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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保卫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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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失忆
“小希，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心软就救人，还差点连累你。”
“小竹姐，别担心了，这不是没事吗？”
“嗯，小希放心，下回我不会多管闲事了。天下可怜之人那麽多，我想管也管不来？更何况比起他们，我更不希望我们的生活被打破。”
“好，小竹姐说什麽就是什麽。”
“小希……”
扶著门框站著的男子注意著那对姐弟相称的男女，眉头微皱，他不喜欢少年对那女人用这种宠溺的目光看著，说不出理由。或许是因为在生死边缘他唯一记住的就是少年和自己身体接触扩散的体温，也或许身体昏迷意识却清醒时他听见的唯一声音就是少年的话，他只知道黑暗之中少年是他唯一的支撑，所以，他不喜欢看见少年对他人温柔。
“咳咳……”
情绪的起伏牵动了伤口，使得男子不由得咳了几声，这也引得院中的姐弟回头看向了他。小竹倒是因为才从李婶家回来而连男人长什麽样子都没看清楚过，所以现在只是好奇。而她旁边的言希，则是眉头拧著语气不善。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看著我们救你一命的份上希望你别说见过我。”
少年对他的不喜那般张扬的明明白白，这让男子苍白的脸色愈发的虚弱了，喘了几口气後，男子开口，“你很讨厌我？”
好像男子说的话有多麽的荒唐，少年冷冷嗤笑，凤眸之中隐隐约约冒出了无边无际的憎恨，“讨厌？裴无衣，那不是讨厌，那是非常讨厌！”他恨的有两人，一个就是轲荆，另一个就是裴无衣。
“裴无衣？”男子皱眉，眼中划过了浅浅的疑惑，“你在叫我？我叫裴无衣？”
“废话，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吗？”言希的语气实在说不上是好，各种不耐烦。要不然小竹姐要救人他才不会救呢。
“我是裴无衣？”喃喃低语著这个名字，男子眼中疑惑变得浓重，在说著裴无衣三字时脸上闪烁的神情是完全的陌生，就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个名字一样，这种神态让言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虽然当时脑袋上的确有个伤口，还因此他被迫无奈带著这人去了诊所，诊所的医生老严当初告诉他伤口看著可怕但并未伤及要害，现在怎麽就玩失忆这一套了呢？
没有在意言希恶劣的语气，男子只是愣愣的低头看著自己的手和身体，只是眼中闪过的目光依旧很陌生。就好像他此刻他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半晌，男人抬头，对著言希缓缓摇著头，满目迷茫，“我什麽都不记得了。”
仔细的打量著裴无衣脸上的神情，里里外外扫视了个透底却发现对方言行举止都真实的不带半丝虚假。言希挫败的叹了口气，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裴无衣真的因为受伤而失忆了，二则是裴无衣因为某些原因在说谎而且说谎技术远在他的观察能力之上。
不管这两种可能哪一种才是真相，言希只知道他不想也不能留下裴无衣。也不管裴无衣此刻绷带缠身步伐虚浮的病人样，直接推搡著把人给退出了家门，“裴无衣，救你已经仁至义尽，以後给我滚远点！”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回头，言希就对上了小竹微微不忍的目光。“小竹姐，你觉得不忍？”他们的处境由不得太多的心软，小竹姐不能再这样毫无分别的心软下去。若是对这个小镇上那些淳朴的邻居他没意见，可是像裴无衣这类人心软是不可行的。
小竹是女人，面对一个俊美男子满脸迷茫的脆弱神情不可避免的心软了，但是，一想到对方的名字，小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觉得不忍，那是把小希卖了的人。所以，尽管不忍但小竹从头到尾也没有开口求情，在面对言希的问题是也是温婉笑笑。
“小希，我的确有些不忍心，不过我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破我们的生活。”
听到这话言希才算是完全放心，自从裴无衣出现後紧绷的心也开始放松，两姐弟又开始说说笑笑的一派温馨景象，直到隔日打开门看见那个靠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後言希才知道何谓甩不掉的麻烦。
言希不知道这裴无衣是装失忆还是真失忆，但他宁愿裴无衣就和他们那次见面那样冷漠无情，而不是像现在亦步亦趋的像块牛皮糖。你停下回头瞪他吧，他也停下还无辜的瞅著你；你转身继续走吧，他也开始眼巴巴的迈开步伐，不远不近保持著一定的距离跟著，不肯落下一步。
你骂他，他沈默的任由你骂不还口，安静的站著若隐若现几分落寞，耷拉著的脑袋如同落水狗那般可怜兮兮，勾的镇上那些个心善的邻里乡亲一个个忍不住帮他说情。
你赶他，他任由你推著他远离就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你，漆黑如墨之中绽放的是仿若孩童般的脆弱。等你转身了他又悄悄跟上，你回头他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立马停住脚步还眨眼盯著你小心翼翼的神情和怕挨打的孩子一模一样。
那些个不明真相的邻里乡亲的都纷纷劝说，在淳朴的人们心中世上没有太大的仇恨，过去了就过去了无需太计较。而且人是你救回来的怎麽能够就这麽半途撒手不管呢？起码等人家想起自己是谁了再赶走不迟啊。
21。痴缠
几次三番下来言希都被折腾的抓狂了，他究竟上辈子造了什麽孽这辈子才撞上裴无衣？一来就被他抓住卖掉不说，现在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必须抛开仇恨救人救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又不欠裴无衣什麽，凭什麽要他这般憋屈？
“小希，如果你不想收留裴无衣的话我们就不收，人们若不理解你的话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我的弟弟才不要受委屈呢，哼！”孩子气的哼了一声，本来还很喜欢这里淳朴民风的小姑娘开始不满了，凭什麽一定要小希留下他讨厌的人？
看著帮自己生气的小竹，言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这里都住习惯了，搬来搬去怪麻烦的。而且这裴无衣也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若是真的，那和他太多计较也是对牛弹琴，若是假的……那他不达目的是不罢休。”
“你是说，裴无衣在假装？”
“我是说可能，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要不然裴无衣的演技都赶上奥斯卡影帝了。不过小竹姐，不管如何你都离他远点。”
“我知道。”听过裴无衣的都知道他不是好人，她又怎麽会傻乎乎的凑上去呢？她现在根本不担心自己，因为照前几天看来那裴无衣根本不喜欢自己更别说靠近了，她担心的是小希，裴无衣如此粘著小希会不会给小希带来麻烦？小希才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会不会因为裴无衣而毁了？“小希，你也要当心。”
“嗯，我会小心的。”
一场简单的谈话定下了暂时收留情况不明的裴无衣的决定，事实上收留裴无衣之後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此刻的裴无衣失去了以前的那股子妖孽气息性情变得呆板而沈默，一天到晚都紧紧跟著言希就如同雏鸟一般只认准了言希这只老鸟，言希说什麽裴无衣就做什麽，绝无二话，连半秒锺的犹豫都没有，听话的都赶得上忠犬了。
言希现在找了家中药店当学徒加店员，每天都是碾碾药材啊分拣分拣，有时候还需要把才进的新鲜药材铺出来晒干，虽然事情都不重但店里只有他一人也够他忙活的，现在多了个裴无衣，言希自然就不客气的指使上了。管他真失忆假失忆呢，既然无奈收留了那就趁著这个机会好好压榨一番好让自己出口气。
但裴无衣是谁？他哪里做的惯这种活计。但言希的话是他现在生活的宗旨，既然言希吩咐他就肯定会做，於是，不知道怎麽做的他只能呆愣愣的模仿著言希的动作，因此闹的鸡飞狗跳惹得言希气的直跳脚。
“裴无衣！！！”看著眼前糟糕透顶的场面，言希真怀疑裴无衣是不是故意的。
不能放一起的药材全放一起晒了，还美其名曰节省地方；长得相似的不管同不同都放一起灌了，弄得他还需要一点一点仔细的把两样药材重新分出来；该碾成粉末的没碾，不该碾的全成灰沫沫了，浪费的药材那是一堆一堆的。虽然店主因此哈哈大笑心情愉快的表示不需要赔药材钱了，但言希还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的自掏腰包就当买下了那些药材，这让本就不富裕的言希腰包更缩水了。
後来，在言希确定裴无衣暂时没危险後上班之时严禁勒令裴无衣不准跟上，这个命令对现在的裴无衣来讲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每天早上言希上班时他就默默目送著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坐在大门口小板凳上低垂著头无精打采的，周围邻居见了莫名的觉得可怜。──简直就和隔壁张大爷家那旺财不准吃饭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啊。对了，旺财是条狗，狼狗。
“哎……”
小竹对裴无衣是从一开始的戒备到现在的怀疑。这人真的是她听过的裴无衣吗？一个人失忆了真的有那麽大的变化？现在明显就是粘著小希的一孩子嘛，被小希一嫌弃就可怜兮兮的蔫了吧唧。
天性对可怜小动物没辙的女性筒子小竹天天上班回来看见裴无衣这种沮丧的模样後逐渐的褪去了小心翼翼的防备，既然小希放心让裴无衣一人呆在家里那说明小希也判定裴无衣暂时没危险了，那说说话总是可以的吧？看著怪可怜的。
“小希是不是很好？”小竹是想啊，这裴无衣那麽粘著小希那找话题就从小希这边入手肯定没错。只可惜小希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姑娘，她是绝对无法理解裴无衣的想法的，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後的。所以，在问完这个问题後小竹得到的是猛然间竖起脑袋的裴无衣一记凶狠的眼神。
“他是我的！”
“呃……”被裴无衣反差甚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小竹往後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气，“小希他是我弟弟。”
“他是我的！”裴无衣才不管是不是弟弟呢，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别人抢走他的言希。
对此刻的裴无衣来说，言希是救了他的人，是他在临近死亡之际唯一听见的声音唯一接触到的温暖，在他在黑暗之中挣扎沈浮时也是言希喂他喝药把他从冰冷之中拉了出来。尤其是在他醒来发现自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时，那麽言希就是他唯一认识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这是一种执著，深刻入骨的执著。
而且，裴无衣发现他很喜欢言希的那双眼睛，如同夜晚的星辰落了进去，星光璀璨的如同银河那般广阔无垠，其中的坚韧更是吸引著他的靠近，灼灼发光。
22。做饭
“好好好。”面对这种固执到一根筋的人小竹表示她很无奈，只能认输的举手投降，敷衍道：“是你的你的，没人和你抢。”
对小竹的话感到满意，裴无衣的表情又沈寂了下去，沮丧的阴影开始汇聚头顶，声音也无力起来，“可是他不要我。”
“……”小竹重重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嗷嗷嗷，这究竟要闹哪样啊？你是裴无衣啊裴无衣，那个叱吒风云冷漠无情的裴无衣啊！不要那麽委屈兮兮的像个小媳妇似得好不好？！
“小希，他很讨厌我。”这句话裴无衣说的有些僵硬，就有点像是刚学习语言的娃娃一样疙里疙瘩的，字里行间都露出了他的沮丧和失落。这让小竹终於放下心中最後一丝防线，心墙轰然倒塌，她决定帮帮裴无衣。
“裴无衣，我教你做饭吧，做饭送去给小希。”明媚的笑著，小竹开口说出了邀请。
事实上这也是帮小希，她知道的，小希不管言语上说的多狠但实际上是下不了手的，她的小希是那般善良而心软，只是环境逼迫著他瞬间成长。现在的小希比起一开始的成熟许多却也让她心疼，她只希望小希能够快乐的享受他本该有的幸福，而不是年纪轻轻就扛起不属於他的沈重包袱。一边恨著一边下不了手，这两种情绪的撕扯总有一天会逼疯小希的，倒不如索性撤去这股恨意，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明白为何一直害怕自己的女人突然间会发出这种邀请，裴无衣皱眉，直言不讳，“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小竹点头，“我也不喜欢你。”伤害过小希的她都不喜欢，但她是姐姐，比起情感用事更需要是理智上分析哪一种选择对弟弟更好，她希望自己的弟弟未来会幸福无忧，所以，仇恨这种情绪还是交给时间去磨平，当然，这其中还需要裴无衣本身做出的弥补。
既然互相不喜欢为何还要帮他？裴无衣第一次觉得这个看上去如此平凡的过分的女人难以理解。面对裴无衣的不解，小竹笑的灿烂的给出了答案。
“只是为了小希罢了。”
这一句话让裴无衣沈默了下来，许久之後才小幅度的点下了头。不管如何，他想为言希做些事，他想靠近那名少年，哪怕只是短短瞬间。
十天後，言希吃著饭盒中的饭菜微微皱眉。唔，今天的菜怎麽有些咸？是小竹姐不小心放多了盐吗？饭粒也有点硬，嚼著倒是挺活络牙齿的，鸡肉也有点老了。不过……也不算难吃。自食其力之中的言希对於食物秉持著能下咽就好的原则。
这厢是吃的欢快，殊不知坐在旁边的裴无衣从言希第一口饭送进嘴开始就眼巴巴的瞅著言希的一举一动，任何表情都不愿放过的观察著言希神色间的细微变化，心提的高高的随著言希咀嚼和下咽的动作忽上忽下的，比云霄飞车还要刺激百倍。
直到饭盒中的饭菜见了底，裴无衣才算把一颗心真正放下，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浅浅微笑，只要想到小希吃的是他做的饭，他的心口就莫名的觉得胀胀的十分满足。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回去的路上，远远的裴无衣就看见了一群和小镇格格不入的黑衣人，本能使得他感觉到了危险，二话不说就准备在黑衣人看见他之前就闪身避开，哪知道就在避开的瞬间他竟然看见了挎著篮子正准备对著黑衣人尖叫的小竹。犹豫了一秒锺，裴无衣快速冲了过去及时捂住了小竹的嘴就地拖走。
“呼呼……”一路飞奔回家的小竹背靠在关紧的大门上大大的喘著气，对著一旁同样飞奔一路却大气不喘的裴无衣道谢，“这次谢谢你了啊，要不然肯定引起他们怀疑。”
人就是这样，明明这事追根究底都是裴无衣惹来的麻烦，偏偏因为裴无衣在紧急当口绑了她就觉得是她欠下了一个人情，这是人类的愚蠢，也是人类的善良。
对於小竹的感谢裴无衣只是嗯了一下就闷不吭声的朝著厨房走，惹得小竹莫名其妙，“裴无衣，你去哪里？”
“洗碗。”
“……”小竹嘴角抽了起来目送著裴无衣的背影沈默无语，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裴无衣手中竟然还拎著小希的饭盒。所以说，在他们有著被追到的危险奔跑一路时裴无衣还带著饭盒？！虽然说饭盒不占分量但那种时刻难道不应该把杂七八拉的东西全扔一旁空身逃命吗？
厨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小竹也压下了心中的抽搐。目光缓缓寂静，视线绕著小院滑过。要离开了吧？可是好舍不得呢，这是她第一个家，和小希一起组成的家，尽管很小也有些破旧，但是还是让她留恋啊。
的确要离开了，在小希傍晚回家时看见那群搜索著什麽的黑衣人後下了决定。想要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就必须离开这里，只是……“小竹姐，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太危险了。”若是走到半途再分开的话比起一开始就不带著一起走更危险，因为途中很容易被看到脸。
“我……”小竹想不顾一切的说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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