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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溪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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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那是什么东西？”
萧翊懂了，这个世界的种植业还可以，可是养殖业不行，铁制品也不多，像弓箭这一类的都还没造出来，难怪一般人都不敢上山，近身肉搏，人确实不是猛兽的对手。
萧翊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我走了，回家吃午饭。”
“别去山上了。”谭章月又道。
“好啰嗦啊！”萧翊笑着走了，留下谭章月瞪着她的背影吹胡子。
萧翊又顺路买了些丝线，回到家时正好赶上饭熟。
叶溪见她又买了好多东西回来，忙帮忙放好东西，又忙着去拿碗准备开饭，萧翊正在洗手就听到屋里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啊——！”
“小溪儿，怎么了？”萧翊忙不迭地冲进屋去，险些将洗手的一盆水踢翻。
“妻主。”叶溪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一张脸委屈地挤在一起，抽抽搭搭地将手中的碗端给她看。碗里是昨天萧翊买回来的糖葫芦，上面爬满了蚂蚁。
“这个……”她还以为他吃完了呢。
“呜呜~~~”叶溪哭得好不伤心，他第一次得到的零食，还是妻主买给他的，他只吃了一个就舍不得吃了，放在碗柜里却被蚂蚁来爬，它们也欺负他。
萧翊拿过碗，“丢了吧。”
“不、不丢……”叶溪摇着头抢回碗，看着蚂蚁直哭。
“没事，不喜欢吃就丢了，我不会骂你的。”萧翊摸摸他的头安慰，以为他是怕被骂才放在柜子里不敢丢掉。
“不、不是的，溪儿喜欢吃。”叶溪急急地解释，“溪儿只是舍不得吃……”
萧翊叹气，这都怎么回事！轻轻给他拭泪，“不哭了，明天我再买回来给你，这个不能吃了，丢掉吧。”
“呜呜~~”叶溪摇着头，抱着碗蹲到桶边打水来洗糖葫芦，将表面的糖都洗掉了，露出里面的山楂果，然后小心地放到太阳下面去晒，嘴里还在呜呜咽咽地哭着，很伤心的样子。
“溪儿。”
“妻主，呜呜~~”
“溪儿别伤心了，今天买了很多糖食，都是很好吃的，溪儿来吃吃看喜欢哪一种。”萧翊揉着额角，忍着饿得干瘪的肚子将今天买的糖食拿出来喂他，又将他抱着哄了好久才将个小哭鬼哄歇了。
吃过饭照旧上山，到晚间又挑回四捆柴，萧翊在重新整理柴的时候，特意找了些直的出来，整理好柴、将水缸挑满水后，萧翊就坐在烛光下慢慢削。
“妻主削这个做什么？”叶溪口齿不清地问她，他嘴里含着萧翊买回来的糖，经过糖葫芦的事，他不会再将糖留着便宜蚂蚁了，妻主也教他不吃的时候要把纸袋口扎紧，这样才不会招来蚂蚁。
萧翊笑道：“削了射山鸡，如果能成功，溪儿就有肉吃了。”
对于她说的话，叶溪一点都不怀疑，只弯了眉眼继续编手链。叶溪喜欢上了编手链的活，不累，还可以赚钱——虽然现在还一文都没赚到，但妻主说可以赚，就一定可以赚的。
如此过了几天，萧翊存下了两百来个铜板，叶溪也编好了一小箩筐的手链。萧翊再去卖柴的时候就带上了叶溪，说是去卖他的手链。叶溪惴惴地跟在她身边，眼里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看路边的野草都觉得新奇。
“溪儿是第一次去城里吗？”问完才想起来他之前就说过没有去过城里。
“是。”叶溪小小声回答。
“城里很好玩，但是有些人是坏人，溪儿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走散了就在原地等我，不认识的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记住了吗？”萧翊乘机教育。叶溪提着小箩筐的手紧了紧，小声道：“我跟着妻主。”
进了城叶溪就紧紧抓着萧翊的衣服一角，生怕跟她走散了遇到坏人。萧翊找了个地点将柴放下，叶溪紧挨着她，有些微凸的眼睛前后左右看个不停，前面走过一个挑着甜饼买的，萧翊忙喊住给叶溪买了一个，揉揉他的脑袋道：“趁热吃吧，等卖完了东西再带你好好逛街。”
叶溪乖巧地咬了一口甜饼，甜丝丝的味道让他快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叶溪将甜饼举起，“妻主也吃。”
“我不爱吃这个，溪儿自己吃就好。”
“哦。”叶溪又咬了一口，眼睛开始乱看，第一次来城里，连叫卖声听着都是稀奇的。
萧翊很快卖完了柴，带着叶溪在街上逛了一阵才找了个阴凉处开始卖手链。萧翊将先前准备的布铺在地上，将那些手链都摆到布上好让人一目了然，果然没多久就吸引了众多男人过来看。
“这是什么？”男人们问。
“手链，可以戴在手腕上。”萧翊将叶溪的手拉过来给他们看，又拿一条手链起来示范，“你们看，这样拉开就可以戴到手腕上了，再拉这两边吊着的线坠，链环就变小了，不会掉下来，虽比不上那些金银玉的贵重，但胜在好看又不贵，而且不怕磕碰。”
这里的手环手链大多是金银玉器的，一般人家的男人买不起，可谁不想有些小饰物呢？且这手链确实编得好看，当下就有人问多少钱一条。
萧翊指了不同的道：“这种三文，这种五文，这种八文……”单家独货，萧翊把价稍稍定高了些，先看看情况，不行的话还可以调整。这价说高，其实也不高，除去肉禽一类可算是天价外，这里的经济发展还算好，几文钱的东西一般人家都能承受得起。
“三文？三文都可以买上一斤米了，你这卖的到比米还贵，少点少点。”男人们开始砍价。
萧翊脸上堆了笑，“这都是上等丝线，颜色鲜亮，戴起来可漂亮了，我敢担保，那些个金银的都没这个显眼，这价可是大便宜呢！”
那些男子本也只意思意思砍砍价，见她不少便掏钱买了，到了下午的时候竟然销售一空，还有人问什么时候再来卖。一百多条手链，竟然卖了八百多个铜板，一小兜儿重重的，看得叶溪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过他编的那些手链能卖这么多钱。叶溪对钱并没有多大概念，但他家里的大爹爹和哥哥们也会绣绣帕去卖，叶溪还没出嫁时有几次听到他们说起，他们绣十天半个月，卖一次也不过是能挣几十个铜板。几十和几百，叶溪还是知道哪一个更多的。
“小溪儿，怎么了？”萧翊摸摸看起来呆呆的小脑袋，将走神的人拉回来。
“妻、妻主，我、我是不是、挣了很多钱？”想到自己不是那么没用，叶溪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说话都不连贯了。
“是啊，挣了很多呢。”萧翊笑答，“溪儿好厉害，比我能赚钱，我卖了几天的柴也没赚到这一半。”
“妻主厉害，是妻主教我编的。”叶溪的眼睛变得亮闪闪的，他真的不是没有用的，他能帮妻主挣钱了。
萧翊揉揉他的脸，“都是溪儿编的呢，溪儿真了不起，走我现在就带溪儿去买好吃的，嗯，再给溪儿买些漂亮的衣服，犒劳溪儿，先说说想吃什么？”
叶溪开心地笑着，却摇了摇头。
萧翊拉着他的小手往前走，“我们先逛逛，看到好吃的就买。”
“买妻主喜欢吃的。”叶溪补充。
萧翊又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小家伙真是让人心暖呢。
正文 一起吃肉
萧翊带着叶溪在城里逛了一圈，买了更多的丝线，又买了好些布拿回去做衣服鞋子。再给叶溪买了两套漂亮的衣服和一兜小吃食，又绕到刀具铺去买了一把大长刀，然后去菜市买了些菜，割了一斤肉，顺便找谭章月。
谭章月正在收摊，看到她又买了一堆东西，特别是还有一堆菜，不禁气道：“你个败家的，挣了点钱就胡乱买些东西，你要买菜怎么不来跟我买？你看看。”谭章月指着自己没卖完的菜，“还剩这么多，我又得挑回去，你是吃白菜吃多了想换口味还是怎么的？看不上我的大白菜了？”
“没有，就是来买你的大白菜的。”萧翊笑着，将一堆东西都放在她的篮子里，“我买了肉，今晚去我家吃饭。”
“肉……”谭章月看着肉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咽完了大骂：“你个败家的！这么贵的东西你也买？”
萧翊拉着叶溪就跑，一边大笑道：“小溪儿，你有没有发觉谭章月好像我爹？啰哩吧嗦的~”
谭章月气得脸色青绿，这个死萧翊，也不看看她家那间破屋，好不容易能挣钱了，她就不能省着点吗？还嫌她啰嗦！
三人一路打打闹闹着回家，其实打闹的就是谭章月和萧翊，叶溪不过是被萧翊拉着跑来跑去而已，但也足够他开心了。
回到家，叶溪煮饭，萧翊将账本拿出来，数了五百个铜板递给谭章月，然后在谭章月的名字后面用木柴烧成的细炭写上：已还清。
谭章月看着一小堆的铜板有些咂舌，“萧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今天卖了我家溪儿前些天编的手链。”萧翊笑答，那些手链的成本不过是十多个铜板，竟然能卖到八百多个铜板回来，她也挺震惊的。
“你家……妹夫前几日编的那些没用处的东西能卖这么多钱？”谭章月也惊了，她隔三差五地抱着白菜来混蘑菇吃，也见到叶溪编的那些男儿家的小东西，好看是好看，实际一点用处都没有，没想到竟能卖这么多钱。
“是啊，我不打算卖柴了，我和小溪儿一起编，这个来钱快。”萧翊看看谭章月，试探着邀请：“要不，你也一起来编？挣些钱好娶夫。”
“我？”谭章月有些心动，可是看看自己的手，“这种男儿家干的事，我怕我编不出来。”
“吃完饭我教你，不行再说。”萧翊拉谭章月起身，“别赖这，去帮我家小溪儿洗菜。”
也不知道是谭章月天生勤快，还是因为肉的诱惑，谭章月一点怨言都没有，挽起袖子就干开了，只不过洗到一半时小心地问萧翊，“那个，你可以教安雾编吗？安雾家也挺困难的，就他和他爹两个人，家里没有女人，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而且、而且我们就要成亲了，他也不算是外人……”想是觉得萧翊不会轻易将这赚钱的技术教给别人，谭章月特别声明了安雾即将要嫁她的事，嫁了她，就不算外人了。
萧翊到是没想那么多，这东西虽然新奇，但有心的买回去拆开一看，要学起来也不难，因此到是没想过要藏私，而且她已经将谭章月当成亲姐妹了，听她说两人不久就要成亲，更加不会将那叫安雾的当成外人，当下道：“当然可以，不如你叫他们过来吃饭，吃了饭我一起教你们。”
谭章月万万没想到萧翊竟然大方到愿意叫他们来吃饭，那肉可贵着呢……这么一想就呆愣住，萧翊蹙眉拐拐她，“怎么？叫来看看也舍不得？难不成是什么天仙下凡，让你只想藏在家里？”
“不、不是。”谭章月摇头，又确认道：“你是说叫他们、安雾和他爹一起，一起来吃肉？”
吃肉？呃，萧翊想起来谭章月说过穷人家几年也吃不上一顿肉的事，忙点头笑道：“是啊，吃肉，一起。你准夫郎、你准岳父，一起来。”
谭章月往前一蹦一把抱住萧翊，声音雀跃得像是捡到金子，“萧翊，你真是个好人！”
萧翊被她抱得一愣，谭章月已经放开她跑出去了，萧翊回过神来呵呵笑了两声，没想到谭章月竟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转头看见叶溪也笑笑的，萧翊突然八卦起来，“溪儿，你认识那个安雾吗？”
“见过。”
“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叶溪还真形容不出来，想了半天道：“妻主，你也见过他的，那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见萧翊想不起来，叶溪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为了我跟张二家夫郎吵架的那个。”
“哦！是他啊！”萧翊恍然，原来是那个挺泼辣的男子，那般性子，她喜欢。她真怕谭章月看上的是叶兰那种的，她会呕死。
既然要多来两个人，萧翊又多拿了些菜来洗。不多时谭章月已经带着安雾和安大叔来了，两个男子给萧翊见礼：“萧秀才。”
萧翊哽了一下，忙道：“安公子，安大叔、不用客气。我跟谭章月是姐妹，都是自己人，那个，你们就叫我萧翊吧，不用叫萧秀才。”
安大叔有些拘谨，安雾也有些不自然，若是平日里见了到是平平常常的打声招呼也没什么，但今日，总觉得是来吃人家的肉的，就凭空多了些不自在。
萧翊到不知道他们是因为那块肉不自在，只以为他们顾忌她是个女人故而有些放不开，便过去接过叶溪手里的锅铲道：“菜马上就好了，溪儿领安大叔和安公子进屋去坐，谭章月来添火，我搞不来这灶。”
“我们来吧，这么多男人在这，炒菜做饭的事就不用你们女子了。”安雾说着走到灶门那边蹲下，安大伯也自觉地帮着将出锅的菜端进屋里。
萧翊挤眉弄眼道：“安公子这是在心痛谭章月了？我不过是叫她添添火而已。”
安雾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萧翊羞的还是被火烘的，谭章月挤到安雾身边去，顶着一脸皮笑问道：“小雾，你心痛我啊？”
“一边去。”安雾板着脸，看都不看她。
萧翊闷笑，刷了锅开始炒肉，叶溪在一旁站着，萧翊道：“溪儿你看，炒肉要等油开了，先放姜到油里……”萧翊边炒边讲解，叶溪好好的看着，安大伯也早站在一旁了，连谭章月和安雾都站在灶门前看着。
毫不夸张地说，安家父子和谭章月都好多年没吃过肉了。这世上，一辈子没吃过肉的人都有，吃得起肉的都是有钱人。两家的女人在世时还一两年就会买一点点肉回来，女人一过世，安家两个男子连生计都成问题，要不是谭章月帮衬着，只怕这会儿早已经投胎重生了。谭章月也苦，她娘过世没多久，她爹也跟着过世了，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自己一个人靠卖菜为生，本就不富裕，这些年又帮着安家，也没留下多少钱。至于叶溪，在今天之前，肉那个字离他太远了，想都不用想。
肉香飘散，几人都忍不住咽了口水，果真是肉啊，光闻味道都跟其他菜不一样。
邻家有人从断围墙上探出头，“萧秀才，你家在做什么菜？这般香哟！”
“呃……买了点肉来炒。”萧翊有点被惊吓到的感觉，只不过是买了一小块肉，没必要这么受人瞩目吧？
萧翊受到惊吓，那邻家更加受到惊吓，声音高了不只八度：“肉？肉？？萧秀才，你哪来的钱买肉？”
更多的邻居探出头来，萧翊满头黑线，有必要这么大动静吗？而且这钱的问题太私人了吧？不过是以前穷了点，难不成还不许人变富？好吧，其实她还不富，但不富就不能买肉吃？
萧翊快速地将肉起锅，敷衍邻家道：“那啥，不打扰你了哈~~”然后快速地端着肉躲进屋里。
开饭时，大家便都看着那盘肉不敢动弹，萧翊每人夹了一筷子给他们，“吃吧，尝尝我的手艺。”然后自己也夹了肉放进嘴里，嘛，其实她也很久没吃到肉了，嗯，味道很好，果然跟前世里饲料猪的肉不一样，这个更爽口。
萧翊一开动，大家都开动起来，萧翊见他们都不怎么敢动那盘肉，干脆自己用汤勺舀给他们，一边笑道：“怎么都不吃？莫不是我炒得不好吃？那可不行，不好吃也得忍着吃了。”
“好吃，好好吃。”叶溪最给面子，萧翊话音才落就连连点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一餐，肉啊，叶溪细细地嚼着，都舍不得咽下去。谭章月和安家父子也笑了笑，细嚼慢咽跟叶溪差不多，就怕一下子吃完了没得吃一样。
“谭章月，你照顾他们啊。”萧翊招呼着，一边照顾着叶溪，看她们都小口小口的吃，脸上眼里还带着满足，唇角都噙着笑意，萧翊看着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不过是吃上一顿肉，她们就都吃上了山珍海味似的，这样贫穷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
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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