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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一样流淌的平而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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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着不忍放下。凤音回过头来说:“姐。”她这才感觉自己眼里有泪影,凤音又道,“姐,以后年节我回来,你也要回来哟,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
韵月对她笑笑点头道:“嗯,凤音你在河的那边,水大了千万别过河啊。”堂姐凤棉见她们梳好头发,就左手拿着线团,嘴咬住线头,右手拇指和食指在线中间一绕,说声:“开脸了。”府身在凤音额头上和脸颊上绞了两三下,直起腰来笑喊:“行了。”就有外面的人说:“时辰到,新娘出门啰。”凤音慢慢站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才慢慢地一步步走出房门去,屋里陪伴的小姐妹们纷纷拿起陪嫁的棉被、纹帐、箱子等跟在她身后。
韵月看着凤音就要迈出大门去,心象被摘走了似的,但又不能不让她走,这一走和往日可不同,这娘家的家里就不会再有她们自己的房间和床铺了,她也不能什么时候回来都能见着自己的妹妹了。她忍不住跟在她后面边走边哭道:
妹呀——
昨天在家还是小娇女,
今日出门为他妇。
日后何时才能见?
想见阿妹隔山水。
阿娘想妹痛断肠,
阿娘想妹生白发,
望妹去后常来家。
凤音的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对韵月道:“姐。”泪就簌簌而下。
大嫂在旁边轻声说:“走吧,新娘出门不能停脚的。”凤音一边哭一边走,阿妈在门前接着她,对她点着头强笑道:“去吧,凤音。三朝回门后和夫婿回来看阿妈。”
凤音哭着从她前面过去,阿妈叹一声走两步,叹一声走两,终于哭出来:
女啊呀——
生得女儿心欢喜,
女儿最懂贴娘心。
小时晨昏抱在怀,
眼见幼女长成人。
女大嫁去娘伤心,
早晚进门不见面。
女呀——
路再远也要常回来,
娘在家渐生华发,
能见女的日子已不多。
阿妈唱一句,凤音的哭声就悲痛一层,脚步也放得更慢,三婆在一旁挥着手说:“新娘出门不能停,新娘出门不回头,快走快走!”黄狗平安追着凤音绕了几圈,并不跟着凤音走,而是回过头来蹲在凤音阿妈的脚边看着凤音远去。
汭溪的水比平而河清澈凉沁,只是这里再也捡不到巴掌大的河蚌和能装到一竹箪的河螺,但汭溪一年中仅有十多天不能涉水而过,这真是极方便。凤音每次过溪总忍不住把脚往溪水里一扫一划,有时候会单脚站在水中看水从另一只脚的脚背上流过,还会不自觉地往前后左右看看平安在不在那儿戏耍,但四周很静,平安没有来。平安在杨家屯里陪着阿妈,每到这时凤音会感到有些落寞和伤感,和铭哥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美满的,玉亭很粘她,大嫂很和善,把她当亲妹妹,每次她回来玉亭总张着小手说:二婶抱。大嫂常笑道:“玉亭,这么粘着二婶,长大就跟着二婶学医吧。”
凤音便抱起玉亭说:“咱们的玉亭快快长大,要想学医,二婶一定把二婶所会的都教给你。”凤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青莲道:“大嫂,临凤岭的那一片地是咱们屯的还是林场的?”
青莲道:“是咱们屯的,二婶怎么问起这个?”
凤音道:“我和小卉走娘家常从那儿经过,见那儿的地挺好的,小队怎么不开出来种木薯啊什么的,荒着太可惜了。”
青莲哦了声道:“你想咱们屯有几户人家呀,哪儿做得那么多,荒着的地多了。临凤岭那儿地好草好留着也有地方放牛,而且野果树木多,六七月孩子们也可以到那儿採捻子吃。”
凤音若有所思地道:“喔,这样,是咱们屯就好。”
青莲关切地对她道:“二婶,好好做你的医生,有什么打算和想头不合时宜的,心里搁着,搁不住憋的慌就悄悄跟大嫂说,别在外面乱说话啊。”
凤音感激地道:“嗯,大嫂,我知道。”
青莲说趁天色趟早去把菜地锄出来,好撒菜籽种菜。凤音背起玉亭说:“那就去吧,一块儿去。”青莲在门角拿了锄头和凤音一起去菜地。
这晚洗漱过后进房间里准备休息时,凤音听到床底下有轻轻地狗吠声,她奇怪地看铭昌,铭昌却有点神秘地看着她笑。凤音低头看床底,从床底里面拉出一个旧箩筐来,筐里趴着一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小黑狗,凤音呀地一声抱起小黑狗惊喜道:“好可爱哟!铭哥,是你拿来的?”
铭昌拥住她点点头:“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凤音一边逗着小狗一边道:“我还是叫它‘平安’吧。”铭昌说:“好,平安好,它跟着你,你们两个一起平平安安的。”
凤音将小狗放进箩筐里,又把箩筐推进床底,出去洗了手方才进来睡下。
初冬了,早上汭溪冒着水气,可把手伸进溪水里水却是暖的。中午凤音抱着一堆衣服进房里来放在床上叠,在拿过一件放在床脚的衣服时带起纹帐连着拉起了一角席子,凤音见席子下压着一叠小画报,忙放下衣服拿起画报来看,这是精心剪辑过的,每一张小报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文字内容,只是一张张解放军穿着军装或个人或团体的图像,个个英姿飒爽,这是一个崇拜军人的年代。凤音看了一会将小画报放回原处,又继续叠衣服,叠完将衣服放进衣箱,就到厨房搭铁桶到溪里去挑水,小平安不知从哪里哧溜一声窜出来,欢蹦乱跳地跟在凤音面。
小卉腆着肚子正在溪边唰唰唰地洗衣服,凤音放下铁桶叫了她一声:小卉姐。小卉只顾着洗衣服并没听见,凤音又叫了一声,她才啊地抬起头来,见凤音和她身边的水桶,忙道:“凤音,来挑水呀。”
凤音应了声,在她身边蹲下拿过衣服来帮她洗,看她样子象有心事,凤音一边洗衣一边道:“小卉姐,你都快生了,别做那么多活,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难事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小卉把一件洗净的衣服拧干放进篮子里,挺挺腰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墩上,说:“凤音,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比我做农活还辛苦,你悠着点别累坏了自己。”
“放心吧,小卉姐。我并不觉得辛苦,不过是走路多而已,有什么累的。”凤音干脆挽起裤脚站进溪里,对小卉说,“你坐着吧,我来洗。”
小卉挪了挪下身换个舒服的坐姿对凤音道:“谢谢你啊,凤音!唉,咱们是不是成了爷儿们拖后腿的了?”
凤音惊奇道:“怎么会呀?小卉姐,这话打那儿说起?”
小卉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叹道:“这孩子怀得真不是时候,要生又没到时候生,怀着又已有六七个月了,要人留着不安心去又去不得,真是愁死我了。”
凤音直起腰来说:“小卉姐,怀孩子哪能选时候?现在又到了征兵体检的时候了,周大哥是不是想去参军男哪?”
小卉道:“嗳,是啊。你周大哥正为我大着肚子发愁呢。”
凤音郑重地说:“小卉姐,你要说真话喔,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个两三年能行吗?”
小卉道:“凤音,你小瞧我了,别说两三年,就是十年八年都行,何况还有孩子的爷爷奶奶在呢。”
凤音笑了:“那我们怎会拖他们的后脚呢?我知道铭昌也想去,我们明天就去乡里,说是给你检查身体,其实呀,咱们先给他们报名去。”
小卉点头笑道:“嗯,好啊!”
凤音帮小卉洗完衣服,自己打满两桶水,就挑着和小卉一起往家里走。
铭昌站在去年贴标语的地方,那么耀眼的红底白字的字条贴在去年贴着的地方,内容没有变,只是他的心情比去年更加复杂,不去吧两三年后还能去吗?也许不能了,他的雄心会被生活磨平的,可去了凤音怎么办?但如果他一直在家里,他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让凤音过上比较安逸的生活。铭昌不由得沉重地叹气,明诚过来一把拍在他的肩上,说:“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吧,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今早的雾好浓,是啊,新历十一月了入冬了,怎会没有雾?铭昌吃了早饭进房里来换旧鞋去做工,凤音随后进来对他说:“铭哥,今天别出工了,陪我去趟乡里吧。”
铭昌停住换鞋的动作问:“有什么事吗?凤音。”
“有哇,去了就知道了。”凤音说着递给他一套干净衣服,“换上这套衣服吧,你穿这身衣服比穿其他的衣服精神多了。”
铭昌把刚穿上的鞋又脱下,换上衣服有点疑惑地看凤音:“你等等,我去跟队长说一声。”
凤音拉住他道:“别去了,昨晚我已经跟他说了。”
铭昌想不通凤音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心眼,她今天做事情好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他拥住她道:“妹子,有什么事你跟我明说嘛,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我心里好难受,我好像都看不懂你了。”
凤音挨着他柔声说:“我没什么瞒你的,就是这两天觉得浑身酸痛没精神,我是医生也不能自己看得自己呀,所以想让你陪我去乡里看一下。”
这下铭昌可着了慌,拉着她前后左右地看:“哪儿疼哪儿不舒服,啊?”
凤音抚着胸口:“心口闷喘不过气来。”
铭昌心急火燎:“那走,现在就走。”
凤音拿上袋子,两人一起走到屯脚下,见小卉和明诚正站在路边,明诚笑向他们道:“小卉说弟妹也去,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呢,有你们去就好了,不然小卉那么大的肚子又说非得去彬桥一趟不可,我一个男人,这一路上可不知怎么好哇,你们一起去我就宽心多了。”
凤音挽住小卉的胳膊道:“小卉姐,你走到彬桥乡能行吗?不然你在家休息吧。”
小卉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放心吧,来回两趟都行。”
到了彬桥乡,凤音和小卉站在乡政府大门前看许多青壮年人从大门口进进出出,铭昌催凤音道:“凤音,看什么哪?走哇,去乡卫生院。”
凤音道:“我好好的,去卫生院干吗?”说着挽着小卉找了个地方坐下,说:“我们都很好,不用去卫生院,我们是为你们才来的。”
铭昌和明诚疑惑不解,都道:“为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呀。”小卉道:“好吧,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都说了吧。我和凤音知道你们想去当兵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舍不得我们,所以几天前我们来替你们报名了,今天撒了点小谎是为了让你们来体检的。你们放心吧,我和凤音在家会好好过,等你们回来的,再说我们要成了军属也光荣啊。”
明诚和铭昌面面相觑感动得热泪盈眶,早知道他们应该和她们商量的,心里的话除了和妻子说还能和谁说?
凤音对铭昌道:“进去吧,铭哥,我和小卉姐在这儿等。”
铭昌在凤音旁边蹲下握住她的手说:“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就和明诚往乡府大门走。
凤音和小卉看着他们进乡政府去,又看前面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二人轻声聊起家常,过了好一会,铭昌和明诚满面春风地向她们走来,凤音和小卉站起来道:“怎么样?”
铭昌和明诚三步并两步到她们面前说:“回去等消息。”
凤音和小卉松了口气,总之得与不得,参加体检了也了却了她们的心愿,于是二人都笑道:“今天是圩天耶,咱们逛逛圩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嗯,好哇!”铭昌和明诚各自挽着妻子往集市里走。
天气渐渐地冷了,凤音的心里却暖融融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流逝得这么快,转眼铭昌和明诚就胸前戴着大红花向她和小卉挥手道别了。亲人别去后的日子有些孤单,不过家里的亲情却更加热切融洽,大哥大嫂本来就是挺随和的人,婆母更不用说把她当亲女儿待,玉亭还是整天粘着她和喂小黑狗,她下村屯出诊有平安跟着,其实只要一个人的心不孤单,那她就永远不会孤单。
铭昌在军营里每天除了出操训练就是学写字练字,给凤音写信读凤音的来信,凤音的信中随着日子的加深就有“咱们的宝宝三个月了”;“咱们的宝宝五个月了会踢我了,很皮呢”。每读到这铭昌都激动地站起来,凤音怀孕了,他怎么那么粗心,他们是夫妻呀,都结婚三个月了他才去体检,他又欣喜又伤感又担心,每次梦见凤音醒来总是触手无及远在千里之外,他的爱妻他的妹妹在家里独自担当就要做母亲的责任。

 




第八节 梨子飘香迎春来

今天早晨就象她刚出嫁时的那天早晨一样清爽晴朗,木架台下的酸梅树正在伸展着翠绿的枝条迎风招展,凤音挺着大肚子看着门前清新如洗的树叶,听着屯脚下汭溪潺潺地流水声,忽然感到腰间一阵酸痛,接着就感到大便急,而且很急,她忙蹒跚着走到木架台下的茅厕,可是刚关了茅厕的门就感觉到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她吓得忙扶住茅厕的门框大叫:“阿妈,大嫂,救命啊!”
青莲刚挑水上来,许大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听见凤音的叫声忙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到木架台下的茅厕里,边跑还边笑道:“咳咳,怎么在茅厕里生了?”
不一会,茅厕里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许多大娘大婶闻听纷纷走出门口来,都笑道:“唉哟,生了,在茅厕里哪。快快,拿斗蓬拿毛毡下去搂孩子呀。”
一个大娘小跑着进屋去拿斗篷毛毡,有几位大婶过厨房去烧水劏鸡。
小卉闻讯抱着儿子周之羽过来,见凤音家里坐了好多人,青莲笑着对她说:“在她房里呢,进去看吧,我去看饭熟了没。”小卉掀帘子进去,见凤音躺在床上,许大娘抱着孩子坐在一旁,小卉对凤音道:“凤音,还好吧。”凤音对她点头道:“嗯,好。小卉姐,坐。”凤音转头过去看孩子,柔声道:“给大姨抱抱。”
小卉将七个月大的儿子交给旁边站着的一位大娘,从许大妈怀里抱过孩子,看了看说:“嘿,是个女娃子,之羽,你有个小妹妹啰,你以后可要好好看护她哦。”小卉把孩子轻轻放到凤音身边,之羽早张着双手要她抱了。
凤音慈爱地看着孩子对许大妈道:“阿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许大妈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想了想说:“我说咱们屯的酸梅树这个月怎么长得这么茂盛呢,原来是我的小囡囡要出生了啊,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叫她哓梅吧。”
凤音道:“哓梅,许晓梅,好听!阿妈,您真会起名。”
这时青莲端着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来,说:“二婶,喝口鸡汤暖暖身子,好给孩子下奶。”
凤音坐起来从青莲手中接过碗,连声说:谢谢大嫂!
青莲道:“嗨,咱们妯娌谢什么,还不象亲姐妹一样。”
铭昌这两天老觉得眼皮在跳,做什么都心神不宁,这天晚饭过后他百无聊赖地在操场里转悠,明诚手里挥着一封信向他走来,远远就叫:“铭昌,你的信,挂号的哦。”
铭昌忙向他走去,从他手里接过信拆开先一目十行然后再细看,那知刚浏览了一遍就抓住明诚的肩膀,激动地说:“生了,凤音生了,我做父亲了!是个女娃儿,阿妈给她起名叫许晓梅。”
明诚也笑道:“真的,太好了!我的之羽可有伴儿了,说不准他们将来还是一对呢。”
铭昌擂了他一拳:“你想订娃娃亲哪,现在不兴这个了,得看两个孩子长大后的意思。”
两人说笑着在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惹得操场边的战友们奇怪地看着:“他们是咋了?跑步还乐成这样。”
午饭后,思宇和育德来到校门前的那棵大榕树下。
“好大的树干啊,有二十多年的树龄了吧。”思宇抚着树干说。
育德看了看树梢道:“何止啊,这里的老人都说这树差不多和他们龄。”
正说着,钟其鸣挑着一担干柴从他们跟前悠然行过,投给育德赞许和认同的一瞥。就在几天前他还是被戴高帽、开会批斗的对象,现在在一片“打倒四人帮”的声浪中,他解脱了,虽然地主的成分还是让他和很多机会失之交臂,但能够呼吸到自由清新的空气,特别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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