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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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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收到数余年未曾再接过的不见川短笺之后,便更常来这里了。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这盘棋,总算快要下完了。
他将短笺上寥寥数笔的句子记得牢牢的,是为——“沈判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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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回府时,正遇到从京城风尘仆仆行来的闻人越。他仿佛天生就有和她心灵相通的本事,不消问就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因此甫一见他,苏濯倒有些吃惊。
闻人越下得马去,向苏辅之等人作过揖后,便径直走向了苏濯,低语相询,“沈判的事情,你打算……”
苏濯道,“我得先去趟百问楼。”
闻人越有些意外,“有什么事情比得沈判之事更重要?”
苏濯翻身骑上他的马,“活人的事情,总比死人的事情更重要!”
闻人越不知就里,但也不多问,只将马鞭递给她,“好,你去,我在苏府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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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一路马不停蹄,直赴百问楼。她这两日接连地不得休息,就算是上了马车,中途有停靠驿站歇脚,她也睡得并不安稳,不是想起沈判来,就是想起紫赋来。于是在马背上颠簸之时,竟尔有些困顿,差点阖了眼摔下去。
桂姐出楼迎时,正撞见她险些跌下马去的窘态,忍俊不禁道,“看来三娘骑术不过尔尔啊!”
苏濯醒了醒神,道,“只是有些累罢了,真想先睡上一觉,可偏又怎么都睡不着!”
桂姐命左右下去泡茶备过点心,亲自引了她进楼,“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濯刚要启口,忽然转念道,“怎么今日桂姐会在下边等我?难不成你修行了未卜先知的道术?”
桂姐掩嘴一笑,“傻话,今天楼里正好有人来,前脚才进去,妾为省事,一道迎了而已。”
苏濯道,“谁人来了?”
桂姐道,“却是个熟人,你也认得。”
苏濯于神色中略带上一些好奇,向大厅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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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正襟危坐于一张大桌前,正在认真地排布桌上的五彩石子。
他布了个小小的天山玄阵,用一个人偶代替入阵者,摆在死门前。
苏濯进门时他有所察觉,长袖一拂,将阵法都打乱了,彩石乱成一堆,教外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濯一看是他在,便熟络地落座于他身侧,捻起一颗彩石,笑道,“舒大哥好兴致,怎么在这里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舒朗道,“家里有个黄髫孩童,连带得我也童心不泯了,叫三娘见笑。”
苏濯笑笑,又道,“舒大哥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舒朗道,“来问些琐事。三娘是随盟主大人一齐自江宁城回来的?怎么比预定要早些?”
苏濯叹了口气,无奈道:“景家与首辅大人勾结,意图谋反,偏在景萧声大婚之日败露……”
她边问,边试探地盯着舒朗,瞧他表情情态。
舒朗道,“江湖人少有管庙堂上事的,当初贾首辅取沈判而代之之时,我都是隔了近三月才知,今次要不是景家牵扯进去,怕又是要隔数月才会知道这些闲事了。”
苏濯笑道,“是了,他们迁官罢黜,与江湖相关甚少,本来也是不必关心。”
舒朗看了看她,“且不说这些,怎么瞧着你又瘦了?”
苏濯低下头,又拿来桌上的人偶过来把弄,“舒大哥原就姓舒吗?”
舒朗心中一动,不露痕迹地岔开话题道,“怎么问这个?桂姐等着我们进里头‘三察六意’呢,不如你先进去?”
苏濯仔细瞧了瞧他,也不推辞,道,“好,我先进去,舒大哥在外头等我,我也会等舒大哥问妥了的。晚些我们好一起回苏府去。”
舒朗颔首应了,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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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过最后一盏茶,桂姐开口问道,“三娘有什么要问?”
苏濯道,“有两件事。”
桂姐莞尔一笑,“请讲。”
苏濯沉了沉气,道:“紫赋现在何处?”
桂姐直接回道,“江宁城西边一户农家。”
苏濯皱起眉头,“哪户,姓甚名谁?”
桂姐道,“这就不必三娘担心了,就算不知道具体哪户,你所托之人也一定认得出来。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他更精通易容之术的人吗?”
苏濯松了口气,又道,“沈判为谁所杀?”
桂姐用指腹按住桌角,媚眼一抬,道,“我早便给了你答案。”
苏濯从袖袋中取出小笺,平平放到桌上,低声道,“是她?可她倾心于沈判,就算是不见川的人,也不见得会下这等狠手。”
桂姐道,“身为不见川的人,必当为不见川做事。要离开不见川,不是没有法子,可不是人人都有十一的决心的。据我所知,还有一个姑娘想脱离不见川,不过她之间也下不了手自行剜去眼睛,毒哑喉咙,割掉耳朵。想必这位肖姑娘也是一样,姑娘家嘛,若是没了容貌,即便出得不见川去,又该如何面对心上人呢?”
苏濯忖道,“看来确是她杀的了。”
桂姐笑道,“三娘最近心肠是越来越软了,竟然到了这地步,还想着为她开脱。”
苏濯不忍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桂姐反问道:“救命恩人?她何时救过你?她说为你杀了双煞,可明明双煞还活着;她说帮你打退刺客,但刺客为什么只是在陈家堡纵火,却不正面来杀你;她道扈言官已死,沈判却说扈言官活着。你不妨仔细想想,她的哪句话是真的?”
苏濯愣了神,“你的意思是……她早就在算计我了?”
桂姐笑吟吟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双煞也是不见川的人。同为不见川幕僚,可能相杀吗?你要还不信,就回去苏府地牢里拷问拷问双煞就是,不见川人嘴头最硬,不妨给你个有用的法子——你要问当师弟的,就去打他师姐,你想问当师姐的,就去伤她师弟。他二人最不怕肉痛,只怕心痛。”
苏濯默默记下了,却仍有不解,“肖月半做这许多,却是为了杀沈判,她多的是机会,为什么偏要在我这里下功夫?”
桂姐摇了摇头,道,“国师是何等人物,百问楼不过只是个情报组织,还渗透不到不见川里,又怎么去探他们的指令?能晓得哪些是他们的人,已属不易。”
苏濯一吓,“国师?”
桂姐道,“是啊,不见川乃国师宫羽一手建成,你不知道?除了国师,恐怕纵观天下,也没有能比妾更擅长看透人心的人了。”
苏濯笑道,“你倒是不甚谦虚。”
桂姐也笑了一笑,道,“哪里,执掌百问楼,总得有些本事。”
苏濯道,“既然如此,桂姐不妨揣测一下肖月半的心思?”
桂姐道,“三娘执著了。不过你有这个请求,妾便为你排解一二也罢。先说她诓你刺客一事,很明显,是她伙同了先前于官道上阻挠你们的刺客,做了一出半真半假的像来诱你。其中目的,妾不太了解,但左不过是要你更恨大公子一些,若能借得你手去杀他便更好。”
苏濯道,“这么说来,官道上的刺客不是苏澈派来的?”
桂姐似笑非笑,道,“谁说不是呢?”
苏濯大惑不解,“苏澈要杀我和二哥,派来了杀手,杀手却和别人勾结,要借刀杀人,这样杀来杀去,要是得逞,岂不是都死了——等等,他们是要杀尽我苏家?!”
桂姐微微点头,“三娘总算孺子可教。”
苏濯此惊非同小可,“为何国师会觊觎武林盟主之位?”
桂姐也有些不甚肯定,道,“他或志在天下,不过是因为身在朝堂,兔子不吃窝边草?妾私下揣摩罢了,三娘先不必当真。”
苏濯惊魂未定,道,“她骗我说扈言官已死又是为何?”
桂姐解释道,“若她照实说了,扈言官虽身受重伤,但于性命无碍,你是选择去护扈言官,还是先去见沈判?你要是去了京城,她有何理由自你身边脱身去往南疆?误了杀沈判的时机,她的任务便是不成功,你要是她,你也会这么说。”
苏濯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国师竟在这么久之前就于苏府安插下了棋子……二哥和爹爹可知道?”
桂姐道,“国师身份显要,盟主不可能与他相抗,最多是一个静观其变,谨慎提防。只是大公子多次以身犯险,叫盟主有点不耐烦了。”
苏濯稍稍放下心,喝了一口茶水,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些。”
桂姐看了眼玄关,笑道,“三娘该还有一个问题才对。”
苏濯摇摇头,萧索笑道,“我与他相交这么多年,这个问题我得亲自去问他本人才行。”
桂姐若有所思道,“你和二公子……某些地方还真像,百问楼交给你,或也不错。”
、六十三折
闻人越并没有照着苏洵的吩咐去居雾堂坐等苏濯回来,而是急不可耐地站在苏府大门口,伴着手笼拔长了脖子,遥遥地望着百问楼的方向。一有马蹄声传来,他便不自禁地喜笑颜开。
如此盼过三四轮,苏濯总算回来了,只是身边却还有另一个男子。
闻人越瞧了,不作声,眼角眉梢的笑不自觉减去了三分,“可冷,我的斗篷……”
他话还没说完,舒朗就把身上裹着一袭体温的鹤氅脱下来,搭到了苏濯肩头,“还是闻人少主细心,这一路过来,我都忘了给你添衣了。”
闻人越蹙蹙眉头,不乐意地瞟了他一眼,“你是……?”
苏濯一路上都没向舒朗询问,心中仍然是千回百结,听闻人越问了,便敷衍答道,“不认得就算了。”
闻人越看她烦躁得很,心中大震,只觉得明明是捉奸在当场,然而当事人不仅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反而拿话来搪塞他。一下子更是不痛快,又忍不住言语相激道,“亏我跪了一夜的祠堂,你倒在这里逍遥快活!”
苏濯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看他模样正经,满面的怒容,居然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忙解释道,“你在计较些什么啊,舒大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他是我大……苏澈的伴读。唔,舒大哥该算是我家幕僚了。刚在百问楼遇到,一齐回来的。”
闻人越心里一软,拉过她冰冰凉的手,硬要往被他捂热乎了的手笼里塞,“百问楼的事情可问出个什么头绪来了?”
苏濯瞥了眼静立在一侧笑眯眯不说话的舒朗,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你一直在这里,可看到陈家堡少堡主还有妙音司香瑜他们,可还都留在府里?”
闻人越细细回想了一番,答道,“是见了有辆马车往江宁城方向去。不过你提到妙音,她可也在?还有司神医,司神医在,想必饮兰也当在才是!怎么一下来了这许多人?”
苏濯呼出一口雾气,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些再跟你讲。”她的手拽不出来,只得由着他紧紧握住,脸上微微泛起一些红晕,又道,“囚车呢,囚车怎么处置了?”
闻人越摩挲着她的手掌心,道,“不曾见着囚车。”
苏濯转头向舒朗道,“这个……舒大哥,我陪他回别院坐坐,大哥也回府去吧,改日得空再同你闲话家常。”
·
苏洵早坐在客堂里等她回来,见到他二人手拉着手,一点不避嫌,不免有些吃惊,笑道,“怎么,景萧声的事可算过去啦?”
苏濯脸一别,“二哥取笑我。”
看她的模样是不喜不忧,闻人越听到“景萧声”这个名字倒还有些揪心。他一路看着苏濯怎样挣扎过来,心里也晓得要她放下绝没有这么容易,因此一直也不曾强求,他从来只是默默盼着有一天她能想通了,回头看看他。
苏洵笑得更欢畅了,直笑了半天才开口道,“陈少堡主对我苏家这一带的美景感到索然无趣,先行打道回府了,但妙神医说有事要同你相商,现下安排在冬暖阁。商公子和司神医也不曾走,在秋山枫居住下了。其余一些江湖好汉,也都同陈少堡主一样想法,尽皆散了。”
他似是说完了,拿起茶盏来慢悠悠品茗,苏濯还是望将着他。
苏洵饮罢茶后,又道,“人在暗牢,百无禁忌。”
苏濯点点头,这才舒了口气,“既然商公子都在,晚上可有宴饮?”
苏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大哥不曾提起,大约是没有的。这两日事情烦杂,也没什么心情办宴饮。你有空的话,不妨先去冬暖阁见见妙神医。”
苏濯打了个哈欠,不客气道,“晚些再去吧,我得先睡一会儿。”
苏洵站起身,“也好,你歇息一下,闻人公子要同我一道走吗?”
闻人越犹豫了片刻,道,“我想陪陪苏濯。”
苏洵正儿八经地否决了,“孤男寡女的,你也不怕对苏濯的声誉有损!”
苏濯笑嘻嘻打了圆场,“二哥,让他待着吧,我许久没见他……诶,你快走!”
苏洵瞪了闻人越两眼,一壁被苏濯使劲往外推,一壁高声道,“我警告你啊,可别对我三妹动手动脚,动手指头也不行!回头要见我三妹哪里吃了亏,我非宰了你这兔崽子不可!”
苏濯笑个不迭,把房门一阖,算是送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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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会儿,她才有心思跟闻人越细细说这两天来的事情。
这些事情实在惊心动魄,便是略去了姬小明的一段,也叫人觉得像是分毫未减。相较之下,闻人越忽然就觉得自己吃得苦算不得什么了,满心满意只剩下心疼,不由自主便揽过她抱在怀里。
苏濯任由他抱着,贪婪地汲取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心中定定的,像是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昏昏沉沉地愈想睡觉了。
这厢困了,语句上便多有不连贯处,只迷迷糊糊地还道,“沈判……肖月半杀的……我猜是这样……怎么可能不杀啊……嗯,你说什么?”
闻人越摸摸她的脸颊,小劲地捏了一把,“我什么也不曾说。”
苏濯睁大了眼看他,突然吃吃地笑了两声,“都说久别胜新婚,我还真真的想你了……景萧声呀,我再也不去想他啦……他……我同他真是有缘无份,倘若一早便知道他是为了图谋我苏家才跟我相好……我……我就不该同他有什么瓜葛……可真是难……算啦!”
闻人越低低笑了两声,满不在乎道,“挑正经的讲,陈年旧事,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苏濯柔顺地伏在他肩膀上,接着道,“沈判……紫赋没事,可是沈判……”她声音渐渐小下去,趋近于悄然,也最终变作只有沉稳而悠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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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三五个时辰,苏濯一睁眼,便已经是月朗星稀的子夜了。
她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而旁边的闻人越则是蜷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睡得糊里糊涂地打了两个喷嚏。
苏濯暗自好笑,把厚被子上盖着的披风拿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往他身上盖去。
这一出来便觉着有些冷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衫未褪,竟是合衣卧的,心道他还真是个正人君子,脸上又漾出笑来,往柜子里取大氅去了。
闻人越甫一听得动静便睁开眼来,看她兀自笑个不停,便不愿惊扰她,只偷偷阖着眼皮,盯着她忙前忙后。
最后见她从柜子里取出大氅,披盖了就推门要出去,这才慌了神,跳起来道,“你要去哪儿?”
苏濯捏着手里的玺,不加犹豫道,“暗牢,你可要一起去?”
、六十四折
苏濯将大氅裹得紧紧的,与闻人越走在一处。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不像是要下暗牢。
虽然她对他再无隐瞒这点叫闻人越感到高兴,可眼下毕竟是要去看景萧声,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落拓,说出来的话便有些词不达意,“一会儿你们叙旧我就不听了。”
苏濯没懂他的话,反问了一句,“叙旧,叙什么旧?”
闻人越停住脚步,从怀里摸出一个旧荷包,递将过去。
苏濯接过,看着荷包缝得针脚粗糙,有些地方还绣错了线,上头的字迹似是被泥水泡过的,污浊浊一团,哪里还看得出是个什么字,但毫无疑问是她绣的,并曾视若至宝。
她笑盈盈抬头看了眼闻人越,“你怎么得来的?我还当是丢了呢。”
闻人越犹豫地看着她,“落在沈判处了,临走前他交给我的,我一直……不想给你。”
苏濯踮起脚来拍拍他的额头,笑道,“早就该给我了。”言罢,她捏住荷包的一角,用力向着附近的荷塘掷去,目光决绝,“你要早一些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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