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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者长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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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王素和面上不动声色,出宫乃至回家的一路上心中翻来覆去将柳思途幸灾乐祸讥讽他的话想了个通透。看来,让素怀娶大长公主这一步是走对了。李嗣同的态度也在他预料之中。与李家撕破脸,无非也是摆出个姿态让陛下看到。至于下一步,他自有办法。想到此处,王素和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渣猫这几天有点渣。灰溜溜爬走。陛下单人人设挂在微博,欢迎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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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飞跳下马背;将伏在马上表情痛苦不堪的原焕给扶了下来。
“多谢。多谢。”他一辈子都没这么日夜兼程地骑过马,直把一副书生骨头都给颠得似散了线的书册,七零八落的。
相处了大半个月,林飞飞倒对这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芝麻小吏有了几分好感;起码他这份舟车劳顿的苦熬毅力就非常人所能及。
“原兄不必客气。”说起来;他二人身份称呼都有几分尴尬。原焕虽然品级低;但正经论起来却是女皇派去青州的钦差。考虑到原焕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林飞飞便专程扮作原焕的庶仆一路跟随保护。林飞飞这个御前侍卫自然比原焕品级高。两人为免尴尬;人前仍旧扮作主仆;私底下则称兄道弟;不以官品论交。
驿站的驿丞听见动静忙迎了出来。林飞飞将朝廷勘合交给驿丞;核对无误后,二人便被迎了进去。
快到掌灯时分,驿丞将二人领进正房,笑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二位取饭来。”
林飞飞见他出去,自行点了灯。原焕则扭脖子捶肩,想把那一身碎骨给接回去。
驿丞很快回转,放下两只粗瓷大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朝廷如今削减驿站开支。梓州又是小地方,二位大人从京城来的,受委屈了。”
原焕表情不变。林飞飞瞥了一眼碗里,白面馒头上盖着红烧萝卜,遂笑嘻嘻地道:“这就行了。不是说冬吃萝卜塞人参吗。多谢。这位小哥辛苦,我和我家大人对付着过一夜,明早便启程去青州。你歇着去吧。”林飞飞见那驿丞笑得憨厚,再看驿站摆设粗陋,料想他说的都是实情。
驿丞又交代了水缸和厨房所在,说如要洗漱尽管唤他,便退了出去。
林飞飞举起筷子咬了一口萝卜,道:“在京时便听闻楼相主张削减驿站开销,落下不少当官的埋怨。看来所言非虚。”
原焕心道:何止于此。楼相本在士林中声望极高,在国子监生员中亦有十足的影响力。先前那帮学生聚众请愿逼迫女皇大婚,就与楼相脱不了干系。可最近没少听人抱怨,原因是楼相主张精简朝廷官员。本来国子监的学生等候补缺就要排在进士的后头,如今补到职缺更是遥遥无期,不少人因此怨声载道。
原焕父亲当年的案子因河工贪墨案的审理得以彻底平反,因而不少学生虽羡慕他这么快就补到都察院的职缺,却也因着旧案的关系,只当朝廷为了抚恤蒙冤忠臣的遗孤,并未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原焕自己却心知肚明,若非在女皇跟前露过脸,等八百年也轮不到他当这个监察御史。
林飞飞扒完最后一口饭,猛灌了两口水,道:“原兄,明日如何行事,你给个章程吧。”
原焕略一沉吟,方道:“我想咱们先在地方上到处看看,不要急着去府衙与青州官员接触。”监察御史的名号亮出来,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最好的情况是人家一面客客气气把他当瘟神一样供着,每日吃斋念佛盼着送他走,一面又防贼一样防着他。惨一点的呢,还没等他的奏疏上达天听,那些封疆大吏便连成一气反过来参他一本。皇帝到时为了维持地方安定,难保不会丢卒保车,让他这个初入宦海的小虾米再也游不动。届时他的下场不会比父亲当年好多少。原焕翻阅过大量都察院往年的旧档,当监察御史与地方官员冲突,遭到朝廷舍弃的例子屡见不鲜。然而,他也明白,朝廷要的是一方安定,有时候不得不对地方上的欺上瞒下睁一眼闭一眼,而这时候为了息事宁人,“挑起事端”的监察御史理所当然会被推出去顶缸。
林飞飞虽不知原焕心中如何权衡利弊,但他为人素来机变,听原焕这样说没有不赞成的道理,当即道:“都听原兄的。”
两人取出地图,商议路线,估计了一下行程,草草洗漱一番便倒头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就雇了一辆马车赶往青州。
梓州地界不大,黄昏的时候二人便已能远远看见青州城门。因着恩科刚过,原焕便谎称是落第回乡的举子,顺利入了城。他早就看过地方志,知道青州一带曾在大禹开国初期因开垦荒地需要,被太祖强令移民来此居住,久而久之便成了口音混杂之地。果然,他的口音虽与当地原住民略有不同,城门士兵也并未留意。
林飞飞既扮作仆役,雇佣车架的事自然得由他出面。二人雇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驴车一路颠簸着往镇子里去。
赶车的老汉见他二位风尘仆仆,但都是模样周正的年轻人,便随意攀谈起来。林飞飞只说跟自家少爷来投亲。他素来言辞便给,套问了不少当地风土人情。
驴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原焕忽然插言道:“咱们一路行来,有不少荒地,这是什么缘故?”虽说春种秋收,隆冬季节田间无人耕作实属平常。但这几日并未下雪,地上附着一层白霜,看起来干裂得厉害,像是已经荒了许多年了。
“二位是来投亲的,想来不知青州的底细。不是老汉不说好话,实在是二位有所不知,方才咱们经过的这片原先都是军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没人耕了。”一顿,老汉颇为担忧地道:“二位来此之前不知与亲眷有否往来,说不定人早走了。”他一席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却真是为原焕二人寻亲不成忧心。
原焕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老伯是说此地居民大部分都迁走了?”
“正是这个话。要不是老汉舍不得离开祖祖辈辈住的地方,也想跟着儿子走。”
林飞飞疑惑道:“老伯的孩儿搬去了哪里?想必比青州更好讨生活吧。”
“搬去凉州了。都说那里种地收成好,盐价也便宜。”青州当地的盐价已经涨到三百钱一斤,是凉州的十倍。
林飞飞不由跟原焕对视一眼。他们二人都知道,青州跟凉州毗邻,按地域划分,官盐的价格应当是一样的。老汉这么说,定是指私盐。青州在内陆,不靠海也没有盐井,盐的供给都从凉州来。而凉州私盐便宜是因为凉州本身就有个盐湖,人说靠水吃水就是这个意思,那湖里头的盐捞起来就行,比晒海盐成本还低,更不用说跟盐井煎盐比了。因而早就有“西凉盐池,玉洁冰鲜,不劳煮沃,成之自然,”的说法。
不等二人再问,老汉感叹道:“二位是没赶上好时候啊。这里从前军屯、商屯都在的时候,百姓的日子也是极好过的。”
林飞飞自己是在北面边军待过的,闻言不禁疑惑更深,当即问道:“老伯此话怎讲,难道这里的军士还能失踪不成?”军屯是指军士自己种田,实现自给自足。但因为边关常年战事吃紧,除了打仗,平时还需要操练,要真正做到自给自足显然是不现实的,因而北面嘉陵关的军粮大部分从漕运来,由朝廷统一筹集供给。然而,内陆卫所的军士则又不同,平日除了操练还需要耕种。
所谓的商屯亦称“盐屯”。大禹开国之时,由于边关缺粮,朝廷便实行“开中法”,即盐引代币制度。盐商们运送粮食到边关,再从各个封疆大吏的手中换取盐引,之后凭盐引到指定的盐场换盐,最后将盐运到指定的地区销售。后来,盐商们因为长途运输粮食耗资巨大,就在各边就地雇佣劳力开垦田地,生产粮食,再就地入仓换取盐引,以便获利更多。因这种形式的屯田是由商人经营的,故又称商屯。
老汉又轻轻抽了小灰驴两鞭子,慢声道:“这老汉就不知道了。总之如今在青州地界已经很少能看见军士了。不瞒二位小哥说,老汉年轻的时候也下地种田,种的地还是卫所负责管理耕种的土地。”
军队没了,商屯便会随之消失,这很好理解。奇怪的是,如今耕地荒芜至此,这些军士都去了哪里?林飞飞跟原焕不由齐齐望向头顶那一大片压迫过来的黑云,心头亦蒙上一层阴影。片刻之后,二人对视一眼,却都忍着没说话。
到了镇上,二人付了车资,随意找了一家门面还算整洁的客栈投宿。
因是淡季,投宿的客人极少,小二十分殷勤周到,很快便取了热水小菜来。
林飞飞待小二离开后,关严了屋门,神情肃然道:“看来青州的状况大大不妙。”
原焕不由点头:“我来之前专程看过青州交上来的黄册,也比对过,青州连续几十年耕地和人口数量都并无太大的浮动,甚至近几年几乎持平不变。可是照赶车老伯方才所说,这里的耕地早就逐渐荒芜,人口大规模迁徙却是近几年的事。”
“耕地少了倒也不奇怪。从前凉王还在的时候,西凉驻军需要粮食,青州毗邻西凉,商屯兴盛。后来凉王不在了,商屯自然也就散了。只是,按照老伯的说法,青州地界的军士也都没了,这就十分怪异。”
原焕凝重道:“据我所知,青州布政使报给朝廷的军士人数从未减少过。按察使也从未对此提出过异议。”
林飞飞接口道:“幸亏咱们进入青州的时候没有亮明身份。”按察使是监督地方官吏的,如果青州虚报卫所军士人数,而按察使又没有向朝廷揭露,说明地方官早就连成一气蒙蔽圣听。
原焕轻声道:“咱们最终还是得跟青州地方官接触,探一探他们的虚实也好。不过,只怕得换个身份。”监察御史在地方上素来是人人喊打的待遇,有来无回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割据的是宝地啊宝地。陛下要打他,既没钱也没人,悲催了。
写这章,某猫通读了一遍黄仁宇先生的《十六世纪明代中国的财政与税收》,大概四百多页。很好看的书,推荐。
某猫对盐政和地方军务的理解都很浅薄,欢迎讨论指正。
晋人王著《洛都赋》云,“河东盐池,玉洁冰鲜,不劳煮沃,成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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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阁。
郑观潮跪在殿内的金砖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长流死死盯着一串数字看了良久,终于轻轻合上奏疏,叹道:“郑卿起来吧。”今年征上来的税比往年又低了许多。罚跪于事无补,她就是把郑观潮拖出去砍了也变不出更多的银子来。
“这份奏疏只报实数;未做丝毫明细阐述。朕料想你还有话说;才宣了你来。”注意到郑观潮的目光有意无意间似在一旁的李婉身上掠过;长流遂接着道:“尔等都出去。”
待殿门重新合上;郑观潮这才斟酌着开口道:“陛下容禀;臣以为造成税收降低有两大主因。”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瞥见陛下听得认真;却并没有不悦的样子;这才接着道:“第一,历年来农户有减无增。第二,盐税总额一年不如一年。”
“先说说这第二条吧。”国家控制盐铁就是为了防止地方造反,以及增加国库收入。每年盐税占到国库总收入的一半还多。
“是。大禹开国初期用的是‘开中法’,鼓励商贾向边军纳粮换取盐引。但自先帝爷灭藩之后,边军除了嘉陵关一线,其余各州已经荡然无存。因此‘开中法’就显得不合时宜。李相公便主张用‘折银法’取代旧法,那些盐商不再需要运粮到边关,只要直接交银子给户部,换取盐引即可。”一顿,郑观潮苦笑道:“原本这法子是不错的,可惜,微臣的前任王善王大人出手太过阔绰,发出去的盐引比大禹全境所有盐场生产食盐的总量还多出不少。”
长流点点头。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通货膨胀,盐价被大幅抬高,最终倒霉的是老百姓。
“如今盐价是三百钱一斤。可朝廷实际抽取的税银每斤只有两钱。这中间的巨利都进了盐商的腰包。”一顿,郑观潮平缓道:“这些盐商都是太渊巨贾,垄断盐业已有几十年之久。”
太渊李氏,五姓之首。郑观潮点到即止,长流却已然通透。李嗣同身为门下侍中,在朝中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朝廷虽然明令禁止皇亲国戚、朝廷命官以及家属从事工商业,但并没有规定同乡不能经商。李嗣同动一动笔墨,朝廷贱卖盐引,国库和老百姓两头吃亏,银子却如流水一般进了盐商的口袋。而掌管盐引的前户部尚书王善是五姓之一的王家人,此事必然也在柳青纶的默许之下。
“说说第一条吧。”
“是。微臣惭愧,微臣有负陛下隆恩。”郑观潮扑通一声又跪下去,接着道:“陛下吩咐微臣不可逼迫农户太紧,不可增加田赋,应当以增加农户数量为主,臣却没有做到。”农户数量不增反减,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长流长叹一声,道:“郑卿起来吧。此事朕心中有数。”早在几年前,柳青纶便联同几个世家大族封山占水大肆圈地。圈地的方法很简单,放高利贷给农户,让他们用田地抵押。一旦农户还不上银子,田地便归士族所有,他们再雇佃农来种地。甚至更多的情况是农户还不上银子,便直接成为世家的佃农,耕种自己原先抵押的土地,却不再是这块地的主人。王家逼死佃农大致也由此而来。
士族原本就无需纳租服役,他们拥有的土地越多,国家可以征收田赋的土地就越少。士族兼并土地,使得平民身无立锥之地,男子只能依附士族成为佃农,女子则为奴为婢任凭驱策。久而久之,依附于士族之下的人就越聚越多,朝廷可征税的“户”自然越来越少。
简言之,世家门阀越壮大,朝廷就越穷困。长年累月下来,这些集官僚、地主、士人于一身的士族利用手中职权制定各种利于家族的国家政策,逐渐掏空了国家,养肥了自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长流坐了这把金龙椅,才明白前世大禹为什么不堪一击。只怕当时洛轻恒打进来的时候,整个国库就剩下一个空壳子。那些世家门阀只知道中饱私囊,外敌入侵便束手无策。后勤不济,顾涛就是再会练兵打仗也白搭,何况前世顾轩这个废柴还是见鬼的镇国大将军,不全军覆没才怪。
郑观潮告退后,长流凝视着案上的另一份奏疏。微微泛黄的薄纸间露出字条的一角——“加赋工商”,字如其人,清逸到了十分。翻开奏疏,细看其上书法,楼凤棠刚出道的时候写的字笔力不及如今浑厚,却显得异常秀骨清奇,倒跟韩毓的有几分接近。
长流让韩毓去将楼凤棠早年的奏疏都找出来,其实并没安什么好心。楼凤棠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为官却沉稳持重,叫人找不到丝毫破绽。想了解他,只能从他还青涩的时候寻找突破口。何况,她苦心培养韩毓,不过希望他将来能够长江后浪推前浪,让楼凤棠这个前浪死在沙滩上。故而让韩毓摸清楼凤棠的路数便极有必要。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韩毓会找到这样一封奏疏。
只是,十年宦海,不知他是否本心依旧?
“旺财,你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干什么?”长流正要唤人,一抬头便瞧见旺财隔帘张望。
旺财立刻连滚带爬地进来,跪下道:“奴婢是来领罚的。”
长流一听他说话就知道那副如丧考批的样子是装的,心虚倒是有几分,但不至于怕成面上那个样子,便道:“什么事,说。”
“奴婢最近听了些闲话。”一顿,他抬眼转了转眼珠,接着道:“都说,说韩公子被陛下单独召见,与陛下有……有私。”
长流不禁皱眉道:“不是让你避讳着些么?”
“奴婢该死。韩公子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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