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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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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看着她手中的玉瓶,轻声说道:“一个孤苦无靠的宫女,对身边的事物总要多留心几分的。”
子虞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心里由衷地产生了赞叹,能以卑微的宫女身份,做到这一步,绝不是侥幸所能概括。
“娘娘也许在心里看不起我,”穆雪露出谦恭的笑容,“可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晋王宽厚,是我仅能攀附的唯一高枝。与娘娘过去种种,也许并非自本心……”
子虞一挥手,截去她后面的话语,不冷不热地说道:“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不必—再提起。穆侧妃今时已不同往日,以后做选择时,可要慎重考虑。”
穆雪还想说什么,见子虞蓦然闭上眼,一副送客的姿态,心有不甘,却也是能默然退出。
子虞把玩手中的长颈玉瓶,心底浮起一种许久不曾感受的恐惧与渴望。这样的毒药,果然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安心。
她的营帐中不设香炉,不用熏香,尤忌桂花的香味。
可这一霎,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幽淡的,似有似无的类似桂花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将她束缚。翻来覆去将玉瓶口检查了几遍,没有发现一丝缝隙。她失望又颓然,最后又感到一种惶然,这一缕香是她的错觉,来源竟是在她的心底。
一整天子虞都没有什么精神。
晚膳后,御前的宦官来请。子虞婉拒遭:“告诉陛下,我身体有恙,理应避忌。”年轻的宦官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看见于虞的脸色确实苍白,只能悻悻然领命而回。
女官们都对于虞的做法感到不安。秀蝉劝道:“娘娘若真是身体不适,也该召太医来看看。”
这是提醒她,即使皇帝追究,也好有个凭证。子虞笑了笑,“太晚了,等明日吧。”
她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以为她在恃宠而骄,难以长久。
遣退了身边神色各异的宫人,她伏在榻上,任由寂静包裹。
“累。”她喃喃吐出了一个字。在心底决定放松一个晚上,不比揣测别人的心思,也不用强颜欢笑,明明险些坠马受伤,还要做出宽容大量的样子。
只是一个晚上,明日,或许就能将今日全部忘记。
她醒来时,觉得周身一轻,精神爽利,转身却受到了惊吓。
皇帝躺在一旁,双目微眯,专注地看着她。
子虞心扑通扑通地急跳,难以平静。他似乎看破了她的困窘,温柔地抚摸了她的长发,顺着肩膀,慢慢抚平她紧绷的身体,“是我让宫女不要惊扰到你。”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她呓语似的问。只有距离近了才能听见,而他正在她的身侧,“有段时间了,听说你感到不舒服?”
子虞不知道谁在他面前禀报,这个模棱两可的词用得甚是高妙。
她极轻地“嗯”一声,一只手盖住了额角,把眼睛也遮了起来。
“睿绎早上已经醒了过来,”他颇有谈兴地说道,“傍晚时我去看他,内侍却回禀说他不舒服。”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声音低沉有醇厚。
子虞脸上有些羞赧,幸好遮住看不见。
皇帝轻轻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帐内只在床榻边上有一盏宫灯,如豆一团的昏黄,她的手却似温腻的玉石,莹莹润泽。
他神情安闲,声音在黑暗中尤其清晰,“我问他,是不是心有埋怨,他却反向我,圣人舜的故事是不是真的。真是太巧了,在我幼时,也曾同过和他一样的问题。”
他微微阖眼,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子虞怀疑他是否已经睡着了,抽了抽手。
他握紧,睫毛轻轻一动,又说道:“当时我的母妃告诉我,时间太久了,早已经无从考究。可谁又在乎那是不是真相呢,他是最后的胜利者,史书将由他来决定怎么写。如果将来同样你能成为胜者,那么这些波折会成为必经的磨砺,化为丰功伟绩中浓重的一笔。”
子虞揣测,睿绎听了这个答案,表情会不会和她一样无奈。
在这个宫廷里,只有胜者的心情才会被重视。
她的口气有些失望,“那是胜者的结局,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胜者,另一个结局是什么呢?”
“会变成一场磨难。”皇帝这样说道。
子虞面向他露出微笑,“陷入磨难的,险些就是我。”
“不会的,”他靠近她,在她的脸颊上轻吻,“有人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子虞的心猛然一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晋王的事。在回忆里搜索了几遍,确定当时只有睿绎一人看见,她又悄悄松了口气。
也许他只是随口提及。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莫名地低落起来。
他与她颈项相交,气息交融,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为什么,她觉得依靠他,是世上最艰难的事。
他俯览众生,有无人能及的权力,有宽厚坚实的胸怀,有深沉难测的心思。或许还有一颗坚硬球冷的心。
她在心里默默给出了答案,身子轻轻哆嗦了一下。
于是他伸手接住她的腰,带入怀抱。
“保护我的人,有没有你?”她有些哀伤地问。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静谧的夜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仰起头,从他的表情里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皇帝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隐隐带了怜色,叹息道:“唉,你……”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靠在他的颈边,“不要说,不要说。”他拧了拧眉,圈住她的身躯。
帐中霎时寂静如初。
“也许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幸运,”她自怜自艾地轻轻说,在最后语气却变得轻松,“就是放心不下兄长。”
皇帝注视她许久,神色复杂,似乎对她突然的转变感到疑惑,他伸手拨开散在她脸颊上的发,仔细看她的脸,白皙,明净,刚才那短暂的怯懦已经烟消云散。他心里一动,拉下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他已经是三品的云麾将军。以他的岁数,朝中没有第二人。”
子虞笑了一下,“可与他同岁的人,都已经做了父亲。”
她不再追究坠马的真相,换了一种方式寻求补偿。这比刚才那些问题让他感到轻松许多,皇帝随即微笑,“我会为他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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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人心
子虞闹了一次脾气,皇帝便亲口允诺了云麾将军的赐婚,这仿佛又成了玉嫔当下盛宠的佐证。自北苑击鞠场归来,皇后一下子变得委顿起来。宫人们发现,皇帝也不再踏足交泰官,人心思动,不禁暗自揣测,难道是变天的前兆?
宫中的风向多变,子虞无暇顾及,近来操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皇帝赐给罗云翦一座府宅,位于庆城东北龙首原上,临近皇城,高墙深院,气象森严,素来就是世家贵族的居地。只因为久无人居住,多处都需要修葺。虽然有皇帝厚赐,子虞担心哥哥没有家底,支持偌大一个家会捉襟见肘,于是将往常皇子馈赠的金银拿出,又被罗云翦婉拒,“娘娘在宫中慎行谨步才有今日,岂能留下这样的话柄。”
有了宅子,自然应该有一位妻子。
罗云翦想要的婚姻,是能缔结一个有力的同盟,借由婚事,编制一张能够依靠的权网。翁婿、连襟。妻舅,都应该是网中的丝线,他们会成为他与妹妹的隐形力量,在需要的时候充当盾牌,丢弃的时候充当踏板。
子虞为这个人选伤透了脑筋。私心里,她希望未来的嫂子温柔贤淑,不仅背景能在仕途上帮哥哥一把,在内院也能体贴照顾他。
想要两全其美,难度自然就不小。
正好这段时间想要来步寿官套交情的人不少。子虞与女官、命妇在来往中打听消息。一整个夏天,就在这样交际中过去了。在这样千挑万选、细心琢磨中,这个人选终于初现端倪。
那是郇国公的蒋祟义的六女,蒋玉菁。
郇国公虽然有爵无官,但子女却个个有出息。两个儿子分别在兵部和国子监任职,余下三个女儿都已出嫁,处境极好。唯一未嫁的女儿,据说娥眉皓齿,德行佳美。
眼看中秋将至,正好趁宫中赐宴,可以请郇国公夫人前来,子虞拿定主意。
等她从琐事中脱身出来,才发现,秋色已经很浓了,净空辽阔,草木萧索。只有她去年精心移栽的几盆玉堂金马、芳溪秋雨犹自盛开,她起了兴致,带着宫女们到御花园中赏花。
一路顺着漫石甬道走,姹紫嫣红也开了不少的花朵。往西,走过竹桥,有一曲延清溪,零落的树叶顺溪流走,夹岸怪石嶙峋,萱草丛丛。
子虞觉得景色极好,择了一块清净的地方闲坐。
坐了没多久,竹桥对面的石山后面转出一个人来,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远远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宦官。他躲在石山后张望,行迹鬼祟。
于虞命宫女前去查看。
宫女一脸仓皇地领着人走回来,待看清对方,子虞惊讶不已,“殿下怎么这样打扮?”
睿绎穿的并不是宦官的衣服,只是一件灰色的圆领袍杉。不仔细看,便容易混淆过去。他泰然自若地笑道:“娘娘今日好兴致。”
于虞好笑地瞅着他,“殿下是在躲人吧?”
没有绕过这个话题,睿绎摇头笑了笑,索性就坐在子虞对面的石上,吁了口气,“原来娘娘都知道了。”
子虞自然知道,官里早已传遍,那还是发生在六月时,镇军大将军窦衍奉旨携女进京。原本就是带着女儿前来相看,窦衍进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觐见。当时睿绎坠马受伤来愈,整日躺在榻上。窦衍请求皇帝要见三殿下一面,皇帝允了。
这—面并不愉快。窦衍武将出身,见到睿绎病恹恹的样子,深为女儿的未来担优。
睿绎也感到烦恼,未来的岳丈性子鲁直,刚正不阿,讲起道理来长篇大话,让人生厌。
窦衍回家后思索了一夜,第二日向皇帝自荐为三皇子师,教授武艺健体。他态度坚决,大有皇帝不答应,就长跪在永延宫外的架势。这种性子是帝王都会感到头疼的那种。于是他隔三差五就要入宫一次教授睿绎武艺。
“冷落未来岳丈不是明智之举。”子虞取笑道。
睿绎闻言,满不在乎的脸上也不禁有些怅叹。子虞连忙转移话题,“窦家的小姐如何?”
“见过一面。”睿绎平静无波地回道。
没有赞誉,就是不满意。子虞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费尽心思得来的,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她眸含秋水,柔欲醉人,心头不禁颤了一颤,脱口说道:“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子虞笑道:“哪样的?”
睿绎接不上话,是模样不好,还是性格不好,他心里也没有具体印象,只是第一次见面时,心里隐约浮现一个念头,不是他想的那样。可具体是什么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第一次在寿安殿,宫女为她奉茶,她摔了茶瓯。”他说了另一件让他不满的事。
子虞怔了怔,“怎么会?”
睿绎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的表情平静如水,子虞微微不安,有心开解,又找不到好的说辞。
竹桥那边远远传来寻人的呼声。睿绎倏然站起身,捋捋袍角,急匆匆告辞离去。
子虞回官后总放心不下达件事。
婚事是她帮睿绎从皇帝那里求来,若是得个凄凉的结局,不知会落下什么样的埋怨宫人很快打听到来前因后果。
这是一个在宫中并不稀奇的故事,睿绎的宫中有一个宫女,叫知怡。文嫒在世时就安排知怡在睿绎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深受母子两人的宠信。窦衍带女儿入宫的那日,她也随睿绎一起去了寿安殿,并为自己未来的女主人奉茶。
窦小姐兴许在入宫前就打听了睿绎的情况,没有给这个最亲近睿绎的宫女好脸色,故意打翻了她奉的茶。
子虞听了之后,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我记得,三殿下因为宠信一个宫女,被皇后娘娘责罚?”
歆儿道:“正是这个知怡。宫里都说,三殿下开府后,后苑必有她一席之地。”
子虞又问,“为人如何?”
“是文嫒娘娘留下的旧人,殿下的宫中大都听她调度,井井有条,宫人大都说她贤能。”
子虞沉默不语。
秀蝉见了,揣摩起她的心思,“难道娘娘觉得有什么不对?”
子虞缓缓说道:“只是觉得不合常理,窦家的小姐,第一次入宫就对殿下亲近的人发难,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歆儿闻言不禁笑了,“或许和窦将军一样,是个火暴的直性子。”
子虞敛容道:“这么多入宫觐见的命妇,还真没见过一个行事如此恣意的。”
秀蝉和歆儿对视了一眼,大约有点明白子虞的意思,。娘娘是说,并非是窦小姐蓄意立威?”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子虞从不把话说满,缓缓一笑道:“再看看吧。”
过了几天,殷美人来子虞的宫中闲话。子虞知道她另有消息来源,仔细打听了知怡和窦小姐的为人。与歆儿猜想的截然相反,大概是因为父亲性子太过厉害,窦小姐是个文静腼腆的人,在京中显贵中交往,极容易羞涩脸红。
子虞心中有了底,过了两日将睿绎请来。
“有一场好戏请殿下来观赏’可无论演得好还是演砸了,殿下都不可出声。”子虞笑着同他说。
睿绎不知他的意图,乖觉地回道:“一切都听娘娘的吩咐。”子虞不放心。再三和他确认,“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殿下不能现身出声,事后我会和你交代明白。”睿绎笑着点头,“好,好,娘娘说了算。”
宫人们摆出漆画屏风,睿绎就坐在后面。
子虞在胡床上坐了没有多久,秀蝉就引着一个穿浅绿衣裙的宫女进殿来。
那宫女脸庞白净,秀丽端庄,一边跪地行礼一边说:“含元宫知怡叩见娘娘。”
子虞道:“你就是知怡?听说含元宫由你打理得很好?”
知恰谦恭道:“本是奴婢的本分,娘娘过奖了。”
子虞浅笑道:“抬起头,我不喜欢和看不到表情的人说话。”
知怡立刻听话地抬头,正好是让子虞能看到的角度,举止有度,大方利落。子虞看着她觉得眼熟,想了片刻,开口说道:“听说窦家小姐入宫时,打翻了你献的茶?”
知怡怔忪了一下,立刻说:“不,不,那茶是我打翻的。”
“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子虞道,“都说是窦小姐故意这么做。”
“他人穿凿附会、不明详情才会这么说,都是奴婢的错,头一次见窦小姐,一时紧张才会手足无措。”知怡急忙辩驳,脸色雪白,眼中有盈盈泪泽。
子虞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慢慢说道:“婚事已定,日后完婚后三殿下要离宫开府,身边需要妥帖服侍的人。我听说窦将军对你不满,以后你就不用跟随三殿下了,留在宫中任职吧。”
知怡愣了一霎,猛地仰头,目光满是不可置信,哆嗦道:“可……可是殿下的身边一直是我打理的,开府之后,身边若是没有用惯的人……”
“偌大的皇宫,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服侍的?”子虞轻慢地一笑,“好了,你下去吧。”
秀蝉上前欲扶起知怡,却被她一把推开,高声喊道:“娘娘,我有隐情。”
子虞闻言,蹙了下眉头,“哦?”
“确有隐情,”知怡跪行两步,落下眼泪,颤着声音说道,“若不是窦小姐突然把手松了,奴婢决不会打翻茶瓯,请娘娘明鉴。”说完,她开始小声地哭泣。
幽静的大殿里回荡着她的哭声,清晰而分明,她哭了好一阵,不见任何回应,心里急得如擂鼓一般,不禁抬头看去。
子虞高坐殿上,姿态安适,目光居高临下,仿佛看戏一般。她顿时觉得两颊不受控制地臊红,双唇抖索,“娘娘……”
“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子虞轻言细语地说道,“你刚才说是自己打翻,现在又说是窦小姐的错,我该信哪一种?”
知怡心慌意乱,伏低了身体,“窦小姐是未来王妃,奴婢卑贱之身,岂能在背后排揎。请娘娘体谅奴婢的苦衷。”
子虞哂道:“这么说来,宫人那些穿凿附会的言论,并非空穴来风了?”
“绝不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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