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猫记-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更何况。”展昭补充道，“七宝当时正在削梨，刀尖朝左，当她感觉背后有股大力推来，刀尖忽然转移方向，直刺死者心脏。”
“哦？有这等事？”包拯奇道，“是七宝所言？”。
展昭抬头正色道：“大人，我相信七宝没有说谎！”
白玉堂在一旁抽了抽眉，原来展昭拿他当试验是为了证明这个，不过猫儿今天的表现，很是异常啊，他果真只是因为七宝是他的救命恩人么？
包拯沉吟半响，道：“本府深知展护卫的心情，我等也是一样，但是要想证明七宝无罪，这些推测远远不够。但不知展护卫为何说今日抓来的嫌犯所言也不可信？”
展昭低头凝眉道：“其实，属下也只是推测，因为她根本就是有意送上门被抓。”
“哦？”包拯和公孙策吃了一惊。
“七宝案子看似证据确凿，毫无破绽，按理说她嫁祸成功，应该暂避风头，可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现身，况且，她若想置我们于死地，就凭她用毒功夫，大可不必偷袭。所以属下推测，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抓住她，好投案自首，好还七宝一个清白。”
“哦！竟是如此。”公孙策似有所悟。
“那依展护卫之见，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甘领死罪！”包拯又问。
“这个……属下并不是很清楚，但看她的武功招数，尤其是那一招漫天飞雨，属下推断她应该是青城唐门传人。可是这门绝技听说五年前已经失传。”
“青城唐门！”公孙策眼睛倏然一亮，“大人，你可记得五年前唐天鹤投敌叛国一案？”
“本府当然记得，那唐将军英勇善战，战功赫赫，当今皇上十分赏识，只可惜……唉！”包拯摇头叹气。
“不错，尤其是他那一手暗器，在江湖上无人能出岂右，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可谁会料到，最后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公孙策也不禁叹气。
房内气氛沉重，提起五年前那场案子，众人皆唏嘘不已。
“公孙先生，展护卫身上的毒真的无碍？”自展昭房中出来，包拯便低声急问。
公孙策望了包拯一眼，叹气道：“学生知道瞒不过大人，学生这就去找那唐素云拿解药！”

恩仇

唐素云被带到书房内，她比展昭醒得早些，症状也没有那么严重。
包拯从来没有见过怨气这么重的人，她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吃掉。
唐素云看着眼前的包拯和公孙策等人，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值不值得。
隐藏了五年，计划了五年，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个七宝而打乱了全盘计划。现在，能送去给唐家陪葬的就只有一个展昭而已，尽管看到展昭的时候，她有一刹那失神，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同归于尽的决心。
只是，可惜了，如果能忍一忍，如果不为了夜色，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收留之恩，她还是宁愿跟眼前的这几个人同归于尽的。
包拯暗暗叹了口气，道：“唐姑娘，你是否还在为五年前的唐门一案怨恨本府。”
唐素云嗤笑一声，索性闭上眼睛，她实在见不得假仁假义的人，如果不是中毒后功力尽失，她一定会让眼前这几位尝尝唐门暗器的滋味。
“唐姑娘，你若是怨恨本府，本府无话可说，可展护卫何其无辜，当年他正和狄大将军在关外抗击辽兵，他与此案毫无瓜葛，为何你要取他性命？”包拯正色道，“若唐姑娘能赐予解药，本府愿任你处置！”
“大人。”一旁的张龙赵虎惊愕出声，却被公孙策的一个眼色给制止。
“无辜？哈哈哈～”唐素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什么是无辜？那我唐家几十条人命难道不无辜？我父亲忠君爱国，征战沙场，为那狗皇帝卖命，最后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他无辜？是谁无辜，到底谁才是无辜？”
“唐姑娘！”公孙策忽然道，“你父亲他的确战功赫赫，可他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若不是他通敌叛国，雁门关那一战如何能全军覆没，若是不将你父亲绳之以法，那二十万将士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通敌叛国？我父亲死都不怕，难道还会为了荣华富贵通敌叛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奸臣嫉妒我爹的功绩，那狗皇帝要我爹的命，你们就助纣为虐，你们开封府的全是帮凶，全是朝廷的走狗，什么包青天，我看你是包黑心，你的心跟你的脸一样黑！”唐素云终于找到机会破口大骂，这种机会也是她五年来日思夜想的。
包拯凝眉不语，眼里却是一片心疼和惋惜。唐家一案，一直以来都是开封府最忌讳的话题。尽管那件案子开封府问心无愧。
张龙和赵虎早已忍耐不住想要上前喝止，却被公孙策的眼神给拦了下去。
骂是让人发泄愤怒的最好方式，包拯和公孙策深谙此道，所以一直等到唐素云骂累了，公孙策才递过去一张纸。
那纸上的字化成灰她也认得，那是父亲的笔迹。
没想到五年后，她还能看到父亲的手迹，可是父亲他写了什么？
他居然认罪了，居然是认罪书！
“不，不可能，我父亲不会通敌，绝对不会，你们在骗我，这是伪造的！”唐素云将认罪书撕了个粉碎。
“唐姑娘！”包拯沉声道，“你父亲的确有通敌行为，可是他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仍然是你的好父亲！”
苦衷？唐素云猛然抬头：“你们别想骗我，他绝对不可能通敌，我爹多少回死里逃生，出生入死，他不爱钱财，不爱功名，他只爱我们家人，他为什么要通敌？”
“不错，他就是太爱你们家人！”包拯叹了口气，“你可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她是记得的，五年前她妹妹唐晓芸才十二岁，美丽得像个小精灵，家人视若珍宝，正因如此，小妹十分淘气，顽劣无比，从小便被人称作“小魔女”，只是那么可爱的小妹也逃不过灭门之祸。
“当时朝中有奸人以你母亲和你妹妹性命做要挟，逼你父亲写通敌信，你父亲是迫不得已。”包拯扼腕叹息道。
这件事唐素云毫无印象，那一年她因为一场大病被外公带去云南求医，两年之后才回到青城，回来的时候唐家已不复存在。
见唐素云震愣，公孙策又道：“你母亲和你妹妹当时并没有死，后来奸人伏法后，她们被放了出来，包大人向皇上极力求情才保得她们的性命。”
“什么？你说什么？她们还活着？”唐素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包拯叹了口气：“你母亲听说家中事后，誓要追随你父亲而去，只留下你的妹妹，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在公孙先生的老家宣城。”
唐素云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公孙策和包拯，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相信，她恨了五年的仇人，居然是自己的恩人。这是真的吗？
可是父亲的认罪书……的确是真的。
可是面前这个被人们称为包青天的人，虽然皮肤黑了点，可眼里的确看不出一丝虚伪。
还有妹妹，那个淘气的妹妹，她长大了吗？
“唐姑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本府可以马上派人去把你的妹妹接来，若是你能够帮展护卫解毒，本府保证既往不咎。”
“解药，解药……”唐素云喃喃自语，脸色煞白。
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心同时沉到海底。
“难道……”
“解药，解药……”如果包拯说的话都是真的，唐素云觉得自己害死那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简直死不足惜了，“这个毒，没有解药……我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这毒，无药可解。”

展昭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些。正要起床，被白玉堂一只手按了下去。
“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吗？”白玉堂依旧板着一张脸，好像展昭欠他几百斤肉似的。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展昭又试图起床，又被白玉堂按了下去。
“有本事你起床看看？”
“你！”
“你什么你！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喜欢逞能吗？你不是喜欢给人挡刀子挡暗器吗？有本事你起来跟我打一架啊！”
“你！”展昭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俩人正吵着，门外忽然有人低声急呼“白五爷”。是刘丰，昨夜他该在牢房当值。
两人在外面窃窃私语之际，展昭如一道残影般冲出房门。
“糟了，展大人是不是听见了！”刘丰急了，公孙先生可是特别嘱咐他千万不能让展昭知晓。
此时天色未明。
空空如也的监牢里，只有一件蓝色外衣静静地躺在地上。
草席上还残留着余温。
展昭步履艰难地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衣服，紧紧地握在胸前。
血顺着嘴角缓缓滴下。

七宝失踪了三天，展昭也昏迷了三天。
公孙策说他是急火攻心，毒气发作，本来可以延缓几日的，如今却危在旦夕了。
开封府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过大家一定要相信“吉人天相，绝处逢生”这句话，这句话是专门为展昭这类人而生的。
就算是全大宋的人都死光了，展昭也不会死，我绝不会让展昭死。——这句话是一位叫唐晓芸的姑娘说的，如今她叫公孙晓芸，大家都称她芸姑娘。

仙女

这位芸姑娘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至少开封府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她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尽管公孙策有些惊讶她的突然而至，但听到那一句“爹，我想你了！”的时候，他的心瞬间便融化了。
这个捡来的宝贝女儿如今是真的长大成人了，明眸皓齿，唇若樱花，冰肌玉骨，杨柳细腰，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水仙花儿似的清新雅致，明艳动人。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带来了展昭的生机。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医术，竟然懂得换血解毒，这种解毒方法明明只记载在古书中，至今无人敢试。
但是她敢，并且她还懂得如何寻找血源。
听说展昭需要血救命，开封府门前献血的人从门口一直排到东大街，队伍的长度几乎可以围着开封府绕上个七八圈。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将自己的血输入我们展护卫的身体里的，那位芸姑娘要求非常的严格，只要男人，壮男，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长的丑的不要，皮肤不好的不好，有疾病的不要，结过婚的不要……最重要的是，能与展昭的血在水中相融。
当然，这不是滴血认亲。这是在寻找与展昭相匹配的血型。
虽然一帮御医们对这种方法表示吃惊和怀疑，可是死马好歹当做活马医，再加上公孙先生的支持，这位芸姑娘便放手一搏了！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是靠谱的。（编者：武侠书里的确有换血解毒地方法，可能有些诡异，不过这文里妖魔鬼怪啥都有，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大家无视哈。）
展大人换血成功了！
展大人的毒解了！
当年的“小魔女”一转眼成了人们眼中的“小仙女”，公孙晓芸这个名字瞬间窜红了整个汴京城，人们在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位仙女一般的人儿，甚至有人猜测，展大人至今未娶，是不是因为她……
展昭的脉象平和后，一直守候在床前的公孙晓芸才得空去看望她的亲生姐姐唐素云。
当她出现在唐素云眼前时，唐素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可是她很快便发现，她的这位亲生妹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她的眼神看上去温和是温和，可是似乎少了点什么。
也许她当时年纪太小，不太记得她这个姐姐了，唐素云心想，她如今叫做公孙晓芸。
这样，也好，只要她活着，就行了。
“姐姐，我的好姐姐！”公孙晓芸伏在唐素云怀里，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唐素云含泪看着她的脸，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她的脸，她的手。
她看的出来，妹妹过得很好，公孙策一家人对她很好。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夜色当年会收留自己。她怎么一直就没有发觉，自己跟妹妹长相有一点儿相似呢？难怪她看到夜色房中的那些画时会有那么点儿眼熟。
原来如此啊！
她如今是真的毫无牵挂了，走也走得放心了！
“姐姐，你的毒……”公孙晓芸稍稍迟疑了一下，“你的毒，我能解，只是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等我找到足够的血，我就帮你解毒好吗？”
唐素云笑着摇摇头：“不必了，妹妹。”
公孙晓芸诧异地望着她。
“我本就是个该死的人，如今见了你，我也走的安心了，我下去之后，对爹娘也有个交代了！”
“不，姐姐！”公孙晓芸再次扑入唐素云眼里，再次挤出几滴眼泪。
……
公孙晓芸走后不久，便传来唐素云毒发身亡的消息。
所有人都对公孙晓芸怀着深深地愧疚，毕竟是她是为救展昭而延误了她姐姐的治疗，她的大公无私，她的先人后己，深深地感动着开封府的每一个人。
坐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展昭，公孙晓芸的指腹轻轻掠过他的眉毛，他的鼻翼，他的嘴唇。
“你知不知道，我跨越千年，只为你而来。”
她的声音妩媚动人，是那种让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声音。
“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迷人，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迷人！”
“知道吗？展昭，你是我的！”
……
七宝是被冻醒的。
她这个晚上做了无数个梦，先是梦见展昭对她极好极温柔，然后又梦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最后又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醒来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她明明记得她是在监牢中的，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云雾缭绕的半山腰，而且旁边还有一处深潭。
这深潭，似乎在哪里见过。
七宝站起身来，搓了搓冻得发僵的胳膊，沿着深潭走了几步。
忽然，她瞥见一抹白影，斜靠在潭边的石壁上，长长的银发垂落下来，凌乱而妩媚，宽大的阔袖有一截落在水中，风吹过，如一朵白莲随风荡漾。
他此刻看上去有些疲惫，双目微闭，脸色如他的名字一样冰冷。他不是雪狼又是谁？
七宝大叫一声，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我怎么在这里？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雪狼皱了皱眉：“我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他的声音比脸色还冷，七宝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她也不笨：“你救了我？”
“难道不是吗？我若不带你回来，难不成你想被他们砍头？”
七宝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被砍头？你怎么知道我犯了案？莫非……”
雪狼抬起他那冰冷的眼睛：“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哦！”七宝舔了舔嘴唇，这里实在冷，她有点儿受不了了，“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谢你。”
七宝刚转过身，便感觉到背后陡然增加的寒气。她刚迈出脚，脚还未落地，身体便倒立起来，刷地一声，腾空而起。
她被吊在一棵大树上，树下是深不可测的寒潭，潭里冒着丝丝寒气。
“喂，雪狼，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吊着我？快放我下来！”七宝气得大喊大叫。
雪狼重新阖上双眼，他刚才真是傻极了，居然跟一个小妖废话那么多，虽然想要她帮他疗伤，可是有必要跟她废话吗？早知道直接抓来好了，也不用费那么多劲儿。
“喂，快放我下来！妖有妖规，山有山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告诉你啊，我在这个山上呆的时间可比你长，我可是有靠山的，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喂——”
七宝的话语很快被冰冷刺骨的潭水给淹没了，身体再腾空的时候，她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水顺着她的发梢直往下滴。
稍稍缓过来后，她又开始大喊大叫。
“放我下来啊，死雪狼，臭雪狼……”
“你这个坏蛋，我又没惹你，你干什么抓我？”
“你才没那么好心救我呢，我就知道，那个小莲一定是你杀死的，你这个坏蛋，大坏蛋，死坏蛋……”
七宝的声音又被潭水给淹没了，这一次淹没的时间比较长，七宝几乎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全是水，身体像掉入一个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