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暗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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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有什么事情？”翎一脸了然的看着玖兰李土。
李土关上门，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公主认为我会有什么事情呢。”他唇角微得扬起，似乎是对沙发上的少女有极为浓厚的兴趣。
“你的目的，也无疑就是拿到我的力量。可现在小赖已经死了，你又有什么筹码来与我交换。硬抢还是想怎样？”翎讽刺的盯着玖兰李土。
“交换的筹码？”李土做出思考的神情。“不如，我拿所有你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来与你交换吧。”
“我说——”翎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么。”
“公主殿下果然聪明。”玖兰李土拍了拍手。“可我手中却是真真正正握有可以让你恨玖兰枢的证据。当然，我们先不谈这个。”
“那么你想做什么？”翎警觉了起来。
“难道公主殿下对我这些天所做的事情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么？还是说……公主已经做好被我打击的准备？”玖兰李土眯起眼，目光迥然的盯住翎。
所做的事情？
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无疑就是小薰与我的关系。
……应该不是这件事吧。
如果是，小薰恐怕会出事的。
悄悄握紧了放在双膝上的手，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慌张。
“当然有准备。那么，你查到了什么，说吧。”
“呵呵……真是幼稚的孩子。”玖兰李土走近沙发，俯下生看着翎，“叫你姐姐的那个孩子，是姓羽原的吧。而元老院这些年来得到的零散消息，可都显示了一个结果。”
翎喃喃的跟玖兰李土一起说出声来。
“天生君王，并非只有羽原翎一人。”
“真是聪明的孩子。”看着翎失神的样子，玖兰李土离开了她。
在走出去的前一刻，他这样说道。
“那个孩子的出现，便是向我说明了我所看过的那个预言，它所陈述的内容，必定是被你们羽原家所修改过的。但我相信，凭我的能力，找到那份完整的预言并不是什么难事。那个孩子，是你们所隐藏起来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孩子身上的力量，恐怕并不比你少。公主殿下，这下，您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玖兰李土走出去，关上了门。
“好好保重，公主殿下。”
羽原翎蓦地反应过来，她站起身，激动的向门外大喊。
“玖兰李土！若是你敢动那个孩子，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许久，翎松开了紧握的手，脸上尽是疲惫。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
零躺下来，用手蒙住了眼睛。
羽原翎，若是你敢出事，毁掉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希望，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你敢跟玖兰李土妥协……
他放在额上的手握了起来，狠狠的抵住额头。
翎……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你有没有事啊……
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好糟糕。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之后，零换上便服走出了宿舍。感受到了外面的温度，他拉了拉大衣，快步的走出了黑主学院。
***
——已经……无法挽回了么。
黑主灰阎轻叹，目送着零离开。
——看到这种状况的你，会不会后悔将那个孩子与优姬的联系保留了呢。
——树里。
——你只想挽救枢的生命，唤回你失去理智的哥哥。但你……却将那两个孩子，送入了地狱啊。
***
玖兰枢走进一所废弃的大宅，曲曲折折走了很久之后，推开了一扇红色的大门。
原本音乐声笑闹声不断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玖兰枢打量过大厅里的每一个人，眼神冰冷。
坐在大厅最左边的一翁没有看玖兰枢，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走向了大门。
“枢大人。”一翁微微俯身。“能在这种场合见到您，真是荣幸啊。一向低调不参加宴会的您，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只有在这里才找的到元老院的人吧。一翁。”玖兰枢看着他，周围的空气冷凝了下来。
一翁微笑。“枢大人，请允许我带您去换衣服。”他伸手做出　请　的姿势。“这边走，枢大人。”
走进楼上的房间之后，玖兰枢站在了门前，手指动了一下，门就自动锁了起来。
“枢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一翁背在身后的手倏然收紧，额上沁出了几滴汗珠，但他的神色却仍是镇定的。
“我并没有想在这个时候激化与元老院的矛盾。而你，一翁，你帮了那个你不该帮的人太多事。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翎在哪里。”玖兰枢犀利的看着他，红色的光染上了瞳孔。
“枢大人，一条家，永远追随玖兰家族，只不过，在你和李土大人之间，我们决定选择李土大人。您现在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羽原翎在哪里。”
玖兰枢的神色顿时一变。
“元老院已经不把羽原家族看做纯血统了吗？”他眯起了眼睛，红色的光一闪而过，一翁握紧了自己的右手，低低的哀号了一声，蹲了下去。他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指，咬住牙说。
“羽原翎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那样的纯血统，根本不值一提。她不会对李土大人造成任何威胁！”
玖兰枢走近他，看着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表情的一翁，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抓住一翁断了一截手指的右手，硬生生的折断了那只手。
“既然你敢与我为敌，那么，就去告诉玖兰李土。我玖兰枢，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再者。”玖兰枢冷笑。“如果你再敢侮辱羽原家族，我就要了你的命。不要以为我不敢。你以为你区区一个元老院的元首，就能奈何得了我么。”
玖兰枢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翁看着玖兰枢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等李土大人得到羽原翎的力量，看你还怎么嚣张。
玖兰枢，今日从你这里所得的，他日，必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第二十一章

解开了校服的几颗纽扣，玖兰枢藏匿住脸上的表情，走下了楼。宴会的主办者立即迎了上来。
“枢大人，您已经要走了么？”他俯下身恭敬道。
“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玖兰枢环顾四周，礼节性的微笑，“请大家随意，不要拘礼了。”
听到了这句话，先前一直注视着玖兰枢，且停下手中动作的所有人才重新开始喧哗起来。玖兰枢这才将视线放回面前的人身上，“那么，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枢大人哪里的话。这里随时欢迎枢大人的到来。”主办者跟在玖兰枢身后，一直将他送到门外，缓缓的合上大门之后，恭敬的神色便一扫而空。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一翁大人，你还好么？”
一翁这才站了起来。被玖兰枢折断的右手已经恢复，但断掉的手指却无法修复了。一翁满不在乎的将地上的手指捡起，甩了甩右手，紧接着握紧了拳。断掉手指的部位清楚而显眼，一翁有些恼怒，他将手背在了身后。
“一翁大人，您……？”来人蓦地消了声，他看到了一翁断掉手指的右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属下……”
一翁斜视了他一眼，双手扣上他的脖颈。
“如果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就要了你的命。”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听到了么？”
宴会的主办者脸色已经憋得通红，他挣扎着开口：“一翁大人，属下……明……白。”
一翁稍稍放松了手中的力量，打量着已经意识涣散的属下，这才松开了手。
胸腔里猛地涌进大量的新鲜空气，像是终于得到了救赎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不满与恐惧交杂着。
***
枢走出了那幢破败的小楼，仰头看了看空中惨淡的月亮。
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那年的场景又要重演了么？你一个人面对玖兰李土，一败涂地，连精神都几乎被他击溃。对他有着本能恐惧的你，独自面对他的时候，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呢。我都无法也不敢去想象了。
……无论他藏你在哪，我都会找到。
一定。
玖兰枢闭上眼。
那么多的千年之后我才等到了你。你是作为我的救赎而存在的。翎，若没有你，我早都已经厌倦了这繁复而寂寞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百年百年的告别，每次的生离死别都异常的痛苦。起初在人类里的生活，总是一年一年的看着身边的人成长，衰老，死亡。那种慌乱和无措让吸血鬼无法在人类的世界里活下去。吸血鬼的世界确是愈发的寂寞，无法拥有玫瑰的灿烂，那些娇弱的花朵只要一靠近，就会在我们手中失去生机。每个百年的回忆都痛苦的无以复加，每个夜晚有的只是黯淡与喧哗。
空虚的几乎找不到继续下去的决心。在极度的疲惫之后就选择了沉睡，我都不清楚那之后究竟过了多少个千年。
直到玖兰李土唤醒我，这个身体里的执著才从新被找回。在上万年的黑暗中徘徊的我，确定了我所最想要的。那个微笑任性却保留着善良的小公主，就如同是划破了黑暗的曙光。所以，只要能保住你，即使永远被玖兰李土控制也不要紧。
我想要你，况且我也……只有你而已。
他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疲惫已经全然消失。重新扣好校服的纽扣之后，玖兰李土朝着元老院的方向走了出去。
***
零推开陈旧且颓败的大门，被房内的气味呛到。轻咳了几声之后，他将门全部打开，将脑中闪现的记忆摒弃，走了进去。
空气中有着许多复杂的味道。敏感如他，进来的瞬间就闻到了陈腐的血的气味，那些异常熟悉的味道与陈设，让锥生零有些反胃。
厅堂里的物品陈旧并且破败，有许多东西杂乱的堆在地上，锥生零皱着眉打量着月色下的一切。
这里……似乎被仔细的翻找过呢。
十年前的那场血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零左右看了看。
10年前，妈妈总会在作熟西红柿汤的时候温和的呼唤。而一缕总会将西红柿汤留给他。但那些日子，已经伴随着那个女人的到来与离去，永远的烟消云散了。
现在唯一所能够做的，就是保护那个有着明媚笑靥的女孩子。
零走上楼梯，在楼梯倒数第三个台阶上轻敲了三下，在确定这层台阶下是空的之后，他退下5层，在1，2，3，5，3几层台阶上分别敲了一下，然后将脖子上的链子取了下来，轻叩在逐渐闪现在第三层台阶上的红色的印迹上，只是等待了数秒，那层台阶就打开了，锥生零借着月光看下去，是一个木制的盒子。
他拿起，左右翻转，却摸不清盒子的秘密，尝试了许多种办法，但也无法打开。轻叹之后，他还是放弃。小心的将木盒收好之后，零忍住想要继续走进去的心情，逼迫自己退了出来。
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放任自己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不再带有任何留恋的关上了门。
因为不能回去，不能停下，所以就只能向前走。
如果只是缅怀过去，就会被回忆击垮；如果停在现在，就会丧失一切勇气，被自己束缚。
那么，就只能向前，无论遇见什么，只要是不能改变的，就只能接受了。
***
“蓝堂英！你给我出来！”羽原琉薰一把推开夜间部宿舍的大门，向二楼喊道。
“琉薰？”架院晓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身，“要找英？有什么事情么？”
琉薰咬住唇。“拜托了。”
架院晓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英在房间里，你上去找他吧。”
琉薰向晓点头，算是道谢，然后上了楼。
本想推门而进的琉薰突然想起自己是有求于他，于是深呼吸，轻轻的敲门。
“蓝堂英，我是琉薰，可以让我进来么？”
“进来吧。”这是蓝堂英的声音。
琉薰推开门，看到站在窗前的蓝堂英，想说的一切都哽在了喉间，无法吐出任何一个字。
“怎么了？进来却不敢说了么。刚在楼下可是所有人都听得到你的大喊。”蓝堂英转过身，看着脸上已经出现窘色的琉薰，失笑。
“才没有……我只不过是想问你，你能不能带我……”她闭上眼睛，如同豁出去一般，“能不能带我去找姐姐。”
“什么？”蓝堂英大惊。
“我的意思是。我无法放任姐姐被那个混蛋带走，我要找她回来。预言上说必须要我和姐姐一起，才能战胜他。更何况，我还对姐姐说出了那样子的话……”琉薰的神色黯淡下去，“所以，我必须找到她。”
蓝堂英凝视住她。
“已经做好决定了么。非去不可么？”
“非去不可。”
“好。我陪你去。”蓝堂英应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肯定又要说玖兰大人绝对不会允……”琉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是说……你答应了？”
本来以为要花费很多力气才能说服蓝堂英，但没想到，竟然如此的简单。
“为什么你……”
“不要问原因了，快去收拾东西吧。”
目送着琉薰开心的走出去，蓝堂英这才收起微笑。
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选择去，那么，不如由我陪你去找。
已经让翎落在了他的手里，那么，至少要保下你。
不为了那些忠诚，只不过是因为。
我喜欢你。

第二十二章

“玖兰李土你放我出去！你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羽原翎发疯一样的捶打着门。
三天以前，这个房间的门就打不开了，餐点都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门外守着的人似乎已经被撤走。羽原翎悲哀的想，跟现在相比，先前的根本就不是囚禁。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直想要自己血液的玖兰李土为什么不动手。
为什么门外的人会突然撤走。
是不是枢他们找来了。
小薰好不好。
这些问题压抑的羽原翎想要杀人，在狠狠的将拳头砸向门的刹那，突然被握住。翎抬起头，是玖兰李土。
“公主殿下。才这几天，您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么。还是说，”玖兰李土贴近羽原翎，做出想要吻她的动作，“公主想我了呢？”
“滚开！”翎挣开，退后了两步。
玖兰李土并未阻止，只是挑高了眉，倚靠在墙壁上。“公主若是这个态度，可就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了。”
打量了翎有些诧异的脸色，玖兰李土才继续说了下去。
“枢已经打算来元老院，锥生零似乎带了什么东西回黑主学院。”他盯住翎有些紧张的神情。“而你最关心的那个孩子，我没有查到更多的消息，但要查到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你查不到的。”翎坚决的下了结论。
“哦？”李土玩味的看着似乎很有把握的羽原翎，“公主怎么会这么说。这么确定自己的判断？”
“因为唯一知道整个预言的人已经被你杀干净了不是么。羽原家仅存的我们都不了解整个预言，你又想从哪里调查。”翎眸子里有恨。
玖兰李土大笑起来。
“公主，等你知道那件事情的全部经过的时候，你就不单会恨我了。恐怕，连那个你所信任的枢，都会被你所憎恨呢。”
“什么……意思？”翎心里有不详的预感。“这关枢什么事？”
“公主，你迟早会知道的。只要你的力量一恢复，所有的真相，就会全然的浮出。到时候的你，恐怕会比恢复记忆的时候更加崩溃。”玖兰李土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公主，晚上我会来取你的力量。顾及那个时候，他也会找到这里的。”
“你等等！”翎跑到门前，想要打开却是无济于事。折腾很久之后翎终于放弃，她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说要保护别人的人是自己，总是伤害他们的人是自己，总是懦弱的顾此失彼的人是自己，总是给他们添麻烦的人是自己。
这样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他们。
……为什么，即使恢复了吸血鬼的身份也不能变得坚强一点，即使拥有了以前的记忆却仍不能变得强大。只是成为了他们的负担。
为什么。
无力的搭在腿上的手指缓慢的握紧，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没有泪水，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面临绝境的绝望感。
因为无法逃脱无法反抗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