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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东隅-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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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穆愫托腋８小�
“你来了，”看见她走进来，楚姬转过头将视线从湖面上收了回来，“那些事，交给陈管事做就到了。来，尝尝这杯绿萝，我让他们用泉水来给我折腾的。”
云若之接过茶，还没喝就忍不住先笑了，没想到楚姬还有几分孩子气。幽香扑鼻，入口微苦却有一丝清爽的香气。母妃，看来孩儿以后要跟您多学茶道了，难怪殿下他总会叨着您亲手沏的茶。”喜欢一个人，恭维话也就说的特别顺溜，而且说完之后你自己还觉得特别满足。云若之笑自己，却又觉得很温馨。
楚姬笑了笑，从手边的书阁中拿出了一本帛面小册，放在了她面前。“拿去吧，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就写了些沏茶的心得。”
云若之没想到真能偷到师，更没想到楚姬就这么把心得笔记给了自己，这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去研究这个。不过她还是马上双手接过来并且道了谢。
“若之啊。”
云若之一怔，险些呛到水。没记错的话，这可是楚姬第一次直接叫她的名字。而且还是一副慈爱长辈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她蓦地想起了云浩天，那个不算父亲的父亲，从来连一个微笑都吝于给她。
她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扯出笑容静等着楚姬往下说。
“谢谢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姬会说这三个字，“母妃不必客气，只是小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楚姬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其实以清儿现在的状况，还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已经是上天的厚待。过去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江王府的门槛，可现在却时常庆幸，幸好是你嫁了进来。身为女人，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也很残忍，可作为清儿的母亲，我又好希望你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想来想去，觉得对你说什么都似乎很虚伪。”
云若之愣了愣，心口缓缓弥漫起一股略显酸涩的暖意。
“两情相悦，贵在交心。若无心可交，就算我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也不过是自我折磨而已。”她清清浅浅地笑着，“母妃不是说过我爱争风吃醋么？眼下，我至少不必担心王爷会被哪个狐媚子勾去了不是？”
前半句是认真，后半句是玩笑。楚姬当然能听的出来，于是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那么久的事还记着不放。”不过，倒真是个特别的女子，“清儿他果然是有眼光的。有你陪送他，我很放心。”
顿了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言语中不无担忧地道，“至于元妃……那个女子太过娇纵，而且她和染王侧妃走得很近，你要好生处理。”
其实就算楚姬不提醒云若之也早就想到了元妃是个隐患，只不过她一直都很犹豫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的问题，如果奚清不打算加入储位之争，那么这个女人她只需要多加注意就行了，江王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人，但若是事态发展不似预期，那么元妃就决不能再留在奚清身边，就算她顶着恶妻的名衔，也不能让奚清的秘密有泄漏的可能。元妃，鸾菀嫣，奚冰尘，这三个人形成了一条锁链，她不能将奚清置于些许的危险之中。
见云若之陷入了沉思，楚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个江王妃或许就是上天赐给他儿子最好的礼物，她也相信，云若之不会让元妃对奚清造成威胁。但她也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有畏手畏脚的理由，而首先，她就要亲手把这理由抹去。
云若之抬头不经意看向楚姬的时候，从她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不舍和怜惜。但此刻脑中正在考虑其他事的云若之并没有多在意，走的时候还差点忘记拿那本心得笔记。
走到门口，心里流动过一抹奇怪的感觉，云若之顿住了脚步，第一次在离开惜露阁时回过了头。楚姬依然靠着窗边坐着，眼神悠远而清淡，微风撩动着垂挂的纱幔，远远看去，让人产生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云出东隅 第二十一 他山之石（五）
楚姬离开的第五日，依旧是一个平淡的早晨，云若之和奚清，正一起在流元斋里用早饭，早上她还特意趁他睡着的时候先吩咐梳儿去取了一些泉水回来，然后亲自为他沏了一盏茶。
“觉得如何？”她笑问，“我这可是自得母妃的真传呢。”
奚清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一笑，眸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之情。“经过王妃的巧手，自然是甘香无比。”
云若之双颊微微一红，他看在眼里，笑意更深。这个女子，即便他们已经心意相通，可他只要稍微逗弄赞美她一句，她也会一如初次般羞涩。
正要再说什么，陈管事忽然急急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他脸色有些惶急，大口大口喘着气。
“什么事如此着急？”奚清淡淡问道。
“是……楚姬娘娘她，”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看着自家主位的脸色，低声道，“坠崖了。”
砰。
毫无征兆的，茶盏从奚清僵硬的手中滑落。
楚姬殁了。
那时，她就站在山崖边，然后似乎露出了一抹微笑，下一瞬，便坠入了风里。
云若之几乎可以想象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就如同她离开那天，悠远清淡的眼神，不同的是，这一回，她是真的消失了。
她叹了口气，心里觉得闷闷的很不舒服，其实在平静下来之后她就已经明白楚姬这么做的原因了，她相信奚清也一定明白，只是此刻，他需是时间。
在外面站了许久，她终于旋身推门走进了惜露阁。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奚清坐在那天楚姬坐过的位置上，同样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清瘦的身影显得很疲惫。
云若之走到他身边，轻轻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其实我明白的，可我却没有想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若之我是个不孝的儿子。”
她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轻轻拥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他稍显冰凉的身体，心里有一种酸涩又疼痛的感觉。
“以后会很累。”他把头伏在她的颈窝里，疲倦的声音很轻很轻。
“我知道，”她更用力地想要环住他的背脊，却还是没能成功，总觉得，给他的温暖不够。
“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这样离开我。”
“任何方式的离开，我都不会。”虽然他看不到，但她还是微微笑了笑，眸中水光轻柔的闪烁着，“一直陪着你。”
奚清抬起头看着她，心里动了动，反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完完整整的拥抱。
“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他轻轻在她耳边说着，“不需要许下什么诺言。”
楚姬的头七过后，云若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元妃，希望她能代表奚清和自己回江王封地，掌管那边的王府事务。
元妃自然明白这是云若之想要调她离开京城的意思，心里虽然不乐意，可嘴上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事情本来不该有别的转折，可偏偏，在云若之去进香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得不改变决定的事情。
从庙里回来，她便打算先去掩翠阁找奚清，谁知刚走到拐角处，就看见求安一脸不郁地迎面走来。
一问详情，才知道原来元妃正在里面。云若之脸色微微一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毫不迟疑地往那扇半掩的门走去。
推开门的刹那，她看见元妃整个人都扑到了奚清的怀里，而他的双手正放在她的两臂上，看见云若之进来，两个人都微微一怔，奚清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与元妃拉开了距离。
云若之淡淡扫了元妃一眼，发现她的眼眶微微红着，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几分。而显然她并不想见到云若之，于是立刻找借口离开了。
“你生气了？”见云若之一直不说话，平静深沉的模样很陌生，但这故作的姿态也会让十分了解她的人觉得很可爱，于是奚清忍不住微微一笑。
“笑什么？”云若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先解释么？还是说她的杀气不够？虽然她的确没有生气，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倒真让她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以为奚清至少会紧张地跟她解释什么的。
“在笑你，吓人的时候还那么可爱。”他拉过她的手，想要摸她的脸，却被一偏头避开，“怎么了？连我也一并气了？”说罢，自己又靠近了她一步，上前将她轻轻拥住。
“她靠在你怀里。”
“恩，突然扑过来的。”
“还哭的楚楚动人。”
“我看不到。”
“你的手放在她肩上。”
“我打算推开她。”
她仰起头，刚好看见他脸上细致的皮肤，心头一动，手就摸了上去。
“我都知道，”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想打你。”
“那你就打吧。”
自然是舍不得的，于是她踮起脚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他微微一颤。
“她说什么了？是不是不想去封地？”她重又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起伏，沉稳，安定。
“你知道，那我还说什么？”顿了顿，他补了句，“她说母亲生了病。”
“哪有那么巧？你信？”忽然想到了什么，云若之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皱着眉问道，“你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奚清笑了笑，又将她抱住，说道，“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你的，何况王妃不是回来的很及时么？”
“若我真的办了，你当真舍得她么？”其实，她已经有了一个更为彻底的方式，若元妃不耍花招，她本来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毕竟，她并不是天生就喜欢算计人的。
“若之，”奚清敛去了笑意，抱着她的力道却更显温柔和坚定，“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以后你可能会看到或者遇到更多灰暗的东西。”
云若之笑了笑，“你忘了，这些东西我早在娥阁时就经历过了，还能有什么比死亡更坏的事么？而且，你是知道的，我也并不那么善良。”
他不禁莞尔，“对，我差点忘了，所谓乌鸡配凤凰……”
“你说谁是乌鸡？”不满的声音立刻表示抗议。
“我，自然我才是乌鸡。”他宠溺的笑容流露无遗，只是怀里的人此刻并没有看见。
“这还凑合，那本凤凰就勉强应了你吧。”她煞有介事的语调让他哭笑不得，顿了顿，又听到她低声说，“清，答应我件事么？”
“什么事？”
“以后不要抱别人。”
“自己扑过来的算么？”
“你不会躲吗？”
“太突然了，躲不开。”
“好，那你就一个月不要抱我了。”
“诶诶诶，”他连忙一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笑道，“我说笑的，能躲，一定能躲。”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云若之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会结合那个扑过来的人的身手和速度综合考虑她的攻击力，如果你可以避开而不避开，我就……唔……”
不等她说完，奚清便一低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嘴，好一会儿才放开。将还有些晕乎乎的她轻轻拥着，柔声道，“除了你，我谁也不想抱。”
云三公子，让我再自私一次吧，到你回来之前，请将若之交给我。哪怕我只是你们缘分中的过客，我也足够了……
放在怀中的醉生莲原体，正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散发着略显微弱的幽蓝色光芒。
云出东隅 第二十二章 他山之石（六）
奚琮瑕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一众人看在眼里的事实无疑加快了某些事情的发展。想在要储位争夺中拥有力量，必要的拥护力量是需要的，尚王有白虎氏，染王有朱雀氏，而且听说尚王最近还和玄武氏走的比较近，看来他是打算将一向中立的陆氏家族也笼络到手。
不过，谁不想得到陆家的支持呢？现在这种状况，多得一脉，便多一分势力保障。
想到此，云若之便又一次对自己的家世背景感到无奈，因为她，奚清连青龙氏的支持都得不到吧。
她掀开轿帘想透透气，却无意中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但仅仅是交错的那一瞬，云若之也看清了他的侧脸。
云溱，她的二哥。
明明是一个应该在远方供职的人，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嘱咐轿夫小心随在后面跟过去。
这一疑惑在她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立刻清楚了，是奚冰尘。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到云府来，而且云溱还专门在门口等着他，两个人见了面说笑了几句，便一起进了府。
想要找云浩天谈谈的打算消失了。云若之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于是在他们进门之后，就吩咐轿夫打道回府了。
“真是个高招。”想起先前和谐的一幕，云若之轻轻一笑，奚冰尘想要拉拢的，原来是清龙氏。
对于她和云浩天的关系，除了奚清之外，就只有奚冰尘最清楚，他自然也知道他们父女之间那层隔阂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因此他不去和奚归涯公然对着干，反而是向云家示好，而因为她的身份，奚琮瑕又不会对奚冰尘的行为太过忌惮。
本来她也不指望和云浩天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和解，何况说到底其实她心里对他还是很有怨言的，若不是为了奚清，只怕她宁可终身都不与云家的人有任何牵连。但现在看来，她的确需要更多的赌注，更**的条件。
“给我两个素包。”
好熟悉的声音。云若之掀开窗帘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萧飒雪正站在一个摊点前买东西，许久未见，她似乎消瘦了不少，背影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感。
“萧大人。”下轿朝她走去，云若之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包子，微笑道，“忙的连午饭也不能好好吃么？”
萧飒雪向她行了礼，回答的语气仍是淡然且疏离，“一会儿还有事，随便吃一些就够了。”
“那不如，陪我喝杯茶如何？”说完，不等萧飒雪回话，她便当先走进了就在旁边的一家酒楼，萧飒雪无奈，只好跟了进来。
说是喝茶，其实是吃饭，看着摆了半个桌子的精美菜肴，萧飒雪没说话，只是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这些菜不合心意？”云若之问。
“不是，臣只是不想浪费东西。”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而且也不像云若之出身高贵，所以对于吃的东西，她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想承别人的情。
“其实我对吃的也并不是那么挑剔，”云若之笑着，拿起了另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边吃一边休息一会罢了。我吃了你的包子，你也给面子尝尝我的菜吧。”
萧飒雪愣了愣，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主位。说好听点是没有架子，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无赖。“王妃客气了。”
云若之笑了笑，没接话。过了一会才幽幽道，“你放心，陛下不会有事的。”
萧飒雪愣住，心中面转千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恩，陛下是真龙天子，自然万事呈祥。”
只是，他并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作为女人，你有怨过么？”对于这一点，云若之一直是有些好奇的。
萧飒雪抬头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衡量着接下来所谈的话的重要性。“做臣子的，怎么可能对陛下有怨？”轻轻一抛，她并不想轻易谈论这个话题。
“我有说是陛下么？”云若之看着她，笑的狡黠。
萧飒雪有些语塞，的确，好像是她自己上赶着承认的。
“要怎么样的感情，才能做到愿意出生入死，不计得失。”云若之缓缓说着，似乎是在疑问，似乎，又是在感叹。
蓦地，多年来平静的心意就被漾起了涟漪。她不是不想说，是从来不知道该对什么人说，曾经她有个妹妹，可是雪遥并不理解，也没有兴趣。现在，她连家人都没了，那份心意，陛下没有问过，她自然不会去说，就算问了，她也不可能说真话。而除此之外，她又能与何人说？
于是，云若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压抑已久的心事勾动，抑制不住的往外奔流。
“不是不计较，是不敢去计较。”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她不想先过脑子，因为此刻说的，是心。
云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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