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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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离莫殉情

“沉默就是默认，伤大哥者死。”冷桑一张漂亮的脸蛋冷得像寒冰，扬起嘴角，却让人看了直想打寒颤。小手在腰间一摸，取出一把银色软剑，刷刷刷，动作优雅得挥动几下，白光在她身旁闪闪发光，纵身，剑锋笔直地往宣督王刺去。冷鑫没有阻止，此刻的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给他们生存了机会。
离莫身形一闪，挡在宣督王身前，手在冷桑眼前挥过，冷桑的身子直往地上倒去，说时迟那时快，冷鑫在千钧一发之际，运用《行云飘浮》接着冷桑的身体。“离莫，连桑儿你也忍心下毒手。”
无语，离莫转过头，他不忍心，但是……
没人看见冷鑫是怎么移动脚步，只见他把冷焱、冷桑交给紫蝶道：“照顾好他们。”
冷鑫面无表情的脸，妩媚的眸子里却潜藏着暗潮汹涌。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冰冷透骨的扫过离莫，离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觉冷鑫眼中的寒冰能冻死人。
起初，冷鑫可以用《行云飘浮》带着冷焱全身而退，紫蝶也可以在冷桑的帮助下毫发无伤的离开，但是现在，冷桑昏迷不醒，紫蝶武功如何他不清楚，轻功到是一般般。
冷鑫运掌提气，两手平放在腰前运用丹田之力传入两撑中，提起双掌在胸前旋转数下，一道红光运集于双掌。一手托着手冢把真气传入另一只手上，纵身一越几个旋转飞身在半空中。两手形成兰花指时而快、时而慢。快中有慢、慢中有快在空中比划着。一阵狂风刮过，一群树叶飞奔而来，在冷鑫手上形成球形，冷鑫两手一推，树叶如利剑般刺向所有人。
“保护王爷。”话一落，宣督王身旁的一人，以身挡在宣督王前面，树叶刺入咽喉而亡。
突如其来的横祸，除了那些奇人异士，武林高手，狼狈的躲过树叶之外，身后数万人倒下一大半。这是什么奇怪的招式，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冷鑫看着自己的杰作，暗自感激阴险，决定再打出《飞燕扫落叶》，试了几次树叶始终不向他飞来，阴沟里翻船，暗暗叫苦。这宣督王府的绿化也太差劲了吧！
所有人盼星盼月亮，等的花儿都谢了，还是未等到树叶，得到的结论就是，缺货。感谢他们的刁蛮郡主端阳，在一气之下坎光了这附近的所有树，只留下一棵小树苗。
“上，把他们人全拿下。”宣督王发号施令。
得令后，所有人一窝蜂的冲向冷鑫。突然，一阵笛声响起。所有人抱头，在地上打滚，冷鑫、离莫一惊，同时转头看向吹笛之人，冷焱。怎么可能？
宣督王指着冷焱，问向离莫道：“他不是已经是废人了吗？”怎么可以站起身，还吹笛。即使不是废人，一个又聋又瞎的人怎么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
离莫看着冷焱的目光，心痛。被妒嫉冲晕头，他错了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冷焱深知体内的续命珠只能维持一时，自己也可以用“碧寒蝉曲”杀死所有人，冷鑫和冷桑身在其中，他不能让他们有什么闪失。
“快走。”冷焱一手抓住冷桑，一手抓住紫蝶，对冷鑫道。施展轻功，划过众人身旁，四人消失在众有眼前。
“给我追。”宣督王大吼道，他要的东西还未到手，怎么可能让他们逃掉。
“是。”
“莫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宣督王没得到离莫的回答，转身一看，那有离莫的身影。“人呢？”
“不清楚。”
崖边，风光再旖丽，也只能驻足观望，迈步前行，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不远。崖边出现两道身影，一黑，一银白。
冷风中，银白色的背影萧瑟悲凉，离莫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哈哈大笑，笑声空洞。
“当初你也是这种感觉吧？”离莫喃喃道，这种感觉比接受兄长的死还难以承受，心中想起冷淼的话：“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怀里，却无能为力，那种心酸与无助，足以腐蚀人心。”
离莫一开始，打着为兄长复仇的旗号，混进“轩辕宫”，自小在劣境中求生存的方式，让他很快被冷焱重用成为他的左右手。冷焱生性残酷暴戾，杀人如麻，对天下人冷酷无情。面对冷鑫、冷淼、冷桑时，他居然褪去了一身千年不化的寒冰，对他们嘘寒问暖，爱护他们胜过自己。晴天霹雳，冷焱居然还有一个弟和两个妹妹，他们就是冷焱的弱点。离莫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发现堂堂“轩辕宫”少主冷焱也有死穴。于是乎，离莫决定接近冷鑫三人，伤害冷鑫他们，比伤害冷焱，更让冷焱来得痛苦百倍。令离莫想不到的是，这三人一个比一个难搞，自己的计划不仅胞死腹中，连他的目的都被他们挖出来，摆在阳光下。
三人知道他的目的，不但没告发他，还帮他出主意，待他情同手足。他们也告诉过自己冷焱与篁夜之间的事，出乎离莫的预料，和义父所言成对比。冷鑫他们的出现，扭转他对人性所产生的质疑，离莫不可否认，与冷鑫他们相处的这三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眷恋在其中。渐渐地，他对冷焱从仇恨，转变为佩服。
离莫也分不清对冷焱的感情是爱，是怨，是恨，当他看见冷焱与紫蝶在一起的一瞬间，心被挖走般，无法动弹。他发誓，自己要让冷焱堕入轮回，永不超生。
“轩辕宫”与“地狱城”的决战，以冷焱的本事，想全身而退不难，为什么他情愿落入自己之手，也不愿离去？是因为大哥篁夜吗？
想起冷焱与紫蝶的那一幕，怒火冲晕了头，恨他，是恨他对大哥的背叛，还是对自己的背叛，离莫自己也分不清楚。当“地狱城”城主阎王找上离莫，要离莫助他攻打“轩辕宫”，事成之后冷焱任离莫处置，离莫在最无助时，阎王成虚而入，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离莫就阵前倒戈。离莫将冷焱带回宣督王府，对他百般折磨，冷焱一直紧闭双眼，连眉都未皱一下，不愧是“轩辕宫”少主，懂得“入乡随俗”。离莫在宣督王推波助澜下，失去理智的离莫挑断冷焱的手筋脚筋，还亲手将冷焱的双眼挖掉，明知道冷焱没听觉，离莫还是这么做了。
事后，离莫很后悔，他希望冷鑫他们来救冷焱，他也怕冷鑫他们前来救人，矛盾。“别让桑儿和鑫儿的手粘上血。”这是冷焱在地牢里跟离莫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呵呵！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弟弟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在死的那一刻想着的还是他们。
离莫可以用药粉阻止冷桑，冷鑫他就无能为力。
冷鑫的话回荡在离莫脑海里，“大哥身体里居然也有续命珠，离莫，大哥的死你也别太自责了，或许，这就是命运，淼儿选择对命运低头，大哥也选择对命运低头。”
命运！离莫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自己的胸膛，鲜血涌出，瞬间，鲜血染红了他银白色的衣衫。离莫抱着冷焱倒在地上，则过头最后望了冷焱一眼，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慢慢闭上双眼。多少日夜思念的堆积，多少细细密密爱恋的编织，你是我一生不尽的牵挂，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他感到了爱一个人的充实。
一抹绿影静静的站在残壁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冷鑫、紫蝶、心远、孤风、冷素素、冯荇赶到时，就见倒在血泊里的俩人，离莫抱着冷焱的手，任谁也分不开，只能将他们合葬。


第九十五章　把酒当歌

“这玉笛大哥从不离身。”冷鑫望着玉笛，伸向紫蝶道：“留着做纪念吧！”
紫蝶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玉笛，露出一抹苦笑，以前这笛子是她的恶梦，现在呢？
接过笛子，俩人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座坟墓。
“你腹中的孩子是大哥的吧？”冷鑫打破宁静。
紫蝶一愣。
“直觉告诉我是。”冷鑫望着紫蝶，露出一抹笑。
直觉？真准。
紫蝶望着眼前这张让所有女子妒忌的脸，这人笑起来像太阳一样灿烂。一阵木然，随即，点了点头，将手放在腹部。俩人若有所思，静静地站着。
“他爱她吗？”紫蝶开口问向冷鑫。
谁？篁夜、离莫、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心里的那个人。”紫蝶看出冷鑫心中疑问。
“篁夜？”冷鑫不确定。
“篁夜？”紫蝶皱着眉，接着问道：“不是叫淼儿吗？”冷焱那次喝醉酒时，嘴里一直叫着淼儿。
“淼儿……哈哈……”冷鑫哈哈大笑，接着笑道：“如果你是指淼儿，那大哥心中就不只淼儿一人，还有桑儿和我。”
“什么意思？”不懂。
“大哥、我、淼儿、桑儿，我们是兄弟姐妹四人。”冷鑫的话让紫蝶傻眼了。
“篁夜又是谁？”紫蝶想了想，好像还从冷焱口里听到“夜”这个字。
“哎！一个和大哥有缘无分的人。”冷鑫叹了口气，语气有着无奈。
“他爱她吗？”
“爱。”
简简单单一个字，让紫蝶的心跌入谷底……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修得共枕眠。
出乎紫蝶意外的是，冷焱居然是金国皇帝之子，有谁又知道“轩辕宫”宫主竟然是金国皇后，难怪冷焱会三番二次从自己手上救下金国皇帝。
冷鑫的话回荡在紫蝶心里，撕裂她的心，层层渗出血。“大哥临终前说，他爱篁夜，辜负离莫，对不起紫蝶。为了不让离莫重蹈他的覆辙，只能利用你，伤害离莫，逼离莫叛变，却牺牲了无怨、琳琅、玲珑。”
利用？哈哈哈！原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自己用爱却换来他的利用。爱得太快，心碎会随之而来，承诺得太多，未来将是一片空白。割不断那缕缕的情债，忘不了那爱的梦境，无论天涯海角，我心中永远铭刻着你的身影。
情到深处，伤不言痛，爱到尽头，复夫何求。冷鑫望着紫蝶凄凉的背影，他知道自己的话很伤紫蝶，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紧紧握在手里。这封信是大哥临死之前交给自己的，信是大哥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写好，三个月之前，淼儿消失之时。信上的内容，冷鑫不能接受，可又不得不承受。
“命运是什么？这命运想要多少人的命，在命运的逼迫下淼儿选择死，大哥也不例外，那么我呢？”
冷鑫从腰间拿出红色的药丸，再次想起冷淼的话。“小哥，这个给你，要是有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你无法接受，又必需得承受，受不了之时，把这颗“移情丸”吃下，可得解脱，忘掉心中最爱。”吃了它，自己真的能得解脱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兄妹之恋比断袖之庇更让世人唾弃，不论之恋，天理不容。
“太子，我们真要回大理。”黑子问道。
几个月前他跋山涉水、长途奔波好不容易在一个月前找到了段禳，如他所愿段禳把他留在身边。
“嗯。”失魂落魄的段禳点了点头。
“那冷姑……唔……”剩下的话，胎死腹中。
四面、楚歌捂住黑子的嘴，强行把他拉到一边，温云影敲了一下黑子的头低声道：“臭小子，别那壶不开提那壶，强烈警告你不准在太子面前提什么冷姑娘，淼什么的。”
“唔。”黑子瞪大双眼，拼命的点头。
“四面、楚歌放开他。”温云影看一眼四面、楚歌道。
“是。”
“那背着太子可以说……”
“啪”三人齐心协力，三巴掌拍向黑子的后脑，同口异声喝道：“臭小子找死。”
这臭小子没脑子吗？段禳答应留下黑子的时候，他们就反对，在段禳的坚持下，他们才被迫同意。
“我。”黑子摸着被三人拍痛的后脑，露出很无辜的眼神。
段禳望着蓝天白云，白云中出现冷淼的面容，是幻觉还是他在做梦？幻觉也好，梦也罢，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吧。
“怎么，打算不辞而别？”很显然上天并没听到段禳的请求。
段禳露出一抹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叫道：“大哥。”
“决定要回大理？”冷鑫走上前，搭着段禳的肩，微笑道。
“兔子满山跑，迟早要归家。”段禳看着冷鑫，他浑身上下还是一样透露出慑服人的魅力，漂亮到能魅惑众人。
“也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天走也是走，明天走还是走。择日不如撞日，为何不明天再启程，今天与大哥畅饮几杯。算是为二弟饯行，没准还是最后的别离酒。”
“有何不可，恭敬不如从命，大哥，请。”段禳做出请的手势。
“多谢二弟成全。”冷鑫向段禳拱手，好整以暇的道。
“大哥这是折刹小弟。”段禳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四人，又道：“舅舅，我们明日再启程，今日禳儿要与大哥不醉不归。”
“好好好，去吧，去吧。”温云影笑着对冷鑫、段禳二人摆了摆手。
“舅舅告辞。”冷鑫对温云影抱拳，微笑道。
“快去、快去。”温云影催促道。
“国舅爷这样好吗？”四面、楚歌、黑子望着冷鑫、段禳离去的背影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先知。”温云影一眼扫过三人，没好气的道。
“何许，太子那个结义大哥可以助太子走出冷姑娘的阴影。”四面随口道。
“从冷姑娘消失起，这三个月来，太子都是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天天蹉跎岁月，直到今天冷公子的出现，太子才有点朝气。指不定真如四面所说，冷公子是太子的贵人，若是能帮助太子忘掉冷姑娘那就太妙了。”楚歌托着下额附合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男欢女爱更让人犯愁，两情相悦世人所求，一厢情愿人生惨剧，凡此种种都不是第三者可以干涉得。禳儿对姓冷的那丫头情深四海，姓冷的那小子又不是神，怎么帮得了禳儿。”温云影过了一会儿，接着又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下没有绝对事，说不定奇迹真会发生，我们暗中跟着他们。怎么样，这个建议不错吧？”
三人点头如捣蒜，达成共识四人桥装来到冷鑫与段禳饮酒的酒楼，找了个离俩人最远，又能看清楚的好坐位，鬼鬼祟祟地监视着俩人的一言一行。
“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哥，二弟敬你一碗。”段禳举碗。
“好。”冷鑫举碗，俩人碰碗，一饮而尽。愿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几个月前，我们结义时，兄弟三人，今日却少了一人。遗憾！”段禳惋惜道。
“三弟与我决裂，二弟你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真是为难二弟你了。”冷鑫无奈的道。
“大哥与三弟之间真的无法挽回吗？”段禳不死心的问道。
“三弟对我家四妹都能刀戈相向，更何况是我这个大哥。”冷鑫想起当日的情景，心寒。
“大哥，何不将真相道出。”段禳接着建议。
“真相，真相是什么？”冷鑫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举起酒碗，饮下。
“告诉三弟“东陵五侠”不是冷焱所杀……”
“是淼儿吗？”冷鑫打断段禳的话，反问道，饮下一口酒，接着道：“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三妹，换汤不换药，结果还不是一样。”
段禳一愣，冷鑫的话如当头棒喝，饮一口酒，无奈道：“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害死“东陵五侠”的间接凶手。”
“没有你，淼儿一样有办法找到他们，别忘了淼儿手上还有引路蜂。”
“我还能见她一面吗？”段禳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冷鑫。
“不能。”果断。
“为什么？”段禳还想做捶死挣扎。
为什么？这个问题冷鑫无从回答，情字扰人苦，二弟对不起。
“二弟我敬你一碗。”冷鑫露出一抹无害的笑，酒碗举向段禳，在段禳与他碰碗之际，不露痕迹将一颗红色药丸放入段禳酒碗里，药丸碰到酒水之时，立刻溶化。段禳饮下酒，“砰”他手中的酒碗掉在桌上，跟着人也倒在桌上。
“太子。”黑子、四面、楚歌一面担忧的摇着段禳。
这是什么世道？
“你刚刚在他酒碗里放了什么？”温云影抓住冷鑫的肩，怒气冲冲的问道，对冷鑫的好感荡然无存。自己怎么忘了他是冷淼的哥，吃这么多次亏，还学不会提防，死了算啦！
“移情丸。”冷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