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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仙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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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心一时气血上涌,愤怒地攥紧拳头吼道:“那你诱我堕入魔道呢?何尝不是在利用我!我痴恋你多年,就换来你这样的薄情寡义!”
“你跟魔讲情义,是不是太天真了些?”恬墨似笑非笑,悠闲地踱着步子往前走,一面说,“不是想要当我的王后么?别布置兵力了,不如好好布置下你的喜宴。”
梵心转怒为喜,“我们终于可以完婚了么?”
“免得你胡思乱想。”恬墨忽然调转头来,一把搂住梵心的腰身,狂吻如骤雨般落了下去,席卷了她的神志。
梵心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尽情贪欢,似乎是极其满足,那双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柔情。她环在恬墨腰上的手轻轻一拨,从他腰带上摘了块玉牌下来藏进袖中。
一排紧闭的门窗内,若荪轻抚着胸口,慢慢转身打算回到床上去。不料眼前黑影一闪,竟是恬墨又折了回来。
若荪心下受了惊,但面如常色,不冷不热道:“天魔怎么不用去处理事务,每日守着我们母子。”
恬墨朝前迈步,步步*近她,“你方才躲在窗户后面都看见了,为何要偷看?”
若荪垂着眸子不由自主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窗上。
恬墨的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臂摸到了肩膀,然后继续往上,最终托住她的脸颊,“你心急了?别急,迟早要做我的宠妾。”他的嗓音不知为何如此暗哑,就像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图谋。
若荪终于抬起头冷静地看着他,“你就是那条四脚蛇?”
恬墨笑了笑,不置可否。堂堂天魔纡尊降贵变成四脚蛇去逗孩子玩,传出去会没面子。
若荪继续问:“梵心抓走小天的时候,你为何不制止?还是原本就是你指使的?”
“我跟小天相处融洽,并不想梵心横插一脚,打乱了我全盘计划。”恬墨捏紧了若荪的下巴,忿忿道,“要不是玉衡施法将我关在笼子里出不来,我怎会看着梵心将小天掳走?”看着这张神情淡漠的脸,他想起很多年前她就一直用这样的脸色对待他,从未有过半分和颜悦色。
而她对玉衡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甚至用色相诱惑兮!恬墨想起那日夜里他们二人就当着熟睡的小天荪的面耳鬓厮磨,顿时怒火中烧,掐住她的脖颈问:“他碰了你几次,这一百年来,他碰过你几次?快说!”
若荪睨着他,慢条斯理道:“自我有记忆以来,他就是我夫君,日日睡在我身旁,你说呢?我想上次若不是你弄醒了小天……”
顷刻间,屋里蒙上了一层霜,冻得如冰窖一般。恬墨那张脸也是呵气成霜,不等若荪说下去,他俯首下去狠狠咬住她的唇,用力厮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若荪受到这样的侵犯顿时觉得羞辱难堪,然而后脑被他扣得紧紧的,唇齿间密不透风,连呼吸都困难。她只得暗暗用法力与他较劲,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从窗边转到桌边,又从桌边转到了墙角。她始终没办法摆脱他,反倒自己的灵力用去了一大半。
恬墨正得意时,大腿上突然剧痛难当,回头一看,小天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床,正抱着他的腿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啃咬。恬墨当即推开了若荪,把小家伙拎起来怒吼:“你反了吗?敢咬你老子?”
小天荪还不解气,两只小拳头不停地砸向恬墨,愤怒地大喊:“你不能亲我娘,除了我爹,谁也不能亲我娘!”
恬墨并不敢用法力,只得挨着那些冰雹一般的拳头,咬牙切齿说:“要我告诉你几遍我才是你爹!你娘狠心绝情喝了孟婆汤把我忘了,再不信就带你去三生石看一看,也叫你娘认清楚谁才是她男人!”
小天荪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跑到若荪面前去抱住她,眼睛却始终瞪着恬墨,“娘亲,我们不信他的鬼话,以后我们关着门,不让他进来。”
恬墨叉着腰,面对眼前英勇的小家伙无奈极了。任他叱诧魔界,威慑四方,竟然对自己的儿子无计可施。
自此之后,小天荪把门闩好,不让若荪出去,也不让任何人进来,俨然是个小小的守护神。在这里分不出白天黑夜,好在屋里有沙漏,若荪在墙上刻上记号,能估算出在这里呆了几天。
小天荪在这小小的屋里也闷得发慌,好在有四脚蛇陪他玩。他让四脚蛇趴在自己肩上,一面玩弹珠一面小声嘀咕:“虽然我没有法术,但是我有锋利的牙齿。如果他还敢进来,我还咬他,谁欺负我娘,我就咬谁。”
若荪正在打坐,听见这句话睁开了眼,看见四脚蛇的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像在表示极大的不满。小天荪继续嘀咕:“爹爹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小墨,你要是真的有灵性,就出去帮我们报个信吧?我好想爹,娘亲一定也很想爹。”
四脚蛇哧溜一下从他肩头跳了下来,窜到角落里去窝着,闭着眼一动不动。小天荪跟了过去,用手指碰碰它,“小墨,你怎么了?”
四脚蛇不搭理他,将整个身子蜷起来。
小天荪有些着急了,回头大叫:“娘,你看它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若荪眯了眯眼,不以为意道:“这种冷血的东西性情难以捉摸,你越是关心它,它越不领情,倒不如冷落它,等它自己恢复了就好。”
小天荪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娘都说等它自己恢复,他也就不管它了,自顾自去玩弹珠。时不时回头看看若荪,嘴里嘟嘟喃喃:“我好想爹啊……”
几只火把将房间烘得暖暖的,整个魔界也只有这扇窗户有类似阳光的颜色。小天荪睡得正酣畅,忽然闻见一阵奇异的香味,莫名其妙地醒了。那香味像是从窗外飘进来的,他轻轻唤:“娘亲,这是什么香?”
若荪却没有回应,像是睡得很熟。小天荪便自己爬下床,晃晃悠悠朝窗边去。他揉着眼睛,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窗外,他吓得几乎叫出声来,却被对方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嘘……小鬼,我是来帮你的。”
那张脸清晰地定在了眼前,他才认出来是梵心,那个抓走他的坏女人。
她冲他诡秘地笑着,“我来,是想带你去看看你爹。”
小天荪受了惊吓的神色顿时转为惊喜。梵心见他不害怕了,于是松了手。小天荪急忙问:“我爹爹在哪里?”
梵心压低声音,轻柔道:“被那个大魔王关起来了,如今正在受苦呢。”
小天荪慌了神,想要回去叫醒若荪,但被梵心拉住了。她鲜红的嘴唇如沾了血一般,凑到他耳边说:“这件事要保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天荪迷茫地摇摇头,“为何?我娘亲也不能知道么?”
梵心示意他小点声,哄道:“你娘看见你爹受苦会心疼,你想看她难过么?”
小天荪更加无措了,巴巴望着梵心,问:“那要怎么办?”
梵心朝他伸出手,“我先带你去看看,看过之后你才相信我的话。”
“可是……”小天荪回头望了望,犹豫再三,咬咬牙将手交给了梵心。他要保护娘亲,不能让她难过,要像个大人一样勇敢地保护她。
第八章 龙啸泣血3
前后左右都是一座座悬浮在空中的岛,闪着或蓝或绿的光。底下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风中夹着某种令人头晕的香味。小天荪极力克服恐惧,跟着梵心在悬浮的石阶上行走,走得小心仔细,唯恐摔了下去。
石阶路的尽头是一座很低的拱门,梵心弯着腰才能进去,漆黑的石窟里顿时亮了一圈火光。小天荪跟着进去,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只听见不断回荡的惨叫和嘶喊,十分悚然。
他壮着胆子拉了拉梵心的裙摆,“我爹呢?”
“在里面。”梵心回眸一笑,又换上一副怜悯的神情,牵着他的手说,“你可不能哭,要想救你爹娘出去,哭可是没用的。”
小天荪顿时打了个寒颤,咬紧牙关跟梵心继续往前走。
甬道两旁是牢笼,有些在受刑的犯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有些则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呻吟。小天荪闭着眼不去看不去听,直到梵心将他拉入一间安静的屋子,他才睁开眼,只见玉衡躺在牢笼中央,发髻散乱,雪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
“爹爹!”小天荪扑过去抓着铁栏用力晃动,浑身瑟瑟发抖,“爹爹,你不要死。”
梵心双臂抱在胸前,斜倚着门框,“他是神仙,况且身上有瑶池的护体金符,没那么容易死。”
小天荪猝然转向梵心,“你把我爹怎么了?!”
梵心咯咯地笑起来,摸着他的头说:“这可与我无关,是那个大魔头要折磨你爹。他喜欢你娘呀,所以要把他们拆散。我呢,是来帮你们的。”
小天荪抑制不住发颤的声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和你爹是老朋友,不然,我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呢?”梵心揽住他,低语道,“你应该知道我是天魔的人,我若出手相助,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想要救出你爹娘,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小天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怎么才可以救他们?”
梵心悄悄说:“你体内有很强大的法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小天荪摇摇头,“我没有法力。”
“你一出生,法力就被大魔头封印了。”
“封印?”他懵懵懂懂想起来,自己腹部似乎有个奇怪的图腾。
梵心答道:“就是说你的法力被藏起来了。你必须唤醒它,才可以运用它打败坏人。”
“我怎么样才可以唤醒它?”
“我可以教你化解封印之法,不过,你必须保证不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否则,阿姨我性命难保。”
小天荪望着铁笼中如困兽的爹爹,眼眶发热,心底抽痛不止,坚定地点头说:“只要能救爹娘,我什么都听你的。”
日复一日,若荪在墙上隐秘的地方刻下的痕迹已有十几道。她原想几日之内会有消息,玉衡至少会给她一个信儿叫她安心,岂料音讯全无。她回到床边替孩子掖被子,看他这几天睡得特别多,醒着的时候也好像很累,或许是与这的环境不适应,有些虚弱了。
趴在天荪手背上的四脚蛇化出数道紫烟,缠缠绕绕出一具身影,傲然伫立在若荪面前。
“你随我来。”他不由分说就去拽若荪的衣袖。
若荪强行拽了回来,问:“去哪里?”
“你在这里没憋坏么?出去走走。”恬墨不顾她愿不愿意,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从窗口一跃而出,围着魔宫飞翔一周,落在了一座塔顶。这是魔界的制高点,魔界的壮观景象在这里一览无遗。
塔中央有一座亭,亭下有石桌石椅,那石头黑得耀眼。恬墨挥袖,变出来一壶酒,两只杯。恬墨钳住若荪的胳膊,将她死死按在怀里,一手举起杯子送到她嘴边,“来尝一尝魔界的酒。”
若荪撇开头,态度冷硬。
“怎么,还怕我毒你不成?”恬墨苦笑,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顿时咽喉中如有一团火在烧,直直烧到了胸口。他一面咂舌一面“咝”着气,“若拿玉衡的酒来比,他那就是水,我这才是真正的酒。”说罢,他又拿了一杯,捏开若荪的嘴往里灌,谁料她稍施法力,将酒杯弹了出去,人也挣脱了。
恬墨看着她,安静得可怕,有幽幽的绿光在他大氅上游走,与那些金丝相互映衬。他自顾自抬手饮了杯酒,猛然间又像头猛兽一般扑了过去,两手紧紧扣住若荪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唇贴了上去,将含在嘴里的酒水送入她口中。
若荪惊叫,却只在喉管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酒咽了些下去,吐了些出来,觉得浑身热辣难受,法力都使不出来。她稍稍失神,身上的衣物已被剥落了一大半,双肩半遮半掩,而一条锁骨被恬墨衔住了,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咬断。他却没有狠下心,唇一直辗转在那一侧,愈吻愈用心。
若荪不知是酒力还是什么在作怪,神志渐渐混沌,忘记了身处险境,绵绵软软瘫了下去。不休的纠缠中,瞥见了恬墨半敞的胸前有一块深色的疤,像是被灼烧了。她伸出手,摸着那疤痕,粗糙得扎手,扎得她手抖了一下,赶紧收回来。
恬墨停止了亲吻她,幽黑的眸子宛如被雾气蒙住了,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用力揉按,喃喃说:“你真下得了手。”他脸上扯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很想笑,却根本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出来,最后就扭曲成这样,悲怆而愤怒。
若荪无力抗争,只得由他这样按着,手心被粗糙的疤痕磨得发疼。
“早知你是无情之人,我竟那样傻,以为你心里多少是有我的。”恬墨说着,竟放开了她,背过身去黯然神伤。
若荪仍然平躺着,眼角渐渐蓄满了晶莹的泪,一颗颗滚下。她望着不是天的高空,哽咽道:“我无情,还是你无情?”
恬墨渐渐扭过头来,神情极复杂地看着她。
若荪闭了眼,泪如泉涌,“你骗我等你三日,害罗净成了凡人,觅风终生残疾;你骗我生下你的孩子,自己却和梵心喜结连理。你心里若有我分毫,怎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兵犯天界?”
恬墨一脸难以置信,将她捞入怀里不停摇晃,“你没有失忆?你没有喝孟婆汤?”
“我喝了,可是也没能忘了你。”若荪忽然睁开眼,朝恬墨吼叫,“但你先去要了孟婆汤,你先要将我忘掉!”
恬墨喉口抽动,咬紧牙关艰难说道:“不忘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你扎在我心上的那一下,让我痛不欲生。我受了多少折磨才保住性命,而一切都拜你所赐。”
若荪失神地望着他胸口的伤,摇着头说:“被神荼灯刺中心脏,不可能活。”
“是你刺偏了一分,才让我苟活至今。”霎那间,恬墨的眸子恢复了寒光凛冽,如霜刀一般盯着她,“如此大恩,我又怎能忘了你?”
若荪支起身子,将衣裳披好,理好发髻,方一丝不苟地对他说:“神魔不两立,一早就注定了,我们是宿敌。天帝曾偷袭魔界,害了你父母,如今你要报仇,便拿我去报仇好了,不要殃及无辜。”
恬墨怒道:“你也是无辜,我为何要拿你报仇?天帝不配你这样为他着想!”
“他是我父亲。”若荪自顾自走到石桌旁去倒了杯酒,苦笑道,“生来便不能选的,即使他做了再多错事,我也不能看着你去向他报仇。馍馍,我们就这样吧,前面永远是绝路,不要再对我留情,放过敌人,就是在杀死自己。”烈酒入肠,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痛,她强忍住,回头冲他笑了笑,“玉衡是个局外人,他对我和小天都是极好的,不要伤他。”
恬墨大手一挥将桌上的酒壶酒杯扫落在地,砸得粉碎。
若荪忽然觉得掌心传来隐隐的疼痛,抬手一看,那金砂正在疾闪,她轻呼:“小天出事了!”
当他们赶回去,屋里已是一片狼藉。小天荪像一头幼兽蜷缩在桌底。若荪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急忙唤道:“小天、小天!”一面爬进去将孩子抱出来。
恬墨手足无措,趴在地上喊:“他这是怎么了?”
若荪垂眸扫了一眼,桌底下布满了一道道被什么利器刮出来的痕迹,似曾相识。她当即抓起天荪的手,那一双小手十指满是血,触目惊心。
“小天……”若荪曾有体验,心知这是魔性在作祟,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瘫坐在地。才封印了一百年,难道等不到长大成人他就要变成半神半魔的怪物吗?
恬墨粗粗环顾了一周,地上、墙上、桌面上,都是指甲刮出来的痕迹,力道全然不似他平常能使出来的。他探了探小天荪的脉搏,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
若荪轻抚小天荪涔着汗水的额头,心痛得无以复加,“神和魔的后代,原本就是孽障。为了让他平平安安长大,我们封印了他的元神,不让他使用任何法术。”
“既然封印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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