他们的理解,求得他们的帮助。这样一来,我既不会被他们当成是异类乃至敌人,也能够保证他们几个愿意出手相助,至少不再拦着我,不让我出门。
  见几个人的反应还不算太激烈,我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是很相信那个梦。可是它反复出现,每次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叫我不得不开始重视了……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地溜出去,按照梦中仙人的指引,试试看,能不能真的找到所谓散落在外的‘七魄’。”
  言说至此,我发现叶子书已然头一个缓过劲来,收起了他脸上那诧异的神色。
  果然是神医,见多识广,处变不惊。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一个人开始接受了,剩下的人就比较好说服了。
  “结果……”于是,我特地皱起了眉头,侧首注目于依旧敛着眉毛的纪无期,“我真就找到了林一身上的那块玉佩。”
  话音落下,纪无期的眸中似是闪过一道了然的眸光。
  “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接近一个陌生人,又千方百计地想要触摸他的玉佩了吧?”
  四目相对间,纪无期的神色业已恢复如常。
  “那教主……”
  “我确实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最关键的一语一出,所有人的表情就又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真的吗?”首先是红青,她旋即举步行至我的身前,神情恳切地凝眸于我,甚至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我的两只手。
  我冲她笃定且从容地点了点头,却很快将目光挪回到纪无期的眼中。
  “而且,摸到了那块玉佩之后,我突然就想掐住林一的脖子,那不是因为我体内的魔性发作了,而是因为,从玉佩回到我身体里的‘七魄’,乃是‘怒魄’或是‘恶魄’,是以,我才会毫无预兆地发了脾气,起了伤人的歹念。”
  据实以告之后,我注意到纪无期的眼中似是仍保有狐疑之色,便忙不迭表示,如果他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当场说一说那些因魂魄回体而记起的往事。
  “不必了,属下相信教主的话。”
  可是,下一刻,男子却径自波澜不惊地说罢,令我本欲滔滔不绝的一腔热情这就憋死在肚子里。
  算了……不听就不听,反正我想起来的……反正钻进我脑袋里的那些,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思忖着大约是因为什么样的魂魄掌管着什么样的记忆,我便不再坚持,瘪了瘪嘴“等候发落”。
  唔……不对,我不该被动等待的,而是应该继续主动出击,征得他们准我自由外出的许可。
  冷不防回过神来,我刚要张嘴一言,就听得纪无期不急不缓道:“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属下等人,岂不是要陪同教主一道前去寻觅教主的‘七魄’?”
  语气平静的一句问话,当即就叫我蓦地一愣。我没有想到,自己同这纪无期居然会这么的心有灵犀……啊呸呸呸,是我的意图,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看穿了。
  不由再次暗叹其惊人的洞察力及反应力,我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称是。
  然而,一行人给我的回应,却是面面相觑。
  “你们不陪我也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了解实情,理解我必须东奔西跑的理由,别再因为不知内情而一味地拦着我……”见他们似乎不愿积极响应,我也只得见好就收地退了一步。
  “教主误会了。”但偏偏在我略觉失望的时候,红青却又站出来否定了我的猜测,“我们不是不愿意协助教主,只是……”
  她虽欲言又止,却又重新燃起了我的希望,因此,我险些就要喜形于色——不过,我到底是忍住了,仅仅是面色如常地追问她“只是什么?”。
  “只是……教主如今,仍旧会做那个梦吗?”她冷不防如是发问,叫我登时一怔。
  “我做不做那个梦,跟你们愿不愿意帮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扫视了十有八(和谐)九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的五大护法,疑惑之余,不免觉得他们五个才是真的心有灵犀。
  “倘若诚如教主所言,那么,教主要找回所有的‘七魄’,就必须倚仗梦中仙人的指引。”红青倒也不卖关子,这就凝视着我的眸子,和声细语地作答,“如若没了那仙人的指教,我们要如何寻出教主其余的‘七魄’呢……”
  言说至此,女子倒没有面露难色,而是蹙眉一脸担忧。我想,她并不是觉得事情棘手而不愿被牵连进去,而是真心在为我有可能将要大海捞针而深感忧虑。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觉着,自己利用他们对女魔头的关心和爱护来达到目的,好像并不是什么问心无愧的事情。
  胸中遽然生出一股悸动不安的感觉,我面上却也只得不动声色,抬手将右腕上的那串银铃展示于他们的眼前,并告诉他们,这是仙人赐我的法宝,只要有附着着“七魄”的物件靠近,它就会叮铃作响。
  说着,我小心留意了每一个人的脸色——尤其是那看起来最不好骗的纪无期——可见他们虽觉不可思议却也很快接受了摆在面前的事实,我也终于能够放下心来,着手同他们商量起我的“寻魄大计”。
  最后,我总算是如愿定下了新的计划——只待本月月圆过后,我便可以再次踏上回家的征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如我

  这天半夜,我做了个梦。确切而言,是又在梦境中遇见了那个坑爹的穿越大神,而他,显然是来同我炫耀他的“料事如神”的。
  诚如他所言,在他赠与我那串具备神力的银铃之后,我很快就顺利找到了女魔头凌邈的一部分“七魄”——恶魄与怒魄。
  从坑神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我却也没给那得意洋洋的家伙以好脸色看,因为若不是他坑了我,我根本就没必要折腾来折腾去。
  是以,我只面无表情地目送大神喋喋不休着离去,实在没法把他鼓励的话听进心里。
  翌日一早睁开双眼,我的心情照旧好不起来,总想着能不能快点儿出门,继续去寻找女魔头的“七魄”,奈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十五未至,纪无期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我出去的。
  所以,我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终于等来了月圆之夜——亦等来了魔性大发的这一刻。
  我全然未尝料想,这一次魔性的来势会如此凶猛,以至于在相当长的时辰里,我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心里有无数难以排解的怨怒,它们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令我不受控制地意欲出手伤人。我甚至都不管杵在我跟前的,是总叫我莫名别扭的纪无期,还是每天都将我捧为掌上明珠的贾斛麓,是我颇为赏识的神医叶子书,还是几人里头对我最为清清淡淡的唐立——不论是谁,只要意图限制我自由的人,我都只想用我的双手将他们撕碎。
  于是,偌大的院子里虽只有四男两女,却因为我近乎发狂的姿态而混乱不堪,直到我被他们五个联手制服,最后不知怎地失去了意识,一场可怕的风波才告一段落。
  当然,以上这些,大多也是靠我恢复清明之后的所听所闻加上一些记忆的片段所拼凑而成的——为此深感抱歉的同时,我亦心焦不已,因为,我大约已经能够从这糟糕的现状以及贾斛麓意有所指的言辞中,猜出他们接下来将会采取的行动了。
  诚然,这回魔性发作得这么厉害,他们恐怕不会放我出去害人了。尽管我试着跟他们解释了,这十有八(和谐)九是“怒魄”与“恶魄”回归体内的缘故,可惜想也知道,既然我现在特别容易动怒又特别容易起歹念,那么他们只会对我更加的不放心。
  但话又说回来,我要是不出去寻觅其余的“七魄”,让“喜魄”和“爱魄”之类的来从中调和牵制,那不是只好任由恶念和怒气继续影响我的一言一行吗?
  思前想后,我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莫名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如是认定的我心下越发焦急,只得一个劲儿地将其中利弊同他们五个说明,希望能借此获得他们的理解,征得外出的许可。
  奈何我说得口干舌燥、额头冒汗、气喘吁吁,他们却只微皱着眉不置可否。最后,纪无期还代表他们五个发了话,说是我眼下这情况委实不适合离开虚渺宫,气得我那叫一个有血吐不出来。
  “你们若是不让我出去,我只会更加烦躁!”情急之下,我索性抬高嗓门出言威胁,但实际上,这短短一言里头,的确是饱含了我的真实情绪。
  我想,会变得如此暴躁易怒,大概也和我体内的两对“恶魄”与“怒魄”有关。这多出来的女魔头的“恶”跟“怒”,岂会不将原先的平衡打破?又岂会不影响到我的言行举止?
  “那属下只能让教主吃药了。”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紧随其后的,竟然是纪无期语速偏快的这样一句话。
  本该认真严肃的回应,却由于他的表达而惹人发笑。一听“吃药”二字就联想到现代的网络世界,我愣怔片刻后,就禁不住哑然失笑。
  大抵是这一反应太过不合常理,纪无期他们这些古代人个个都愣愣地注目于我,不明白方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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